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心中一句惊叹-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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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出色。陆励成满意地把信箱里的邮件发给部门其他下属,让他们上交今
天他们自己准备的资料给他过目一遍。
“我哪儿有你忙,明天你好不容易有空,来我家吧,让我老婆给你烧
顿家常便饭。你别吃得感动得眼泪直流啊,早点找个老婆回家就不会羡慕
我有热汤热菜了,对了还有儿子。”说到儿子,Ian一咧嘴笑起来。
“我一定会感动得流泪的,不过说正经事这次是有事找你帮忙。”陆
励成拿着电话手指飞快在键盘上打了封邮件给Shally:明晚下班前买一份
适合半岁男孩儿的礼物,放我办公室里。
“什么忙?”
“我在浦西买了套别墅要装修。你的老本行,当然找你了。”
“什么样式的别墅?”
“就是个小别墅,不大两层。动作快点行不行?我现在住在浦东,公
司配给的商务套间里,上班也不方便,路程还远。”
“小陆啊,你急着入住我没办法亲自给你设计了,我手头还有两套房
子等着。不过你信任我的话,我给你推荐一个设计师?”Ian歉意道。
“没问题,你推荐的我能不放心嘛。”
“那好,明天我们吃饭时候详谈,设计师我让他后天去你那里看看?”
“好的,那我去忙了。”陆励成拿到美国AX公司的合作意向文件蹙
眉,这个有点麻烦是上个主管谈的。
※ ※ ※ ※ ※
挂下电话Ian放下手头的图纸想了会儿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皓
天,我这里有个大客户需要装修一所小别墅,你这里可以安排吗?主要是安安。’
接到短信的时候,钟皓天正伏在桌子上认真地画着图纸。对于他而
言,在事务所接的每一个Case都那么珍贵。别说别墅这种大单子,就算普
通的小户装修他都会接,因为他需要工作需要钱。
‘谢谢Ian,我接。安安这里我会安排没问题的。’钟皓天快速地回
了短信,好像生怕回晚一刻Case就飞了。
‘可是你手头还有两套在做,身体吃得消吗?你倒下了,安安怎么
办?’Ian早就料到钟皓天会答应接下这个Case,这种高额抽成的Case他
怎么会不接,但是他又担心钟皓天的身体状况,而陆励成则需要尽快入
住。刚刚犹豫也是因为这个,但是他知道钟皓天需要工作来支撑生活,所
以想来想去还是把陆励成的任务给了钟皓天。
‘Ian,我身体没什么问题。’钟皓天急急地回复,他怕Ian又反悔给自己这个Case。
‘那好,后天下午你来公司,我带你去见客户。’Ian没过多久回了短信。
※ ※ ※ ※ ※
放下手机,钟皓天舒了一口气,心里雀跃接到一个大Case,又多了一
笔可观的收入。收拾好图纸,看着墙上的时钟已经快下午一点。今天约好
去监督客户的一所房子,天花板是特别的浮雕设计,必须亲自去监工。
打开衣柜拿出件淡蓝色的衬衫穿上,对着镜子他一粒一粒扣上钮扣一
直到第一粒。但是喉咙口那条蜿蜒可怖的刀疤,依然在领口处若隐若现。
套上淡灰色西装,钟皓天悄悄走进卧室,屋子里很安静,床上的孩子沉沉睡着。
小心推了推睡梦中孩子,被推醒的孩子揉了揉眼睛看到钟皓天轻轻叫了声爸爸。
钟皓天面带温和的笑容指指自己再指指图纸,然后拿上小衣服替孩子穿上。
这孩子便是他五岁的儿子钟安。他知道安安还想睡,但是孩子那么小
留家里实在不放心再加上晚饭前不一定能赶回家。
安安睡眼朦胧地被钟皓天穿上衣服后抱在爸爸怀里,走到隔壁敲响了门。
“钟先生。”开门的是位六十岁左右的阿姨,笑眯眯和蔼地看着钟皓天和安安。
