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刀英雄传-第2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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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在乌天顺带领之下,来到了太极湖,在身后,却悄然跟着一人,借着便利,悄无声息的跟上。巡逻帮众将帮主领着四人,不禁微觉奇怪,却也不敢多嘴,纷纷绕开。乌天顺道:“已经到了。”云剑瞧了瞧这湖,景色倒是颇美,湖水青蓝透底,还是初春时候,万物起苏,一派安静宁和。云剑瞧得有些心旷神怡,过了片刻,才道:“我听说你们在这里监视人,到底监视着谁?”
乌天顺沉吟道:“监视着这里的工匠。”云剑奇道:“工匠?”乌天顺点了点头,云剑瞧了瞧湖,道:“莫,莫不是在这湖中吧?”乌天顺道:“怎么可能?”云剑笑了笑,道:“监视工匠做什么?”乌天顺迟疑不语,这话要是真说出口,那他便是真的活不了了。
陈佩之忽地冷冷道:“是打造兵器么?”乌天顺大吃一惊,道:“你,你怎么知道?”陈佩之冷笑道:“我们便是冲着此事而来的。”乌天顺恍然道:“难,难道你们是……”陈佩之打断他的话,道:“那些工匠都藏在何处?快快给我道来!”
乌天顺道:“在,在地牢里,我这就带你们去。”绕过太极湖,已经来到太岳山脚,对面是一块平整的岩壁,乌天顺指着那岩壁,道:“就在里面。”云剑道:“你打开吧!”乌天顺点了点头,在石壁上摸索起来,云剑凝神聚看,只见他扣了一口石壁上的一处小洞,便听得轰动几声,石壁却未打开。
云剑道:“怎么一回事?”乌天顺道:“门不在这里。”当下拨开石壁旁的树丛,露出了一个刚好一人进的门。云剑几人对望一眼,云剑道:“多亏你了,我不杀你,但为了防止你报信,委屈你了。”说着伸指一点乌天顺。乌天顺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来不及开口,便昏了过去。
云剑沉吟道:“以防外一,咱们留个人在这里。”陈佩之道:“那我便留下,你们若有危险,便大声呼叫,我立即赶来。”若留诗若雪,他心中是万万担心,但留司徒玉,她的武功虽高,但遇到高手,却恐怕相形见拙。而他武功最高,在此处两头皆可照应,最宜不过。
云剑三人走进洞中,洞内一条甬道,火光照耀。在洞内亦有守卫,见了云剑三人,皱眉道:“还没到送饭时候,你们来干嘛?”云剑笑道:“来探望几位。”说着伸指一点,将守卫两人点倒在地。走了片刻,便听得叮当剧响,云剑几人对望一人,来到一处门外,门外亦有守卫,但这次口都没开,便给云剑几人点倒在地。
云剑走了进去,一股热浪迎面扑来,云剑瞧了一瞧,只见一个十丈方圆的石洞之内,一群赤着上身,手举铁锤的铁匠正拼命捶打着手中的兵器。而在一旁的石室内,则放置满了一排排兵器,大到长矛巨斧,小到佩剑钢刀,云剑走了过去,他的到来,这些铁匠均未放在心上,仿佛世上所能关心之事便只有手中的铁块。
云剑走到石室门前,这个石室比云剑生处的石室还有大上一倍,密密麻麻的架满了兵器,云剑粗略估算,只怕有几万把,这些铁匠们日夜捶打,不知春秋,想来是多年的心血。云剑走到一个铁匠身旁,问道:“这位大叔,你来了多少年了。”
屋中打铁之声虽然大,但云剑内力何等深厚,自然听得清楚,但这人闻所未闻,竟然瞧也不瞧云剑,云剑微微一愣,在身旁一个较为年轻的却忽然说道:“他是聋子,听不见的。”云剑苦笑道:“原来这位大叔是天生残疾啊。”那人冷笑道:“天生残疾?我呸!这都是多年来在这鬼地方呆着,耳朵给震聋了!”
