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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猜心作者:香叶桃子-第4部分

小说: 猜心作者:香叶桃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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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殳拿到纪念品,心情很好,大方的走路了。
  郑逸民开车出门,和姐姐商量妥当。清明节一大早,一家人去扫墓。
  天气晴好,他们都穿着黑色的衣裳。
  陈东东的老师男友也跟来了,拿着一束白玫瑰花。陈东东的表情却哀哀凄凄,不晓得是因为特殊节日不便表示高兴,还是已经被他妈妈教训过了。
  郑逸民摸了下他的头,算是打过招呼。
  陈东东哭丧着脸,抬起头,跟他说了几句家常,末了,嘟囔一句:“小舅,你跟初恋情人和好了?”
  郑逸民反应半天,才明白他指的是方锦年,哭笑不得:“我哪来的初恋情人?我的情人你数得过来吗?”
  陈东东撇撇嘴,讥讽道:“就是你抢去美国的那个啊!害得人家打上门来!后来你晚节不保,害他自杀的那个。其他的都是床伴吧?什么情人不情人的……”
  郑逸民气得一佛升天,用手掐住陈东东的脖子,咬牙启齿道:“闭嘴!那天不是他,是我公司的同事。你少乱说,今天大家都在。”
  陈东东梗着脖子,掰他的手:“胡扯!你把他带回家了,你不带外人回家。”
  郑逸民忍住捏死他的冲动,压低声音:“他自己来的,交报告而已。你不要对其他人乱说,懂吗?”
  见他言之凿凿,陈东东半信半疑地应了一声。
  郑逸民松了口气,把他丢开,去跟自己的母亲说话。
  他母亲戴着一顶黑纱的帽子,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郑逸民打过招呼,蹲下来,用手摸这个孩子的脸,放柔声音和他说话。
  他母亲叮咛半天,摸过他的脸和手,确定他没瘦也没胖,就放心地走开,把孩子交给他的姐姐,一起去洒扫布置。
  小孩子挥手说:“爸爸,我过去玩了。”
  郑逸民也挥手,看他欢快地跑远。
  自从父亲死后,郑逸民的婚姻迅速瓦解。
  对他又一次不负责任的选择,母亲深深地失望,再也没有信心去改造他,坚决不允许他抚养小孩,认为孩子“会受到糟糕的影响”,一直带在身边,时刻给予最恰当的管教。
  幸亏他把家族事业打理得还算可以,三不五时,也会有亲戚说点好话。
  郑逸民看女眷们将陵墓打扫干净,又开始打理盆栽花苗,麻利得插不下手,就跑到旁边吸烟。他在树荫下遇到了陈东东的老师男友,打了个招呼。
  老师看到他,紧张地笑了一下,一副手足无措地憨厚样。
  郑逸民跟他聊了几句,笑道:“东东是不是很烦?他是个古灵精怪的小东西。”
  老师张大口,眼神茫然,抓了抓头:“是……是吗?”
  郑逸民会心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递出一支烟:“在你面前当然要装一装。没事的,他不坏,有时候也很听话。”
  老师若有所悟,点点头。他点上香烟,稍微放松一些,露出个笑容来:“东东是个很害羞的孩子,不开心也不会说出来。我觉得我们很像,相处的时候也比较放松。”
  郑逸民好像在听天方夜谭,他忍不住想笑,又怕伤了这好人的面子,就用满怀笑意的眼风刮了对方一下。
  老师的脸刷地一下红了,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好像游客在戛纳意外撞见性感女神一样。
  这种蠢样,郑逸民多年未见,忍不住低笑出声。
  老师被他的笑声惊醒,脸上红了一红,若有所思:“你是不是会唱歌?玩过乐队吗?”
  郑逸民不在意地弹了下烟灰:“学生的时候,大家都玩过吧,你那个时候怎么玩的?”
  老师刚要张口说些什么。
  陈东东突然从斜刺里跑出来,挡住郑逸民地视线,红着眼瞪他:“小舅,你又在乱放电!不准勾搭他!”
  这么大惊小怪?看来陈东东真是挺上心的。
  郑逸民失笑,连忙摆手,退避三舍道:“好好,我不勾搭他。你仔细看紧他,我过去了。”
  郑逸民把烟踩灭,走回陵墓前。
  他从母亲手里接过一柱香,闭目敬拜片刻,将香烛插上。
  