钟皓天把安安轻轻拍醒,让他下来站着。安安见到老太太甜甜叫了声宋奶奶。
“乖,小安安还没睡醒对不对?等会儿去宋奶奶房间睡去。”宋奶奶
拉过安安的手说道。
‘宋老师麻烦您了,晚饭前我可能回不来。’钟皓天拿出口袋里随身
携带的便条纸写完递给宋老师。
“你放心吧,晚饭我给安安烧肉炖蛋好不好?”宋老师微笑看着乖
巧站在身边的小安安说。
钟皓天看到安安依赖地靠着宋奶奶,安心了许多,然后从皮夹子里拿
出了五百人民币硬塞给了宋老师。宋老师虽然每次都不想要,但是钟皓天
还是坚持给。宋老师人再好,一直麻烦人家照顾小孩子怎么也过意不去,
再加上安安又总在人家家里吃饭,这钱一定要给的。
宋老师是退休的老教师人很好,因为钟皓天情况特殊又忙于工作,
时常不能在家照顾安安,看他们父子可怜,主动说可以代为照顾小孩。可
是,这不是一两天的事情,所以钟皓天坚持每个月给宋老师五百块,也好
让人家好好照顾安安,让他工作没后顾之忧。
他想过请保姆,但是不是他现在经济所能承受的,而且也不能保证那
些小保姆会不会欺负孩子,再加上安安患有先天性地中海贫血,身体又很
差。宋老师是退休的教师,还能教安安写写字,对孩子也耐心。安安本来
就乖巧,宋老师很喜欢他。
安排好孩子,钟皓天拿上图纸和车钥匙出门了。
※ ※ ※ ※ ※
去年,对于钟皓天来说是一场噩梦。前年年底到去年年初,和前妻杨
真真拉锯战了几个月后还是和平地分手了。早该知道这结果,他以为他和
杨真真可以白头偕老共度此生,但是终究发生的那些往事没办法抹去,破
过的镜子难以重圆。
起初杨真真想要孩子跟着她,但是离婚后,她开始规划自己的事业并
且想去过段平静的日子,最后安排了去美国进修。钟皓天说服了杨真真把
安安留给他抚养。
也许是因为离婚的事情让他忽略了自身的健康状况,一开始以为是感
冒咳嗽没去检查,直到有次咳血后去医院才查出是咽喉癌必须割除声带。
那时他顿感天旋地转没了生存的勇气——割去声带意味着这辈子只能做个
哑巴,他才而立之年那么年轻。但是,看到身边一向要强的母亲拭泪伤心
的样子,他还是同意动了手术。毕竟,人都是怕死的。
然而让他打击最大的不是婚姻的失败与手术后成了个终身不能开口的
哑巴,是他的母亲由于照料他的病操劳过度,在家里突发脑溢血去世了。
起初大家都瞒着他,因为他还在医院等着拆线,再加上失去声带后心情不
佳。可是渐渐他发现一直照顾他的母亲没再去医院探望他就怀疑了起来,
再三追问下才得知母亲过世的消息。
听闻噩耗两眼一黑,晕厥了过去。
一片混沌中,钟皓天慢慢睁开眼睑。原本透亮的双眼,黯然无色,他
茫茫然地望着白色窗户外阴沉的天空,只有起伏的胸膛才显示他还活着。
一动不动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咽喉处还插着管子,那儿已经永远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忽然一声轰雷,大雨倾盆而下外面整个世界被雨水淹没。猛烈的雨
帘,就像他的世界、他的眼泪和他的悲伤,那么剧烈。剧烈地疼痛着,蔓
延在他整个身躯、整个灵魂乃至他每一个细胞。泪水从眼角处滑落一直流
淌滴落在枕头上,一股又一股不停涌出,他任由眼泪打湿脸庞,喉咙口发
不出哭声。一个废人,钟皓天自嘲地挂起难看的笑容。母亲过世,他连哭
声都无法发出,他想再叫一声妈。
小时候,父亲因为生意失败抑郁寡欢选择了自杀。那时是靠坚强的
母亲支撑起了整个破碎的家,不但让他上了大学还去国外留学。虽然平时
对他严厉,可是他明白母亲对他的良苦用心。现在母亲走了,他还剩下什
么?健康的体魄已经被夺去,唯一的亲人也不在了。雷声轰鸣,一声声打
在钟皓天胸口。他想放声大哭,他想叫一声妈,他想对母亲说很多话,但
是他再也做不到了,什么都做不到。眼泪已经干涸,空荡荡的眸中尽是荒
芜没有生机,为什么要活着?
