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烽火录-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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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翼高雄谈起这个话题时,随意的就像高句丽士兵是他们的家丁一样。这两国的关系,真好到穿一条裤子的地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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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艰辛时代 第080章 奖赏分明
打从高翼开始雇佣新罗、百济佣兵开始,到三山打工挣钱便成了半岛的一股时尚。到三山军队去,挣三山的钱,穿三山铠甲回家,有军功还能成为三山“国民”,从此不用交税;没军功则拿三山军饷回家买地,从此成为地主阶级。
这种军功军饷制颠覆了半岛的当兵理念。最初,这股浪潮只是在退役军人中流动,后来,连现役军人军官也坐不住了。沿江水军是与三山交情最好的高句丽军队,有金道麟在,那些军官干脆把整支军队拉出去,租给三山执勤、巡逻、战斗以及筑路。
至于租金——反正那些士兵又不需要费军饷,让他们到三山吃几顿美食,对他们来说已经很照顾了。正好,俺们每月去三山玩一趟,美食美酒的,花销多大呀,存点钱容易么,所以,这钱归俺了。
高雄出身于高句丽水军,那些高句丽军官来三山游玩时,常常找他畅饮。一方面通过他低价购买一些三山小玩意,带回高句丽贩卖,挣点零花钱。另一方面,也总是向他提起出租士兵的事宜。
高雄知道高翼的癖好,他也常常喜欢关照自己的同胞,雇佣人手时,总是强调优先雇佣汉军士兵,理由是他们没有语言障碍。
这一习惯,让汉军士兵的地位提高不少,许多汉军士兵由此被提拔成小队长。他们领着一小队高句丽士兵,冒充汉军来到三山,所有交涉事宜均有小队长出头,其他人只管假装汉人。
这样的行为让汉军地位提高不少,三山各级官员在高翼的暗示下,对此睁只眼闭只眼,倒是常常借故找那些普通士兵问话。由此掀起了高句丽士兵学汉语的热潮。
虽然大部分佣金都被军官领走,但是对于被出租干活的士兵来说,他们也很满意这种雇佣生活。因为三山的军功赏罚是不以种族、国家之别,纯用数据进行计算的。
每个到三山服劳役的士兵,在他们抵达三山后,会得到一个硬皮小本,具有一个数字编号。小本上面记录着他们的军功与服务年限。
一年十二个月,每服务满一个月得一分,服役满一年得十二分。如果在服役期间遇到战争,则服役分值加倍;如在战争中有斩获,不仅战利品大部分归己,而且还能依据军功大小得到相应的奖赏分值。此外筑路筑城等等大劳动量的苦活,服役分值也能加倍。
无论这名士兵来自天南地北,只要他挣够了100分值,他便自动获得三山准国民待遇,考察期一年。在这一年里,如果违反三山律法,则需要扣除分值。
一年到期,该士兵不仅没被扣分,而且因为阻止不符合法律的行为、或者与邻里和睦获得奖赏分,说明此人熟悉法律,并能融入三山,他便正式取得了三山国民待遇。从此不用负担沉重的苛捐杂税。甚至不用自己出面与原先的那对主官交涉,三山政府自会把一切办好。
作为出租劳力的副产品,高句丽军官很配合的奖那些获得三山国民身份的士兵填上死亡名册。于是,在高句丽沿江水军的军报表中,常出现这样的名词:本月某小队巡视江岸,忽然天降大雨,泥石流冲下,该小队全体阵亡。
