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元梦-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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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很快便吃完了，王熙凤命人撤下去。大家洗手漱口喝茶，坐等说事。
元春道：“想来你们也都听说了老太妃病重的事，那理由我就不说了。我们在这里是呆不住了，得赶紧回京城里去。我的想法是，我和王爷先快马加鞭赶回去，小山把府里的事务安排一下，随后陪了凤姐姐和巧姐儿还有灵儿，押了行李辎重一起回去。你们看，怎么样？”
王熙凤道：“这意思就是要全家搬回京城了？以后也不回来了？”
元春道：“凤姐姐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你也应该知道。若是没事，王府里不会巴巴地派人来请王爷。既然这样，定然有事，那朝廷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父母亲上头有了事，便得守三年才能再出来为官。你想想，云南这里天高地远，我们这一走，什么时候还能回来？便是几年过后，王爷再出来为官，只怕皇上也不会再派王爷到这个地方来了。”
牟小山有些急躁道：“外祖母生病了，我这个做孙儿的也该早些回去，也好见了见她，在她面前尽几天孝也是好的。不如我也跟了你们一起先回去吧。”
元春道：“你的心情我也了解，只是我们都走了，凤姨和巧姐儿怎么办？难不成让她们自己一路上安排车马？还有这么多的东西，你说谁来经管？再者，你那些铺子，也要处理，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牟小山见元春说得有道理，也不再言语了。想了想，半晌后才道：“我从小在这里生在这里长，对这里有感情了。京城里我倒觉得陌生，没有这里亲切。我的生意也在这边，一时之间也丢不开手。凤姨，你说说，这事儿该怎么办？”
王熙凤知道牟小山要说什么，便道：“其实我也是这个意思。京城里的那些人和事，已经跟我和巧姐儿无关了。那个地方，我们也是不想回去了。这样吧，小山，不如你跟了你舅舅他们一道走，铺面里的事情，由我和巧姐儿关照着，你看成吗？”
元春有些意外，道：“凤姐姐，你真不想回京城了？”
“那里有什么好。贾府已经不要我们了，我们便是回去，又在哪里落脚呢？你那里虽然也可以住，但我们始终这样，也感觉不是个滋味。牟家也有人有房子，只是他们两个还没成亲，我们去住着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呀，我和巧姐儿就不回去了。我们就在这里安家，等小山从京城里回来，我就让他们成亲。我在这里住了这些年，对这里有感情了，后半辈子住在这里，也很是不错。”
牟小山听王熙凤这样说，心里很高兴，便又问巧姐儿道：“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可别为了我在这里受委屈呢。”
巧姐儿此时倒不害羞了，眼看着牟小山道：“小山哥，我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喜欢的地方，也就是我和我娘喜欢的地方。你喜欢做的事情，也是我和我娘喜欢做的事情。你放心，你走之后，几间铺子的事，有我和娘呢。”
牟小山笑道：“别看那几间铺子事小，学问可大。你能弄明白吗？”
巧姐儿道：“弄不明白，我可以问掌事的。我娘平日里也教过我不少，帐目上的事情应是难不倒我的。”
王熙凤也道：“小山，你放心，你走之后，我们就从这里搬出去了。这里另有暂代的长官来住。我和巧姐儿哪儿也不去，就直接搬去铺子，吃住都在那里。我不信，我们就管不好它们。”
