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老虎作者:不拖不舒服-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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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门关上,你们出去。”
大家将信将疑地退到外面,在观察窗那里看着。
只见李骁岩外套一脱,熟练地抓住方言的手腕,打开方言的怀抱,方言那边手上青筋都暴起来了,都挣不开,硬是被李骁岩胸贴胸地抱住了。李骁岩大手上下抚着他的脊背,手指轻轻顺着方言的脊梁骨,方言从刚开始的疯魔,慢慢就平静下来了。紧绷的身体也一下松懈了。
只见李骁岩轻轻把人放回床上,趴在人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结果刚躺下的方言抬手就是一巴掌,然后,人就醒了。
李骁岩见人醒了,赶忙跑了出去,躲在窗后的死角,在方言看不见他的地方偷偷看着。
护士马上招呼人把水扎上,里面又忙做一团。
“他其实,病的没那么厉害是不是?”
李骁岩问于邈,眼睛却并没有换地方。
“你想把人带走?”
“不不,我不带他走,不带走。他在这挺好的。跟着宁梵挺好的。他现在还有什么我能帮忙么?”
“身子虚,你那有什么补身体的随便弄点就好了。”
“嗯,好。”
李骁岩留下了这么句话,就人间蒸发了
☆、结局(上)
边境高原的风沙,已经快成了那个男人身上的装饰。李骁岩吐掉嘴里的沙土,随便拿肮脏的袖子擦了一下,继续跪在戈壁上,一点一点地扒拉。
离开这片高原十多年,如今又操起了当年的老本行。
这里地势险环境恶劣,大部分藏民都不愿意来这里挖虫草,所以他每天的收获自然就十分可观,一天就能挖到个十几根,挖够方言喝一星期的量,他就会回到县城,把东西寄回去,然后继续找那种旁人都不爱去的地方,整天整夜不带歇的,跪在地上,扒拉来扒拉去,挖来挖去。十根指头刚过了一星期,就全部崩裂,早就在这干冷至骨的地方失去了直觉,裂开的口子里面填满了细密的灰尘,形状如同久旱干涸的土地。
觉得体力快支撑不住了,就喝两口腰上挂着的水,啃几口风干的肉干。
他以前听长辈说,虫草炖鸽是补肾精气血的上等佳品,于是直接辞掉了工作,奔波万里来到了这个出虫草的地方。
这东西市场上仿造得太多了,而且技术已经达到了国际领先水平,所以为了放心,他就自己来挖了。
现在除了于邈,没人能联系到他。
“嗯,对。跟厨师说别用铁锅煮。我半个月后就回去了。”
李骁岩寄完最后一包虫草和其他藏药后,给于邈打了个电话。
几个月的挖草期过了,李骁岩脱下那身穿了几个月的行头,去洗了个澡。镜子里的他恢复了上学时期的瘦削,一身酒精虚膘已全然无踪,头发已经长到能盖住脸,身上也只剩骨头,车祸留下的伤口显得更加突兀醒目。
方言大概不会想再见到他了,本来还想去修一下头发,这下又省了。
嗯,被别人抢走了也好,再也不用担心他会被别人抢走了。内心痛苦之余,又有点解脱。
在火车上晃晃荡荡了好几天,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
听说方言已经可以正常地自己穿衣洗漱,看书工作。只是这些,跟他已经没关系了。
他之前之所以还有自信,是因为他相信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他对方言更好的人。他可以养他,照顾他,为他花光所有的钱都不眨眼。十几年如一日地心里只有他,方言只要不愿意他就能忍着不做最后一步,方言再怎么气他,他都不会动他一指头。
所以,他相信方言他们就算再怎么生气,闹矛盾,方言也不会离开他。
如果不是那一天,他听到了宁梵这个名字。
他讨厌这俩字讨厌到恨不得把它们从字典里抠出来再嚼碎吐了,踩进泥里永远不要出来。
如果不是那天从别人嘴里听到,宁梵来s市了,在找一个人,他也不会心慌地喝了个酪酊大醉,还错把不小心撞到人当成了方言……
都隔了十多年了,为什么还要和他抢?
而且,都隔了十多年了,为什么他还害怕?□□方言的那个晚上,他本来想和方言好好谈一谈,毕竟他们的关系那时候刚刚缓和一些,可是亲热的时候,方言闻见了他衬衣上不小心沾上的朋友新欢的香水……
矛盾就是那瞬间爆发的,他被误会了又委屈又生气,还害怕方言前脚出门后脚就奔向了宁梵的怀抱,结果就……
给方言送医院的时候,他都不敢用方言的名字办住院,自己也不敢去看,生怕露出什么线索被宁梵找到。
他已经什么都不剩了,没有钱,没有朋友,也没有人爱。
但是好像除了钱,其他两个好像一直没变过。
李骁岩直接去找了于邈,交给他了一些虫草和其他的藏药。于邈看到了这个形象的李骁岩,一口气拉着人家盯了三秒然后又愣了三秒。
头发乱糟糟,身材高挑瘦削,脸色除了眼角有些晒伤,其它部分全部苍白毫无血色,轮廓十分深刻。又像僵尸又像吸血鬼,但是是长得比较帅的那种。
这人,看着有点眼熟啊…。。
于邈想起了方言当初忘在医院的空钱包。
“你不去看看他么?他在屋里看书。”
李骁岩打算走,于邈叫住了他。李骁岩卡了一下,呆立了半分钟,背对着于邈摇了摇头。
“我这有监控,你看么?”
