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收集公司-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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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妄想,叫萧尚渊心中对程守逸又是轻蔑又是愤怒,甚至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自傲。可萧尚渊不喜欢程守逸那口无遮拦的性格,甚至不喜欢程守逸这张脸。
毕竟萧尚渊自小就爱美人,这程守逸虽然健壮俊美,但却不是萧尚渊喜欢的类型,甚至于有些时候站在程守逸面前,萧尚渊还会生出一种令自己恼怒的自惭形秽的感觉,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萧尚渊都是绝不愿意见到程守逸的。
可他却不能这么做,因为十年前的他还离不开程守逸的支持。
但现在却不同了,匈奴已逐,大周已经安定了下来。虽然有大齐在一旁虎视眈眈,但大齐与大周国力相当,想来他们若没有万全之策前是不敢轻易发难的。
既然如此,那程守逸也已经没用了。
事实上,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萧尚渊是不介意闲置程守逸的,因为萧尚渊知道,以程守逸此人的心性来说,就算被闲置,他也绝不会生出谋反的心思。
但叫萧尚渊惶恐的是,他一直暗地里喜欢着的李述,却似乎对程守逸这个莽夫另眼相看。
对萧尚渊来说,一直压制着他这个皇帝的李述,自然是奸臣无疑,而他也是一直这样对程守逸说的。
可萧尚渊没说的是,就算李述是个奸臣,也不妨碍萧尚渊对李述的爱慕。
那李述的容貌,堪称大周第一美人,而他的一身风流气度,也叫萧尚渊无法不去赞叹——这样又有才气又有容貌的人,萧尚渊怎么能不去喜欢?
于是,萧尚渊思来想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令那陆馨出面,诬陷程守逸,将程守逸下狱,择日将斩,以免夜长梦多,生出别的事端来。
可萧尚渊没想到的是,那李述到底还是为了那程守逸进言了……
这怎么可能?!
这到底是为什么?!
程守逸他……他怎么敢!!
萧尚渊想到李述,脸色一白,心中又惊又怒又痛,几乎叫他喘不过气来,于是他竟再也维持不住身为帝王的气度,气冲冲地来到天牢,想要从这程守逸口中问出究竟。
可是就在问出口的那一瞬间,萧尚渊就已经明白,倾心于他的程守逸是不可能同李述有什么交情的。
那么……那李述,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萧尚渊神色一沉,转身就走,如来时一般匆匆而去,竟将程守逸抛到了脑后。
可萧尚渊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走后的没多久,那李述竟又一次踏进了天牢,蹲在程守逸身前,笑眯眯地看着程守逸,道:“感觉如何?”
虽然程守逸此刻早已经对萧尚渊死心了,但是看到李述的这张脸他却依然来气,于是程守逸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李述轻“咦”一声,忍不住就开始对着程守逸动手动脚,摸了摸下巴又摸了摸喉咙,嘴里还奇怪地喃喃着:“怪了怪了,你这家伙怎么没开口骂我?难不成是说不出话来?”
程守逸:“……”
这家伙就不该给他好脸色!
程守逸深吸一口气,提起力气来,将李述的手挥开,附赠一个冷哼,声音嘶哑道:“把手拿开!”
李述不怒反笑,洋洋自得地点头:“这才对嘛!要知道,方才大将军你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可差点没吓死本官,让本官以为你真人已经被陛下给弄死了呢!”
程守逸心中微沉,依然感到了几分难受,于是直接跳过这个话题,道:“你想做什么?你想要我做什么?”
程守逸可不信李述屈尊纡贵地来到天牢就是单纯为了救他!
李述拍了拍手,道:“可算是聪明了一回!”
不等程守逸骂他,李述又继续道:“但在这之前,本官倒是想要问问将军,你十年征战边疆,就连你大儿子死时都没有赶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程守逸僵住了。
为了天下苍生?
不……并不是。
那么是为了出人头地?
不,也不是。
那么……是为了什么?
程守逸苦涩一笑。
只是为了……守护一个想要他死的人罢了。
没有注意到程守逸的表情,李述自顾自地说着,那双本就漂亮的眼睛熠熠生辉。他傲然笑着,道:“程大将军,你可知,我李述入朝是为何?”
“为了权力?为了天下苍生?不,都不是!”
“权力不过过眼云烟,而那天下苍生死活又与我何干?但我依然入朝,同你们这些蠢货纠缠到现在,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程守逸目瞪口呆地看着李述,几乎不敢相信这般傲慢又大逆不道的话,竟是从这个被称为风流才子的人口中说了出来。
可李述却只是笑着看程守逸,话语中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道:“程大将军,当你将匈奴驱出中原时,你可曾想过,那些匈奴究竟去了哪儿?”
“你可曾想过,在大周的尽头,在比大齐更远的地方,可还有人居住?”
“你又有没有想过,在大周的另一边,在海的那一端,又会是怎样的景色?”
“你可知这天下究竟有多大?”
“大到你穷尽一生,都无法走到世界的尽头。”
“你又可知我大周在这天下中所占几何?”
“不过是十之一二!”
“我李述有经天纬地之才,为何要将自己束缚在这小小的大周之内,程大将军可有想过?”
“在我在朝的这二十年中,我李述从未有一天放松过大周的内政,从未有一天真正休沐,你可知为何?”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因为在我李述的有生之年中,我想要看到大周的疆域延伸到世界的尽头,我想要看到万国来朝,我想要看到这万古江山都刻上大周的名字!而更重要的是,我要让后世的所有人一想到大周,就会想到我李述!”