牟小山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感动，道：“你们这样尽心，没有管不好的事情。只是要辛苦凤姨和巧儿妹妹了。”
元春此时也笑道：“都是一家人了，还说什么客气话呢。等以后成亲了，只怕还有更客气的事情呢，难道也天天的道谢不成？”
王熙凤白元春一眼道：“你可别臊他们年轻人了。你们走了，这府里你们的东西可是还得我来收拾呢。等收拾好了，我就让人送回来。”
水溶道：“这样吧。明日我就把公事交待给下属，后日就起身，小山就跟我们一道走。等凤姐姐把我们的东西收拾好了，就让韩福押回来。他的家眷也在，一时也走不了，还得慢慢收拾了才来呢。”
元春道：“那就这样吧。小山也得回去，把自己随身的东西收拾了，后日一早便要上路。我明天也得赶紧的收拾东西，凤姐姐，你们也来帮我一把。”
“你不说我和巧儿也会来的。最要紧的就是灵儿的东西，好些物件，她是一刻也拉不下的。只是这一走，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着她了。”王熙凤说着便有些惆怅。
元春道：“凤姐姐，你现在改主意也来得及，何不就跟了一起到京城里去？”
“算了。这里是小山的根子和家，那也就是我和巧姐儿的家了。我们哪里也不去了，就守在这里吧。”
“听见了没有？小山，凤姨这可是把你当成了真正的亲人来依靠了呢。小山，你可别辜负了她们的一片心哦。”元春对牟小山道。
牟小山郑重地道：“舅妈放心，小山绝不是那忘恩负义，薄情忘幸之人。凤姨和巧妹妹的好，我一辈子都会铭刻在心的。我也会一辈子对她们好的。我没有了亲娘，凤姨就如我的亲娘一般，我会一直孝顺她的。”
“这样就好。凤姐姐，巧姐儿，这以后我们不在这里了，你们自己可得好好过日子了。若是想我们了，就让小山送了你们回来看看。”
王熙凤和巧姐答应着，大家再说了一会儿话，便散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水溶便出去了，将公事给下属官员作了交待，吩咐驻守的各路统领管束好下属，等新任都督来接防。
各路统领和下属官员一时都有些不能接受，多数人舍不得水溶就这么走了，少数人暗暗高兴，因为在水溶的管束下不敢为所欲为，等他走了，便又可以做那许多不法的勾当了。
由于官员下属们的殷勤好意，定要设宴给水溶饯行。水溶好意难却，只得各处领了宴回家。等回到家都快深夜了。
元春却还跟王熙凤和巧姐儿收拾着东西。水灵儿坚持不住，让奶娘领了回去睡觉去了。
元春见水溶回来了，笑道：“今日里可是辛苦王爷了。那些酒可是不容易喝吧？”
水溶便笑：“咳，他们非得安排喝酒，军队那边一起，这地方官员一起，吃了两处酒席，可是让他们狠灌了几杯。今**也不跟我一起去，不然也好歹还能替我一替。”
“你看看，这家里一大堆的东西，我和凤姐姐她们从早到晚都在收拾，还没收拾完呢。若是陪了你一起去，不知道这屋里的东西要收拾到什么时候，只怕后天也走不成。”
水溶醉眼朦胧，一看屋中桌子上堆放了不少包袱，笑道：“平日里也没见用什么，怎么就那么多东西？”
王熙凤笑道：“王爷，你什么时候经管过家里的吃用物件。穷家也值万贯，也就是说的家里的东西有用得着的，有用不着的，有的东西这时候用不着，换个时候便又用得着了，还得置办着，不能少了。”
水溶道：“妹妹，不是说了，先收拾几样路上用的，另一些就让凤姐姐以后收拾了让韩福送了回来吗？怎么就先忙起这些了？”
元春笑道：“本来把路上用的已收拾好了，见你还没回来，反正闲着也无事，睡也睡不着，就先收拾着吧。只是累了凤姐姐和巧姐儿也跟着辛苦了。”
王熙凤笑道：“你们这一走，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看见你们了。这能在一起一刻便是一刻。若不是明日里还要早起，我就非得拉了你一块，跟我睡了，说说话呢。”
