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了,兜着走by悬泉-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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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的,主动权有一半都掌握在漳兰县的领导班子手中。
凌飞墨饮完杯中的白酒,看着陈启思索的表情,徐徐道出:“陈叔,实话给你说吧!我们凌家有灵活的融资渠道、能聘请到最先进的管理人才,至于挖出的成品玉,我已经联系了几家在香港赫赫有名的珠宝公司,他们会有更专业的人才与技术,将每块玉石都制成一件件精美绝轮的艺术品,而我们凌家在上流社会中掌握丰富的人脉资源,玉石的交易价格与流通渠道绝对不会比市面上低。”
凌飞墨一改百无聊赖的模样,眼中渐渐透露几丝锐利之气。他的话虽然言简意赅,却将玉矿的开采生产、后期工艺、销售模式与流通渠道等几个重要的环节全部兼顾到。
“陈叔,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任我。但是以目前的状况,你能考虑的合作对象也就只有我们凌家了!”凌飞墨道。
陈荣光却一脸不满:“爸,你别听他胡扯!那些玉矿全部都是漳兰的资源,他个外地人好意思说出合作这个词?!”
被反驳的凌飞墨不生气,笑的邪气:“摇山什么时候打上了漳兰的标签?这是国有资源,只要有人把勘测的结果报告给上级单位,你觉得你们有可能将这块肉吃到嘴里吗?”
“在龙城,听到这种风声的,不仅仅只是我们凌家。”凌飞墨意味深长,“像玉石这种稀有资源,上面哪能任由地方随随便便地处置呢?除非是痴人说梦话。”
“你……”陈荣光接不上话,哑口无言。
陈启是块老姜,自然懂得其中的厉害关系,他制止了瞎闹腾的儿子,心里飞快地打着算盘。
凌飞墨笑而不语,心情爽快地他顺手夹了一筷子鱼肉,他早就能猜到陈启和陈荣光的反应,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场利益较量的结果十分明显。
“与其成为国有资源,我们还不如先下手为快!”凌飞墨煽风点火,“陈叔您为什么不向上级部门申请款项去开采摇山的矿床,不正是因为你知道,只要你的报告打上去,摇山最后的管理权绝对会被上面抢走!”
凌飞墨特意用了抢这个字,加强强调的语气。
凌飞墨挑去鱼肉中的刺,继续说:“陈叔刚才不是说,陈哥自小喜欢做生意吗?如果那玉矿的事真的能协商成功,我们再组建一个公司,让陈哥当老总。”
陈荣光显然把凌飞墨的话听进去了,脸上流露出兴奋的表情。
陈启倒是笑的忠厚无害,“侄子啊,你说的陈叔我都会考虑!你们凌家财大业大,你放心,无论你们做出什么决定,我们漳兰的全部人民定会鼎力配合的。”
凌飞墨这次是真喝多了,他其实酒量不差,只是喝不惯这种后劲猛烈的酒。但是为了脸面上的排场,凌飞墨算是豁出去了,但愿陈启愿意与他合作,他也能早日回龙城给他爸一个交代。
凌正毅真当他是只会个混吃混喝玩弄男人的二世祖傻少爷吗?凌飞墨勾勾唇,心里谋划着下一步的计划。
屋外是乡亲们感恩戴德的声音,凌飞墨装作没有听见。那条路一直从县城修到文家村,甚至会修到摇山,凌飞墨赚的金子可得通过那条路才能进到他的口袋里。
宴席村长请了一支助兴的秧歌队,在谷场里扭扭跳跳,气氛好不热闹人。
震耳欲聋的铜锣声和鼓声,让凌家少爷的太阳隐隐跳动,胃中也难受的厉害,凌飞墨干脆走出房间,透透新鲜的空气。
