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元梦-第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纨问:“这是做什么?”
丫头答到:“太太吩咐的,大少爷有病,一来要将养身体,不宜和少奶奶合房睡。二来少奶奶是新夫人,大少爷晚上要起夜吃药,要茶要水,不宜劳动少奶奶。”
李纨听了,便无话可说。晚上夫妻二人分房而睡,只有贾珠房中的大丫头纤云仍陪侍在外面的大床上,不提。
第二天,李纨一早梳洗了,叫素云捧了早已备好的礼物,到贾母上房请安,贾母笑眯眯地喝了她敬的茶,接了敬献的几色针线上的礼物,便让珐琅送上一对翡翠镶金耳环,笑道:“少奶奶果然是个知书达理的人,一看就让人喜欢。只是珠儿今后就劳烦少奶奶多花点心思,让他早一点好起来。那少奶奶就是我们家的大功臣了。”
李纨垂首恭恭敬敬地答道:“老太太说的是。只是大少爷本是孙子媳妇的丈夫,已是一家人了,他的事就是我的事。照顾他是我的本分。他好了,就是我好了。老太太请放心,孙媳妇一定尽心竭力照顾好大少爷的。”
贾母高兴地笑道:“好好好,少奶奶真是个明白人。都是一家人了,以后缺什么短什么,给你们太太说一声就是。这个家正是她在作主呢。以后,你还得多跟着你们太太学学,把这个家当起来,你婆婆的担子就轻了。这也是你做媳妇的本分。”
李纨仍恭恭敬敬地答道:“是,老太太。”
贾母又道:“你去给你们老爷、太太请安去吧。过来一起吃饭。今儿个是你进这个家的第一天,大家在一起亲近亲近。”
李纨才又在婆子的带领下到了王夫人院里。贾政和王夫人早等在那里了。李纨敬过茶,仍送上自己亲手缝制的两样针线活。王夫人一样的给了礼物,是一对缠丝金手镯。然后是赵姨娘和周姨娘,都敬过了茶,也都有礼物往来相送。
贾政勉励了李纨几句,不外是三从四德,奉养翁姑,和睦相处之类的话,然后便先走了。王夫人领着李纨向贾母处来。
贾赦、邢夫人及元春等已候在那里。王夫人一一介绍,李纨一一拜见,送上自备的礼物等。贾赦和邢夫人也一样的有赏赐。元春、迎春、宝玉、探春和王熙凤也都与李纨厮见了,李纨一例的都送上自己的针线活计。宝玉和探春还小,让人牵着抱着,勉强见过。
然后摆早饭。李纨的座位安排在贾母身侧。李纨谦让不坐,贾母道:“你不用谦了。你是新人,三日内最大。这个位置很该你坐。你大伯和大伯母是不在这里吃饭的。你老爷和太太平日不在这里吃饭,今儿个只是陪客。”
李纨坚辞不坐,只挨在王夫人下手坐了。贾母和贾政夫妇见李纨谦恭和顺,都暗自点头,心内欢喜。
吃过饭,洗手漱口毕,大家坐着喝茶。贾政先向贾母辞过,出去公干。
贾母道:“元春和凤丫头今日可免了差事了吧。陪你们大嫂子在园子里逛逛,熟悉熟悉。”
李纨起身笑道:“老太太爱惜我,我本来是不该推辞的。只是大少爷那里没人,我得回去看看。今后有的是工夫,等他好了,再让他陪我一起逛吧。我听说府里理事少不了大小姐和凤姑娘,还是改日吧。”
贾母见李纨这么一说,想了想道:“也好,家里珠儿病着,其他的事就往后靠靠吧。等珠儿好了,我带你好好乐几天。”