元春见水溶有些醉酒的样子，便对旁边跟着收拾东西的素菊道：“你先去给王爷端醒酒汤。给他醒醒酒，然后服侍他睡下吧。今晚我就跟凤姐姐睡一块了。”
素菊答应着出去了。
元春将水溶扶进里屋，放在床上，脱了靴子。水溶见灯光下的元春，依旧明媚动人，酒意上来，便拉了元春的手道：“妹妹，今晚就别跟凤姐姐睡了，陪我睡吧。”
元春笑道：“好啦，溶哥哥，你喝多了，说酒话呢。咱们老夫老妻的，一晚上不在一起也没什么。我已经答应凤姐姐了，要陪她最后一晚，我们姐妹说说体己话。这以后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上呢。”
素菊把醒酒汤端来，元春接过来，一口一口喂给了水溶喝。喝过之后，水溶才稍微清醒了一些，摸出身上的金表，看了看，道：“哎呀，原来天这么晚了。妹妹，你也赶紧地收拾了睡下吧。明日里还要早起上路呢。”
元春笑道：“你这时候想起天晚了。那你先睡，我这就去跟凤姐姐和巧姐儿说一声，等以后再收拾吧。”
第一卷 三春争及初春景 4、五台山下偶闻新事 金阁寺里重见亲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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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五台山下偶闻新事 金阁寺里重见亲人1
水溶还有些舍不得，拉着元春的手，喃喃地说着什么。元春拉开他的手，安慰了几句，笑着出去了。
元春到隔壁屋，让巧姐儿先回去歇息。自己和王熙凤又收拾了一番，才又一起回到王熙凤的屋子里，洗洗睡下。
姐妹俩躺在床上，说着这些年发生的事，谈谈讲讲，哭哭笑笑，一晚上没有合眼。直到远远地传来鸡叫声，王熙凤才道；“哎呀，这天都快亮了。大妹妹，你这一早还要赶路，不睡一会儿，可怎么成？”
元春道：“不妨事，我略略眯一会儿就好了。”
王熙凤起身穿衣道：“你先睡一会儿。我去安排厨房把你们的早饭弄出来，做了干粮，路上带了吃。还要安排车马什么的。我还得去看看小山怎么样了。”
元春道：“你去吧。只是辛苦你了。”
王熙凤道：“唉，辛苦也只这一天了。以后我想为你们做点什么事都不能的了。算了，不说这些了，你先睡一会儿吧，我去了。”说着走到外屋，早有丫头听见她起来了，打了洗脸水来，洗过脸，梳了头，便往前边来。
牟小山住在前院。王熙凤到了前院一看，却见书房亮着灯，牟小山正整理着一些帐薄。牟小山见王熙凤来了，便道：“凤姨来了。正好，我正要把这些帐薄交给您呢。还有一些事情也要交待。”
王熙凤道：“你也起来得太早了些，鸡才叫一遍。你舅妈才刚睡下，你倒起来了。帐薄上的事情，平日里我也帮着弄了些，也算还能明白。”
牟小山笑道：“我是根本没睡。这一天一夜都在合算铺子里的进出帐，核算清楚了，才能交给您啊。”
王熙凤嗔道：“你这一夜不睡，身子怎么能吃得消？依我说，赶紧地上床躺一会，不然路上却是要犯困的。”
牟小山仍笑道：“凤姨不用担心。我人年轻，身子骨也好，一晚上不睡也还挺得过。到路上，一路看看风景，也不会犯困的。还有啊，舅妈教过我内功心法，我也练过这好几年了。这调息一会儿，精神也就恢复了。”
王熙凤道：“嗬，我就说呢，你舅妈经常睡不了多少觉，精神还那样好，原来是这什么内功心法的好处啊。这么好的事情，她怎么就不教教我呢。”
牟小山闻言失笑，道：“凤姨，这内功要从小练起。年纪大了，心思不定，很容易走火入魔的。这入了魔，轻则残废，重则丧命。舅妈可不敢教您呐。”
王熙凤也笑：“呵呵，原来还有这样的讲究。算了，你这些东西就交给我吧。我还得到厨房里去看看，把你们的早饭弄出来。你也还是练一练你那什么内功心法吧。”
牟小山把帐薄交给王熙凤，又交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