或者:本月巡江船触礁倾覆,某小队全体落水……
或者:本月军营忽发疫病,某小队士兵咳嗽致死。
等等,等等。以至于后来,高句丽文书视写军报如虎,因为他们已经把所有的理由全部想尽了,包括“每日行军途中跌死多少人”这样拙劣的理由都用上了。
好在燕国主要精力放在中原争霸上,这几年没对高句丽边界发动征袭,加上高句丽高层隐隐绰绰知道点内情,碍于高翼这个准铁弗身份,他们也不想过度追究。
于是就造成了这种局面——高翼把高句丽军营当作自己家一样,随意出入,想调多少人,一点不受军符军令的限制。那些人换上便装,便爬上了三山的船。有些人一去不返,以另一个姓名出现在三山国民册上,当然,他的名字同时也出现在高句丽的阵亡册上。
按照三山的军工赏罚令,每百人队士兵当月要评出“优异服务”前三甲,这前三甲的当月服役分是加倍的。每个被雇佣的高句丽士兵干得都很拼命,恨不得把自己每一分力量都榨出来。
疯狂的劳作下,三山虽然人口少,却利用自己优惠的国民待遇建设了大量的城市设施,同时吸纳了大批干活最卖力,又最愿意遵守规则与法律的青壮劳力。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些青壮劳力还是朝鲜半岛上三个国家训练好的士兵,拉出去就能打仗。
至于高翼这次从中原带回的这批流民,其素质参差不齐,远不是那批老国民所能比拟的。
这不,新来的流民连排队意识都没有,当三山水军从船上抬下热气腾腾的饭桶后,他们蜂拥而上,围住了抬桶的士兵,连数名官员的桌案也被掀翻。
“啪啪啪”,清脆的鞭子凌空炸响。一名三山官员跳起来挥舞着鞭子抽开人群。
“排队,排队。”那官员叫嚷着。
流民不知道“排队”是什么意思。那名官员唿哨一声,与几名兵勇一起上前,生拉硬拽的将流民塞进队列。“领号牌,以户为单位,先领号牌。”这名官员叫嚷着。
所谓号牌类似于后世的居民身份证。三山每一名百姓都有一个自己的编号,这个编号将伴随他们终身。
流民们没有经历过这阵仗,茫然地随着三山官员的指点排成了一个长队。那些官员经过了巍霸山城以及庄河的收容行动,对流民收容工作早已轻车熟路。
十几张桌子一溜排开,每个桌上四五名誊写手,身后还跟着十余名士兵,他们边登记边高声唱和:“李阿七,编号安32****,三丁两女,登记已闭,号牌发讫——”
官员们拖着长长的尾音喊完这话。流民们领上一个木制的号牌,上面用烙铁烫着一连串弯弯曲曲的阿拉伯数字,紧接着走到下一张桌子,向官员出示号牌。
那张桌子上的官员立刻高声唱道:“李阿七,三丁两女,领餐具五套,收讫——”
白浩然刚来三山,诸事摸不着头脑。刚开始,他见到流民受鞭挞时,脸上露出不忍之色。等流民们排好队列后,分发食物的工作开始有序而快捷的进行,他面色稍缓,也随着高翼来到分发食盘的桌案边。
高翼招手唤过一名士兵,那人抱着整叠的餐盘,殷勤的给高翼及其随从发放着餐具。
这餐盘类似后世大学生食堂所用的餐盘一样,在一块铁皮上,冲压出盘子碗的形状。高翼等人拿上餐盘,顺着流民的队伍排在队尾,向第三张发放食物的餐桌缓缓移动。
前方,已发到食物的流民不时地发出惊呼:“啊,好香!”,“咦,有肉啊!”,“这简直是丞相家吃的食物……”
白浩然耐不住好奇心,焦急的探头张望。那个热气腾腾的大桶散发出诱人的香味,越靠近掌勺的厨师,越觉得空气中充满了甜甜的肉香。白浩然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带有这样浓郁香味的食物究竟是什么。
可他前面还排着王祥,他看到王祥也伸长脖子,向饭桶处张望,似乎也很急切。可王祥前面排着高翼,他不慌不忙地随着队伍移动。他身后的王祥、白浩然也只能忍受着香味的煎熬。
