不可思议作者:厮徒-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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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方夫人先嚎了出来:“之晴啊啊啊你怎能……!”
被方夫人吓了一跳的方老爷也回过神来,到处找趁手的东西,最后抄了根鸡毛掸子就要去抽方之晴:“孽畜,你给我穿上衣服跪下!”
方夫人边哭边让下人不要将此时宣扬,然后关上房门去拦方凯。门外众人怎可能乖乖听话散去,自然是贴在房门和窗子上听墙根。
方之晴直到被结结实实抽了两下才回过神来,边躲边癔症过来,从里到外凉了个彻底。
此时云欢还火上浇油地挡在他面前道:“世伯!别打他!”
“我连你一起打!”
“我怎么没穿衣服!”
方家父子两人齐声道,一个抽云欢,一个掐着他的脖子。
方夫人想劝架来着,奈何全然劝不住,好不容易拦住方凯,两人已经被抽了不少下,急忙对两人道:“还不快穿上衣服!”
两人急忙起身,方之晴一手用被单遮住自己,一手捡衣衫笨手笨脚地穿。两人的衣衫洒的满地都是,有的还绕在一块,看得方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穿好衣服方之晴便跪在旁边,云欢看他一眼,坐在床沿。
方凯一边念叨着家门不幸一边在房内踱步,方夫人在旁抽抽嗒嗒地哭,不住地问怎么办才好。
“爹,此乃误会一场……”方之晴开口道。
随即被方凯吼回去:“你俩都要融一块儿了还有什么误会!”
方之晴瞪云欢一眼。
他是真没想到云欢的法子如此馊,馊到家了,还不如直接离家出走呢。
消息不出一日便会传至赵府,这亲事是黄了个彻底,可让他今后怎么做人,怎么取媳妇儿。
方家大公子成亲在即,却跟男子光天化日之下在房里欲行苟且之事。
不用他爹抽,他都要撞柱子去了。
“云欢。”方凯忽道,“我跟你爹十年好友,他的棺材都是我给挑的,我自问没什么对不起你云家。可如今你这般……不是恩将仇报么。”
“世伯。”云欢作揖道,“暮开自认……也没什么对不住艳阳的。”
你大大对不住我!!方之晴差点吼出声。
“看在你爹的份上,此事不予追究,你走罢。”方凯给云欢让开路,“从今往后,不能踏入我方家半步!”
“爹……”
方之晴刚要说清楚,却被云欢一把拉住了手,道:“走可以,但我要带艳阳同去。”
“你不添乱成不成?成不成?”方之晴甩他手,没甩开。
方老爷一看,事到如今自个儿子还在和男人打情骂俏,这还得了?上前两步,怒甩他一巴掌!
“滚出去,我方凯没你这般不要脸的逆子!”
方之晴愣愣地捂着脸,被云欢领出了自己卧房,领出了方家大门,找了个石凳坐在上面。
“我怎么觉得……这么冤?”
“放宽心罢,总会过去的。”云欢出奇好心地拍拍他的肩膀。
方之晴跳起来:“还不是你害的!我当是什么好法子,你就不能提前跟我商量商量?!”
“跟你商量了肯定不同意。”云欢道。
“肯定不同意啊!愚昧!蠢材!”
“你敢骂我?”
