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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部分

唐砖-第4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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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的,一个自恃清高,一个自甘堕落,弄得云烨一点办法都没有,走上船头,看到那些走路都躲着自己的队率,上去就是一顿脚,这已经不是爱踹人,实在是不踹几脚,对不起自己的苦心孤诣。
    荣华女站在船舷边上遥望着地平线上的那一道黑色的高墙问云烨:“云侯,那就是长安城?我只是听人无数次的说起过,没想到自己也有能亲眼见到的一天。““是的,那就是长安,不过没什么好羡慕的,你们高丽不是也有一座长安城么?我听说那座城足足能关的下好几千只羊。“荣华女早就习惯了云烨的冷嘲热讽,痴迷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城墙不言语。
    从古到今超级都市都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更不要说荣华女这种从蛮荒之地来的野蛮人,面对运河上一眼看不到头的白帆,码头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就已经惊愕的说不出话来。更不要说那些高高耸立的城墙,已经重重的压在了她的心上。
    “满城尽飞花,风吹落谁家,秋冬逐春夏,长安是我家。“看到土包子荣华女痴迷的看着长安,云烨不由得诗兴大起,随口就是一首五言。
    从洛阳搭顺风船的岑文本,叹息一声,对云烨说:“云侯,你就不能好好地把你的辞藻再修饰一下么?这首诗的意境,气势都很好,为何就不能再细细雕琢一下?老夫相信,只要您再琢磨一下,这首长安古意,又会是一篇佳作。““老岑,自你上船之后,我就一直想问你,为何你们自己有官船不坐,偏偏要挤到运兵船上来,再说了,你也不老,做一个老夫,右一个老夫,难不难受啊。““云侯,难道就没有听说过借运这个说法么?如果不是你这次大捷而归,谁会有心思带着家眷上你的运兵船。““借运,借什么运?“云烨挠着头奇怪的问岑文本。
    “云侯这次在我高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自身却没有受到多少损失,所以大家都认为您这次乃是鸿运高照,才能全身而退,这是一种福萌,这些上船的人都想借一些好运,有的想借着船上的无边杀气,去去自己的霉运,这就叫借运,只是有谁可怜我高丽子民的哀痛,卑沙城化为焦土,大王城成为鬼蜮,云侯遍身鲜血,自然鬼神辟易,妾身在这里祝愿云侯公侯万代,万世其昌。“岑文本大怒,自己虽然也不喜欢云烨的暴行,但是这种事情,只适合自己家关起门来指责,现在一个高丽囚妇,就敢皮里阳秋的指责,实在是不成体统,莫非是云烨看上了这个女子的姿色,所以才多加忍让的?想到这里皱着眉头看着云烨不吱声。
    “老岑,想错啦,我可没动这个女人一指头,但是我也不能放了她,她的情夫很厉害,我必须拿她做人质,要不然她的情夫会发疯。”
    岑文本鄙夷的看了荣华女一眼,又厌恶的看了云烨一眼,没心思理会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抖抖袖子,回了自己的舱房。
    云烨强忍着自己要抽这个婆娘一顿的念头对荣华女说:“赶紧进舱房,不要再出来,我怕我忍不住要把你丢到河里去。”
    大军回归,悄无声息地进了军营,那些坐船的达官贵人们从长安码头就下了船,军营里冷冷清清,只有自己的留守的部下站在码头上跳跃着,欢呼着欢迎大军的归来。
