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花铃-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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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地来做生意的。”笑容一起,面目更是狰狞,笑声铮铮,有如铜槌打击在铁鼓之上。
南宫平、鲁逸仙、司马中天面色凝重,静观待变。
南宫常恕微微一笑,道:“阁下带了些什么货物,怎不拿出让大家看看。”
蓑衣老人道:“南宫庄主果然也是个生意人……”手掌一反,将麻袋中的东西俱都倒了出来,竟是一袋被雨水冲得有如腐肉般苍白的头颅。苍衣老人大笑道:“这货色保证新鲜,一颗头颅换一口箱子,你看这买卖可还做得!”笑声凄厉,令人心悸。
南宫常恕冷冷道:“一颗头颅,换一口箱子,这买卖倒也使得,只是这货色还不够新鲜。”
蓑衣老人道:“你可是要更新鲜些的?”
南宫常恕身子一闪,突然提起一口箱子,沉声道:“若是你立刻切下自己的头颅,这口箱子,便是你的!”
蓑衣老人哈哈笑道:“买卖不成仁义在,庄主又何苦要我的命呢?”双手乱摇,回身就走。
众人不禁一愕,只见蓑衣老人头也不回,突地左脚一勾,挑起一颗头颅,直击司马中天的面门,身躯乘势一转,右掌搭上南宫常恕的箱子,左掌斜劈南宫夫人的肩头,右腿一挑,又有一颗头颅飞起,“呼”地一声,笔直飞向鲁逸仙,风声虎虎,仿佛一柄流星铁糙。
司马中天方自一愕,只见一颗人头,直眉直眼地飞了过来,一时间竟不及闪避,抬手一掌,挥了过去,直将人头劈开数丈,飞出厅外,这才想起这人头的眉目似是熟悉,竟是自己旗下一个镖师,心头一懔,仿佛隔夜食物,都要呕吐而出,厉喝一声,“呼”地一拳击出。
鲁逸仙身躯一闪,滑开数尺,只听身侧风声掠过,“砰”地一声,一颗头颅击在墙上。
南宫常恕五指一紧,紧握掌上铜环,只觉一般大力,自箱上传来,急忙加劲反击。
南宫夫人拧腰错步,手掌反切蓑衣老人的手腕。
蓑衣老人哈哈一笑,身子倏然滑开,南宫常恕箱子推出,司马中天收拳不住,“砰”地一声,击在箱上,木箱四散,箱里的珍宝,洒满一地。
南宫平心头不禁暗中吃惊:“这老人手脚齐用,一招四式,连攻四人,仍有如此威力,武功端的令人骇异,怎地武林中却从未听过此人的来历。”
白发僧人微微一笑,道:“南宫檀越内力不错,南宫夫人掌势轻灵,若以文论武,两位已可算得上是举人进士间的人物,至于这位施主么……”他目光一望司马中天,笑道:“却不过只是方自启蒙的童生秀才而已,若想金榜题名,还得多下几年苦功夫。”
鲁逸仙冷冷道:“我呢?”身形一闪,一招击向白发僧人。
蓑衣老人道:“试官是我,你算找错人了。”一步拦在鲁逸仙身前,斜斜一掌,自鲁逸仙双掌中直穿而出。
鲁逸仙双拳一错,“铁锁封江”,蓑衣老人手肘若是被他两条铁臂锁住,怕不立刻生生折断。
白发僧人微笑道:“好!”
蓑衣老人手腕一抖,一双铁指,突地到了鲁逸仙的面前,双指如勾,直夺鲁逸仙双目。
鲁逸仙双掌锁人不成,又被人家锁住,当下大喝一声,陡然一足飞起。
白发僧人摇头苦笑道:“不好!”
只见蓑衣老人左掌一沉,急切鲁逸仙的足踝,鲁逸仙这一足本是攻人自救,此刻却又变成被攻,眼见便要残目伤足,哪知他突地阔口一张,两排森森利齿,竟向蓑衣老人的手指咬了过去。
蓑衣老人微微一愕,撤招变式。
白发僧人哈哈笑道:“不错,不错,就凭这一口,已可选得上一个孝廉。”
蓑衣老人道:“这算什么招式!”
