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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最重要的小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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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断电啊?不是十一点集体拉闸么?”
  
  段昀憋着笑,走到一边收拾书桌,陆斐没好气地说:“断什么电啊,昨晚就是停电而已,我还以为是我的抗议起了作用呢,白高兴一场。”
  
  凌少丞看着忍俊不禁的段昀,问:“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典故么?”
  
  段昀笑着说:“昨儿断电,他穿着一条内裤就跑到走廊上敲脸盆儿抗议,结果被宿管骂回来了,今天没断电,他又穿着内裤跑到走廊敲脸盆儿庆祝,宿管对他忍无可忍,直接记名了。”
  
  凌少丞好笑地看着陆斐,陆斐拉着脸将他往外推:“睡觉时间到,凌宝宝你也回去早安眠吧。”
  
  “成,晚安啊你们俩。”凌少丞往外走,到了门口又站住,回过头来,笑得促狭:“段昀,陆斐内裤什么颜色?”
  
  “滚蛋!”陆斐不客气地关上了门。
  
  “小点儿声,他今晚够难受的,以后别这么玩儿了。”段昀轻声提醒陆斐,把施映霖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桶里,放到阳台。
  
  “我不知道他这么不经喝啊。”陆斐跟着走了出去,把门拉上:“明天我向他认错,再负责他伙食行了吧?”
  
  “行。”段昀点点头,倚在栏杆上乘凉,宿舍靠近后山有个好处,空气清新,到了晚上也特别凉快,就是蚊子有点猖獗。
  
  “一天又过去了哈,再过两天就上课了。”陆斐伸了个懒腰:“想家么?”
  
  “还行。”
  
  “我还以为你得花上一些时间才能适应这里呢,你睡觉一直不好,又认床又浅睡。”
  
  “我也觉得挺奇怪的,一点不习惯也没有,好像就这样生活了很久一样。”
  
  “因为我在吧?”陆斐骄傲地昂首:“有我照顾你,万事都OK。”
  
  段昀笑笑,没有反驳。
  
  “哎,小昀。”
  
  “嗯?”
  
  陆斐目不转睛地看着段昀,心里的话似乎一下子全都拥到了胸口,不安分地撞击着,呼之欲出。
  
  连远处一声一声的蝉鸣,都好像在催促他一般。
  
  “我……”陆斐拖了长长的尾音,然后舒了一口气:“没事儿。”
  
  段昀没有追问,适时地转移了话题:“明天还得起来抽血,早点儿睡吧。”
  
  房间里,已经沉沉睡去的施映霖翻了个身,似乎梦到了什么遗憾的事情,轻轻叹了口气。




7

7、Act 07 上课铃,下课铃 。。。 
 
 
  “唉,星期一早上七点要起床我忍了,起床的时候要听少丞的催命铃我忍了,饭堂里剩下没有肉的肉包和水一样的稀粥我也忍了,可是为什么第一节要是英语课呢?这不明摆着让我一整天都不痛快么。”卫桥头疼地抱着脑袋趴在课桌上。两天的忙乱过去,新生也终于迎来了他们大学人生中的第一堂课,有些人很兴奋地期待着,有些人则满心悲愤。
  
  就好像大学生活,对有些人来说意味着博学的教授,艰涩的论文,诱人的奖学金,对有些人来说,就是一种脱离了约束的狂欢。
  
  程若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盯着黑板发呆,睡了一个暑假的懒觉,被迫早起他的精神也好不到哪里去,凌少丞更过分,已经在他旁边枕着课本睡着了,这位平时闹钟一响就打鸡血的早睡早起提倡者,昨天半夜一脚踢倒了床头的电风扇,把自己砸醒了,大概是受到了惊吓导致肾上腺素飙升,他几乎辗转到天快亮才睡着,今天一早闹钟响起的时候,程若清楚地听见他骂了一句脏话。
  
  小声并且抓狂的。
  
  卫桥打了个呵欠,突然问:“你没事儿了吧?”
  
  “什么事儿?”
  
  “你爸妈的事儿,你还在纠结么?”
  
  程若捏了捏太阳穴:“这两天太忙,没空纠结,不过被你这么一说好像又有点纠结了。”
  
  “……我嘴贱。”
  
  程若笑笑,说:“别这样,你是大功臣,那天要不是你,我真应付不来。”
  
  “不可能,有我没我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你们是一家人,只要是一家人就没有解不开的结。”
  
  “没听说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么?”
  
  “那要看有没有认真念,再大的线团也就是一根毛线的事儿,别没事儿乱抽它就不会打结。”
  
  “你怎么就深奥起来了?”程若皱着眉摸上卫桥的额头:“走火入魔了?”
  
  “啧,好心劝解你。”卫桥随意地翻了翻课本:“别心情不好了,不是谁都能跑几个小时的长途就为见你一面的,别老臆想些怪念头自虐,有没有听说过,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程若求饶地打断他的话:“好了好了,求你不要再念古文了,我再也不说你文盲了,你就是那文坛巨擘,国学宗师,我错了。”
  
  卫桥得意地仰仰头。
  
  敛了笑容,程若认真地说:“卫桥,谢谢你。”
  
  “呵,不谢,你别嫌我多管闲事就行。”
  
  “说到多管闲事,你还真有点儿。”程若想起那天卫桥的信口开河,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当时完全被你镇住了。”
  
  “是啊,谁让你害羞呢,不推你一把就不肯走出那一步。”卫桥耸耸肩,冲程若一笑,程若的目光稍稍停驻了片刻,恰到好处地验证了卫桥的结论。
  
  他脸红了。
  
  幸好卫桥没在意。
  
  一直以来程若的朋友都不多,段昀是他认识时间最长的一个,他们之间的友情更像那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段昀不干涉程若的事情,却是一个最有耐心的听众,程若需要安慰,他就会在他身边陪着,程若想要逃避,他就让他当一只鸵鸟,在自己的世界里埋头独处。
  