“我还打你呢!”方之晴是真急了,抡起袖子便一拳打了过去。
只是贫弱书生,花拳绣腿,几招便被云欢给制住,气喘吁吁。
生了半天气,蒙汗药也差不多散了干净,云欢领着还在生闷气的方之晴回了自己家暂住。
接下来两三日,方之晴都想尽法子溜回去,谁知方凯压根防着他,丫鬟小厮只要见着他迈进方家一步,便呼来家丁把他撵出去。
“唉……”云欢叹气道,“三五天内别想你爹消气了。有道是眼不见为净,东西已备齐,索性我俩先去其他地方游玩几日,直接上京。这日子一久,待考个把功名回来再细加解释,你爹娘也便消气了。”
方之晴思虑良久,叹道:“也别无他法。”
云欢一笑:“那敢情好。你前些日子替我挨了顿打,我又帮你一回,两不相欠。”
方之晴想掐死他。
临走前方之晴回到方府想道个别,无奈还是回不去,只能将事情原原本本写了封信,让丫鬟交给方凯,希望他看后能了解始末。
然后回到云家拿起包袱,便跟云欢出发了。
此去路途遥远,只有他跟云欢二人,连书童都没让跟着。
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跟爹娘去过亲戚家,方之晴还未自个儿出过远门。不到一个时辰,原本离家难过的心情便烟消云散,不由得雀跃起来。
“我们先去哪儿?”方之晴问道。
云欢作势思虑了片刻,才道:“我前些年去了趟扬州,只是当日匆忙,未能玩得尽兴,也不知如今变得怎样。”
方之晴点点头:“之前也听闻扬州是极好的,总归去哪儿都成,就扬州罢。”
说得倒是简单,只是自出江州起,路途遥远,两人先是徒步再是乘船最后换了马车,行了约摸一月才见着扬州的城门。
这江南之地果真不凡,一路上水榭楼台,极尽秀美。走在路上的姑娘便是不施粉黛,亦肤如凝脂,唇红齿白。再细看,别说姑娘,便是男子也不乏清俊人物。
两人先找了个客栈歇息,吃了些东西,便向店小二打听扬州哪里好玩。
“来到扬州嘛……肯定是要游西湖的。既然要游湖,小的劝两位公子不若再等上数天,待中秋之夜,那湖上飘满花灯,两岸也是万家灯火,再坐个小船吃两口桂花月饼,当真美极。”
经小二这么一说,方之晴算算日子,的确也离中秋不远了。今年未留在家中团圆,心里蛮不是滋味。
云欢看他神情沮丧,也不说破,对小二道:“那还有其他地方供我俩打发时日么,亦或有扬州特色的小吃?”
于是小二口沫横飞直从城南说到城北。
两人歇了一下午,第二日便开始到处游玩。云欢之前来过,却只去了几个有名的地方,因此这回除了这些地儿,又看了许多别致小景,吃了不少当地名产。
连着逛了三四天,方之晴有些累了,便想歇歇。
云欢道:“累了正好,还有个地方,来扬州是非去不可的。”
方之晴看他说得眉飞色舞,立时猜出了他意指何处。
虽说他也略有好奇,但方凯管得严,从小读圣贤书,又跟从小熟读圣贤书的云欢交朋友,自然从未踏足这些花街柳巷。
正要严词拒绝,可是又狐疑起来。按理说云欢平日比自个儿还要洁身自好,怎的现下讲起青楼这般没个正型?
不论是失心疯还是失忆,怎么会连性子都转了个彻底?
难道……
方之晴看着仍在滔滔不绝的云欢。
难道,这才是暮开的本性?
☆、第八章
便是走至勾栏院门前,被姑娘们笑脸相迎,方之晴也是不住地往后拉扯着云欢。
“我听闻男子但凡闲了,都要去一去此处的。”云欢好言说道,“我俩都这般年纪了,如没去过,岂不是令人发笑?”
“那都是人至中年,事业有成之士才能说的。”方之晴道,“我俩年纪轻轻,怎可青天白日在此虚度。”
“一个时辰便好。”云欢拉着他往里拖。
方之晴又被拖了几步,便有几只白皙芬香的小手拉着他。
抬头,面前是身姿袅娜,妆容细致的女子,边叫着“公子”边笑着朝他挥帕。
心神荡漾了一瞬,回过神来,方之晴已踏入青楼大门。
看看走在前头的云欢,明明刚醒来的时候他还会听些说话,现在摸清了自己的性子,却是越来越胡来,越来越劝不住。
两人在二楼雅间,叫了两个水灵灵的姑娘倒酒。云欢虽不大懂得这逛窑子的规矩,倒是跃跃欲试,跟姑娘聊得好不热乎。边上的方之晴却如坐针毡,得看着云欢以防他玩得太过,旁边的姑娘敬酒之时顺带摸他几把,还得提防自己玩得太过。
这么着便觉得有些口渴,喝了杯清淡酒水,似乎好些了。
姑娘看方之晴面皮嫩又规规矩矩的,笑吟吟地靠在他怀里道:“公子怎的这般拘谨?”