一群朴实的村民将凌飞墨紧紧围在中心。
“小凌啊,你就是我们村的活菩萨……”一位胡子花白的耄耋老者拉着凌飞墨的手说。
“等路修好后,你们去城里,半个小时就够了!”凌飞墨笑道,尽量让自己无视那只布满皱纹与老人斑、指甲发黄的脏手。
一个大娘差点就要跪下来,她有个过世的小儿子,就是因为一个雨夜里儿子突然发了高烧,她冒雨走了三个多小时泥泞的山路,但还是没来得及将儿子准时送到县城的医院,病得太厉害最后不治身亡。
“这是造福文家村的善举啊……”文村长挤进人群中,大声喊起来。
铜锣和鼓也敲得更响了,秧歌队的中老年村妇紧紧把凌飞墨围在中心,老实木讷的村民们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眼睛里纷纷含泪光,将凌飞墨挤到更小的圈子里。
折腾了好一会儿,村民们才散去。凌飞墨谢绝了文村长发继续陪他的好意,一个人径直走到谷场外的大柳树下,那里抬头眺望就能看到一座新鲜翠绿的山峦,山名正是瑶山。
该死,那白酒里是搀了迷药吗?凌飞墨感到一阵晕眩,大脑里像装了铅块般沉重,胃中也产生了强烈的呕吐感。
闭上眼睛,凌飞墨解开衬衣的领带,山风吹鼓了他的衣服,但凌飞墨的不适感依然没有减退,耳边的铜锣声越来越远……
不知过了多久,凌飞墨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喉咙嘶哑,头痛欲裂。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身形单薄的人儿趴在他的床边,俨然睡熟了。凌飞墨侧脸打量屋子一番,小小的房间里摆了几件寒酸破旧的家具,墙上倒是贴了很多“三好学习”的奖状。
深深吐纳胸中的闷气,凌飞墨却闻到一股发霉的粮食味儿。这里应该是一间农家小舍,他怎么会睡在这样破旧寒酸的房间里?
凌飞墨胃里愈发沉重,他难受地想起身,却虚弱的抬不起一根手指头。
“切!”凌飞墨小声咒骂,舌头发麻,身体都没了知觉,很明显是酒精喝多的后果……
文小明揉了揉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凌飞墨。
“几点了?!”凌飞墨哑声道。
“已经晚上十一点了,”文小明指了指墙上的钟表。
凌飞墨脸色一沉,“这是哪里?我没回县城么?”
“这是我家。你酒好像喝多了,晕过去了,怎么叫也叫不醒!村长便把你安排到我家。”
凌飞墨自知酒量如何,他肯定没有喝多,问题定然出在那几杯白酒上。鼻子超级灵敏的凌飞墨又闻到枕头上的怪味儿,皱起好看的眉头。
文小明看到凌飞墨嫌弃的表情,语气有些不屑:“你之前吐在枕头上了,我已经清理……”
凌飞墨瞪大眼睛,想起这花布枕头上之前粘着诡异的物体,凌飞墨胃中又是一阵翻江倒海,这蠢货不会给他换一个新枕头嘛?”
文小明贴心地给凌飞墨倒了一杯水,小心地将茶杯递到凌飞墨眼前。
凌飞墨看了缺了一个口的透明茶杯,语气又冷了几分,“没有新杯子?”
文小明知道凌飞墨又是在嫌弃这杯子了,立刻道,“我拿开水烫过五六次,十分干净!”
凌飞墨鄙夷一笑,他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他现在没有一点心情再去计较杯子的事——他宁愿渴着,也不愿让自己将就着用这个破杯子。
“喂,扶我起来!”凌飞墨混身无力,肌肉酸痛!
文小明放回杯子,“你得好好休息,我现在去找文太爷,他是个老中医。”
凌飞墨白了文小明一眼,心里骂了一声傻逼,冷冷道:“我要去厕所!”
文小明俯下身子,一把手揽过凌飞墨的脖子,柔软的发梢轻轻拂过凌飞墨的脖子,来回磨蹭几下后,凌飞墨心尖顿时一阵!
