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香-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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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大师也看到了,柏叶坊日进斗金…”抬手示意她坐,穆婉秋缓缓说道,“这柏叶香的秘方可是价值连城啊…”
“黑公子的意思…”谷琴皱皱眉。
“想让白师傅立下这样的字据,我可是要花血本的…既是合作,谷大师总得表示表示。”
这话是让她出钱了?
谷琴神经一紧,“黑公子想出多少银子…”
“嗯…”微低着头,穆婉秋琢磨着要敲诈多少才会让谷琴即心疼又能乖乖地掏出来,“虽说出身微寒,可白师傅也不傻…”轻摇着折扇,“想谷大师也懂,这就好比打蛇要打七寸,如果一击不中,让白师傅起了反感,就麻烦了…”
“也是,谷琴赞同地点点头…”又问,“那…黑公子打算出多少银子呢?”这才是她最紧张最关心的。
“这个…怎么了也得三五千两…”不疾不徐地说着,穆婉秋悄悄嗳着谷琴的神色。
“三…三五千两…”刚坐下,谷琴险些蹦起来。
她原是打算一文不给,用抢的。
迫于黑木的威压,她能留穆婉秋一条性命已是天大恩情,还给那个卑贱的小杂工几千两银子
真是做梦
待要发作,想起先前这黑木竟承诺拿一个作坊换柏叶香五年独家使用权,神色又低迷下去,暗叹一声,“…这就是他的行事作风啊。”
可惜,黑木这个人她惹不起,更做不了他的主。
“如果换做谷大师…”见她不语,穆婉秋反问,“给您五千两,你会签下那样的字据吗?”
换做是她?
只给五千两?
这可是伤名誉的事儿,就是一万两也不行
不说别的,就那天香丸的秘方,还只是使用权,柳风一出手就给了她五千两,这且不说,还承诺用那个香方开的艺荷香坊有她二成利
想起这些,谷琴下意识的摇摇头,“不能…”随即又一激灵,“身份不同,黑公子怎可拿我做比?”
“天香丸和柏叶香也没法比啊…”穆婉秋似笑非笑地看着谷琴。
“你…”谷琴脸色腾地涨红,随即又萎顿下去,心里暗叹一声,“…什么给白师傅补偿,她这是敲诈我啊…真是个恶魔”一瞬间,谷琴心里把黑木的祖宗十八代都慰问了一番,嘴里问道,“黑公子想让我出多少两?”
“一人一半,二千五…”
“太多…”谷琴摇摇头,“一千五…”
“二千三”
“二千…”心疼得直蹦,谷琴声音近乎哀求,“真的不能再高了…”又补充道,“…这件事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我全是看黑公子的面子,您可是最大的受益人”语气甚是委屈。
从柳风那就得了五千两,拿出两千已经是极限了。
“我总是帮你解决了一个难题,嗯…”一语双关,穆婉秋故作为难地想了想,“二千就二千两吧,我就吃些亏…”又笑着调侃道,“谷大师以后可要多加照顾我的柏叶坊啊…”
“好,一言为定…”谷琴擦擦汗,“待白师傅的字据到手,我自会遣人把银子给您送来。”
二千两,在加这几日赚的,也够她在东城外买下一千顷香料地了。
和谷琴相视而笑,穆婉秋在心里琢磨着等银子一到手,她就叫李老汉去买地。
第一百二十九章赌人
“…我就要菩提手串”孙淼任性地把书袋扔到院子里,“人家都有就我没有,我不去学塾了”
