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马拉雅之七月初七-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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罐里。
伟大的爱情……
紫凤暗暗在心里喃喃了这一句。
药汤煎药了以後,梨江端著碗,抛下紫凤在灶房里,独自回到屋子,上了楼。紫凤立起身,缓缓走出了灶房,一到外面,抬眼就见一个年轻美丽的藏族姑娘骑著犛牛过来。
紫凤怔著,直到犛牛载著她到了面前。
犛牛停蹄以後,央金索娜双脚著地,从犛牛背上下来,看了看紫凤,紫凤也看了看她,但是不说一句话。
央金索娜缓步走到他面前,脱口:“真是没有礼貌,连‘咋西叠列’也不说一句。”紫凤淡淡一笑,答:“你好像不是来看病的。”
“我是来看人的,听说有外来人到村子里来了,住在阿西大夫家里。”央金索娜直言。两只眼睛打量了紫凤几下,又自顾猜测起来,“你就是那个外来人,是麽?”
“你是谁?”紫凤不回答,只是问她。
“外来人,不配问我的身份。”央金索娜有些高傲地回答。
紫凤对她的身份也不怎麽感兴趣,既然她不打算说,他也不再追问,丢下她,一转身,径直往屋里走。
央金索娜也不搭理他,立在原地,扬声大喊:“阿西大夫!阿西大夫!”
梨江正坐在月凌的房间里,为月凌吹著碗里的热气,一听到叫唤声,忙搁下碗,下了楼,到了楼下,与紫凤迎面相对。
“阿西大夫。”央金索娜自顾走了进来。
“咋西叠列,央金小姐。你来我家有什麽事?”梨江脱口。
央金索娜直言:“妈妈说,你带了外来人回来,让他们住在自己家里,我过来看看。”梨江立即看了一眼身旁的紫凤。
“这位先生就是我带回来的外来人,央金小姐看过了就回去罢。”他道。
“见了一个,还有一个没有见呢!妈妈说,一共有两个外来人,是兄妹。”央金索娜不依不挠,说道。
梨江没有办法,实话告诉她:“他妹妹还在昏迷当中,我正在想办法让她醒来。”央金索娜一听,吃了一惊,“那麽严重……?”
紫凤脱口,对她道:“我妹妹生死未卜,不方便让你见,你回去罢。”
央金索娜回道:“这麽可怜的姑娘,我更加是要见见她的。”又对梨江求道:“阿西大夫,让我去见见这个可怜的姑娘吧?”
梨江不敢直接赶她走,只好应了她的要求,“央金小姐跟我来罢。”转身,径直引著她上了楼。紫凤放心不下自己的妹妹,也跟著上了楼。
梨江走进一个房间,立在床前,央金索娜走了过去,坐在床沿,看著始终闭著眼没有醒过来的紫苏,抓住她的一只手,对她道:“可怜的姑娘,怎麽病成了这个样子?等我去朝拜了,一定在山神面前为你祈福。”
立起身,央金索娜又对梨江说:“我理解你为什麽带他们回来了,回去以後,我会对妈妈说的。”转身,起步,走了出去,梨江特意送她下楼。
送走了央金索娜,梨江往屋子大门走,紫凤倚著门框抱臂著,问他道:“这位央金小姐是什麽人?”
梨江跨过门槛,回答:“是族长的女儿。”顺便告诉他,“她还有一个弟弟,叫多吉,得罪了她一个姑娘不要紧,得罪了她弟弟就会有麻烦的,你要小心一点。”
紫凤不回答,抿著唇。
梨江走进宅子里几步後,忽然回头:“对了,你今天打扫牛棚了没有?”
紫凤一愣,垂下双手,启唇:“你真的要我去为你的牛打扫住处麽……?”