5、第 5 章

  清明之后,过了立夏,日头越来越厉害。
  郑逸民喜欢夏天,享受灿烂的阳光,就像他喜欢海浪、沙滩、美人一样。
  下班的时候,外面刚下过雨,空气中带着湿润的气息。郑逸民打开车窗让湿气吹进来,觉得很舒服。
  天空中没有云彩,只有一片明净的天。郑逸民在落日溶金的风景下驱车前行。
  最近生意顺利,和方家产生摩擦的项目做完大半,郑逸民想和黎殳谈一谈,赶快收手,免得被方锦年发现真相。
  他们合作愉快,继续下去不是不可以,但是这样一来事情的性质就不再是自保,而是拆方锦年的台让他不好过。
  郑逸民想想就觉得很无趣,何况,万一被方锦年发现幕后交易,后果不堪设想。
  郑逸民烦恼地将挡板放下,挡住过于强烈的日光。他并不怕方锦年,但是不知为何,总有种玩火自焚的讨厌感觉。
  他去测了好几次凶吉,都是大凶,不宜出门。郑逸民并不信这个邪,他只是想抽个好签讨个吉利,结果大跌眼镜。
  郑逸民骂了一句,把这事抛到脑后,打电话约黎殳见面。
  黎殳叫郑逸民去一家他们常去的酒吧。
  郑逸民应下说好,掉转车头直奔酒吧。到了那里,他泊好车,走进店里四下一看,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方锦年坐在吧台附近,正在和黎殳说话。
  郑逸民的三魂七魄一下跑走大半,争着抢着去庙里磕头烧高香。他克制住拔腿就跑的冲动,一边念佛,一边念哈利路亚。
  这样中西不分的乱念,如果被方锦年知道了一定会皱起眉头。方锦年是纯正的基督教徒,虽然他背叛了耶稣而沉溺于郑逸民,导致堕落受到惩罚,但他的信仰始终如一,不太能接受这种混杂。
  郑逸民赌上他所有的运气,偷偷给黎殳发短信,想问他怎么回事。短信发出去以后,黎殳发现了他,站起来,对他招手示意。
  方锦年愕然转头的一刻,郑逸民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了他。他绝望得像一个倒霉的吸血鬼,来不及躲进黑暗,就要在方锦年的目光中被烧成灰烬,变成废渣。
  他呼吸急促,血液逆流,呈现出冷热不调的症状。
  奇怪的是,方锦年并没有发火,用太阳神的威力惩罚他,反而和他一样露出了震惊而局促的表情。
  郑逸民的呼吸又接上了,头脑中飞快地盘算着。
  看来方锦年并不知道真相,他恐怕今天也约黎殳有事,但是黎殳把我叫来了,他不知道,看见我就吓了一跳。
  郑逸民安下心,露出一个笃定的笑容。
  方锦年的思路一向比他慢,看样子吓坏了,来不及思考。一时不会想到其他事情。装作普通老板遇到下属就好。
  郑逸民走过去,和他们俩分别打了个招呼,方锦年的脸色很糟糕。
  郑逸民走到黎殳的另一边,耳语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黎殳低笑,说:“我觉得也差不多了,两边收钱不厚道。我想和方老板谈一谈,把钱退给他,以后跟着你啊。”
  郑逸民的笑容僵在嘴角。
  黎殳的思维未免和他太同步了!
  但他怎么不替自己想想后果?自己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啊!
  郑逸民在心中呻吟着,又猛然想起一件事。黎殳并不知道他和方锦年的过往,他大概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商场较量。
  对黎殳来说,玩得差不多就该换玩法了,不然会无聊。双面间谍这个任务确实刺激,但久了会觉得累,还很自我矛盾,自己跟自己打架何必呢?
  他工作能力不差,不如选一条船上。
  这种思路很对,对黎殳自己很有帮助,但是做法未免太欠商量,戳到了郑逸民的痛脚。
  郑逸民一下忘记了自己也是这种人,在心中把黎殳骂得狗血淋头。他不敢说出来,只敢暧昧地笑道:“你对他这么好?”
  黎殳以为他吃醋了,笑眯眯地说:“他对我也很好啊。”
  郑逸民在心里狂骂不止,还要装情调:“真的吗?”
  黎殳端起酒杯,稍微挡住一点方锦年的视线,笑道:“我是方家的远亲,虽然不怎么亲,也是一家人啊。”
  郑逸民一口血梗在喉头上:“你们是一家人?”
  这不可能!方家的人我都认识!郑逸民在心里绝望地嘶吼。
  没想到黎殳说:“严格来说不算吧,反正我又不姓方。”
  他抿了一口酒,又说:“但是不能太过分啊,吃里扒外总是不好的。今天说开来,我就跟你混不用管方家的事了。之前的单子对方家来说小菜一碟,面子而已。我把钱还给他,你们都没损失。”
  谁说没损失啊?
  郑逸民的肝都在颤了,他必须控制住,故作沉思地说:“我觉得这样不太好吧。这种事情放到台面上说,还是很伤大家的面子,何必呢?”
  黎殳听他反对,犹豫了一下,默默抿酒。
  郑逸民坐在灯红酒绿的夜店里,立地成佛,活活生出了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正当他偷偷抹去冷汗的时候,命运之神没有放过他。
  这间酒吧在弹唱表演在本市非常有名,陈东东向来爱这些文艺腔调,他带着自己的老师男友,也走进了这间店。
  方锦年突然撞见郑逸民,一时胡思乱想,心里乱成一片。他不敢与他们搭话,神经质地捏着酒杯,独自低头喝酒。
  陈东东第一次见到方锦年,本来很犹豫认错人,但是又看到他不远处的郑逸民。
  陈东东顿时酒也喝不下了,寻思了半天,跑到方锦年旁边,喊了声:“嗨~~~~”
  方锦年听到招呼,转过头,不明所以地看这个陌生少年。
  陈东东将方锦年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看够了以后,酸溜溜地说了一句:“你就是我小舅的心肝宝贝啊。”
  郑逸民觉得五雷轰顶,头顶上方的最后一个神明也将他抛弃了,拍着翅膀飞走。
  他要把陈东东装进麻袋里,拖出去,喂野狗。
  


