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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部分

夜长情多-第111部分

小说: 夜长情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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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车。
    一摸裴钰的额头,更加滚烫了。
    “少爷……”柳笙扶起裴钰,然而裴钰却无法支撑身体,无意识,没力气,已然是虚脱的光景。
    裴钰双目紧闭,身体像断线的木偶。他梦呓般张了张嘴,一珠血滴在了米色的薄毯上,是干燥的嘴 唇开裂了。
    说实话,柳笙照顾裴钰十多来年,还没有让他病的如此严重过。柳笙万分心疼,可是他的感受是后 天形成的一根筋模式,只想着千万不能让少爷死了。
    柳笙用安全带把裴钰的身体固定好了,然后冒雨来到车外,他三两步跑进了街边的药房。
    现在已是午夜,幸而药房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柳笙带着一身寒气进入了药房,接着自行来到药架 前选好了药品,然后统统堆放在柜台前等着结账。
    药剂师格外的多看了柳笙一眼,他选的这些药品,专业程度堪比医生处方。
    柳笙什么都懂一点,因为他自认为是少爷的全部。有了他,少爷不需要任何人,所以他须得在扮演 任何角色时都游刃有余。他会治病,会开车,会做饭,会所有的家务,是个不懂生活的生活全能型 人才!
    柳笙提着一大袋药品回到车上,从里面拿出一支注射器,手法娴熟用镊子拧紧针头,开瓶去盖,掌 握药品剂量,然后把注身剂吸入注射器内,每一个步骤无一不像专业的。
    “少爷,打针哦……”柳笙在为裴钰打针之前自方自语了一番,仿佛往日里例行的哄骗劝慰:“我 轻轻的,就像蚊子咬一下那样就过去了。”
    柳笙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
    不一样的就是裴钰并没有像过去打针一样又哭又闹,他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安静。
    虽然柳笙表面上很淡定,但他心里其实是没底的。少爷病的如此半死不活,刚才的药又不是仙丹, 生死不能立见分晓,只有等等看了。
    如果病情加重的话,那就听天由命吧。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尽一切可能让少爷好起来。
    柳笙开着车在路道上缓慢行驶,同时东张西望着,这里应该是南都周边的一个隶属市,也就是说他 们仍然没出南都。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如先躲躲看,找不着,说明少爷和他们的缘分尽了 。
    要是没尽,就帮他们斩断。
    柳笙先去服装店为裴钰买了衣服。他身上只穿着颜幕之前脱给他的西装外套,外面裹着一张不怎么 保暖的毯子,这也不像个会好转的样子。温暖了才会康复。
    裴钰神志不清,腿脚不听使唤,柳笙给他穿衣裤的时候简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半小时后,才替 裴钰穿戴整齐。
    柳笙忙出了一头大汗,可裴钰却一如既往的冷,瑟瑟发抖的缩成一团。
    裴钰怀里抱着那件属于颜幕的西装外套,柳笙本想把它拿来扔掉,可裴钰死不撒手,柳笙拽了两下 ,他居然抓的死紧,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柳笙只好放弃,任由他抱着。
    没人跟他抢了,裴钰把脸在衣服上蹭了蹭,好像是在嗅上面的味道,在不甚安宁的梦境里得到一些 安全感。
    “你感冒了,能闻着什么味?”柳笙嘀咕了一句,发动车子。
    又沿途行驶了一天,二人来到了周边的另外一个市。
    柳笙买了一份晚报,不用翻看,远远就能看见头版头条上硕大的黑体字,无疑就是箫绕意外死亡的 消息,而与这条新闻并排报道的则是颜修生死未卜的各种传闻和猜测。
    柳笙草草扫了一眼就把报纸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来到了一家汽车旅馆前面。交了房费后,柳笙抱起 裴钰进了客房。
    柳笙没有多余的行李,唯独一箱子钱,拎着感觉十分的洒脱随性。这些现金足可以让二人过活小半 辈子,所以他不需要顾及其他,只管跑路就行。
    裴钰的病情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至少已经不发烧了,时而会有清醒的时候,柳笙也略略放下了 心,肺炎可是会死人的,不发烧就好了,同时也不由的感叹自己的确是可以胜任少爷需要的任何角 色!