    没有马前掷花,没有美酒佳肴,没有那些娇媚的妇人们瞥过来醉人的眼波,也没有天官那种尖利的宣旨的声音,云烨这一趟回来,悄无声息,就像一个流浪多年的游子,没有人知道他已经回归。
    掀开船头的油布,云烨抚摸着那些骨灰坛子,流着泪说:“对不起,没有让你们享受到该有的荣耀,其罪在我。”
    “大帅,您不欠弟兄们的,咱们这趟活本来就是九死一生,您带着大家这不是回来了么,战死的弟兄也不亏,这些年荣归的大军多了,威风是威风,可是谁口袋里像我们一样装满了银子,你们说是不是啊,弟兄们。“赖传峰的一句话,顿时就让心情低落的军卒们在一瞬间高兴起来。
    “没人祝贺我们,我们自己祝贺我们,弟兄们,今日谁要是不喝醉,谁就是龟孙子!“杨月明也在中间喊了一嗓子。
    (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节 悲喜两重天
    回想起那些从洛阳就上船的官员,云烨不由得惨笑出声,他们不是来借什么运的,而是奉皇帝的旨意出迎百里的大臣。
    由于这回杀戮过甚,那些文官们认为云烨是在故意挑起大唐和高丽的仇恨,好达到出兵的目的,好让那些武将们重新获得统治一道兵马的大权,所以他们曲解了皇帝的旨意,出迎了三百里,却绝口不提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岑文本几次三番想要说话,又咽回了肚子,武将们高兴之余,却在担忧由谁来背这个杀戮的罪名,万般无奈之下,只好选择充当缩头乌龟,富贵了几年,再也没有往日的慷慨豪迈。
    李二鄙视他们是有道理的,收取他们手中的权利也是有道理的,小富即安,这是武人的通病,自己没胆识,那就不要怪文官们取走他们的权力。
    事实上从他们把云烨推出来,让一个小辈出来顶缸,估计李二心里就已经在对他们看轻了几分,想要得到,却不愿意付出,这是蟊贼的心理,不该出现在这些身经百战的将帅们身上,云烨现在才明白李二同意自己出征时,为何会是那副痛惜的表情,他不是为自己痛惜,而是痛惜自己那些往日的战友们的血性已经消磨殆尽了。
    就算这些将帅们不适合出战,难道军中真的找不出来一个可以胜任的人?大唐足足有常备军力六十万,长安就有近四十万,四十万人里果真找不出一个来?
    老钱痛哭流涕的拜伏在地上欢迎家主凯旋,身后跪拜着上百名仆役,还有上百辆的大车,云家的厨子都在,就连九儿也抱着琵琶出现,称心穿着女装,妖娆多姿,头发垂下来。长达俩丈的广袖缠绕在身上,这是他准备给大军起舞,而且是标准的《出车》装扮,一个山鬼,这本来应该由岑文本派遣礼部歌姬在洛阳就表演的。
    称心缓缓走出来,抖着长长的袖子,边走边唱:“我出我车,于彼牧矣。自天子所,谓我来矣。召彼仆夫,谓之载矣。“云烨愤怒的耳朵都在左右错动,为了身后那些将士,依然张嘴应和:“王事多难,维其棘矣,我出我车,于彼郊矣。设此旐矣,建彼旄矣。彼旟旐斯,胡不旆旆。“等云烨唱完这一段,从船上下来的将士齐声高歌:”昔我往矣,黍禝方华。今我来思,雨雪载涂。王事多难,不遑启居。岂不怀归,畏此简书。喓喓草虫,趯趯阜螽。“称心装着一副寻找人却找不见的模样在军士堆里东寻西顾,最后哀伤的跪坐在地上哀哀的唱歌:“未见君子,忧心忡忡,既见君子,我心则降。赫赫南仲,薄伐西戎。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云烨抽出横刀重重的插在地上,身后的将士也把自己的刀子插在地上,捶着胸口大声怒吼:“执讯获丑,薄言还归。赫赫南仲,玁狁于夷。“唱完了这曲;《出车》本来就压抑的队伍,顿时嚎啕大哭,就和歌曲里所述,我们为了王事,去遥远的地方作战,这都是我们心甘情愿的,不管多么艰难,我们都无所畏惧,我当年走的还是杨柳依依的好时候,如今归来却是雨雪霏霏,家人,山鬼都找不见往日熟悉的面容,我们不后悔,如今擒获了敌酋,正是欢庆的好时候。