“…你这孩子”孙快手媳妇气的脸色青紫,“…学什么不好,偏学攀比”指着外面,“你学学人家阿秋,和你一样年纪,一年前就自己赚钱养活病母了,现在都成了日进斗金的柏叶坊大师傅,连大业的黎家都抢着要”
“…学她?”孙淼尖利地嚷道,“娘知道外人都说她啥?”正磨刀的孙快手抬起头来,就听孙淼说道,“都说她以色诱人,勾引黑公子,敲诈了他的秘方去参赛…”任性地看着爹娘,“…爹和娘让我学她,我就出去钩十个八个公子哥回来给你们瞧”
“…闭嘴”孙快手脱下鞋子就撇了过去。
呆愣了半晌,孙淼嗷的大叫一声,“爹打我,我…我不活了…”呜呜哭着往屋里跑。
“淼儿…”孙快手媳妇快步追上去。
“…不许追”孙快手怒喝一声,“她想死就让她去死”
“他爹…”被一声喝住,孙快手媳妇不敢去追,回头哀求道,“淼儿还小,你别吓着她…” 听着屋里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声,心揪成了一团。
“…还小?”孙快手一瞪眼,“阿秋也这么大,什么都能顶起来了”听屋里哭叫声大起来,声音也跟着高起来,“她不想去学堂,就不去,明儿就让她去做杂工,也省的今儿跟这个大小姐,明儿跟那个大小姐学得一身臭毛病,没个正形”
屋里又传来一阵高亢的呜呜声。
“他爹…”
“你就惯他…”孙快手一把将刀跺在树墩上。
“他爹…”孙快手媳妇上前把刀拔起来,“我知道东家降了你的工钱,你心里不舒服,可再怎么着,也不能冲孩子撒气啊”把刀递给他,“你看看,把孩子吓的…”
对上妻子一脸的愁苦,低低的劝慰,孙快手再发不出脾气, “她娘,这孩子就是让咱给惯坏了…”长叹一声,“以前是有,咱不在乎,现在日子紧了,你以后也得多说说她了,不能学着跟人一样,什么都攀比…咱没钱啊…”
大儿子孙勇半月前在平城惹了人命官司,拖门子找了个师爷,一开口就是一千两;他一个靠工钱吃饭的手艺人,年初母亲又大病一场,这时上哪去凑?
不得已去求东家李富贵,李富贵一开口就强要他签八年的契约,还口口声声说他已经老了,再有三两年就干不动了,硬生生地给降了一两银子,心寒到了骨子里,可为了儿子的命,孙快手不得不忍辱答应了。
算一算,一个月原本十两银子,现在变成了九两,又被东家扣去七两还债,也就剩二两银子,大牢里的儿子还生死未卜,这日子哪还有盼头?
想起这些,孙快手媳妇眼泪就刷地落了下来,忙拿袖子擦了擦,“要不,我就把那对碧玉环当了吧…”
那对碧玉环是她唯一不舍得当的嫁妆了,听了这话,孙快手神色一黯,低了头使劲磨刀。
“他爹…”孙快手媳妇又叫了一声。
孙快手抬起头,“就别让淼儿念书了,天天跟那些人也学不了什么好处…”
“淼儿喜欢念书…”孙快手媳妇心一揪。
“咱没钱供啊…”孙快手沧桑的脸上满是苦涩,“青儿说他哥吃了板子,在大牢里屁股都烂了,这又要打点狱卒,又是药费的,就是…”声音戛然而止。
就是再有几对碧玉环也不够当啊
和官府打交道,那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无底洞。
屋里的哭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股沉重低迷的气息盘旋回荡在不大的庭院中,沉闷窒息的让孙快手想一刀给砸烂了。
“…师父在家吗?”正沉默间,一阵敲门声传来。
孙快手媳妇一惊,忙把孙快手的鞋子捡回来,回了头问,“…谁啊?”
