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皇妃泣残红:祸乱深宫-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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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身子不舒服?”却不知太妃瞧见,问了我,声音中透出几多寒意。让我忍不住打了寒战。
我才要说话,问竹抢先跪道,“奴婢该死,娘娘昨儿感了风寒,奴婢未曾给娘娘加衣,请太妃罚奴婢吧。”
我紧紧盯着问竹,忘了心口处的压抑,不明白她这是做什么?太妃突然发难,她一个奴婢,能挡去多少?螳臂当车,太妃眼中,她该是多么的不自量力呢。
半晌,太妃幽然开口,“你跪安吧。”
我愣了愣,方要起身离开,却听耳边孚英姑姑淡漠一语,“恭送池小主。”这才明确,太妃是让文溪回宫。
走了池文溪,太妃也没有责怪问竹鲁莽,一并叫她起来了。也没有再问我是否不适,我察言观色,自然不敢造次,好生安坐着不言语。
低低长叹一声,似经历千年,一夕顿悟般,飘荡在耳边。“今日哀家将你们宣至此,是皇帝回宫,你们许久不见帝尊,难免心思丛生。哀家交待你们,幺蛾子不要在哀家面前肆无忌惮的乱使!如今赤月国正是让皇帝忧心不已,作为后宫的女人,上至皇后,下至末等更衣,都要给哀家明白,有皇帝才有你们,才有你们的寄托与荣华,皇帝不去后宫便罢。但,去了,不论是去了谁的宫中,都要柔声伺候,旁的嫔妃不许眼红,背后施招,非常时期,谁要是敢在哀家眼里揉沙子,就别怪哀家不客气!”
狠狠拍了椅背,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子,太妃厉声继续道,“都记住了吗?”
我起身,与众妃嫔屈膝齐道,“臣妾(嫔妾)谨遵太妃训斥。”
“德妃,皇上今夜宿在你宫中,你要好生伺候。”落座的瞬间,太妃清晰的吐出欣慰的话与姐姐,引得我略是顿了顿,才安坐下来,远看姐姐。
众人的视线多少明里暗里也在瞧她,她只端庄着深色,浅浅向太妃福了福身子,丹唇轻启,“是。”
“皇帝许久不见萍澜,该让他们父子多聚聚,哀家的安排,尔等可有异议?”
既是太妃安排,谁敢有异议?
“臣妾等并无异议,姐姐育有皇上如今的独子,想来萍澜也是思念父皇的。”见众嫔妃或多或少有了愠色,我慌忙起身笑道,“姐姐尽心伺候皇上,皇上好了,臣妾们也就安心了。”
转身,又对姐姐道,“辛苦德妃了。”
……
回到耳室,问竹紧忙关上红木门,走到我跟前,低声道,“娘娘,怎么贵妃娘娘最后那般为娘娘争取,娘娘一声不吭呢?”
我攥着先前的那本被我掷在书案上的经书,眯着眼,紧紧手劲,斜到椅上,缓缓道,“本宫说不得,若说了便是公然与太妃相抗衡。以今日本宫的境地,没有冒险的必要。颜贵妃的不满也不过是我不见圣颜,护不得王爷罢了。”可你却不知,当日,正是本宫险些错认,才令皇上对本宫误会颇深。这最后的话我自然是没有说出口,春儿早已去了,当年之事问竹并不知内情。
问竹听后不再出声,走到窗前,轻轻推开了窗子,午后暖阳照进耳室,人仿佛也瞬间暖和勒不少。
是夜,沂徵宿于德妃宫中,帝妃和睦,两情缱锩。
却也在日出时分,听得了太妃处置王常在的消息,理由亦是十分可笑:王氏妒忌,断不可留。
问竹私下问我王氏怎么有如此胆量,平日里看她不争不抢,安分守己,让人几乎忘记宫中有她这人存在,她原是为明哲保身之人。
我停下笔,透窗望望那窗下稚树,它还未长成,你便说它能在雨倾雪落时为你遮挡雨雪,它真的可能做到么?