    天花板是陈旧的米黄色,想必崭新之时应该是雪白的,裴钰睁着一双无神的黑亮眸子看着上面,心 里有些迷糊,在他的印象中,还从来没有住过这样的房子。
    “这是哪里?”裴钰无声的动了动嘴唇。
    柳笙却像是有特异功能般,听清了裴钰的呢喃:“少爷,有我在这里呢。”
    是哪里不重要,身边有什么人才是最关键的。可怜裴钰还不知道他的小柳已经不比从前了,这个长 期的依赖对象令他感到放心。
    “弟弟呢?”有了柳笙,裴钰对自己放心,他对自己的境地不恐惧了,才能去担心另外的人。他想 起了颜修垂落的血泪,一幅幅的画面闪过,仿佛一个姜艳的梦境:“他呢?”
    裴钰一下子抓住柳笙的袖子,急于得到一个答案。
    柳笙端着一碗清粥:“吃了我就告诉你。”
    裴钰忍住了急切,很顺从的张开了嘴巴,他并没有察觉到一贯卑微的柳笙现在变得强势了起来,此 刻,卑微的反而是他,为了从柳笙那里得知弟弟的消息,他忍着喉咙刀割般的疼痛,努力把那一碗 粥咽下了肚。
    只是单纯的吞咽动作而已,他尝不到味道,也不可能有心情吃东西,好像完成任务般解决掉了一碗 粥。
    “真乖。”柳笙拨开裴钰的短发,好完整的审视他的脸,裴钰现在瘦了一圈,瞧着没那么嫩嘟嘟的 可爱了。
    不过他对于柳笙来说仍然是独一无二的,是他唯一可能拥有的……
    “小柳,吃完了……”裴钰下意识的做出低姿态,他好像也明白现在只能哀求。
    “你生病了,该打针吃药。”柳笙尝试着得寸进尺:“然后我再告诉你。”
    裴钰现在没脾气,也没有觉得是被欺负了。只要乖乖听话就能得到想要的,这好像是理所应当的。
    柳笙拿来一大把红红绿绿的胶囊和药片,裴钰眨了眨眼下定决心,一口吞了。然后又翻身趴下,把 头埋在枕头里,等着打针。
    柳笙把裴钰的衣服下摆掀起,轻轻褪下裤子。松紧带的裤腰勒在混元桥听的臀瓣上,柳笙顺着腰肢 的曲线凹陷轻抚而下,手感细腻富有弹性。
    裴钰因为全神贯注的等着打针时那一下刺痛,所以忽略了柳笙这不痛不痒的行动。
    柳笙并不是那种欲念盛的人,他只是想试试看这种肆意的感觉,不用顾忌其他,不必担心被质疑, 不会被斥责,这是属于他的,仅仅想从这种为所欲为中得到一种心理上的肯定。
    确认这就是他的,无疑。
    一针扎下去,裴钰浑身都紧绷起来,柳笙的手能感觉到他臀肉也收缩了一下,很撩人的反应。
    柳笙拔出针头,用沾有磺伏的棉签摁住针孔,接着迅速低头在裴钰起伏的线条上吻了一下。
    裴钰错愕的转过身来,赶紧提上了裤子:“可以告诉我了吗?”
    “少爷就这么想知道?”柳笙盯着他。
    裴钰很恳切的点咪头,一双湿润润的黑眸子回视柳笙。
    “三少爷在医院里,他受了很重的伤。”柳笙暂时不愿意跟裴钰撕破脸,还得将哄骗进行到底,不 要然他在路上闹起来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哈?”裴钰的心一沉,眼睛上蒙上了更厚重的水色,他瞠目结舌,同时又小心翼翼的静待下文。
    “我们现在就是在去看他的路上,他在另外一座城市的医院里。”
    裴钰往窗外看了一眼,这家汽车旅店是给一些爱好汽车旅行的人特设的站点,而往远处一看,市郊 的风景堪称萧瑟,这哪里像是去医院的路线?