第一卷 三春争及初春景 10金烛案珐琅露马脚 先有孕贾赦娶姨娘1
“多谢老太太!”李纨敛衽一礼。
元春和王熙凤见这里无事,便告辞离去,还得到抱厦厅去理事,这喜事刚过,府里的事情还多,偷懒不得。
王夫人也带了李纨告辞离去。
走在路上,李纨对王夫人道:“我还有一件事想求太太,望太太应允。”
王夫人不知何事,面带疑惑地道:“你有什么事就说吧。都是一家人了,有什么话都明说吧。”
李纨道:“媳妇是想,丈夫的病得要人服侍,夜间要茶要水,离不了人。我的意思……是仍把他搬进来,我夜间警醒,服侍他,也妥贴一些。家里母亲长年生病,都是我陪侍在侧,知道如何照料病人的。”
王夫人心中有些疑虑,迟疑地道:“珠儿生病,你来服侍他,当然最好。只是,珠儿病着,你们合房而睡,还是有些不合适。”
李纨红着脸低声道:“太太请放心,媳妇也不是糊涂人。他有病,我也不是那糊涂不知礼的人。便是他要闹,我也会劝他。等他好了,那才是长久的夫妻。”
王夫人这才放心,欢颜道:“你明白就好,我也就放心了。珠儿能得你这么个好媳妇儿,是他的福气。我也会多谢你的。老太太和老爷知道你这么会体贴人,也会赞扬你的。”
“太太别这么说。他是我的丈夫,他好,就是我好。没有他,就没有我的立身之地。”李纨红了眼圈,强忍着伤感说道。
王夫人见她这么说,心中也更加疼惜她,携了她的手,一起到了贾珠的住处,问了一些吃药饮食的情况,又交待了一番,才离开了。
王夫人见李纨是实心实意对贾珠关心照顾,便完全放了心,才想起府中大小事务都是元春和王熙凤两个小姑娘在料理,心中也过意不去,便径直走到抱厦厅去,接过府中的事务。
李纨对贾珠房中原来的一些有些体面的丫头也都有见面的礼物,下面的仆役们对这个新来的大少奶奶都赞颂有加。
(十)珐琅有孕探隐情
贾府忙过贾珠成亲之事,便渐渐安定下来。
贾母往常要睡一睡中觉,这日午后却不睡,支开各丫头婆子,单把珐琅留着。
贾母缓缓地道:“珐琅,你跪下。我有话问你。”
珐琅是贾母最得力的丫头,平日里在贾母跟前都不如何拘礼,但今日见贾母脸色不比寻常,不知何事,有些惴惴不安,跪着不敢说话。
“我问你,前儿珠大爷成亲,我要你找出那对金烛台。你说没有,说想是谁借去了,没记着还,天长日久,也不记得了。这事可有?”
珐琅心中一慌,垂首道:“是有这事,老太太。”
“哼哼。你当我老糊涂了,是吧?当时若不是怕扰了珠儿的婚事,当时你就该死了。我的东西,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对金烛台,从没有人借,也没人知道我有这东西。你说,它怎么就不见了?”
珐琅牙齿捉对儿打架,颤抖着,伏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老太太饶命,老太太饶命。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贾母厉声道:“还有下次?我看你胆子也太大了吧。说,东西到哪里去了?”
