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倭-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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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留拱手向陆大安致谢道:“你说得对,领教了,我会抵达彼岸的。我坚信我走出这一步是大道──人间正道!”
次日,王婆留向陆家庄村头打铁的老李订购了一把砍柴刀。王婆留没有钱,只能向老李许诺打一百担柴折算砍柴刀的钱。老李也没甚意见,同意交易。王婆留不能要求老李替他铸造真正的刀剑,明朝官府对刀具管制甚严,一般民间铁匠是不能私铸兵器的,私铸兵器被官府发现,轻则坐穿狱底,重则脑袋搬家。别说王婆留没有钱煅铸刀剑,就王婆留有钱,老李也没胆子给他打造刀剑。只能打造一把砍柴刀应付使用。王婆留倒要看看穷凶极恶的官兵有没有本事挡住他的砍柴刀。
一连几日,王婆留上山替老李砍柴。打了一百几十担柴给老李,换到一把砍柴刀。这一把特制的砍柴刀有七、八斤重,一刀下去,能剁断碗口粗的大竹,只要有足够大的膂力,同样可以砍断相同口径的松木。王婆留相信官兵的脖子顶多象大竹一样,不可能比松木还硬。
有了砍柴刀,王婆留胆气甚豪,开始着手实施他的报仇计划了。他又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向陆大安拱一拱手,说声多谢。大步便往镇江府走去。陆大安看见王婆留表情从容淡定,还以为他出门上山去打柴哩。
三月初三,这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乌云翻滚,疾风横扫,使这个原本阴森黑暗的世界更象恐惧可怕的幽冥鬼蜮。
王婆留潜入沈冲官邸,他看见沈府正在大排筵席,沈冲和镇江卫所指挥官洪天正在厅中吃酒。这些人推杯换盏,都得意地大笑着。王婆留看见这些人一个个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微笑,一付乐不开支的样子,气得额上绽起的一条条青筋,暗暗地道:“狗官,你们笑吧,我马上给你添堵,请死神送你一件礼物,让你尝试一下恐怖的滋味。”先拿谁开刀呢?王婆留搔头挠耳,沉思片刻,猫着腰,向沈大郎的房间走去。
天亮后,卜三、卜四依例到沈大郎的房间伺候主子起床,却发觉沈大郎尸首异处,死去多时。房间粉墙,有人用沈大郎的血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当先是“报仇”两个大字,落款是:杀人者王婆留。
沈冲闻讯大为震怒,指着的镇江卫所指挥官洪天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们不是说拿这小子象拿鸡一样吗?他怎么杀人杀到我家来了?你们还要把我愚弄到什么时候?他娘的,报仇,报仇,报你丫的鬼仇,你欠老子钱还没还哩,我还找不到你报仇,你倒先找我报仇来了?你们快给我把这臭小子抓起来,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洪天只能唯唯诺诺,惶恐称是。气冲冲走出沈府大厅,自言自语道:“好呀,小子,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我看你的道行高,还是我的道行高?看我三言两语把你激出来,象逮老鼠一样从阴沟中揪出来!跟我玩捉迷藏,你还不配。”