他是第一次近距离地打量这个乡巴佬,平淡无奇的脸蛋儿,索然无味的眉毛、鼻子,不过他的眼睛倒是挺漂亮,生动明亮,唇珠像含了笑似的微微翘起。
细细一看,这少年长得倒挺像那个人。
凌少爷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再想那个人。可是看着文小酷似那人的眼睛时,凌飞墨莫名产生一股烦躁。
“滚!”凌飞墨粗鲁地推开文小明,挣扎着想凭靠自己的力气起床。
凌大少爷像只在岸边挺肚的鱼儿,苦苦挣扎,可是四肢丝毫没有知觉,几钟过去,凌飞墨连骂人的气力也没有了,还赖在床上不能起身……
文小明这次倒是没有生气,挑起清秀的下巴,那得意的表情似乎在说——没有我,你能起来么?
“喂,扶我起床!”
文小明抿嘴微笑,才将有气无力的凌少爷扶起来。
文小明身上若有若无的香皂味儿传到凌飞墨的鼻尖,凌飞墨不禁深吸一口气。
文小明又贴心地把凌少爷的尖头皮鞋递给他,说:“鞋子穿好,我带你去茅房!”
茅房,听到这个简陋的词语,凌少爷心里一颤,那个“茅房”不会就是传闻中用几块板子搭建而成的吧!
山里的月亮浑圆皎洁,融融月色下,大山就像铺一层霜似的,十分明亮。
文小明扶着凌飞墨,在屋外摸索了大概五十米的距离,然后指着一个形状诡异的物体,道:“茅房在那里,你注意脚下,我在这里等你!”
看到月色下的一片荒山野岭,凌少爷心里骂咧了几句,只能捏着鼻子,慢走进那幢黑乎乎的物体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凌飞墨最初的计划是与文村长商量完工程后期付款的事宜,然后早点下山,回宾馆里泡个热水澡睡一觉,快马加鞭去办正事!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凌飞墨却生病借住在文小明家中。
文小明为凌飞墨请了村里唯一的大夫。老中医一脸沧桑,背着一个红漆木制成的小箱子,手里捏着一个黑色的拐仗,不慌不忙地走到文小明家。
“凌飞墨,村里的大夫来了!”
凌飞墨一言不发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颜色俗艳的棉被,连个眼神也没有给老人。
老中医摸了摸花白的胡子,一点也没有感到床上大少爷的不满之情,慢慢地从药箱里拿出了几张草纸和笔。
院子里传来蛐蛐儿的叫声,凌飞墨心烦意乱,嘴里又泛起一阵苦味,腹部也是翻江倒海般难受。
老人步履蹒跚地走到凌飞墨身边,看了看凌飞墨的脸色,慢慢摇了摇头。
文小明看到老中医这副表情,“怎么了?太爷爷!”
老人没有理会文小明,一手搭在凌飞墨的胳膊上把脉。凌飞墨看了眼老人如干枯的树皮的手,指甲缝里还有灰色的陈年污垢,他深深吐纳了口气,闭上双眼无视老人。
老人咳嗽了一声,一边缓缓摸着胡子,一边说:“他并无大痒,不过是肝火浮躁,血气淤积于心腹,加之水土不服,烈性酒伤身,肠胃受了寒,才有四肢乏力、头疼恶心、腹泻的症状。”
“那就赶快给我开些药片,要速效的。”凌飞墨从小到大,没生过几次病。就算平时有个小发烧小头痛,也是吃点消炎药,睡一觉就能搞定的小事!
老人慈善地笑道,“我这里有幅养肝降火的调理方子,不过得喝七天,才能拔出你体内淤积的瘴气。”
“这么慢才能好?!”凌飞墨声音拔高。
老人声音不大,却清朗有力,“我是中医,中医宜调理,喝完我这幅方子能保证你药到病除。”
“切!”让他喝七天的药,坑人吧,凌飞墨心中不悦,又对文小明道,“你们村还有西医么?”
文小明摇摇头,“没有西医。我们生病了,都会找太爷爷看病。”
“真的只有中医?”
文小明点点头,主动帮老人铺开写药方的草纸。
凌飞墨发泄般地踢了踢松软的棉花被,算了,他只能作罢。他刚才已经给宾馆的经理打了电话,明天一大早派人接他下山!
文小明在老中医的家里取了草药,借着月光一路小跑回到自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