“太妃要处置一个人,自然有她的道理。真正的理由往往是见不得人的。”说罢,我只管低头细细画着那幅四美图。
西施、貂蝉、昭君、玉环。这四位美丽的女子,拥有时世令人羡艳的美貌,拥有留下史册中男子的爱,可真正的真相是什么?她们中谁能说自己一生没有遗憾呢?
深秋红叶,红过了绚丽的晚霞;冬雪纷纷,有梅为它增那一缕幽香。
襄王的大军频有捷报传回,该是颜贵妃最大的安慰吧。犒送三军,本是帝后之事,而三军出发之日,高台饮酒送军的却是沂徵与杨德妃。
颜贵妃为我争取,而我,根本不愿参与。
赤月国没了长公主,没有了自己人。哪里还会回到从前交好,有明妃来和亲那般和睦。
仪容太妃渐渐插手政事,自然后宫之中沂徵宿于哪里也是频频暗示。姐姐育有皇子,沂徵一月总有十一二日宿在永孝宫。王常在之后,没有听说过有人妒忌生事,也许从来就没有人生事。
此时我才倏然记起,多年前,姐姐的提前进宫……我不敢在想下去,如果多年的信任是一场骗局,那将是多么可笑。
第七章 一应玉碎花底迟
整整五个月了,我都‘偏安’在太妃这里的小小耳室之中。沂徴也只是除夕家宴时见过那么一次,现今,他看我的眼神明显多了闪躲与一种看不透的幽深。他不来看我,亦是不曾下旨让我搬回泺媛宫,只是暗许我在耳室设案拜祭爹娘。
与诘康之战,他犹还欠着我一个解释。区区一个暗许便可以抹去我的不满与他的责任么?
我没有领情,更没有在耳室中设祭案。在我心中,爹娘永远活着。如若非要我去拜祭什么,那我一定要回去景城,在那爹娘浴血奋战,用生命捍卫的土地上去祭拜他们不屈的灵魂。
三月中旬,旷日持久的赤月与泺国的二次战争终于画上了句号。这场战争没有了那年的运气,没有了那年王太后的机智,泺国虽胜犹败,丧失了数以万计士兵的生命,三座城池在炮火中成为了废墟。
而薛城,再一次的不免于难。
连着几日,在太妃处请安都见不到薛碧水,想来心情必是难过了。
大军回朝之日,图海公公意外出现在耳室门外。
“娘娘,奴才图海有事求见。”
此刻的我,刚刚梳洗罢,乍然听得那似乎很是久远的声音,心底那份企盼无疑被呼唤了出来。沂徴,莫不是要见我?
“去请进来 吧。”我略略扭过头,示意问竹。而后,定睛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还算端庄。
“奴才给皇后娘……”进来后的图海打了袖子,上前便要行大礼。
我忙叫问竹扶起,“公公不必多礼。不知公公求见本宫,所为何事?”
图公公躬身再道,“回娘娘,今日王爷回京,圣上遣奴才请娘娘回宫更衣,巳时圣上在重华殿犒赏三军,需娘娘同去。”
“德妃呢?”我不禁脱口问道。
图公公看我一眼,神情一凛,跪倒在地,严肃地行了个大礼,“娘娘尚在,德妃岂能逾越?!”
我冷笑出声,已经逾越过一次了,还怕有第二次不成。
听到我的不屑,图公公又是大声而道,“娘娘是一国之母,毋需害怕,一切,自有圣上担待。”
我才要出声,问竹用胳膊肘拐了拐我,我便不再计较,用没有任何感情的语气,道,“本宫知道了,公公先且回去复命吧。”
“那娘娘是去还是……?”
“呵呵……”背对着图海,我冷笑他的询问,“本宫在太妃这里静心久了,可是不想趟那浑水呢,既然有人喜欢,那本宫何不成全了去。公公觉得呢?”