云剑不由得愣了一愣,有一位拉了拉开头之人,低声道:“你不想活了,你自己不想活着,也该为你妻儿着想啊!”此话犹如利刃,直插这人心窝。那人闻言神色一暗,默认不语,拉扯他之人又向云剑道:“这位大哥,我这兄弟不久前来,请你多多包涵!千万别怪罪啊!”
云剑蓦地运足内力,仰头一嘶,震得屋中颤抖,听得咣当几声,有些年老手持不住之人,手中铁锤纷纷掉落在地,这些铁匠都诧异的望着云剑,瞪大的眼珠子和嘴巴。云剑扯下衣服,露出本来服装,大声道:“我们是来救你们的!从现在开始,你们不必在这非人之所呆了,跟着我走吧!”
但这些人非但没有欣喜,反而脸露恐惧,一个头发发白,掉了半头的老人战战惶惶道:“大侠,您还是快走吧!您干不过他们的,您在这里耍威风,到时候连累了我们,连累我们不打紧,反正来到此处,也如入地狱一般,但是我们的妻儿若是有个闪失,那我们这多年的罪岂非是白受了!”这话正是三十多个铁匠心中的话,一言毕出,纷纷响应。
云剑束手无策,不知如何劝说,司徒玉皱眉道:“我们好心来救你们,却给你们当做驴肝肺了!你们难道甘心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没日没夜的打下去,也不想和你们的妻儿团聚么?”那人苦笑道:“我们想,可是我们不对他们的对手啊,这些人和官府勾结,就算我们报官也没有!几年前有一位仁兄干不下去,说这私自打造兵器,乃是犯了王法,便想逃了出去,结果门都没迈出,便给人抓到这炉中活活烧死!当夜他家就发生了大火,一家老小五人全部死掉!这些人都是他们告诉我们的,警告我们若是动了异心,结果便是如此啊!”
这老人双手掩面,跪了下来,苦声道:“我只想见见我的儿子!我的女儿!我是孙子!呜呜呜!”云剑伸手将他扶起,忍泪道:“老人家,我一定会带你去见你的家人的,咱们这就走!”那老人深凹的眼中早已绝望,缓缓摇头道:“在这里,我的家人或许可以过得平平安安,但出去了话,我们都得要死。”
云剑怒道:“这些没良心的狗东西,我云剑一日不铲除他们,誓不为人!”蓦听得石门动静,本来在这吵杂环境之中,原是听不见,但此刻里面没人动手,却是安安静静,云剑脸色一沉,冲出石室,司徒玉也诗若雪两人急忙跟上,云剑回头叫道:“你们两人带着这些铁匠快些逃出去!快点!”他再三一喝,司徒玉不敢违背,和诗若雪两人回了石室,不由分说,将这些人带了出去。
云剑冲过几步,来到一处空旷之所,乃是山内的一处溶洞,云剑放眼过去,洞中有洞,瞧来共有十几个,云剑正疑惑间,猛觉耳边风声一动,一股热浪扑来。云剑不及避开,侧身一掌接了过去,砰的一声,只觉一股热气袭入自己手臂三阳筋脉,云剑心念一动,运转筋脉周转之法,将手臂上的热气引导一转,扑的打在石壁之上。那石壁嗤的一响,这真气竟是非同小可。
云剑自知来人,沉声道:“熊炎?”熊炎哈哈一笑,道:“你这臭小子几次从咱兄弟手下逃走,真是让人可气!老子还以为这下可以打死你呢。”云剑冷冷道:“这下死的是你吧,张家的仇,我今日就报了!”正要动手,突觉后背一寒,便知是熊寒动手。
当即身子一转,回掌一打,但熊寒却不接掌,那日在万兽庄前,两人的真气被云剑的筋脉周转之法互引,害得差点耗尽功力,如今云剑功力何止更上一层,他们是万万不敢试。熊寒变招,熊炎立即出招,两人倏然施展玄冰烈火掌,云剑只觉身体一股被两股真气互相拉扯。
云剑低声一喝,一面用内力镇压住,一面施展萧雁剑法,熊炎两人不敢相近,如遇危险,兄弟二人心思如一,当即施展招式,利用玄冰烈火掌的威力将云剑的招式化开,但如此一来,掌力范围扩展,威力也就没有那般厉害。云剑心念一转,将熊炎两人的真气运转,他此刻的功力已然深厚,加之北斗神功的妙门,将熊炎两人的真气引导化解。如此一来,虽然不能全力施展剑法,但却也不必受制于玄冰烈火掌。