“师娘,是我…”
“是宝军,你去开门…”孙快手伸手接过鞋子。
“…师父才起来?” 一进门,瞧见孙快手正坐在院儿里穿鞋,赵宝军开口问道。
“…大清早的,你不好好在料行里干活,跑这来干什么?”孙快手黑着脸问。
平日就怕师父,此时见他脸色难看,赵宝军更是大气不敢喘,“是,是东家让我来…”
猛一脚把眼前一盆磨刀水踢翻,孙快手腾地站起来。
“他爹…”孙快手媳妇一把拽住他,“…你好歹就低一回头吧。”
“师…师父…东家不是嫌您上工晚…”从没见孙快手这么暴怒过,赵宝军吓的口吃,“是…是…”
“…是什么?”孙快手一立眼。
“他爹,你好好说话…”境遇不同,眼见在东家面前红起来的赵宝军也不是她们能得罪的。
“…回屋去,男人说话,女人插什么嘴”孙快手一把甩开媳妇。
看看正气头上的孙快手,又看看赵宝军,孙快手媳妇猫腰进了屋。
“师父别生气,是有人登门挑战,来找您赛刀工,东家才让我来请您…” 赵宝军弯腰把反扣在地上的水盆捡起来放好。
“…赛刀工?”胸口翻腾着的一股怒意瞬间平复下去,孙快手脸色缓和了些,“谁?”
除了穆婉秋,还没人的刀工能超过他,就是穆婉秋,速度也未必如他,是谁竟这么不怕死,来找他赛刀工。
“是…”赵宝军小心翼翼地觑着师父的神色,“…柏叶坊的黑公子。”
“柏…”孙快手一怔,“没说赌什么?”
“…柏叶香秘方”
“东家这边呢?”
“您…”赵宝军脸色涨红。
“我…”孙快手错愕地指指自己的鼻子,“…我一个糟老头子谁要?”
“赌约是和东家立的,黑公子说,李记谁应战都行,如果他输了,就把柏叶香秘方拱手相让,如果李记输了,东家就得无条件把您让给柏叶坊…”
是阿秋
孙快手心一颤,暗道,“她果然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可惜,她不知道,他现在一身是债,是哪也走不了喽。”抬脚就往外走,“…东家答应了?”
“东家高兴着呢,满口答应如果输了就将您八年的契约分文不取地转给柏叶坊…”赵宝军颠颠地跟在后面,“那柏叶香的秘方可是颗不折不扣摇钱树啊”
孙快手腾地站在,他回过头,“…我就值一个秘方钱?” 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孙快手脸色变了几变,随即想起狱中的大儿子,一声叹息,满腔怒火化为深深的绝望。
没留神孙快手突然站住,赵宝军险些撞上他,身子猛地一顿,“师…师父…”见他转身又走,忙又追了上去,“东家说您一定不会输”
“山外有山楼外有楼,谁敢保证一辈子不会输?”孙快手冷哼一声。
吓得赵宝军一哆嗦,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师父这是怎么了,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他还不忿…”
李记门前,人山人海。
远远地瞧见孙快手煞气腾腾地走上来,人们纷纷喊了起来, “来了,来了,孙师傅来了…”
孙快手可是连续七八年在斗香会上拿了切工第一,竟有人敢在他刚刚得了第一后,登门挑战,这可是空前绝后的
如打了鸡血般,看热闹的人群甚至比斗香会上还兴奋。
呐喊狂呼声一浪高过一浪,都想看看这个凭空而出神秘的黑公子和多年毅立不倒的孙快手的这一场巅峰对决,到底谁输谁赢。
那个价值连城的柏叶香秘方会花落谁家?
“孙师傅来了…”见孙快手站住,李富贵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以从没有的热情招呼道,“孙师傅要给我赢回了柏叶香秘方,我每月就给你涨二两银子…”
他就值二两银子
听了这话,孙快手脸色一寒,强忍着没有发作,他朝李富贵一拱手,“东家安…”回身看着由四个宏远镖师护卫,带了青桐面具的翩翩公子,“…您就是柏叶坊的东家,黑公子?”眨眨眼,这双眼好像在哪见过,好熟悉。
扮作黑木的穆婉秋含笑点点头,“孙师傅久仰了…”语气甚为恭敬。
孙快手毛躁的心瞬间安静下来。
“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