这么一靠,方之晴更拘谨了,坐得笔直笔直,指头都不敢动一下。
看他这样子两位姑娘不由笑了,云欢也笑得肆意,挥着折扇道:“你当这儿是学堂还是怎的?”
方之晴满含怨气瞪他,心道你手中折扇都是我的,张狂个甚。
被这么一瞪,云欢胸中一荡,却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忙喝酒清清嗓子,也不知心虚从何而来。
而后道:“身处这风流场温柔乡,还是揣着三分明白七分糊涂,微醺最好。我看艳阳你就是太清明,喝得少,该罚。”
杯酒满上,方之晴正觉这清酒香甜,有意多喝几杯,便仰头饮下。
“你怎么只顾着自个儿喝?”云欢诧异道。
“啊?”
云欢看向方之晴边上的姑娘,人家举着杯子,状似正要碰杯,方之晴却喝得豪爽。这会儿还尴尴尬尬地半举着手,喝下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不懂怜香惜玉,该罚。”云欢道。
又满上,方之晴跟姑娘碰了下杯,仰头饮下。
又喝了几杯,方之晴觉着头有些发晕,云欢的声音像隔着一层雾,时远时近的听不真切。
“不成,我醉了。”他道。
“醉了正好,就在此歇着罢。”云欢揉了揉额角,“我似乎也有些晕,此处便让给你,我去隔壁房歇歇。”
云欢说着便让姑娘搀着,摇摇晃晃走出了房门。身后方之晴伸手想叫住他,只觉得浑身上下软乎乎的,硬是挺着一股劲摸至床沿,往枕头上一栽便昏睡过去。
翌日清早,云欢春风得意地推门进来。
“艳阳,昨日觉得如何?”
方之晴宿醉中,皱眉闭眼,直挺挺躺尸。
“你该不会什么都没干罢?”云欢看他这幅德行,猜得还蛮准。
“喝酒,睡觉。”方之晴道。
云欢摇扇叹息。
吃了点东西,待方之晴歇了过来,两人才出青楼,此时已近中午。
回至客栈,掌柜的见着他俩,忙从柜台下拿出了个信封,朝二人直直走来。
“两位公子,今早李大人派人送来帖子,请两位过府做客。”
两人对视一眼,方之晴疑道:“李大人可是指扬州知府?”
“正是。”
“为何要请我们……”方之晴细细思量,没觉得和扬州知府有过接触,遂看向云欢,“你以前来过扬州,认得李大人么?”
“似乎有过一面之缘。”云欢道,“大抵是李大人仰慕我俩才学气度,遂特意来请,也没什么稀罕。”
虽极尽狐疑,两人还是来至李府。
扬州知府
李东书年过半百,倒是慈眉善目,客客气气地寒暄了几句,看了两人的字画,立时惊为天人。随即说自己过些时候要上京商讨科举事宜,问两人愿不愿同路,他可代为向李相引荐。
方之晴两人自然是大喜过望,连连应允。
出得李府,方之晴喜上眉梢,似乎连头都不痛了,向云欢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谁知被赶出家门却换得李相另眼相看,这世事真真不可思议。”
云欢也笑道:“的确。”
“你怎的看起来不是佷高兴?”方之晴道。
“唔?没有啊。”云欢咧嘴。
说不高兴也不是,云欢看着倒是心情蛮好,只是……不像他一般,大喜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