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马拉雅之七月初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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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曲多吉再度冷笑一声,说道:“你这个外来人真是多管闲事,什麽时候轮到你插手来管我的事情了。”
紫凤心里越加不爽,启唇准备要还击,立在旁边的梨江发现不妙,阻止了他:“紫凤,你跟我出来。”话说完,迈步先走了出去。
作家的话:
多吉(Dojre)是藏族名字里最常见的名字之一,源自於古梵语,“金刚”之意,汉译也译作多杰,就是说,你可以把这个名字汉译成多吉,也可以译作多杰~
藏地的茶叶是从汉地运过去的,始於茶马古道,从云南往北运到西藏,据说在茶叶没有运到西藏以前,那里是用树皮泡茶的~
另外,酥油茶的制作材料有很多种,根据地方的不同而不同,有些地方的酥油茶是不放茶汁的,也不放酥油,就放鲜奶、芝麻、炒香的花生米等等,穷人家的酥油茶比较朴素,小康家庭的酥油茶更好,会放芝麻核桃花生米之类的~【酥油本来就有奶香味,因为是用牛奶羊奶提炼的,一般炒菜也用酥油】
☆、七月初七8
第8章
紫凤跟著他走到了宅子外的一个角落,不解道:“叫我出来做什麽?”
梨江止步,没有回头,一开口说话便是一腔严肃,反问他一声,“你还记得曾经我对你说过,‘得罪了多吉是会有麻烦的,小心一点’,你怎麽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
紫凤把背部倚靠在墙壁上,答道:“我记得,我要是知道那个人是族长的儿子,一定会小心的,可我问他名字他不说,怎麽会知道他就是呢!”
梨江回头,用训斥的口吻对他说:“那我给他倒茶的时候,你也不能那麽顶撞他!”
紫凤低头,看著地上,坦白:“他命令你倒茶,我心里不痛快而已。”
梨江看著他,沈默了,面上浮著一层无奈,良久,对他认真说:“你要是眼红,过节的时候我给你倒茶行了吧?别惹是生非了,他要是真的恨透了你,一定会状告族长,到时候,你只能背著昏迷不醒的紫苏离开村子。”
“开玩笑,我怎麽可能会眼红……只是心里不痛快而已!”紫凤反驳。
梨江走到他面前,陡然举起右拳,落在了他的左脸颊上,他愣了一下,有痛觉在左脸颊上浮现才恍悟自己是挨了一拳。
“痛快了没有?”梨江严肃问他,不等他回答,独自走回到屋里去了。
紫凤揉了揉左脸颊,慢慢蹲了下来,忽然之间那种不痛快不舒服的感觉消失了,原因,他自己也不知道,脑子里最清晰的只是──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被梨江一拳打脸。
女人的说话声,由远及近,紫凤抬头望去,看到两个女子身影正在缓缓向这边靠近,忽然,其中一个脱口说道:“紫凤,你怎麽蹲在这里?”
紫凤立即站起来,月凌穆穆走近,看到他的左脸又红又肿,吃了一惊,奇道:“你的脸怎麽回事?”
紫凤捂住左脸,“没事,没什麽问题,一下就会好。”
“让梨江看一看吧?”月凌穆穆有些担忧,提议道,却是不知道紫凤左脸上的情况就是梨江一拳之下造成的。
“不用了……”紫凤如是拒绝。
月凌穆穆拿他没有办法,领著身後的央金索娜走进屋里。
桌子前,江曲多吉正在喝清茶,一见央金索娜回来,立即高兴著放下杯子,站起来,脱口一声:“姐!你终於回来了!”