…………………
“那我看一下吧。”
显示器里,方言安静地趴在窗前的桌子上,拿着笔,画着重点看着书。这穿越的感觉好像回到了好多年前。方言在阳台晒着太阳做卷子,他枕着方言的大腿吃着薯片发着花痴,不时再往方言嘴里塞一片。看着的嘴巴像兔子那样一动一动地吃东西,他都会心动。
“你为什么在他屋里装监控?”
李骁岩忽然一种看奸夫的表情看着于邈。
“你别这样看我!我可是有家的人了!这个是宁梵安排的,说交给别人他不放心!”
“又是那小白脸,那小白脸人呢?”
“上班去了啊,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啊。”
李骁岩的脸又黑了下来,甩身打算走人。于邈踌躇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告诉大魔王。
“喂,你先别走。”于邈从抽屉里拿出方言的钱包,上前拉住李骁岩。
“你知道的吧,这个是市花的钱包。”
他当然知道,那是他买的,只是没想到方言还一直留着。皮子已经有些旧了,但是还是能看出来方言挺爱惜的。
“怎么了。”
李骁岩下意识打开了钱包,然后看到了钱包里放照片的地方,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这又是干什么呢?他好不容易都决定放弃了,为什么还让他看这个。李骁岩觉得自己最近的心理活动是越来越丰富了,这痛并快乐的感觉真是让人想打人。
钱包里放了张破照片,很明显是从他们高中毕业照上抠下来的。如果不李骁岩现在看到,他都不知道他高中的时候竟然这么丑。
怪不得人家忘不了老相好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大概高估了我的敲字速度。。。。
☆、结局(中)
在爱情里痛苦挣扎的滋味让李骁岩欲死欲仙,折磨得他如同情根深种终无果的梦碎少女一般脆弱。
回到s市后,李骁岩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没地方去了,房子车子公司股份都给了于邈,除了几套衣服,他也算孑然一身了。还好于邈不算丧心病狂,给他安排了住处还给他了张卡。
然而李骁岩依旧很痛苦,去找他?不去找他?去找他?不去找他?套间里用来装饰的花的花瓣都被他扯光了,都没有闹出个结果,然后他就开始撕卫生纸。
在遭到保洁的强烈抗议以后,李骁岩决定做点事情转移注意力,然后李骁岩可悲地发现,自己的人生已经只剩下了方言,除了他根本思考不了别的事情。
只要出了房门,就想从方言住的那间路过,只要跟人说话,话里就一定有他。
爱情是什么,就是你让我得病,可你又是我的药。
自己在这边死去活来,对方还在屋里云淡风轻没事人一样地看看书写东西,这让李骁岩感受到了强烈的心理不平衡。
这就像网瘾少年和电脑的关系一样,他们之间对彼此的依赖程度根本不在一个单位上。
所以李骁岩认命了,他想见他,想听他说话,尤其是在想到方言会偷偷把他的照片放在钱包里后,这种想法就更加强烈了。说不定,方言对他还是有感情的呢?
李骁岩组织了很多语言,在心里排练了无数遍,终于来到了方言的房间门前。
房门是虚掩的,人就在里面。李骁岩在外面站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我刚刚吃过药了,怎么了?”
阳光披在他身上,他的睫毛都会发光,声音也像泉水一样,清澈舒爽。他没有看来人,只是依旧拿着铅笔,在床上放的小桌上做题。
他之前心里准备了惊涛骇浪的质问和对白,都在这一刻平息了。
这气氛平和美好得,好像一切都会被软化,被释怀。
方言见来人没有应声,就抬了下头。李骁岩身子动了一下,他以为方言看到他会做出比较强烈的反应,紧张得抓了抓手。
然而方言只是对他眨了下眼睛,表情如初。继续低下写写画画。屋子里寂静无声,大概过了十
多分钟,李骁岩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那个…就是。。你。。喜欢过我么?”
李骁岩觉得自己好像问了很多遍这个问题,但是开口却又这么陌生。仔细回想这好像是他第一次亲口问,因为以前,他总以为自己知道答案,也可能他并不想知道答案。
“从来没喜欢过。”
你看,他就说吧……。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跟我结婚!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为什么要回来!”
虽然早就想到过答案,但是切实听到还是让他心里被人捅着疼,眼睛嘴巴好像全身都不受他控制了,不是抖就是往外冒液体。
“我拒绝反抗有用么?”
方言停下了笔。
“你是不是又要怪我?为什么不坚持拒绝你,勾引你让你会错意,明明心都不在你这里还要跟你在一起?”
李骁岩无言。方言的笔又重新动了起来,他语调坚定平稳,声音不大但是每个字都能听得清。
“那对不起,我没有那种别人一个劲儿地对我好,向我求爱,我还能无动于衷的能力。我也没那么坚定。所以,都是我的错,我活该。”
“因为我不坚定,我活该被排挤,活该所有努力付诸东流,活该得胃病,活该我至亲变成植物人,活该我不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活该跟家人分离,活该吃两年的面包片,活该被关在房子里被你动不动就掐脖子砸东西吓出心脏病,活该被你操得下不了地。”
笔尖“啪!”一声断了。方言低头,慢慢做了个深呼吸。
“这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的,我最大的罪过,就是没跟你说喜欢你,或者没有让你感觉到,我喜欢你。再或者说,我的一切都是错的。你当初说我有家人,有学业,有长相还有人爱。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你是不是平衡一些了?”
一口气说了太多话,方言有点喘,抓了手边放在窗台的药吃,结果喝水的时候有点慌不小心洒了一脸一身。李骁岩连忙过来帮忙收拾,结果被方言一把推开。
“你别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