“那么——”李述望向了程守逸,眼眸灿如同晨星,“程大将军,你可愿与我一同,将大周的疆域扩展到世界的另一端?!”
程守逸看着李述,听着他口中的描述,热血沸腾,心驰神往,但却又在听到他的邀请后哑然无语。
“为什么是我?”程守逸道,“你真的觉得我做得到?”
“当然!”李述傲然一笑,毫不动摇,字字铿锵:“因为你是程守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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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篇④
程守逸应了下来,于是那李述便毫不犹豫地走了。
接下来的这两天里,天牢中的程守逸既没有听到陛下的消息,也没有听到李述的消息,朝堂上似乎迎来了一阵诡异的沉寂。
而第五天,这片沉寂便被突兀打破了。
而打破这片沉寂的人,则是程守逸的发妻,陆馨。
当陆馨又一次跪在殿上,梨花带雨地诉说她之前对程守逸的所有指控都不过是污蔑时,不说文武百官,就连陆太傅都惊呆了。
萧尚渊神色沉冷,面上怒气隐含,声音森冷道:“程陆氏,你可知诬告丈夫有何后果?!”
萧尚渊此话看似责罚,实则提醒。
他想要提醒陆馨,有些话当思而后言,有些话更是到死都不能说出口,但陆馨却凄然一笑,道:“杖一百,斩首示众!”
萧尚渊越发恼怒了,道:“既是如此,你还坚持你是诬告程守逸?!”
萧尚渊口不择言,竟是没能再掩饰住杀程守逸的心思,叫下头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的百官不由得心中大讶,面面相觑。
陆馨重重磕头,道:“罪妇与将军平日感情不睦,多有争执,对将军当年未曾赶上吾儿死前最后一面之事怀恨在心,在将军那天回家后更是同他大吵一架,因此罪妇便怀恨在心,仿照将军笔迹做出众多通敌卖国的信件。罪妇本意只想叫将军他好好得一个教训,就是丢了国公之名也无妨,可罪妇没想到最后竟是妨碍到了将军的性命……罪妇恐慌,不敢第一时间认罪,可眼瞧将军将死,罪妇思来想去,心中终究愧疚难安,于是前来认罪。”
陆馨这话有条有理,前因后果论述清楚,哪里像是她口中的自己那般愚蠢,更何况这番话中漏洞颇多,随意来一位大臣都能指出三四来。
而看着眼前反口的陆馨,萧尚渊更是气昏了头,道:“你说你仿照大将军的笔迹,你又有何证据?!写给朕看罢!”
那仿字的人,是萧尚渊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人,又怎么可能是陆馨仿照的?萧尚渊气得脸都青了,瞪着陆馨,就看陆馨打算怎么辩解。
陆馨被那信件砸了一脸,但脸上却毫无忐忑之意,而是再度叩首,道:“罪妇前些天因琐事伤了手,因此再难仿出将军的字来。”
不等萧尚渊发难,陆馨又道:“但罪妇仿照将军字迹时,心中终究难安,因此留下了一个破绽。”
“什么破绽?!”
这次问话的人,并非萧尚渊,而是陆馨的父亲陆太傅。
陆太傅看着陆馨,眼中有殷切,有沉痛,还有说不出的哀求。
陆馨迎着陆太傅的目光,一直沉静的面容终于泛出了微微的波澜,就连眼中也涌出了些微泪光。
但最后,陆馨再度重重叩首,道:“那破绽是——”
·
“是墨。”
在大周帝都最大的酒楼上的雅间中,迎着程守逸疑惑的目光,唇边含笑的李述端起一杯酒来,悠然道:“像你这样的莽夫,好墨和坏墨你又怎么辨得清楚?因此你国公府中好墨虽多,可你用的,却全都是一些坏墨。可那仿字之人只看到了你国公府大将军的身份,却看不到你莽夫的本质,因而竟选了上好的墨来,也难怪在临门一步时栽了这么大的跟头!”
虽然李述一口一个莽夫,字字句句都在刺他,可程守逸到底承李述一个救命之恩,因此明智地没有在这上头多做纠缠,道:“只是如此?”
李述瞥了程守逸一眼:“那你还想怎样?”
程守逸一怔,微微苦笑。
此时此刻,从天牢中出来的程守逸虽然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但他的面容如同刀削斧凿般俊美,眼神更是亮得可怕,叫任何一个看到他的人都无法轻易将他忽视过去。
程守逸想了想,转了个话题,道:“你是如何说动陆馨的?”
李述淡淡道:“皇上如何说动她的,我就是如何说动她的。”
程守逸皱了皱眉,心中涌出的不知是怅然还是叹息。半晌后,他又道:“陆馨现在如何?”
李述端酒的手顿了顿,道:“看在陆太傅的面子上,杖一百,改斩首为流放三千里。”
流放三千里,对于陆馨这样的女子来说,同斩首又有什么区别?
程守逸神色黯了黯,想到陆馨,说不清自己心里对于她是恨更多一些还是怜悯更多,但若要当真说起来,或许更多的……是惆怅吧。
他知道,陆馨所作所为,不过是想要保护谦儿罢了……因为他既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丈夫。
可他终究是她的丈夫,是孩子的父亲,但她就算到了最后,也不曾向他求助过一次、向他捎过一句话。
甚至无论是他在天牢将死之时还是在他复职之后,她都不曾理会过他,既没有表现出陷害他的愧疚,也没有表现出她将死时的恐慌。
陆馨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沉默良久,程守逸放下了酒杯:“我想见陆馨一面。”
李述淡淡看他,道:“当真?”
程守逸点头。
于是,程守逸又一次来到了天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