鲁逸仙道:“你没有见过么?嘿嘿!当真是孤陋寡闻得很。”
言语之间,两人己战在一处,刹那间便已拆了十余招,鲁逸仙招式飞扬洒脱,虽然有些不合拳理,但招式却是犀利已极,蓑衣老人竞奈何不得,两人拳来足往,司马中天竟看得愕在当地。
蓝袍道人微微一叹,道:“想不到当今武林中,还有三五个这样的好手,叫我下手将他们杀死,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南宫平突地冷冷道:“群魔岛上,若都是你们这样的角色,那么江湖中人人畏之如虎的‘群魔岛’,看来也未见有如传说中那般可怖。”,蓝袍道人双目一张,道:“少年人,你怎知道我们是来自群魔岛的!”
南宫平冷笑一声,道:“外貌善良,心肠歹毒,言语好猾,武功不弱,又都老得可以进棺材了,若非来自群魔岛,却是来自何处?”
蓝袍道人哈哈笑道:“好好,少年人果然有些头脑……”语声未了,南宫平已拾起地上一柄长剑,振剑击来,蓝袍道人不避不闪,袖袍一拂,竞待以流云铁袖,卷去南宫平手中的长剑。
哪知南宫平这一剑看似沉实,却是虚空,剑尖轻飘飘一颤,手腕急地向左偏去,剑尖却自右刺来。
蓝袍道人一招流云铁袖,竟只括着南宫平一片剑影,南宫平掌中长剑,已刺向他左面咽喉,他实未想到这血气方刚的少年人竟会施出这般空灵的剑法,袍袖一振,倏然退出五步。
白发僧人双眉一皱,面现惊诧之色,道:“阿弥陀佛,小檀越学武已有多久了?”
南宫平道:“你管不着!”剑光缭绕,旋回而上,乘势向那蓝袍道人攻去。
白须僧人道:“看小檀越这般年纪,这般智慧,这般武功,老衲实在动了怜才之心,若肯随我回去,十年后便不难名登魔宫金榜,二十年后,便可夺一夺榜眼状元了。”
南宫平道:“我南宫平堂堂丈夫,宁死不肯与群魔为伍!”
白须僧人一惊道:“南宫平,你便是‘南宫山庄’的长子么?”
南宫平大喝道:“不错!”突然剑尖向对方袍袖一扫,身不由主地倒退三步。
白须僧人面沉如水,缓缓道:“南宫檀越,老衲对令郎已动怜才之意,本愿将南宫一家,俱都接回岛去,共享富贵,但施主你若还要坚持己意,老衲既不愿这批财物被‘诸神殿”上那般老儿用来为恶,更不愿令郎这样的人才被那些无知的糊涂老儿利用,今日说不得要大开杀戒了。“南宫常恕心念一动,突地沉声道:“二弟,平儿,住手!”
南宫平身形一挪,倒掠而回!
鲁逸仙已自气息喘喘,全力攻出数拳,将蓑衣老人逼开三步,身形一转,窜到南宫常恕身侧,历声道:“大哥你千万不要被这和尚言语打动,‘群魔岛’上,收容的俱是大奸大恶之徒,‘诸神殿’里,归隐的却是武林中的仁义豪士,不谈别的,单论此点,‘诸神’、‘群魔’两地,谁善谁恶,已是昭然若见。今日事已至此,我们只有与这班魔头拼了。”
司马中天双臂一振,道:“正是,拼了!”
南宫常恕道:“此两地谁善谁恶,俱是出于传说,你我怎能骤下定论。”
白须僧人目光一转道:“阿弥陀佛,南宫擅越之言,当真是持平之论。”
南宫常恕面色一沉,道:“但南宫世家与‘诸神殿’订约己百多年,无论谁善谁恶,在下也不能毁了祖宗之约,今日之事,在下义无反顾,但今日之局,胜负却在未可知之数,司马中天镖头与我二弟合力,决战这位朋友,胜负参半,拙荆与犬子联手,也未见负于这位道长,是以今日成败关键,仅在于在下与大师之间的武功强弱而已,你我胜负一分,局势便可断定!”