钟皓天突然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动手术活下去,如果他干脆死去或许母
亲不会去世;如果不是他曾经混乱的私生活导致婚姻失败,那么母亲也不
会操心积劳成病,他到底为什么活着呢?医生说,他的情绪不能太激动;
医生还嘱咐他手术后需要化疗控制癌细胞,钟皓天微笑起来,他决定放弃
化疗,一个没有活下去理由的人何必麻烦别人。他朦胧听见身边有医生说
着什么,他已经没有亲人了,像一具被抛在荒郊野外的无名尸首躺在这
儿。眼皮慢慢下沉,是医生见他情绪不稳打了镇定剂,钟皓天由衷希望他
这样过去便可以了,对这尘世他已经没有任何留恋。
“爸爸、爸爸——”
耳朵里,传来空荡的声音忽远忽近,太阳穴有点疼痛,喉咙的伤口已
经麻木。吞咽口水,刺痛感提醒他,他仍旧有知觉,微微睁开双眼见到身
边有个孩子躺在他的怀中——是安安,他的儿子。
这孩子,怎么会在这儿?钟皓天勉强撑着沉重的睡意,怀里的孩子
拼命往他怀里钻,小小的身体贴着他的胸口叫着他这个父亲。谁把他带来
的?这孩子有先天地中海贫血不能感冒生病,所以从生病以来他就没见过
安安。母亲去世的消息对他打击过大,他一时居然忘了还有安安,他母亲
生前也极为疼爱这孙子。
安安,爸爸在这儿。钟皓天用额头触碰孩子的发丝,用尽力气抬起仍
旧挂点滴的手抚摸孩子的脸庞。感受到父亲的触碰,安安开始啜泣,用手
臂抱着钟皓天。他怕极了,以为父亲不会再醒来,阿姨伯伯们都说爸爸生
病了,他不信,见到父亲苍白的脸庞,他有限的认知里才发现原本陪着他
唱歌、讲故事的爸爸那么憔悴。
钟皓天见安安死死抱住他,眼角开始湿润。他从小丧父,深知一个孩
子没父亲的痛苦。那时,他还有母亲。现在安安呢?孩子那么小,已经失
去了奶奶,和杨真真离异后,唯一的支撑就是他这个父亲,可是他居然放
弃生存的意志。他走了,孩子怎么办?想到安安,他自责自己的不负责,
他必须活下去、必须让自己站起来,为了这孩子。
药物,让他嘴巴干得冒烟却因为喉咙还未痊愈而无法进水。护士总是
隔一段时间来替他擦拭干裂的唇瓣,钟皓天看着孩子被亲戚带离病房的背
影,想起孩子的哭声,他拨动嘴唇发出无声而坚定的要求:请医生务必让
他尽快出院。
无论多痛苦,无论多悲伤,安安让他重燃起生的决心。他要亲自举办
母亲的葬礼,好好整理乱麻的生活头绪,让孩子不再寄养在他人家中,不
再无助地独自哭泣,这是他这个做父亲的责任,他要撑起这个家就像当年
他的母亲那样。
可是生活,总是这样——当你认为是最绝望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