三人相持片刻,内力都消耗颇大,云剑看了看洞口,蓦地使出“九龙归宗”,熊炎两人原便在防着这招,见云剑陡然施展,急忙护着要害,云剑一以对付两人的真气,功力虽比他们深厚些,但消耗下来,却也甚大,云剑瞧出机会,急忙闪身逃走。
正到了洞口,却猛觉风声扫动,一人从小洞之中扑了出来,一掌如晴天霹雳般打来,云剑回身接掌,只觉一股巨力势不可挡的推来,震得他口吐鲜血,摔倒在洞口。云剑定睛一瞧,变色道:“是你!周全清。”蓦地恍然道:“原来你是去了柴家当管家了。”
周全清脸色一沉,道:“你果然都知道了。”踏前一步,手举铁掌,喝道:“你还知道些什么?快快说来!否则老子一掌拍死你!”云剑心道:“有那铁匠和这个地室内的兵器作为证据,料想柴康也不敢再妄动。”当下冷笑道:“我们已经报官了,你们就等死吧。”
却不料周全清脸色大变,似乎惊恐万分,云剑不由得一愣,从铁匠口中,知晓他们与官府暗中勾结,即便是通告官府,也不该如此害怕。周全清沉声道:“你报谁的官?”云剑一愣,这儿的官是谁他自然不认得,说别人恐怕周全清不相信,当下只得装作手掌乾坤,不住冷笑。
周全清欲要再喝,却见一人从甬道中冲来,此人竟然是乌天顺,他的内力不弱,又偏生练有独门绝技,能够自行冲开穴道,他倒下之前本想告诉云剑柴康已经回来,但云剑出手太快,来不及相告,他费了冲开穴道之后,左右思来,只得趁机将功赎罪,待得诗若雪和司徒玉带着铁匠冲出地室后,便偷偷跑了回来。乌天顺急忙道:“总管!铁匠们都被这小子的同伙带走了!再不赶去追就来不及了!这小子的性命还是先留着,可以来威胁他的同伙!”
周全清脸色又是大变,云剑突然纵身飞起,呀的一叫,蓦地使出绝技“九龙归宗”,杀向周全清。周全清大惊,奋力使出大摔碑手,他的大摔碑手可谓极其上乘的外家功夫,一双手练得碑石俱裂,但白玉剑却是神兵利刃,只可惜没了剑头,威力少了几分。
两招相撞之下,云剑被大摔碑手的掌力震得跌倒在外,熊炎补上一指,将云剑点倒。而周全清硬接九龙归宗,双手已是满是鲜血,幸好云剑此刻的内力已消耗甚大,白玉剑又没了剑头,否则他纵然不死,这双手也该废了。周全清取出药物,处理一下,熊炎一手提起云剑,几人匆匆离开溶洞。
经过造兵器的石室时,见里面空空如也,几人都是心头一沉,周全清蓦地想起一事,哈哈一笑,道:“不怕!我倒是忘了他了!”熊炎冷冷道:“可是雁北天?”周全清笑道:“有他在,还怕他们逃走么?”云剑心中一沉,若是云尘在倒还好些,和陈佩之联手定然能胜雁北天,但云尘还在柴府,恐怕不知这里的事,以陈佩之一己之力,不知能否敌得过雁北天。
陈佩之见诗若雪和司徒玉两人一前一后的带着几十个铁匠出来,他早已料想到了,当下问道:“我大哥呢?”司徒玉将情况说了,道:“我去找云剑,你们先走。”陈佩之急忙拦住她,道:“倒是你们,快带着这些人离开,这里还是他们的地头,若是慢了一步,岂非要害死这许多人?”
司徒玉顿脚道:“可是!”陈佩之又道:“你们快去找云尘,我来断后,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出大哥的!”却听得一人冷冷道:“就凭你么?”陈佩之听得声音熟悉,回头一看,却是脸色大变,只见雁北天伫立在一块山岩之上,漠然冷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