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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secret garden-- rednight-第24部分

小说: secret garden-- rednight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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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有啊。”我的声音止不住地发抖。结结巴巴地象往常一样汇报了泰雅的行踪,无非是什么时候回家,穿着什么衣服,买过什么东西,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下楼打过公用电话,有什么信件之类。他们很关心有什么人来找泰雅,即使有,我也从来没见过。 

“小朱医生,”郭警官的声音低沉有力,不怒而威,“我们一直在给季泰雅戴罪立功的机会,就看他是不是和我们配合了。你如果真的中意他,应该帮助他嘛。和他谈谈嘛。” 
“中意!?我…我没有…” 
“你应该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吧?据说他非常受欢迎,上过他的人永远也不会忘记他。甚至已经知道屋子里很有可能有隐藏的摄像机,冒着被敲诈的危险,不由自主地和他上床。那些身居高位久经世故的男人情愿拜倒在他的脚下,为他献出一切。”他的声音适时终止,仿佛特意给我一个喘息的机会,从眩晕和恶心中缓过劲儿来,然后在我刚刚开始恢复意志最虚弱的时刻发动致命的攻击,“你也尝过他的味道了吧?不然怎么老护着他呢?” 

“我没有!”我声嘶力竭地喊道。 
“那为什么帮着他瞒过别人?你以为…”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关切、甜蜜而恶毒,“他只有你一个?” 
“我没有。”我无力地哀求道。 
“你有没有闻到他身上额外的男用香水味道?有没有看到他锁骨上的牙印?” 
“我没有…”我愕然地喃喃道。 
“小朱医生!观察要细致一点。同性恋的男人应该比一般男人要仔细一点,不是吗?” 
“我不是同…”说了半句,看到正推门进来的丁非,我生生地吞下后半句话。 
“是也没什么关系,就算医院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大不了院长找个什么别的理由把你开除而已,你还年轻,出路还多着嘛。不过,如果你现在没法完成好我们交给你的任务,希望你能长期保持现在这个身份和职位。看样子我得提前和你们院长、人事科主任谈一次,把你所有的详细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们,让他们有个思想准备,免得他们因为道听途说来的消息突然把你开除,那可会影响你继续收集信息。” 

他等于告诉我,如果我不足够快地收集到他们需要的消息,他们就会直接找院领导宣布发现我是个同性恋!我的胃翻腾起来,嘴里涌上一股苦味。也许根本不用他去说,也许谣言早就已经传得满天飞。 

也许是为了验证我不安的想法,丁非向我挤挤眼,象是有什么暧昧的话要跟我说。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对郭警官说:“这个我待会儿再详细说好吗?现在我正好有点事,抱歉。” 

“没关系,好好考虑考虑吧。我们保持联系。” 
挂上电话,仿佛又听到自己被判了一次缓刑,而缓刑期还是未知数。我止住恶心的感觉,清了清嗓子,交叉双臂站在丁非面前,准备承受一个恶毒的流言者并非完全捕风捉影的袭击。 

丁非的眼睛放着光,凑近我,压低嗓门,面带暧昧和怜悯,但第一句话就直击要害:“你知道吗?刚刚出炉的惊人内幕!我们科有个医生是同性恋!” 
“那有什么?”我装做镇静,不顾颤抖的声音完全可能出卖我,“我们医院几百个男医生难保没有个把同性恋,要是正好在我们科,我一点也不奇怪。” 
“问题是你猜是谁?你保证一猜就猜到。猜猜!”他盯着我的眼睛说。 
我费力地咽下一口唾沫,决心象个真正的男人一样,大度地承认自己的每一面,包括社会承认的和社会不承认的:“我?” 
丁非嘴巴张得大得让我担心他的下颌关节会脱臼。我催促道:“喂!你发傻啊?” 
他哈哈大笑起来,好象刚刚听说了世界上最最可笑的事情:“你真能搞笑啊!哈哈哈…呵呵呵…” 
看到他这样子,我一下放松下来,又逃过一劫?待他笑够,喘息稍定,正色说:“别胡说八道了。是严威。”这回轮到我大张着嘴不知所措:“为…为什么?他?!他象同性恋吗?” 