    不后悔?云烨这时候后悔的想把心挖出来,当初为什么要接这趟差事?当时只需要把这件事捅给魏征知道就行,就算是那些老帅们如何逼迫,自然有文官去对付,用不着自己出面,自己也不会有两千多部下伤亡,如今战胜归来,却没有受到应有的荣耀,这是奇耻大辱,云烨已经做好了明日骂殿的准备。
    “老钱,把所有的锅灶支起来,把所有的酒坛子打开,九儿,弹起你的琵琶,称心跳的再妩媚一点,我们喝酒,来,弟兄们,卸甲!““大帅令!卸甲!“军中司马跳上一个桌子,声嘶力竭的冲着所有人大吼。队率们也跳出来,冲着自己的部下大喊”卸甲!“一时间,到处都是哗啦哗啦的卸甲的声音,不一会每个人身边都放着一堆甲具,横刀,长矛,强弩,箭匣,身上只留下切肉的短刀。
    最后从船上下来的荣华女,笑吟吟的走过来,对云烨说:“这就是大唐上国对凯旋的将士的欢迎礼仪么?好像简慢了些,连我们高丽的仪式都不如。“云烨瞪着血红的眼睛慢慢说:“你如果再敢说一个字,我会立刻让人把你扒光,让你为将士们跳舞,由你来跳艳舞,想必将士们的感觉会好一些。“荣华女看到云烨已经明显的处在爆发的边缘,听到云烨的话之后,抱着自己的双肩就一溜烟的跑了,她这时候只想离云烨远远地。
    云烨很愤怒,将士们很委屈,但是留守的那些军士却一脸的荣幸,如果不是今日是一个胜利回家的好日子,云烨绝对不会放过这几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军营里的露天锅灶早早就砌好了,军中的厨子也在帮助云家的厨子,一筐筐的白馒头,葱油饼,都被搬了出来,一大锅一大锅的冒着热气的肉块也从被端上了桌子,酒坛子被云家的仆役一一打开,放在热水里,被热气一激,酒香四溢,云烨用自己的刀子从锅里叉了好大一块肉,三两口吃完,连羊肉,猪肉都没心情去区分,抱起酒坛子,第一回没去看酒坛子上的数字,大口大口的就把一坛子酒喝个精光。
    可能拿错酒了,酒劲有点大,一坛子喝完之后,云烨的脚步就有些踉跄,推开准备上来扶自己老钱,也不理会担忧的看着自己的无舌,刘方,一个人晃晃悠悠的准备去后帐上完厕所就去练武,现在让自己的部下看到主帅失态不太好。
    九儿在很高兴的弹琵琶,曲子越发的激昂,真的很像大珠小珠落玉盘,称心笑的也很开心,两只袖子被他抖成了各种花样,分不清称心是男是女的那些笨蛋们热情的围着称心献殷勤,有些会跳舞的,居然也跑上去一起跳。
    酒意上涌,刚才那一坛子酒如果不是他娘的五十度以上的烈酒才是怪事,云烨发现自己如果不耍一些小聪明,正正经经的走常人的路子,运气差的惊人,一般情况下,只要能想到最恶劣结果,那么自己就一定会遇到最糟的情况,不会有例外。
    妈的,前面是谁?竟然敢私自在军营点火?这还有没有一点纪律性了,岭南水师大营和其他军营不一样,到处都堆满了油料,这么干实在是很危险。
    那里有一个很大的帐篷,从外面看里面居然人影绰绰,并且还有香味传出来,这股味道很熟悉,好像从哪里闻到过,在哪闻到的?
    记不清楚了,一把掀开帐篷帘子,看到里面的场景,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看到老牛系着围裙,正在不停地翻烤一只羊,抬头见云烨进来,拿刀子片下来一块,递了过来:“尝尝,这只羊老夫拿调料腌了一天,还喷了酒,再有一柱香的功夫就好了,你看啊,烤羊就是讲究个火候……“云烨嘴里塞着一块肉,耳朵嗡嗡的响,眼泪哗哗的淌,只看见程处默刚要站起来,就被老牛一巴掌抽的低下头继续照料柴火。
    程咬金光着上身,露出黑魇魇的胸毛,拿着一把巨大的刀在剁肉馅子,没剁两下刀就砍进了砧板,秦琼,不紧不慢的坐在小马扎上捡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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