“等价交换,这个道理你是懂的。”梨江理所当然地回答。
寄人篱下,紫凤别无选择,只好硬著头皮接受了他的要求,“好吧……我这就去帮你打扫牛棚。”
梨江提醒他一句:“牛粪可别扔了,把它们铲了放在通风的地方,等它们干透了,就搬到柴火房去,烧火的时候用得著它们的。”
紫凤听罢,走出去了,在牛棚一旁,拿起了一把扫帚,在犛牛身旁漫不经心地打扫,看到水槽空了,加了两桶水,顺道在棚子里加了两捆草。
牛蹄旁,正躺著几块牛粪,紫凤用铲子铲起了第一个,暗暗无奈一叹,走出牛棚,放在通风的地方,屡次如此。
干完活儿,洗了手,回到宅里,他对安然坐在桌子前喝茶的梨江道:“你的牛棚里只有一头公牛,怎麽不给它配一头母牛呢?”
梨江轻轻把杯子放在桌案上,“它是我出门采药时的伴侣,也是我的坐骑,我不是要它做种牛,自然不需要配一头母牛给它。”
“以後它老死了,你就还有一头壮牛呢……”紫凤道。
“它老死了,我再买一头。”梨江镇定答道。
紫凤沈默了,片刻以後,又启唇:“看来,大夫你也有吝啬的一面。”
梨江垂眸,直言:“牛太多,打扫起来麻烦。”
紫凤扬起浅浅一笑,认输道:“也是,是我多管闲事了。”
梨江把躺在桌案上一角的一叠纸拿起来,递给紫凤,紫凤看著,不解道:“这是什麽意思,我不明白。”
“这是给你拿去卷烟丝用的。”梨江解释道。
紫凤不客气地接过了,当下抽出了一张纸,撕出一个方形来,再从怀里掏出一个束口布袋,从袋子里取出一点儿烟丝,放在方形纸片上,压著烟丝将纸片卷起,舔了舔末尾边沿,用唾液当做浆糊粘住。
他随後,把纸棒夹在两指之间,东张西望了一眼,问道:“有没有火……?”梨江无奈,掏出一只方形的、看样子有些古旧的铜质打火机,同是递给他。
紫凤叼著卷烟,一只手按下打火机按钮,另一只手遮住火苗,卷烟一端冒出了烟雾,紫凤开始吐云吐雾,将打火机还给了梨江。
然後,他走出屋,蹲在门口悠然的吐云吐雾著,过了片刻,对屋里的梨江说道:“这烟丝挺好的,算上等货罢,那男人从哪里弄来这麽好的烟丝?”
☆、七月初七4
第4章
这句疑问,梨江答不上来,紫凤也没有再问,一直抽著烟,烟灰落到他脚边的地上,他看著外面,慢慢回想著自己当日遇难时的事故,心情突现复杂。
焦家是开赌场以及放高利贷的,紫凤是焦老爷子之孙,这次,他和妹妹紫苏遇难,全然是因为遇人不淑,而现在,他心里既担心著紫苏的情况,又担心著远在香港的焦家。
爷爷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以为自己和妹妹死了,而由此染上重病?焦家上下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开始明争暗斗?焦家,会不会因此被唯利是图的人趁虚而入?
三个问题,连在一起,一时令紫凤苦恼不已。
陡然,一只手从头顶上伸下来,夺走了紫凤叼在嘴边的卷烟,紫凤抬起头,迎著的是梨江的面庞。
“要烧到你嘴巴了。”梨江平静说道,弯下腰,把卷烟往地上摁了一摁,将火星熄灭。紫凤又直直望著前方,不吭一声。
梨江瞧了瞧他的神色一眼,看出他心里有事情,便问:“在想什麽?”
紫凤立起身,只说一句‘不关你的事’就大步走了出去,梨江叫住他,“你不能自己一个人离开我家!”
紫凤回头,“我只是到你家田地去转一转。”话罢,继续迈步往前走,没有停步。
宅子一旁的不远处,一片绿油油的青稞在风中微微弯腰晃动,紫凤站立在陌上,眼睛望著它们,心却不在它们之上。
入夜的时候,月凌穆穆开始在灶房烧热水,水烧开了以後,她舀起,放入盆子里,又在盆子里加了一些凉水,端著这半盆水往屋内楼上走。
紫凤正好入屋,上楼,看到前方的月凌穆穆,出声一问:“这是……要送去给我妹妹紫苏的麽?”