“当然!瞧他那个样子,走路轻手轻脚,说话细声细气,死要干净,长得白白嫩嫩…”他滔滔不绝地说着,我眼前浮现出严威的样子:30多岁的男人,个子不高,戴付无边眼镜,长着一张很少流露表情的娃娃脸,穿着质料高档颜色柔和黯淡熨烫笔挺式样传统的衬衫,而不是象其他年轻医生那样随意的T恤衫。 

一切消息都是小道来源,不过细节都很详细,看来我是我们科最后一个知道的人。最初的来源是昨天的院总值班,她本来是普外科护士长,和我们科护士长关系很好,消息很快从护士中传到我们组医生,再传到其他组、其他科,不久就是全院。昨天深夜院总值班接到警察局的电话,要求她去指认某个打架斗殴者的身份,尽管他抵死不承认,某个负责的警官记得到我们医院时在他那里看过病。总值班很惊讶地发现那人果然是严威,一个平时呼吸声都很小的,在各老专家老教授眼皮底下成长起来的稳重的青年。而更让她惊讶的是,打架斗殴的原因是同性恋争风吃醋:他的“爱人”看上了别人。他首先向第三者发动进攻,他的“爱人”上前劝架,被第三者手里抡起的凳子打中头部,送进附近的另一家医院。 

“他会给开除吗?”我问。 
“他老爸才不会让他这么没有面子地走掉呢,”丁非说,“多半会想个法子轻描淡写地把事情遮盖过去,以后再悄悄地把严威调走或者干脆让他出国读书。”这时他似乎想起了走进值班室的真正目的,伸手去拿放在桌上的茶杯,刚喝了一口,走廊上就传来莉莉的叫声:“丁非!丁非!出来!”他几乎呛了自己,抹抹嘴说:“该死,准是6床那个医嘱。”走到门口,又回头对我说:“这事可不要再传来传去了哦!”我苦笑一下,每个被告知这件事的人大概都得到过这个忠告,大概只有我会真正执行它。 

走出值班室的时候,我特地“砰”地带上门,无视良良讶异的眼神,大踏步地走向医生办公室,把脚步踩得“咚咚”响。 
今天意外地准时下班。泰雅今天上班,那就意味着我要独自一人空空落落地呆很久。无聊地看了一会儿书,去VCD店逛了一圈,租了一部平时碰也不会碰的无聊香港武打片,闷闷地看完,不觉已经11:00。我打了个哈欠,但是明白如果现在上床一定睡不着。泰雅还没回来。又等了一会儿,为了明天7:00能到医院上班,还是决定上床。开始以为自己会睁着眼睛等到他回来,不知不觉中抗不住闷,竟然睡去。 

迷迷糊糊中,闻到门开过后带进来的夜雨湿冷的泥土般的气息。我没睁眼,含混地问:“泰雅?”他恩了一声。听声音直接进了厕所。过了一会儿传来马桶的水声。一种湿重粘冷的感觉攥住了我的胃。我深深地呼吸着,企图让它感觉通畅起来。空气里,有一种陌生的气味,金属、橡胶、旧木头和尘土,就着夜雨混合成的奇怪气味。拉开窗帘,我发现外面悉悉沥沥地下着冷雨。黄梅天到了。讨厌的天气。 

我揉着眼睛走到厕所门前,一推门,发现泰雅把自己锁在里面。 
“泰雅?你怎么了?肚子又痛了?” 
“没事。你要上厕所?” 
“恩,啊,是啊。”我渐渐醒过来,非常希望看到他温暖的笑脸,驱散湿重的寒气。 
“来吧,我好了。”他开门出来,身上穿着洗过澡才穿的汗衫和宽松裤。 
即使他没有正面看我,只是擦身而过,我十分明确他今天晚上被人打了,虽然没看清什么伤痕,也说不准究竟发生了什么。自从我们住在一起,我的第六感觉逐渐变得空前发达。我一边上厕所,一边瞟着他扔在浴缸里的衣服。都是湿的,已经初步搓洗过了,看不出什么来。 

我上完厕所,他已经关了灯背朝我的钢丝床睡下。我怏怏地躺回自己的床上,努力吸着鼻子,试探空气中是否有陌生的男用香水的味道。好象没有。不,肯定没有。谁?是谁打过他?还是我自己神经过敏? 

