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追踪(修订版全)-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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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过来帮我,另一个去四处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去的路。”
“好,我来帮你。”宋老师说。
而另外一个年轻一点的也立刻回答:“我去找出路!”
“好!”
那个年轻人拖着伤腿走开,宋老师则来到程晋松身边:“我们现在怎么做?”
“我们得先找点东西把手弄干净。”程晋松刚刚用内衣擦过了手,可是手上灰尘太多,干擦根本擦不干净。他四下巡视,希望能找到点水。那个宋老师看到程晋松这动作也明白过来,他四处看看,然后突然奔到一处,翻出了一瓶纯净水。
“这个行么?”
“行!正好!”程晋松一把夺过,拧开瓶盖:“洗手!咱俩都把手洗干净!”
“好……”宋老师立刻按照要求去做。
洗干净了手,程晋松再次蹲回沈严身边,仅仅片刻,沈严已比刚才情况更糟糕了几分,只是人始终没有昏迷。程晋松对沈严低语:“沈严,我现在要帮你止血,可能会有些疼,你要忍住,千万别睡过去,知道么?”
沈严艰难地呼吸着,缓缓眨了一下眼睛。
“好。”程晋松深呼吸了一口气,再次看向沈严的伤口。他轻轻拨开破开的皮肤表面,清楚地看到沈严的肋骨折了一根,一段骨茬已经戳了出来。腹部有一根血管裂开,从裂口处正向外大量涌出鲜血。虽然并不太懂医,但程晋松也能明白,现在必须要止住沈严的失血。于是程晋松一咬牙,伸手进去,捏住了那根血管。
捏住的那一刻,不知是不是程晋松的错觉,他只觉沈严的身体猛地颤动了一下。
手上传来湿热的感觉,还有一点点滑腻,程晋松只觉自己的手都在发抖。这种办法实在太过原始,但是现在只能这么做,否则照现在的失血速度,沈严绝对挺不到救援的人到来。程晋松使出全身的力气维持住手上的稳定,然后开始四下寻找可以系住血管的东西。
“同志,你找什么?”宋老师问。
程晋松在对方和自己身上搜索,最后注意到了自己羽绒外套上的抽帽绳。
“你!”程晋松对对面的宋老师说:“把你右手伸出来!”
宋老师立刻照办。
“用你的拇指和食指,捏住我手现在捏的地方!”
听到这句话,那位宋老师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沈严的伤口,他的身子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然而他还是伸出了手来。
“对,就是这里,”程晋松抓着他的手一点一点地指导:“小心点,力气别太大……”
转接工作完成。
看到血管没有流血,程晋松稍微放了点心,他立刻扯下自己外套上的抽帽绳,将它用水冲净,然后小心地探进伤口之中,紧紧地系住那根血管。
血暂时被止住了。
程晋松出了口气,然后对宋老师说:“把你的外套脱下来!”
“哦,好!”
程晋松将两人的外套盖在沈严身上——他现在失血过多,体温必然偏低,这样能有助于他保暖——目前自己能做的,恐怕也只有这么多了。
做完这一切,程晋松重新蹲回沈严头边,此刻的沈严已经闭上了眼睛。程晋松一见,连忙轻拍着沈严的脸颊:“沈严?”
沈严微闭着眼,眼皮下的眼球微微动了动,似乎还没有完全昏迷。
“沈严,坚持住!你能行的,一定要坚持住!外面的人马上就会进来救我们了!”
沈严的眼睛又动了动,然而却依旧没有睁开眼。
“沈严,你还记得么?你答应过我的,等这个案子结束了,你要陪我去看电影,你不能说话不算话。”程晋松握起沈严的一只手贴住自己的脸颊,让他感觉到自己,然后继续在沈严的耳边低声说:“我还答应过你,以后你想做什么我也会陪着你,我会给你做饭,跟你一起照顾沈皓,还会陪你一起工作,破案……沈严,你以前总是一个人,可你现在什么都有了,你有弟弟,有我,你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一切,现在放弃,你甘心么?!……”
程晋松在沈严耳边不停地说着,全然不顾周围还有别人的存在。他现在头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鼓励沈严活下去……
那位宋老师听着程晋松对沈严的这一番话,眼神中掠过一丝惊愕,然而他并没有出声,只是轻轻离开,去寻找逃生的出路。
危急时刻的时间,每一分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一样漫长。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哗啦”一声,堵住的出路终于被打开。
“有医生没有?快来人!沈严受伤了!!”程晋松冲着进来的人大叫,他欣喜地低下头:“沈严,救我们的人来——”
程晋松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此时的沈严安静地躺在那里,似乎已经全无知觉。
“沈严!!”……
Chapter 22 劫后余生
当废墟被扒开的时候,冲进来的不只是警局的同事,还有120的急救人员,医生对沈严进行了紧急处理,然后立刻抬上了救护车。救护车一路疾驰,直接开到了省人民医院大楼门口。早已等在那里的医生护士立刻将沈严放到手术车上,直接送往手术室。
手术室的灯亮了起来。
程晋松呆立在门外,大脑全然忘记运作,只是盯着那盏红灯,一动不动。
“小松!”急促的脚步声打破手术室外的宁静。程母扑到程晋松面前,一脸苍白地拉住自己的儿子:“我听说警局发生了爆炸,还有人受伤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样?你这身上……”
“妈,我没事儿。”程晋松握住母亲的手,安抚道:“我这些都是皮外伤,不过沈严他……”
看到他的神情,程母立刻明白了过来。她轻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个犯罪分子想要报复交警队,在我们的会场安放了炸弹。沈严知道后就过去通知了我们,可我们正准备撤离的时候,炸弹就爆炸了……”
程母轻轻点了点头。刚刚听到医院的紧急警报,说城东区公安分局发生爆炸案的时候,程母只觉心脏都停跳了。他知道程晋松今天要去城东分局开会的。程母赶快拨打程晋松的手机,可是电话却始终无法接通。现在眼见儿子并无大碍,程母一直提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了下来。看看自己儿子满身是灰的狼狈模样,程母说:“你先跟我过去处理下伤口吧?”