白须僧人合十道:“南宫檀越之分析,虽不中亦不远矣,但以檀越你的武功,却万万不是老衲敌手的。”
南宫常恕沉声接道:“局势既是如此,那么你我又何必去学那等市井小人,杀砍拼命……”
白须僧人苍眉一扬,目光闪动,截口道:“如此说来,施主是要与老衲两人单独较量较量了。”
南宫常恕道,“在下正是此意。”
蓑衣老人突地厉声道:“此法绝不可行……”
鲁逸仙道:“大哥,还是小弟出手的好!”
南宫平道:“孩儿在此,怎能还要爹爹你亲自出手!”
白须僧人微微一笑,道:“令弟与令郎生怕你有失闪,都说此法绝不可行,这也是他们的孝悌之心,南宫檀越你……”
南宫常恕截口道:“吾意已决,大师之意如何?”
白须僧人道:“你我分出胜负之后又当怎地?”
南宫常恕道:“只要在下输了,南宫一家,任凭大师处置。”
他说来截钉断铁,竟似胜算在握。
鲁逸仙等人本觉这白须僧人武功必深不可测,此刻心中不禁俱都为之大奇,但众人俱知南宫常恕一生谨慎,绝不会做出毫无把握之事,是以各自心中虽然惊疑,却俱都闭口不语。
白须僧人目光一转,哈哈笑道:“老衲虽有意如此,怎奈我这两位伙计却未见得肯答应。”
蓝袍道人、蓑衣老人面色森严,齐声道:“绝不答应!”
鲁逸仙等人人心中却又不禁大奇,此事明明于他们有利,而这两人此刻却严词加以拒绝。
南宫常恕双眉一展,仰天笑道:“果然在下猜得不错……”
白须僧人变色道:“什么不错?”
南宫常恕笑声一顿,缓缓道:“人道得意夫人易容之术,妙绝天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下无虚,只可惜夫人你智者千虑,毕竟还是忘却了一事。”
众人心头俱都一震,只见那白须僧人目光一闪,道:“忘记了什么?”
南宫常恕道:“夫人你虽然满口出家人的口语,却忘了出家僧人的头顶之上,怎会没有受戒的香火戒痕,掌中不持佛珠,手掌不住合十,满身袈裟佛衣,脚下却穿着一双文士朱履,最不该是夫人虽将面容妆得满面庄严,目光却不住闪动,哪里似个得道高僧。”
他语声微顿,厉声道:“夫人你虽然心智灵巧,样样皆能,但若是武功高些,在下也无法试出你究竟是谁,只可惜你自知武功稍弱,始终不敢与我动手,看来武林中人,纵有万般巧技,也是假的,只有武功深绝,才是根本之计。”
白须僧人怔了半晌,突地“咯咯”一笑,道:“这虽然怪我将你们的智慧估量得太低了些,是以略为大意,但你能看破我的假装,终也算是不容易的了,我先前又不该施出那还未练熟的‘荡魄魔音,销魂艳舞’,让你猜出得意夫人必在左近,最不该的是,我竟然装成一个和尚,普天之下,又有哪个和尚生着我这样一双眼睛呢!”
众人凝目望处,只见她面色虽然庄严,但眼波却是流荡已极,心中不禁俱各叹服,一是暗赞这“得意夫人”的易容之术,果然妙绝人间,再来却是叹服南宫常恕的目力,这和尚自入大厅,人人可见,怎地除了南宫常恕外,竟无一人看出他是“得意夫人”易容而成的呢。
只见她笑语声中,手掌一面在脸上轻轻勾动,突地双手一扬,那道貌岸然的白须僧人,便赫然变成了个艳光照人、徐娘未衰的中年美妇。
南宫常恕道:“夫人行藏既露,还不赶快退去,难道真想血溅此地么?”
得意夫人秋波一转,笑道,“我三人与你五人动手,实在较为弱些……”语声娇脆,与方才的苍老口音,截然而异。
南宫常恕冷冷道:“夫人分析局势,也当真是持平之论。”
得意夫人笑道:“只可惜南宫庄主你智者千虑,却也毕竟忘了一事。”
南宫常恕道:“忘了什么?”
得意夫人“咯咯”娇笑道:“你忘了得意夫人除了易容变音之外,还有一件妙绝天下的绝技……”
南宫常恕心念一转,面色大变,脱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