6、第 6 章

  陈东东的话让方锦年摸不着头脑,但方锦年认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郑家人所特有的浪荡气质,马上猜到了他的身份。
  方锦年一时情难自禁,恼得两颊生晕,满脸飞红。
  郑逸民看着方锦年,在大势已去、呜呼哀哉之余,忍不住又皮痒,很想上去抱住他安抚,再打陈东东一顿。
  方锦年哪里是好惹的,他脸红没几秒钟就迅速变黑,生气地瞪陈东东。
  陈东东和郑逸民一样,惊觉不太对头。他赶快抬起头,瞥见呆怔在不远处的郑逸民,旁边是云里雾里,正竖起耳朵的黎殳。
  陈东东混乱了,他眨巴眨巴眼睛,用充满疑惑的目光,在黎殳和方锦年之间来回飘移,说出了第二句不可饶恕的话。
  陈东东抓抓头,无辜地问:“小舅,照片上的不是他吗?难道是他?”
  话音刚落,方锦年和黎殳面面相觑,双双变色。
  如果这是一场天劫,看来至少要劈下三次,将郑逸民彻底脱胎换骨。
  郑逸民觉得陈东东嘴里冒出的不是一句话,而是一股地狱之火,可怕的灾难火种。他后悔刚才没有飞出酒瓶敲昏陈东东。郑逸民用最快的速度站起来,捂住他的嘴巴,揪着他的领子,恶狠狠地将他门外拖。
  陈东东呜呜挣扎着,被他拖走。
  出了酒吧的门,郑逸民才松开手。陈东东气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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