这顿饭是土豆炖鲸肉。现在是捕鲸季节,大量的鲸肉来不及消化,只好在熬制鲸脂时,当燃料焚烧。因为海洋动物的肉不能存放,一旦变质就会产生肉毒菌,这是一种剧烈的毒药。每克肉毒素可以毒死一个团的人。
这群流民的到来,正好帮助三山消化了多余的鲸肉。所以三山的饭桶里,鲸肉的分量远远超过了土豆的数量。
鲸鱼是一种哺乳动物,它的肉比小牛肉还要细嫩,比鹿肉还要香滑。而三山有可以说是中国最早觉悟到食用香料烧饭做菜的国度,这样香嫩的肉添加足够的香料,辅以辣椒佐味,配上土豆,要淀粉有淀粉,要蛋白质有蛋白质,简直是一个营养全餐。
流民们乍一吃上这样绝美的,超越当时时代一千余年的食物,也难怪他们认为这是丞相家吃的食物。即便是王祥、白浩然这样的官宦世家,也从未尝过这么美味的食物,他们舔干净餐盘,意犹未尽的望着分发食物的餐桌,眼里充满了渴望。
此时,在第四张桌子上,士兵们还在紧张的搬卸着成箱成箱的物资。三山的海运采用类似后世集装箱式的运输,所有的货物都装入箱中,整整齐齐的麻在货舱里。故而白浩然看着他们在忙碌,却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
“吃饱了没?”,高翼关心的询问王祥与白浩然:“许多百姓还没吃饱,你俩去做个表率,再去要份饭。”
王祥心中感动,他知道高翼这种说法,是看到他意犹未尽,估计到他的面子故意采用这种说法。他站起身来向分发食物的那张餐桌走去。
白浩然不知情况,他惊讶的问:“吃了还可以吃?这样一顿饭开销多大啊!……我们这才来了800多人,后面还有8000人不止,如此吃下去,三山哪能供得起。”
高翼温和的拍拍他的肩膀,鼓励他去盛饭。
王祥跟着高翼而来,他的行为没有在流民中引起效仿。白浩然出动,则情况不同了,有几名大胆的流民也腆着脸,端着餐盘排在他后面,又领上了一份饭。
见到他们没受到拒绝,没受到呵斥,许多流民也行动起来。不一会儿,那张餐桌边有围拢了一大堆人。这次他们知道排队了。
大地在震动,第二张桌子上没发完的餐盘,在桌子上跳动不止。
正在排队打饭的流民们惊恐不安,刚准备四散逃移,看到高翼仍端着餐盘,有一勺子没一哨子的吃饭。周围的士兵则显出一幅懒洋洋的愤怒神情。他们又镇定下来,紧张的盯着高翼,等待他作出反应。
“这帮小崽子,尘土飞扬的,让人怎么吃饭?”高翼满嘴含着食物,愤怒地说:“树王旗,让那帮小崽子来这里觐见。”
赤红色的王旗树了起来,在红色的旗面上绘了一只黑色的戴王冠的鹰,这便是高翼的王旗。
鹰神的崇拜是草原民族自上古时期就存在的。高翼因为名字里有“翼”字,所以他的王旗就简单得绘了一只鹰。这只鹰不是侧视图,它以正面图案出现,身体前倾,左右对称的两只翅膀展翅欲飞,头向左倾,头顶是一只黄色的王冠。
流民看到高翼和蔼的排着队,跟随大家按秩序领取食物,只看到他们的县令白浩然对此人很恭敬,却不知道高翼的身份。王旗树起来后,他们也不明白这个旗帜代表的意义。但长途奔来的凤城守卫队却明白这旗的意思,顿时,大地的抖动平息。
“王在!”、“王在前面”、“下马!下马,兔崽子们,下马步行!”一阵阵纷乱的喊声响过,流民们这才知道,原来那位带着白痴式的微笑,排在他们后面领饭的人就是此地的王。
呼啦啦,流民们跪倒了一片。随之,一大堆身着红色皮甲的骑兵,屏声静气地牵着马,悄悄摸入了大东港码头。
“我们的王,祝您长寿,祝您心情愉快,祝您……”,领头的骑兵首领心惊胆战地向高翼叩首。
“我心情不愉快,很不愉快”,高翼继续端着餐盘,一边吞咽着食物,一边恶狠狠地说:“我昨天发了调兵符,让你们调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