身后的图海似是冷汗连连,衣袖窸窣而动,问竹沏了热茶,我捧在手心里,温暖着春日余寒。
半晌,图海笑道,“奴才愚钝,奴才这就去请圣上。”说罢,便跑了去。
我悄然回身,望向图海去的方向,唇边浮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娘娘,若是圣上不来呢?”问竹凑到跟前,担忧道。
“一定会来。”
我笃定的,便是沂徵不单单是要我同他一起犒赏三军那么简单。今日莫说是要他亲自来金口要我回宫,就是要他来此请我,他都不会皱半分眉头。
“去备好热茶,滚烫滚烫的才好,咱们心口热乎的,总有人要凉着了。”
“娘娘的话,奴婢不懂。”
坐到榻上,饮了口茶含在嘴里,心里,竟又不免有了期待。
一盏、两盏,无声间都被自己吃净了。放下茶盏,看着更漏,离巳时尚有些许时间。沂徵还未来,问竹拾掇着耳室的大小物什,细心的打扫着室内卫生。
三月的天气,虽说是春天已到,可到底还不是花开满枝的仲春之时,万物复苏,吐绿新芽,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
沂徵的到来,让我有一瞬间的呆滞。俊朗的脸线,依旧深邃的浓眉黑眸,许久不见,容颜亦是多了饱经沧桑的痕迹。一身便装龙袍勾勒着略显消瘦的身子,瞧着瞧着,这鼻子渐渐有些酸涩了。
问竹碰碰我,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是行了大礼,“臣妾参见皇上。”
沂徴扶起我,道,“皇后不必多礼。”随后放开我,走到榻上安坐。
我使个眼色,问竹将已经备好的茶水奉与沂徴,我站立一旁,静等沂徴开口。
“朕有多久不曾见过皇后了?”似漫不经心一语,却在心头微微漾起几多涟漪。
闻言,我笑笑,唇边顷刻间幻化出最是柔美的弧度,语气也是那般的宽和沉静,“皇上政事缠身,臣妾理当体谅。”见沂徵还是悠闲的品着茗茶,并不言语,我便又道,“况且臣妾居于长乐宫中,有太妃福泽庇佑,日夜为泺国与皇上祈福,倒也过得喜乐。”
茶盏碰到桌面的声音倏然响起,我抬头,正巧迎上沂徵投来的凌厉目光,“皇后如今也学会欲盖弥彰了。”
“臣妾不敢。”我紧忙躬身道。
“罢了罢了。”沂徵叹口气,似是无奈又似是怅然,“进来伺候娘娘更衣。”
“娘娘凤安。”清冷的声音传进耳中,让我瞬时惊讶的回头看着身后手捧凤袍的女子。
“池妹妹免礼。”她那清冷的音色,总是能让我一下子清静下来,“怎地妹妹亲自……”
话还未说完,便被她抢了先道,“娘娘是嫌弃嫔妾伺候的不如问竹姑姑么?”
我被她一打俏,倒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又想她一直在沂徵面前都是孤高自诩的,心里依稀明白了些她此举的意图。
果然,她对我笑笑,转身走到沂徵面前,屈膝行了一礼,而后理所当然的说道,“嫔妾要为皇后娘娘更衣,烦请皇上暂且回避。”
这样的话,由这样的女子来说,没有人会计较。
沂徵看我一眼,拂袖离开,临走,状似无意的顿了顿步子,道,“朕去瞧瞧姨妃。”而后,带着图公公去了。
池文溪放下凤袍,使个眼色,问竹机灵,随即道,“奴婢去门口守着。”
我拉过池氏,不解的问道,“妹妹今儿是唱的哪一出?”
素装的池氏拧上了眉头,神情看起来十分痛苦,松开我,她寻了椅凳坐下,手中的丝帕险要被她撕扯碎掉。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做,看她这般态度,一时半刻必是不会说什么了。只好亲自端了茶盏与她,自己动手换起了凤袍。虽然平日里,凡事都有问竹她们打理安排,但自己也有亲身做过,是而繁重的凤袍我还是在费事之余穿戴齐整了。发髻还是一早问竹为我梳的钿子头,与朝服搭配着虽说不上正式倒也能凑合过去。
对镜再 次略微整理罢。池文溪也倏然开了口,“娘娘这般打扮,到底有着母仪天下的华贵,不是随便一人便可轻易取代了去的。”话语间暗含着惆怅与感味。
我回身瞧她,眼底的晶莹让我有些恍惚,“池妹妹今日十分奇怪,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笑笑,却笑得十分勉强,“皇上,晋了德妃。”
“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