月黑风高,又是一个借助夜幕掩护实施偷袭的最佳杀人夜。王婆留再度潜入沈府,沈家依旧张灯结彩,大排筵席,不过这次吃酒的主角是一伙官兵,席中还有一个王婆留恨之骨的家伙,此人便是胡来。这晚胡来居中而坐,被众官兵如众星捧月一般围在中间奉承。这厮一边吃酒,一边唾沫横飞说着他的风流韵事,他絮絮不休说道:“那日,我和大家赶那小倭寇,追到翠云山中,没追上那小倭寇,却赶出一个小倭婆来。小倭婆貌美如花,天仙一般,引得兄弟们都把持不住。可是那妖精偏扁又蠢得象猪一样,不跑向热闹街市去躲藏,竟然把兄弟们往深山上引,这不是故意引诱兄弟们犯罪吗?你想,一帮色鬼在深山野岭遇上个美貌小倭婆,怎么忍得住呀?谁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泄火机会?可恨这小倭婆把我们引到这种好地方,又不跟我们合作,你说她的猪脑不是有问题吗?有问题当然要打,谁知她这样不禁打,一拳就变成发瘟鸡,可惜呀可惜……”
“天杀的!”王婆留听见胡来越说越不象话,忍无可忍,举着砍柴刀从墙角杀出来,咆哮如雷向胡来猛扑过去。
“他出来了,出来了,抓住他,这次绝不能让他跑掉。”沈冲看见洪天用激将法把王婆留激出来,兴奋得又跳又笑。
只见沈府几十个护院武师、家丁先涌上来,团团把王婆留围在核心。接着外边蜂涌而来的官兵也越来越多了,至少有一百多人。王婆留很清楚这些官兵比沈家那些护院武师、家丁们训练有素,更难对付。
“抓活的,抓活的!”官兵们一边叫,一边齐刷刷的向王婆留挺枪戳过来。
用砍柴刀跟手持一丈长枪的官兵作战,这是疯子才会干的蠢事。砍柴刀如何格挡一丈五尺的长枪?这时,王婆留的杀意已达顶峰,全身真气劲力鼓荡,杀意凌厉。既抱必死决心杀敌,砍柴刀飞舞如风,使得众官兵的长枪一时也无法戳到他身上。
第四十四章 投奔怒海
“嗷!”王婆留对天长啸一声,旋转砍柴刀,对着官兵的长枪拨打过去。官兵的长枪虽然锋利,枪杆却是木杆,经不起利刃猛削的。砍柴刀的用途当然就是砍柴咯,否则怎叫砍柴刀呢?枪杆不就是木柴嘛?在经验丰富的樵夫面前,砍柴又有什么难度?王婆留拿着砍柴刀练习砍柴,已砍下千百根柴木了。怎样用力一刀斩断树枝,没有人比他更有心得了。只见他手起刀落,一声怒喝。刀光起处,枪头象炒米花一样噼里啪啦在空中跳舞,纷纷落地。
王婆留只用砍柴刀划出两个刀弧,就摧毁十几个官兵手中的武器,让这班本来拿着长枪的威风凛凛的士兵突然之间转换身份,变成毫无战斗力的“棍兵”。
“哇!怎么搞的?这砍柴刀怎么如此厉害?”众官兵非常郁闷,他们起初认为王婆留是疯子,只有疯子才会拿砍柴刀跟手持长兵器的官兵作战。当他们手中的长枪被王婆留截断枪头时,他们又认为王婆留是神仙。只有神仙才有能力象施展魔法一样瞬间逆转战局,让一群士兵手中的长枪变成不堪一击的棍棒,邪魔啊!
王婆留把脚一跺,尘土飞扬,大地为颤抖。又象狼一样“嗷”地嗥叫一声,眼中精光四射,无穷杀气象圆月光芒一样在他身上迸发出来,令人望而生畏,莫敢迫近。“不怕死就过来吧!”一夫拼命,万夫莫挡。今日不知谁怕谁,我手中有砍柴刀,而你们只有“木棍”。
沦为“棍兵”的官兵纷纷后退,再接上一茬枪兵眨眼间又转职为“棍兵”。众官兵除了大叫大嚷之外,一时也拿王婆留没法。
偶尔有一两个不怕死的官兵拿着短兵冲上来,与王婆留近身肉搏,皆被砍柴刀击中,尸首分家,一刀两断。
那个镇江卫所指挥头领洪天,见己方六七十人竟然对一个小屁孩毫无办法,居然还倒下一俩个,心中大为光火,大声叱骂道:“胆小鬼,饭桶,你们吃饭时的凶猛劲头哪儿去了?给我冲,给我上,大家全力围杀这小zá种,不要让这个小zá种太过嚣张!”