“叫你帮阿西大夫家照看病人,你反而在这里喝茶呢!”央金索娜严厉喝了一声。
“我都不知道要做什麽,正好阿西大夫回来,他请我喝茶的。”江曲多吉解释。
央金索娜说:“回去吧!我们出来有些久了。”
江曲多吉轻轻应了一声‘嗯’,立刻跟随著央金索娜走了出去,央金索娜侧身坐在犛牛背上,江曲多吉走在最前面,手握缰绳,牵著这只犛牛走。
紫凤看到他们远去,才迈步走进屋中,月凌穆穆看了看他的左边脸颊,对身边的梨江说道:“紫凤不知道为什麽,左脸肿了,你给他开个药涂一涂。”
梨江显得有些漠不关心,说:“不是什麽病,会自己消红消肿的。”接著走到桌子前,收了杯子和铜茶壶,走出去,把余下的清茶全都倒了,舀了雪水清洗,再走回屋里,把杯子和铜茶壶放回了柜子上。
晚上,月凌穆穆从袋子里抓了三四朵雪莲花,准备要熬成汤给紫苏喝,紫凤正巧从她身边经过,看了一眼,晓得她手掌心里的形似在酷日下被晒干的棉花是什麽东西,便问她:“熬汤给我妹妹喝的?”
“嗯,也许对紫苏有用,每回我都放一点在汤里给她喝。”月凌穆穆看著掌心里的干雪莲,回答。
希望对紫苏的病情有用啊……紫凤心里暗暗这麽想著,看著月凌穆穆带著干雪莲花缓缓走出屋。
诊室里亮著灯,紫凤缓缓走了过去,立在门口,撩起布帘,看到梨江坐在里面正在翻看一本折子。那折子里必然是用藏文所写,紫凤心里猜想是如此,但内容怎麽也猜不到。
他大胆地走进去,走到梨江面前,负手微微弯腰,看那折子,一片斗折蛇行的藏文历历在目,他丝毫看不懂是什麽意思。
梨江抬起头,只看了他一眼,又埋头继续看折子上那片文字,紫凤来瞎凑热闹丝毫没有影响他此刻的兴致。
良久,他再度抬起头来,看著样子看起来正专心致志盯著折子上那些藏文的紫凤,平平静静地启唇:“你看的懂藏文?”
紫凤收回目光,迎著梨江的目光,实话回答:“不……一点也看不懂。”
梨江纳闷了,说道:“你既然看不懂,怎麽一直盯著它?”
紫凤答:“就是因为看不懂,我才在猜它写的是什麽。”
梨江把折子合起来,“没写什麽,是我阿爸留下来的东西。”话罢,即刻站起来,打开书箱,把折子放在其他书本的上方。
自己的身世,梨江从来没有对紫凤提起过,在他眼里,紫凤毕竟只是他救过的一个人,只是一个在村子里呆不了多久的外来人而已,没有必要让这样一个人了解自己。
紫凤呢,与梨江正好相反,无聊之时,他心里很想听一听梨江的过去,但梨江不肯提起,他也开不了那个口去问,毕竟,他只是一个外来人。
……“大夫!阿西大夫!”屋外面,隐约传来叫唤声。
月凌穆穆急匆匆来到诊室门口,掀起门帘,对梨江道:“梨江!外面有人在叫,不知道是谁生病了。”
梨江闻言,赶紧走出去,出了宅子,见到了一个提著灯的男子。
“我是族长家里的,族长生病了,叫我过来请你过去。”那男子这样说。
“我马上跟你去!”梨江干脆道,一回头,看到月凌穆穆已经把药箱拿出来了。背上药箱,他又吩咐月凌穆穆,“让紫凤把灯带上。”
月凌穆穆急忙进屋,片刻後提著一盏油灯出来,递给了紫凤。
梨江便跟著那男子走,紫凤拎著没有点火的灯,跟在了梨江的身後。
良久,到了族长的家宅,那男子熄灭了灯,带他们进到一间屋,族长正坐在矮桌前,用一只手扶住额头,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央金索娜也在屋里,在一旁忙著倒茶,江曲多吉什麽也做不了,只能在屋里不知所措地徘徊。
听到脚步声以後,江曲多吉终於止步,回头看了过去,目光落定在梨江身後的紫凤身上,登时,心里浮起一丝不快。
梨江大步走过去,走到族长面前,把药箱放在桌案上,坐下来。央金放下杯子,自觉退到了一边去,立在一边看著他们。
江曲多吉拦住紫凤,不满地盯著他,道:“你跟来这里干什麽,我妈妈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紫凤面不改色,答道:“族长不是说过要大夫看好我麽?大夫叫我在出诊的时候跟著,我不想来也得来。”
“所以你就跟著进来了?”江曲多吉不满道。
央金索娜听到他们的对话以後,走过来,劝阻弟弟:“多吉,快闭嘴!别打扰了阿西大夫给妈妈诊病。”
江曲多吉朝紫凤哼了一声,抿唇不再说任何一句话。
“族长哪里不舒服?”梨江开始问诊。
紫凤大胆地走道梨江的身边,半蹲著,看了梨江一眼,又看了看族长。
“头疼,浑身乏力。”族长微微张口,答道。
“症状是什麽时候出现的?”梨江又问。
“今天晚上吃完饭以後。”族长答。
梨江垂眸想了一想,发出请求:“能让我为您诊脉麽?”