  这也是程若喜欢跟段昀在一起呆着的原因,他讨厌别人对他指手画脚,段昀沉静的特质让他觉得很舒服,很安全。
  
  后来上了高中,他认识了同班的同学肖悦,两个人一同桌就是三年。肖悦比段昀外向,也聒噪得多,程若本来以为自己跟他大概也只能停留在泛泛之交的阶段,可是半年下来,他们居然也成为了颇为要好的朋友。
  
  程若想,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肖悦有个地方和段昀很像,程若不想说的,他从来不问,也不会试图旁敲侧击些什么,程若只愿意和这样的人相处。
  
  他的心里有个警戒区,不允许别人靠近,所以,在这个区域里,他注定孤独无援。
  
  可是,卫桥跟他曾经的朋友都是那么的不同。他自然而然的笑,无声流露的体贴,偶尔算得上顽皮的举动,不管有意无意,总是能恰到好处地赶走扰在程若心里的阴云。
  
  在这样的人面前,伪装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不是不能,而是不想。所以程若暴露了自己的脆弱和固执,当他接近自己的警戒区,程若第一次没有那种条件反射一般的反感。
  
  也许独自坚持太久已经累了吧,如果贴近意味着侵蚀,他宁愿放弃坚守。
  
  “压着书了。”
  
  卫桥的声音让程若回过神来,移开手臂,英语书上留下了淡淡的折痕。
  
  程若有点尴尬,慌乱地撇过头,又不想显得太刻意,于是瞄准了凌少丞来转移话题:“少丞,快上课了,醒醒。”
  
  凌少丞动了动,没当回事儿。
  
  “你这样叫不行,这家伙醒着是头疯牛,睡着了就是头死猪,看我的。”卫桥撑起上半身越过程若,在凌少丞耳朵上掐了一下,然后在他耳边喊:“凌少丞!给我起来!你尿裤子了!”
  
  “哈?”凌少丞猛地抬头,惊恐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低头去看自己的裤子,卫桥使劲咬着牙才能把笑憋在肚子里,程若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凌少丞的手,及时阻止了他想要探下去确认的动作:“你冷静,这里有女生的,往哪儿摸呢你。”
  
  凌少丞脑子清醒了一点,气愤地瞪着卫桥:“你个变态!”
  
  “没啊,我只是觉得这种语气比较像你妈而已,难道你没有一种听到你自己闹钟的感觉么,”卫桥笑得更无辜了:“再说了,尿床总比往你那儿塞肥皂文雅吧。”
  
  程若看着凌少丞,说:“你,没有尿裤子,打起精神准备上课。”
  
  说完他又看向卫桥:“你,回去准备迎接第九次宿舍大战。”
  
  凌少丞哼了一声,嘟囔着说:“开玩笑也不要往人家痛处上戳啊,勾起伤心回忆我得多受伤啊。”
  
  程若安慰地拍拍他:“没事儿,我以前也经常因为尿裤子被我妈揍,五岁以前大部分人都不懂控制膀胱的,不要自责了。”
  
  凌少丞讪讪地看着他:“五岁?”
  
  程若连忙补上:“偶尔也有六七岁的。”
  
  “那……有没有十一岁的……”凌少丞更心虚了。
  
  “……”程若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其实呢,根据科学调查,有百分之一的人在进入青春期以后还会尿床,所以……”
  
  凌少丞的表情稍稍宽慰了一些,然后又郁闷了:“百分之一?那很小啊!也没什么好高兴的吧?”
  
  “但是你想,一个人能成为第一级别天才的几率才百分之零点一啊,那不是更小?你尿一次床可以抵得上十个天才了,多了不起。”程若使出浑身解数想让凌少丞停止讨论这件事,唉,幼儿园阿姨最难当了,谁能比脆弱的孩子更难哄呢?
  
  “哦……”凌少丞被绕得晕头转向,傻乎乎地就点头了:“咦?卫桥呢?刚才还在的。”
  
  “你们知道吗?凌少丞十一岁了还尿床!”卫桥正站在陆斐他们坐的位置旁边,笑得直捶桌,一群人纷纷向凌少丞投去戏谑的目光。
  
  “那是我喜欢在睡觉前喝很多牛奶!”凌少丞气得额头冒烟,程若无语地趴在桌子上,爱怎么样怎么样吧,他再也不管了!以后不管宿舍再发生多少次大战,他决定都只当个旁观者!
  
  “唐安宇。”下课后,施映霖紧跟慢跟,终于在校道上追上了走在前面的人:“一起吃饭?”
  
  “你不跟陆斐他们一起么?”唐安宇直视前方,还是面无表情,仿佛一早就料到施映霖会追上来一样,步伐没有慢下来反而快了两步。
  
  “哦,他和段昀有事儿先走了。”
  
  施映霖锲而不舍地跟着,话刚说完,陆斐和段昀就有说有笑地从旁边经过,看见他们俩还很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施映霖干笑着应了,然后转向唐安宇,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唐安宇看看手表:“现在是早上十点不到。”
  
  施映霖嘿嘿笑:“那就随便去哪儿杀杀时间?等到了点儿再去吃。”
  
  唐安宇好一会儿没说话,努力寻找一个拒绝的理由,他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一般人看到他拉下脸都不会再多问了,可是,施映霖却一次又一次地挑战着他的认知,让他一次又一次地没辙。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施映霖就是那死缠烂打的魔。
  
  “我今天不大想去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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