众官兵闻言反而把包围圈放松几分,越躲越远。不少官兵对洪天怒目而视,对他站着说话不腰痛,光说不练的行为表示十分愤怒和鄙视。只叫别人去送死,自己却站在一旁练嘴皮。这种无耻的上司他们见多了,听这种混蛋的的话才是白痴。
“混蛋,使出欺负婆娘时的劲头给我上。丫的,你这个怕死鬼,还想逃,你们想长生不老吗?”洪天抓住一个撞到他怀中的官兵,噼雳拍拍,左右开弓,打得那官兵把头摇着象货郎鼓一般。
王婆留看见洪天使劲催促士兵冲锋,心想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听得洪天破口辱骂,不禁怒火中烧:“好呀,你不怕死,老子先收拾你。”发力冲锋,身如电闪,突然冲到洪天近前。一招“盘古劈破天”迎面向洪天直劈过去。洪天不曾想到骂人报应来的如此之快,急忙把撞入他怀中的那个官兵推给王婆留,他自己都象条狗一样,四肢出动,连滚带爬,躲入饭桌下面。王婆留杀红了眼,也不管上送上门的人是官是兵,举刀便劈。只见刀光一闪,那士兵人头顿时滚落在地,身子兀自站立未倒,脖子的血雾冲天喷涌而出,吱,吱!那情形真是恐怖怪异极了。
好快的刀啊!沈府的武师、家丁都吓傻了,全部怔在当场,都不敢动弹。
洪天输人不输嘴巴,即使躲到桌子下,丢尽颜脸,仍然是骂不绝口:“你他丫的狗zá种,别让老子抓住你,老子抓住你就将你碎尸万段!”
沈冲见到此景又是惊惶,又是愤怒。看见洪天手下近百官兵居然被王婆留一个人杀得溃不成军,象轰鸡一样撵得满地走。这是哪门子的士兵?真是让大明天朝蒙羞呀。急得他直跺脚,又见自己的武师、家丁象梦游一样呆呆地站在一旁观望,更是暴躁不安,狂呼着:“弟兄们,杀呀!谁能替我捉这狗zá种,我赏一千两银子!”说着,把右手食指扬起,指天而誓:“赏一千两银子!”
洪天听见沈冲许诺大奖,突然变得勇猛非常,一下子从桌子下窜出来,拔剑身先士卒,率先冲杀上去。并喝道:“杀呀!将他抓住,一千两银子呀!”这家伙听见王婆留价值一千两银子,顿时由懦夫变成勇士,真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而且如此胸有成竹,好象银子非他莫属一样。那些官兵听见有赏,一个个重抖精神,奋勇当先,咆哮着冲向王婆留。
王婆留怒喝道:“好,来吧,看你们人多又能奈我何?”酣斗之际,杀意澎湃,狂气渐渐勃发。他狂性大发,陡然间好象变成了一头远古猛兽,右手砍柴刀如猛兽獠牙,左冲右突,噬咬四方。他将一个扑上来的官兵劈开脑袋,右脚一踢,又踢中那官兵心窝。官兵喷溅着鲜血,身体浮空,向后砸飞出去,连接压翻几个后来者。王婆留连伤数人之后,更是出手如狂,砍柴刀上下飞舞,横砍直劈,威势无人敢当。但见地上血迹斑驳,他身前身后倒下了不少尸骸,有的身首异处,有的膛破肢断。
“放箭!”洪天眼见无法活捉王婆留,便下令弓兵放箭攻击王婆留。引箭待命多时的弓箭手纷纷松弦,离弦之箭如飞蝗一样,射向王婆留身上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面对箭雨,王婆留防得头来顾不上脚,身上顿时中了几箭。他已顾不得手脚的箭伤了,象杀红了眼武疯子,依然一往无前。几番冲杀,也不知多少人官兵伤于他的刀下。王婆留勇而善战,对手的来招,每一招每一式,甚至每一个举动,他都能预先判断出来,提前做出反应。因此,他即使是面对这一百几十多个官军围杀,不仅游刃有余,而且不落下风。
而洪天这些官兵,看似人多势众,其实一个个各怀鬼胎,惜命不前。大家都想别人先冲锋送死,他站在后面好捡便宜。聪明人太多了,结果是大家彼此狐疑观望,任由王婆留横冲直撞。那些官兵都是久享太平日子不经打的豆腐兵,这般惊心动魄的恶斗,他们实是从未遇见过的。王婆留虽然只有一个人,可是他如疯虎狂狮,如鬼魂魅影,忽东忽西的乱砍乱杀,狂冲猛击,确实把众官兵打得心惊胆裂。
官兵也好,沈府的武师、家丁也好,均是胆怯怕死之人。眼见王婆留势若颠狂而又本事高强无人能挡,人人怯战,反而无法发挥出人多的优势。若非抱着侥幸心理,企图争夺那一千两银子,他们只怕早已离开了。
“放箭!”洪天和沈冲都对那帮贪生怕死的步兵失去耐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