    “他伤得很重,所以去了别的地方治,知道了吗?”柳笙说着没什么技术含量的谎话,但表情态度 做的很到位。
    裴钰很茫然的点了点头,可见是信以为真了。
    柳笙在刚才的口服药里放入了一片安定,两句话后,药效发挥作用,裴钰昏昏沉沉又困乏,已然组 织不出一句整话来,眼皮打架,他还想支撑,可是半分钟不到就呼呼睡了过去。
    柳笙为裴钰盖好被子,双手撑在他的头两侧,默默的注视着他的睡颜。
    这张脸柳笙从小看到大,可以说是与裴钰一起成长的。而他日渐成熟,裴钰的心智却不曾有过变化 ,一如既往的天真烂漫、傻头傻脑,是他生命里最坚定不移的存在。
    柳笙无父无母,记忆的开始是在孤儿院里。他只依稀记得自己姓柳,没有凭证,只是根深蒂固的这 样认为而已。
    
    189 寻爱之路
    
    柳笙性情孤僻,不如其他孩子那么可怜又可爱,仿佛天生带着刺,一看就知道不易相处,且养不熟 ,所以其他孩子陆续被好心的家庭领养的时候,柳笙顶着一张**可爱的脸蛋儿,却是难以推销出去 。
    直到那个人的到来,他一眼相中了伶仃而警惕的柳笙。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那人仿佛是有蛊惑人心的力量,柳笙就是那个时候被打造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从此被定了型,他固有的认知几乎是刀枪不入的,很少被外界所改变。
    直到再次回到孤儿院,柳笙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被裴钰的继母,也就是颜幕他们的母亲挑选出来跟随裴钰,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成为了柳笙的使命 。
    无论是对裴钰还是柳笙而言,对方都是生命中相处时间最长的人。在及其漫长的一段岁月中,他们 可以说是彼此的唯一。人终究是一种感性的动物,是有别于机器的,哪怕是柳笙被洗脑了,却也并 非被输入程序的一个空壳,在长时间的相处中,柳笙的感情也潜移默化的对裴钰产生了些许恻隐之 心。
    这对于一个心灵扭曲,心肠冷硬的人来说,时间才是产生感情的罪魁祸首。
    不过裴钰就不一样了,这是个给根棒棒糖就能拐走的家伙——这评价绝对没有冤枉他,有奶就是娘 ,只要不欺负他,那就是好人。
    他像张白纸一样,总是能容易的接纳各种感情,就像他会与自己的三个弟弟同时发生那种关系,在 心理上却从来不会产生任何障碍一样,不是他不懂,而是很自然的回应。即便他心里有最喜欢的对 象,然而来者不拒,在无人勾引的情况下或许可以专一,可总有人要把他心里的领域分走一块,并 且总能轻而易举的成功……
    这真是一件很令人伤心的事情。
    柳笙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他从来没有为自己而活过,他用尽全身心去忠诚,然而现在却有 了私心,假如任务一完成,他可能就再也见不到裴钰了,甚至是生命的终结,他从来没想过为此去 挣扎,好像命该如此,可是不知何时,却突然舍不得了。
    那刻板又麻木的脑海里,才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为了自己去尝试一把。
    一生仅此一次的尝试,他要机关算尽,因为失败了就没有第二次了。
    他要把他的少爷带走,不管是傻了还是残了,他能带走什么样的那就带走什么样的,落到后来,哪 怕只剩下一具尸体,那也是他应得的。
    对于一个忠诚到没有自我的人来说,突然选择的背叛,就如同是背弃了整个世界,仅仅为了一个傻 子。
    这种事发生在别人身上可能显得离奇,但柳笙的行为,却并非一蹴而就。
    柳笙眼都不眨一下的盯着裴钰看了很久,在悄无声息的房间里,不带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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