月凌穆穆点点头,“嗯!是帮她洗脸的。”
紫凤走上去,自告奋勇道:“我来帮你端进去吧!”
月凌穆穆笑道:“不用了。锅里还有热水,你要是想帮忙,就打半盆送到我丈夫的房间好了。”
紫凤往回走,下了楼梯,出屋,过了一会儿,端著一只盆回来,上了楼,来到梨江的房间,那时房门大开,他径直进去了。
梨江回头,看到端水来的人是紫凤,愣了一愣,问道:“月凌呢?”
紫凤坦坦荡荡地走到他面前,把水盆轻轻地放在地上,回答:“她端著水,去帮我妹妹擦脸去了,叫我代替她帮你端水来。”
梨江没有计较,说道:“这倒也是,女人照顾女人最方便了。”话落,取下了挂在架子上的毛巾,半蹲著,将它浸入水中。
紫凤立在一旁,看著他捞起湿漉漉的毛巾擦脸,看著他擦完脸了把毛巾拧干以後又把脸拭干,就像是他家的侍从一样,只是看著,不说话。
梨江起身,把毛巾晾起来,紫凤也在这个时候弯下腰,准备要端起水盆。梨江回头,对他说,“不用劳烦你了,我自己去倒水就好了。”
一端起水盆,梨江从他身侧经过,走了出去。紫凤看著他走出去,心里若有所思起来,呆了片刻後缓缓起步,到了另一个房间。
那里面,月凌穆穆端起水盆,正走向门口,紫凤止步问她:“已经洗好了?”月凌穆穆含笑应答,“嗯,已经洗好了。”
“大夫也洗好了,刚刚下楼倒水去了。”紫凤告诉她。
月凌穆穆垂眸,心里了然,缓步走出了房间。
紫凤靠近床前,在床沿坐下,看著自己的妹妹紫苏。躺在床上的紫苏闭著双眼,仍然平静地睡著,在紫凤眼里,她现在就是童话里的睡美人,不知何时醒来,让自己很担忧。
“紫苏,你醒醒啊……”紫凤不由抓住了她一动不动的右手,不由低声喃喃起来,“我们回家……”
躺在床上的紫苏丝毫闻声不动,仍旧是睡得很沈,任紫凤怎麽低声呼唤,始终是像蜡像一般一动不动。
“我的妹妹……跟我一起回家……”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紫凤满面担忧与痛苦,越发握紧妹妹紫苏的右手。
第二天,月凌穆穆一如往常地到这个房间来照顾紫苏,刚到门口,看到房门大开,不由心里生奇,便快步进了房间,一看,发现紫凤坐在床前的地上睡著了。
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月凌穆穆松了一口气,半蹲在紫凤面前,扯了一扯他的衣服,唤了他一声,“紫凤!紫凤!醒醒啊!”
紫凤缓缓睁开眼,揉了一揉眼,看著月凌穆穆,“早上了?”月凌穆穆应答,“早上了,你怎麽睡在这里?”
紫凤仔细回想了一番,立起身,道:“昨晚我过来看她,试著叫醒她,不知什麽时候就睡著了。”
月凌穆穆忙问他:“紫苏有没有什麽反应?”
紫凤失望一叹,道:“没有……”
月凌穆穆安慰他:“别急,慢慢来,只要她还有呼吸,终有一天会醒过来的。”
紫凤走了出去,下楼,出了宅子,打了一盆水洗脸漱口,返回屋子时,看到梨江正把早饭轻放在桌子案上,依旧是──糌粑和酥油茶。
他大步走过去,抓起碟子里的糌粑,咬了一大口。梨江站在他旁边,抿了一口酥油茶,然後对他说:“一会儿我要出去采药。”
紫凤心里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没有说话,一口接著一口地吃著糌粑,再拿起案上的碗,喝起酥油茶。
过了一会儿,他们俩人一起出门,梨江仍然像往常一样带上自己的犛牛,那犛牛的颈项上挂著铜质牛铃,一路响著清脆的铃声。
紫凤悠哉地走在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