最后,我忍不住发问:“怎么这么晚回来?上哪儿去了?” 
“上完课实习吹头发去了。” 
“在哪里?哪里的美发课开到这么晚?” 
“一个有钱的太太家里,老师和我给她单独做。” 
“干嘛一回来就洗衣服?这么晚了。” 
“下雨,溅上泥了,洗掉算了。睡吧,很晚了。” 
感觉他没说真话,也不会说真话,我躺在床上再也睡不着,只听着他的呼吸声和窗外悉沥的雨声,盼望天快点亮。 
接下来的几天,泰雅回来都很晚。他买了一瓶香水,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然后喷香水。他好象发现了我夜里躺在自己床上吸着鼻子用力闻味道,干脆好好满足我一下,让我不用那么费力地嗅。或者,他是在掩盖什么。 

这个周末,严威来上班了。科会上宣布了对他的处理意见:只是警告处分而已。丁非坏笑着向我挤挤眼。我却好奇地打量起他的相貌,在科里呆的时间也不短了,第一次发现严威长得挺秀气,几乎象个女孩子。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他突然攻击别人的样子。当然,他更加沉默寡言。 

这天,虽然知道泰雅今天上课所以肯定不上班,我路过“美丽人生”时,忍不住向里多望了几眼。已经骑过了街角,心底里一阵什么东西向外钻的感觉迫使我调转车头,任凭本能把我带向“美丽人生”。我没有脱雨衣,推开它的正门,挑了一个看上去年纪比较大头发颜色也染得比较深的理发师问:“请问,季泰雅在吗?”我准备好如果他反应不过来“季泰雅”是何许人,就强迫自己吐出“老人妖”这个让我打心眼里难过的字眼。 

“季泰雅?他呀,好几天没看到了。”他转头问另一个人,“JACKY,你看到他了吗?” 
“他不是上星期刚刚辞职吗?” 
“我说呢,怪不得看不到他。” 
辞职?我连个影子都不知道。那意味着他没有工作了。靠什么生活呢? 
“那…请问他现在在哪里?” 
“我也不清楚,”叫JACKY的理发师耸耸肩。“好象是在一个什么地方找到了新工作。他有个手机的,你打他手机好了。” 
“手机…?!你们能告诉我号码吗?” 
两个理发师对望了一下,“不知道”几乎同时从两人口里发出。 
回到家,我懒得弄晚饭吃,一个人坐在床上望着窗外晒台扶沿上的裂缝发呆。雨水一点点灌进小小的裂缝里,到梅雨季节过去,大太阳一晒,它会裂得更开。雨,孤独,猜疑,逼得我要发疯。幸好,无论郭警官还是孔警官这几天都没有再打电话来,否则我肯定会崩溃,就象本身有裂缝的岩石受到的最后一击。 





14。分崩 


这该死的雨不知道下了多少天,总是不停,弄得人心情很不爽。特别是找不到停车地方时。 
套着雨衣,推着自行车,我和丁非在银河宾馆周围探头探脑的样子引起了保安的注意。在他开口以前,丁非陪着笑脸先问:“你好,我们来开医疗公司的会,请问哪里可以停自行车?”这个问题显然困扰了他,大概没有什么人会骑自行车来银河宾馆。他挠了一会儿头皮,终于答应让我们用员工的停车棚。 

我们停了车,绕过大楼,从气派的正门进入前厅。我呆呆看着周围,仿佛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前厅里随意摆放着供人休息的皮沙发,前面是以青铜狮子为支撑物的大玻璃茶几,淡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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