族长毫不犹豫地,向他伸出了右手,搁在桌案上,微微露出腕部。梨江用指腹轻轻按在她的腕上,偶尔食指中指无名指互相替换著诊脉。
过了一会儿,梨江把手收回去,安慰道:“没什麽大问题,我开些止痛药。”打开药箱,取出一瓶药,把药粉倒了一点儿到杯子里。
药粉在水里融化以後,族长拿起杯子,饮了下去。
离开族长家宅,紫凤提著点火了的灯,在路上问梨江:“族长生的什麽病?你什麽也没说就只开了止痛药?”
“应该是误吃了什麽东西,吃了止痛药以後,看看明天还会不会再出现这种症状,再有的话,会有人来叫我的。”
大夫的话应该不会骗人,本著这个想法,紫凤没有再问。
路,走了大半,紫凤的嘴巴管不住,又叨了一句:“有句话,我想跟你说。”
“说什麽?”梨江平静问道。
“我觉得……族长的眼睛和嘴唇跟你很相似。”紫凤直言。
梨江面无表情,没有一丝反应,语气那样不以为然:“少见多怪,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眼睛和嘴巴长得像很正常。”
紫凤扭头看了看身旁的他,暗暗觉得有些道理,微微笑道:“大夫总是这麽镇定,你是大夫,你也是这样。”
路的前方,是一座普通人的宅院,是梨江的家。月凌穆穆站在门口,有时徘徊著,有时向前面张望,梨江借著微弱的灯光看到了她的身影,唤了她一声。
月凌穆穆循声看了过去,脸上扬起高兴的笑意,梨江与紫凤靠近了,她便带笑说:“你们回来啦!族长怎麽样了?”
“没事,不是什麽大问题。”梨江回答著,走进了屋里,月凌穆穆听著一番话,心里安然,跟著他走了进去。
☆、七月初七9
第9章
月凌穆穆打算要去村寨里的妙莲寺祈福,她觉得紫凤也应该去一趟,临睡之前,便与梨江商量,梨江没有反对,很安心地答应了。
一早,月凌穆穆出门,叫上了紫凤。不是跟著梨江一起出门的,紫凤心里有些不快,习惯了跟著梨江一起出门,这回,眼前的人换成了月凌穆穆,紫凤没走多久就开始不自主地心不在焉。
村子里狭长的一条街,一群孩童躲藏在暗处,偷窥著紫凤,纵然紫凤换上了梨江借给他的藏袍,但村子里的人们仍然记得他是外来人且是汉人。
暗处好奇的眼光和街上随处可见的冷淡的眼光,紫凤习以为常地假装没有看到,而走在前头的月凌穆穆对迎过来的冷淡眼光虽是觉得无奈,但也不得不习以为常。
有人看到紫凤今日出门是跟随著月凌穆穆一起的,脸上显现出惊慌,撒腿就跑。比较镇定一点的人,却则是互相交头接耳低声议论,当然,就算他们说得大声一些,紫凤也是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