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人by蔚微-第3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整个下午都在球场,好像没有看见你”谭宇露出疑惑的神色,“打球,会擦到脸上去吗?”
张凯曦暗骂自己的理由蹩脚,可一时也找不到别的借口来推搪,只能装作不甚在意地呵呵笑了两声,“男人么,有个小摩擦是很正常的。你不是要下去打水么,赶快去吧,我看好多人在排队呢。”
“你跟我一起下去”谭宇捏紧了热水瓶的手柄,笔直地看向张凯曦,“去医务室。”
“哎,一点小伤而已,算了吧。”谭宇能关心自己,张凯曦打心眼里高兴,可他这副样子出门实在不是一般丢脸,更别说跟着谭宇一起了。
“这里”嘴角突然划过温热的触感,张凯曦不敢置信地看着谭宇的手从他脸侧移开,那个令他着迷的声音低低道,“流血了,去医务室上点药比较好,不然吃东西不方便。而且,明天还要上课。”
十五分钟后,张凯曦晕乎乎地跟在谭宇身后踏进了医务室的大门。来这里看病的学生多是感冒发烧之类的病症,像张凯曦这样的,自然免不了接受众多正在挂水的病患们的目光洗礼。张凯曦也懒得瞪眼了,看就看吧,又不会少块肉。
扎着马尾的年轻护士给他消毒上药,谭宇陪在一边,没什么表情,只在某人疼得龇牙咧嘴的时候目光才有些细微的波动。
“这个药,外用,一天两次,伤口尽量不要沾水,痒的话也不要抓。”年轻护士说完又自顾自摇了摇头,颇为费解的喃喃自语,“怎么今天打架的这么多,刚不久还来了一个,长得挺秀气一男生……”
谭宇听了这番话,有意抬头看了张凯曦一眼。后者盯着手里的药膏,眼睛一眨不眨,好像要在上面看出朵花来。
“你和沈牧……”走出医务室大门,谭宇神情里带了几分思索。
“我没和他动手!” 张凯曦急于辩解,然而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白玉般的脸颊顿时涨成猪肝色。
谭宇沉默了一会儿,缓慢道,“那件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我没有怪你们任何一个人。”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头低垂着,路灯的光影落在他脸上,明暗不定。张凯曦看不懂他脸上的究竟是释怀还是落寞。他想走过去,把他用力抱进怀里,却只是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无能为力地旁观一切。
沈牧说得对,谭宇不是他的谁,他也没有资格乞求谭宇的原谅。他和沈牧,都是可怜又可悲的人。
“发什么呆呢,走吧”还是谭宇先回过神来,转头看他。
日子一天天暖和起来。空气中溢满草木清冽的芬芳,前天又下了一场雨,不过对谭宇影响不大,不知道是不是头顶悬了那个香包的缘故,他现在睡眠质量比以前好多了,而且只要阴雨天不延续超过三天,他后脑的后遗症也不会发作。
照旧是教室宿舍操场,三点一线。日渐相处下来,他和张凯曦的关系似乎比以前亲密了很多,只不过是那种很克制的亲密。谭宇心里明白,他们中间有条无形的线,是谁也不能跨过的。所以即使张凯曦对他再好,那双漆黑的眼睛泄露再多的深情,他也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去洗澡啊?”张凯曦一进门就看到谭宇在床边收拾洗漱用品,他手里拿了份《南方周末》,顺手就丢了过去,“这期的南周还不错,有几个话题你肯定感兴趣。”
谭宇嗯了声,接了,放到床头,“我回来再看。”
“去澡堂?”张凯曦想到自己也有两天没洗澡了,看到盆里的香皂和毛巾便觉得全身有点发痒,尽管那完全是心理作用,“等等,我也去。”
谭宇于是等着张凯曦收拾完东西,两人一起下楼。谭宇穿得很随意,一条松松垮垮的七分裤,灰色长袖,宽肩长腿展露无疑,张凯曦在后面看了会儿,眸光便有些说不出的暗沉。
草长莺飞的季节,某些压抑的情愫也在见不到光的角落蠢蠢欲动。
57。
理工大的男生澡堂一进去就是两排长凳和储物柜,张凯曦提着衣服颇有些紧张地看着谭宇打开储物柜。大部分进来的男生都毫不避讳地坐在长凳上脱衣服,脱到只剩内裤或者全脱光只在下身随意地围条毛巾就进了隔间。他光是想象谭宇也和他们一样脱衣的场景就觉得热血上涌,但同时心里也有些说不出的不舒服,天气还没完全热起来,来澡堂的人还是很多,他能看到的,别人不也能看到么?