“不,我没事儿。”程晋松摇头。
“他这手术要做一阵子呢,你在这儿等也没用。”
程母一连劝了两次,可程晋松只是摇头。无奈之下,程母只好从旁边的诊室拿来酒精纱布,就在手术室外给程晋松进行简单的包扎。程晋松一声不吭地任母亲动作,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手术室的门。
走廊内又响起一阵脚步声,王局等几位局领导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王局……”程晋松想要起身。
“你别动,坐着。”王局按住了他,然后看向手术室:“沈严怎么样了?”
程晋松艰涩地开口:“刚推进去,他在车上休克过,医生说情况不乐观……”
听到这里,王局等人面色也都变得更加沉重。
程晋松缓了口气,抬头问:“王局,其他人怎么样?”
“大部分人都跑出去了,只有几个人受了点轻伤。幸亏沈严通知得及时。”
程晋松点点头。炸弹被安放在了礼堂四周,如果不是沈严警觉,让大家提前撤离,今天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死在那里。是他救了大家。
然而,如今,这个最大的功臣却躺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
手术室外很快又聚集起了许多人,先是获救的与会的同事,接着是重案组和法证组的几人。沈皓跑进走廊的时候脸色苍白如纸,连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所有人都从参与救援的人们那儿听说了沈严伤情的严重,大家站在手术室外,盯着门上的那盏红灯,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程晋松坐在那里,盯着自己的手——这双手上一片凝结的暗红,那都是沈严的血,程晋松眼前仿佛一直浮动着那个巨大的伤口,血流得那么快,快得令他心惊……意外发生得那么突然,让人来不及去反应。而当过后回想,程晋松只觉阵阵发抖。
沈严……
手术一直在进行着,其间有护士出出入入,每次都行色匆匆。有人过去询问里面的情况,得到的只是一个无声的摇头。
煎熬……
四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所有人立刻站了起来冲到门口。
大门打开,两位医生走了出来,他们看着门外焦急等待的人们,问道:“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是!”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程晋松与沈皓同时冲过去。
“病人肋骨开放性骨折,腹部动脉破裂,要不是止血及时,估计都挺不到这儿了。现在我们已经为他止住了血,但是病人的情况依旧比较危险,”医生看了一眼两人,说出一句让所有人都如坠冰窟的话:“他能不能挺过去,就要靠他的意志了……”
ICU——重症监护病房。
程晋松已经在ICU中陪了快三天。
沈严在手术结束后,就被送入了ICU,程晋松当时就也跟着过来了。借着养伤的理由,他这三天一步没出医院,全都守在了这里。沈皓第一天也来陪过床,可是第二天就又回了警局——沈皓的说法是,警队那边正在处理现场,现在程晋松不能过去,自己就必须要去帮忙。于是,白天,程晋松就在ICU中陪着沈严,而晚上沈皓则会回来与程晋松替班,顺便告诉他事件的处理进程——而对于程晋松为何如此执着地要守在这里,沈皓却从没有问过。
三天里,来探视沈严的人几乎没有断过。市里、局里的领导,警局的同事,程父程母,因破案而与沈严有过接触的人,还有一些程晋松完全没想过的人——李光玫,姜建东,以及陈东……
对于陈东的到来,程晋松颇为意外。
“在澳洲听你提起,我就打算过来看看程老师了。可我一过来就听到你们出事的消息……”陈东看了看病房内的沈严,问:“沈严现在怎么样?”
“人还没醒,不过医生说他的各项体征都在好转。”
“那就好,我以前在H市也跟他有过些接触,他是个不错的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程晋松凝视着沈严的脸,轻轻点点头:“我知道,他从来都很坚强……”
两人就这么无声立了一会儿,还是陈东先开口:“我跟你爸爸约好了,那我就先走了。”
“嗯,好。谢谢你过来,等沈严醒了,我会告诉他的。”
陈东点点头往外走,临出门前,却又回过头来:“小程啊,你也多注意休息。沈严后面康复得不少事,你别先把自己累垮了。”
程晋松淡淡笑笑:“我明白,谢谢陈哥。”
陈东关上了房门。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可以看到程晋松站在病床旁,正专注地注视着沈严。看着程晋松充满深情的眼神,陈东脸上现出百感交集的错杂。他在门口矗立了片刻,才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第四天的傍晚,沈严终于苏醒了过来。
沈严醒的时候,程晋松正在病床旁打盹。朦朦胧胧中,他就感觉到手中沈严的手动了一下——这些天,程晋松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一坐在床边他就会握住沈严的手,这样沈严一旦醒来,他会立刻知道。
果然,当程晋松看向床头的时候,沈严已经睁开了眼睛。
“沈严?你醒了?”程晋松又惊又喜。
沈严动了动嘴,似乎想要说话。程晋松帮他摘掉了口鼻上的呼吸罩,俯首凑过去。
“辛苦你了……”虚弱的声音,很轻很轻。
“傻瓜,重要的是你醒过来。”
“我昏迷了多久?……”
“四天。你知道你当时伤得有多严重么,吓死我了……”
想起当时的那一片血红,程晋松仍是心有余悸。
“抱歉……”沈严牵动嘴角,露出一个虚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