珐琅垂首不言。
贾母见她不说话,不怒反笑:“好,好,好得很。我调教出的丫头,居然成贼了。我还没有好好清点我的东西,还不知亏空了些什么呢。我就想你自己说出来,究竟还失了些什么。你不说,是吧?好,马上叫人来把你捆出去,送到官府里,自然有人问得出来。”
珐琅哭道;“老太太饶命,别把我送到官府。我说,我说。”
贾母便不再逼她,等她哭了一阵,才又道:“你也是跟了我十多年的丫头了,所以我还是给足了你面子,没在众人面前审你。你把这些事情说清楚了,我也不会太为难你。你自己想想清楚吧。”
珐琅小声道:“这些都是……都是……大老爷叫干的。”
“什么?大老爷?”贾母心头震动,万不料这事会牵出自己儿子来。在她起初看来,不过就是丫头见财起意,偷偷挪点东西出去变卖也是大户人家常有的事,只是没想到会与贾赦扯上关系。
珐琅怯怯地道:“去年大老爷找到我,说在外面有些饥荒,躲不过去,要我把老太太的寻常用不着的东西弄些出去,典当了救急。说过些时日手上活络了,便把东西赎回来。谁知,谁知……过了这么些时日,大老爷根本没放在心上,也没想着还。起初奴婢还急着要把东西还上,到后来见老太太也没注意这些,也就慢慢把这事给放下了。”
“就只拿了这金烛台?没别的了?可别让我再清理出其它的东西来。老实说了,罪责倒还轻些。”
珐琅颤抖抖地道:“老太太恕罪。大老爷后来见老太太没在意这些,便又叫奴婢拿了几样东西……”
贾母只知道贾赦不成材,在外面也闹得不成样子,小老婆娶了一个又一个,还在外面养粉头,玩优伶。自己也曾劝过几回,但贾赦表面上唯唯诺诺,背地里却依旧干他的,并不加以收敛。贾母也知道,儿子也是几十岁的人了,也是当着不小的官,说多了倒伤了他的面子,况且如今的世风也不过如此,也就罢了,想着自己岁数也大了,能活几年算几年,能享福就享福吧。谁知这贾赦竟算计到自己母亲的头上来了,贾母心里不禁有气。
沉吟良久,贾母想着若是当面叫贾赦来对质,不但伤了儿子的面子,也更伤了一家子的和气。家丑不可外扬,打断牙齿还得和血吞。但也不能不有所警示,不然将来就会变本加厉,把自己一点体己给明借暗偷全捣鼓空了。
想到这里,贾母对珐琅道:“你说是大老爷,也不能全信,谁知不是胡乱攀附?这且不论了,东西没有了也追不回来了。我倒不是心疼东西,而是不能开了这个例。珐琅,论理,东西在你手上不见的,追究起来,都是你的不是,送官的话,小则杖责,大则充入官役。念在你跟了我十几年的情分上,我也不忍心让你吃那苦头,就让你母亲把你领回去吧。只有一项,出去了,也是不能乱说话的,不然数罪并发,就没这么轻松了。”
第一卷 三春争及初春景 10金烛案珐琅露马脚 先有孕贾赦娶姨娘2
珐琅一边磕头,一边哭道:“老太太,别让我出去。我再不敢了!老太太要打要骂,只管发落,只别让我出去。就让我做一个粗使洒扫的小丫头也使得,只在这府里就成。”
贾母冷笑道:“留在这府里,不就养一个家贼嘛。我可是不敢的了。还是跟你母亲回家去吧。念在你服侍了我一场的份上,往日里赏赐的东西,你也可以一并带走。你这就去收拾收拾了,出去了吧。”
便叫来一个婆子,叫她去把珐琅的母亲叫进来,领了珐琅出去。
其他的丫头们在屋外也隐约听到了些事情的原委,只是不敢说,此时见要撵了珐琅出去,也不敢求情,只悄悄地做事,却也物伤其类,各自黯然神伤,悄悄抹泪罢了。
珐琅见贾母主意已定,万难挽回,心中绝望。思前想后,无路可走,打定了主意,便站起身来,向贾母道:“老太太这十几年疼我,我心里也是明白的,也一直感激,只想长长久久的服侍老太太一辈子。只是如今自己做错了事,丢了老太太的脸,才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也不怪别人。老太太,珐琅这就去了。只望老太太以后不要以我为念,好好的享享福,长命百岁吧。”
说完,一头便撞向了门柱。顿时头破血流,昏晕于地。
贾母心里也慌了,忙叫人请大夫,一面叫人把珐琅抬到下处。然后,坐在自己房中,一面懊悔,一面烦恼。
一时王夫人、李纨和元春等都来了。陪着贾母说话,让她宽心。
王夫人带着李纨走到后面,叫来几个丫头婆子,悄悄打听是怎么回事。大夫也来了,诊了脉,包扎了,向王夫人等禀明了伤势病情,性命倒也无碍,只是头上受了震荡,需要静养几日才好。另还有一件异事,也禀明了王夫人。
王夫人听了,心中纳罕。只是珐琅还没清醒,不能问话,只得先到前头,陪贾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