张凯曦心情万分纠结地开始脱套头衫,谭宇没能如他所愿,拿了洗漱的东西直接进淋浴间了,什么也没脱。他庆幸的同时又倍感失望,垂头丧气地进了谭宇对面的淋浴间,因为谭宇隔壁已经有人了。
洗到一半,他才发现自己的洗发露落在储物柜了。出去拿吧,张公子嫌麻烦。因而很自然地就朝对面喊了一嗓子,“谭宇,我洗发水忘带了。你带了没?”
“有。你过来拿吧。”对面很快就应了。
张凯曦心中一喜,随意在下身围了条毛巾走出去,对面的隔间门虚掩着,他咽了咽口水,伸出手把隔门悄无声息往里推了一点,但他心里又觉得此举十分猥琐,因此推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在哗啦的水声中犹豫地喊,“谭宇?”
“这儿”一只手伸过来,手上举了瓶飘柔,张凯曦一愣,下意识顺着手的方向看过去,顿时觉得小腹一紧。
谭宇侧身站在缭绕的白色水汽后,全身不着寸缕,修长强健的身躯若隐若现。张凯曦只看了一眼就觉得鼻子里有些热意,他艰难地压抑住扑上去的冲动,喊了声谢了便接过洗发水匆匆逃回对面的淋浴间。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张凯曦低头看着红旗高举的下身,深深叹了口气。
靠在温度偏低的墙壁上,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半闭上眼,手往下伸,握住那根半挺的东西,想着刚才的惊鸿一瞥,谭宇若隐若现的身体,光裸的脖颈、锁骨、胸膛、小腹,再到力量美十足的长腿,凸出的脚踝……
“嗯……”张凯曦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了那个晚上的所见,只是这次带着十足的情色意味。他想象那双长腿张开,缠在自己的腰上,最柔软隐秘的地方毫无保留地对自己敞开。他可以尽情抚摸那人的每一寸肌肤,在那处幽深紧致的洞穴大力冲撞,他甚至开始想象那人隐忍的呻吟声,染上情欲的眉眼,用怎样的目光看着他……
“呃……”右手套弄的速度越来越快,那根炙热的东西像随时要爆炸一样在他手心跳动。莲蓬头的热水往下滴落,坠在他的长睫上,张凯曦满脸迷醉的潮红,在眼前划过一阵耀眼的白光时从喉咙里克制地低吼出那个名字“谭宇……”
他无力地滑坐在冰冷的瓷砖上,在高潮的余韵中大口喘息。摊开手心,任由倾泻而下的水柱冲刷掉淫靡的痕迹。
放纵过后便是无尽的空虚,张凯曦怔怔地看着头顶黯淡的白炽灯,颓丧地想,他确实快要憋疯了,他真怕自己哪天兽性大发对谭宇做点什么。他们只有一床之隔,连谭宇每晚翻身的频率他都一清二楚,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谭宇先洗完,坐在外面的长凳上吹头发,正对着淋浴间的方向,所以张凯曦提着东西一走出来他就看得一清二楚。
“你没事儿吧?洗这么久?”谭宇发现张凯曦的脸红得厉害,湿透的发根贴在白腻的脖颈上,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而且张凯曦不知道是粗心大意还是怎么地,穿了件很轻薄的白色V领长袖不说,身体也没怎么擦干,就这么引人遐想地出来晃荡了。谭宇看了他几眼,便觉得心跳无端有些不稳,连忙窘迫地移开视线。
“没……”张凯曦心虚,都不敢正眼看谭宇,眼神四处乱飘。结果倒是瞟到不少人在看他们这边,他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谭宇的衣着,长袖,长裤,很好,没有露出任何诱人犯罪的地方,只除了领口有点浅,锁骨太明显了,被人看到也不好……
张凯曦正想着怎么说服谭宇换件领口更保守的长袖,眼前忽然多出一道高大的屏障,谭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的,也不知道脸色怎么忽然就变了。总之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手上莫名其妙地多了件衣服,还是谭宇一开始穿的那件灰色长袖。
“你这是?”张凯曦完全不在状态中。
“外面冷,你再加件衣服,免得感冒了。”谭宇心里有些说不出的烦躁,那些人打量的视线明显是向着张凯曦的。理工大这种地方,是个长得好看的,无论男女,都招人眼球。尤其张公子今天还弄了个刚出浴的半湿性感造型,能不招人看么?
谭宇都没想明白自己在烦躁什么,身体已经先于理智行动了,其实刚洗完澡出来是最热的,只用穿件T恤都可以。可张凯曦根本没多想,眉开眼笑地套上他的衣服。他不在乎什么热不热的,他唯一在乎的是谭宇高不高兴。
“走吧。”谭宇只想带张凯曦尽快离开角落里那些寂寞工科男的视线范围。
“你头发还没吹完呢。”张凯曦指了指他半湿的头发,黑亮的眼睛无辜地一眨一眨。
“反正外面风大,一吹就干了,没事”谭宇提起东西就要走。
张凯曦忙不迭地拦住他,“等等,你不能这么走,先把头发吹干了再说。”
“你又不是我妈,管我这么多事干吗!”谭宇积压了半天的烦躁终于爆发了,而且是以最冲动最伤人的方式。
张凯曦整个人如遭雷击,脸色青了又白,他握住双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长长地吸了口气。“对,我不是你妈。我就是吃饱了撑的,爱管闲事,我他妈自己都觉得自己特别欠抽!“
张凯曦说话音量太高,几乎整个澡堂的人都听见了。无数探究和兴味的视线像探照灯一样纷纷射过来。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吵架吗!”张凯曦冷冷地瞪了周围的人一眼,然后拿起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澡堂。
58。
谭宇想出去追人,已经晚了。
他万般懊悔地回到宿舍,萎靡不振地走到洗手池前把换下来的衣服塞进盆里,放水,倒洗衣粉。寝室长在窗台旁给吊兰浇水,他最开始是看到两人一起出去的,这会儿只看到谭宇一个人回来,便笑道,“凯曦还没回啊?这么磨叽……他不是在里面生孩子吧。”
谭宇扯了扯嘴角,算是回他一个笑。
“怎么了你?”寝室长拎着水壶走过来,张凯曦自从搬进这个宿舍后看起来是跟谁都处得好,但只有他心里清楚,人家压根就是冲着谭宇来的。那天早上他被尿憋醒,从上铺下来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张凯曦裹着被子坐在铺上,什么也没干,就盯着谭宇那张床发呆。他直觉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虽说兄弟间感情好也正常,可张凯曦有时候看谭宇那个眼神,就跟看他喜欢的人似的,还是苦苦暗恋的那种。让他不多想都不行。
“和凯曦闹矛盾了?”寝室长仔细观察了一番谭宇的脸色,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谭宇是那种心很宽的人,不是涉及到原则的事都不会放在心上,除非是他特别关心的人。
谭宇没说话,只是搓衣服的力道越加大了。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那么冲动,那些话根本就没经过他的大脑,就这么口不择言地脱口而出了。张凯曦受伤的表情,直到现在还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谭宇用力甩了甩头,把那张脸摇掉,他试图去想别的事情,可胸口的烦闷却更加扩大了。
“你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寝室长无奈地制止了他蹂躏盆里衣服的动作,“有什么话是不能好好说的?非要憋在心里生闷气?”
“我不是生气。”谭宇只是觉得烦躁,一种理不清自己头绪的焦躁感。他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