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逝去得太快,我们明白得太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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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光夏怔了一瞬,然后从文子启手中接过那枚海螺壳,郑重许诺。
“我会好好保留这份船票。”
银白的海浪泡沫不住地冲上沙滩。文子启忍不住揉了揉脚尖,以苦笑抱怨海螺壳的坚硬,“船票不好欺负。”
韩光夏摸一摸文子启被海风吹乱的头发,“我们出来久了,该回去了。”
二人沿原路慢慢走回,在一柄巨大的草绿色沙滩遮阳伞下见到晒黑了几分的孙建成。
“我说你小俩口跑哪儿去度蜜月了,原来是去捡海螺。”孙胖子嘴里叼着冰柠檬茶的吸管,盯着韩光夏手里的漂亮海螺,伸手就抓,“让老孙我瞅瞅。”
韩光夏手一晃,孙建成扑了个空,海螺壳逃离胖子的魔爪。
“又不是妹子们送的定情信物,干啥连碰碰都不让。”孙建成撇撇嘴,表达抢劫未遂的不满意,突然一拍脑袋,“噢对了!韩老大、小文童鞋,差点忘了,沈老大说今晚共进海鲜大餐,晚六点酒店门口聚头。”
十六:
晚风飒凉,尽管不在海边,空气里依然弥漫夹杂着咸腥的海水味。
槟榔树的树干又高又细,挺拔直立,树叶深绿狭长,簇生于树干顶端,随晚风微微摆扬。
同住双人房的韩光夏和文子启走出红树林度假酒店。酒店门口前方的空地上停了一辆计程车,沈逸薪和孙建成在车外等待。
孙建成穿着百慕大短裤,人字拖,吊儿郎当的范儿,把烟蒂往地上一扔,“你们磨叽磨叽的,咱都等半宿了。”
“不是六点么?”文子启问道。
“老孙早饿得急不可耐了。”沈逸薪笑说,短袖休闲开领衫下隐约露出肌肉轮廓。
一辆计程车要坐四个人。韩光夏瞟一眼胖子的体型,拉开车门,“老孙你坐前面,我们三个挤后面。”
“好吧。”孙建成捧了捧肚腩,不情不愿地一人独享司机旁的单人座。
后排,文子启坐中间,一左一右分别是韩光夏和沈逸薪。
计程车驶进大东海明珠海鲜城。
珊瑚红霓虹灯排列组合,点亮“大东海明珠海鲜城”名牌,连夜空亦被渲染上红彤彤的彩光。
沈逸薪一眼相中露天座位,四平八稳地坐下,“我来占座儿,你们去选海鲜的吧。”
孙建成跃跃欲试,“好!看老孙出手。”
韩光夏拍一拍文子启的肩膀,“子启,我们走。”
文子启应声:“嗯。”
天色渐暗,云层的边缘带一抹紫红,海鲜城内的照明灯依次亮起。
三人在一长排的水箱商量一会儿,选好海鲜,交由厨师烹煮。
室内场设有自助餐席,长条餐桌上的菜式丰富,点菜的食客若是相中了,也可以端餐碟随意夹取,夹取完后只需要将餐单递给自助餐席的服务员盖上小圆戳即可。
孙建成在自助餐桌旁绕了几圈,红塔山抽掉了大半根,仍没寻到心爱的野生鲍鱼,哀叹着悻悻作罢。
温煦的晚风习习,吹拂游客们与食客们的发梢和衣角。
第一轮端上的菜是清蒸和乐蟹、白灼虾、蒜蓉粉丝蒸扇贝以及海鲜烩饭。
“昔日小蛮腰,今日五花膘。来来来,放开肚皮吃。”孙建成大手一抓,抓起一只熟得通体橙红的螃蟹。
“这是基围虾?”沈逸薪看向肉肥壳薄白里透红的一盘虾。
“忘了啥品种。虾是白灼的,没加什么调料,能真正吃出鲜味和海味。”孙建成迫不及待撬开螃蟹的硬壳。
沈逸薪抬一抬金丝框眼镜,“我还以为你们会选辣子蟹。”
孙建成吮‘吸着蟹腿肉,说话含糊不清,“韩老大特别嘱咐要这些海鲜要清淡做法。”
沈逸薪一笑,“看不出。我原以为Shine你喜欢浓味的。”
“就像老孙说的那样,太浓重的调味,反而会掩盖食物本身的味道。”韩光夏慢悠悠地说,“我喜欢清淡的。”
沈逸薪用公用大勺舀了一勺海鲜烩饭到碗里,“人也喜欢清淡的?”
“……人?”韩光夏手上动作一顿。
沈逸薪舀第二勺海鲜烩饭,“就是心地干净的,温柔的,不使机心的。”
“哎呦,沈老大问这个,莫非是身边有温柔可爱小鸟依人的妹子待字闺中,想给韩老大介绍介绍?”孙建成放下空空的螃蟹腿,用沾满螃蟹汁的肥手抢过勺子,往自己碗里舀了几大勺烩饭。
“如果真是这样……Charles,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需要介绍。”韩光夏漠然回答,捻起扇贝,放了一个在自己碟里,又放了一个到文子启的碟里,再将整盘扇贝递给孙建成。
深亚麻色头发的男人了然颔首,“明白,食物自己选,人也要自己选。”
“沈老大,那你呢?有没看上的妹子?”孙建成接过扇贝盘,话题一转,转到沈逸薪身上。
“我嘛——”沈逸薪摸了摸下巴,作出深沉思索状,“——没有。”
孙建成暗暗窃笑,“我懂了,嘿嘿,沈老大的标准高,所以合心意的不多。”
“不,我的要求一点都不高,”沈逸薪神情平淡,用小勺扒拉着海鲜烩饭,“是选择范围不广——我只选择和自己同类的人。”
“同类?”孙建成纳闷,一边动手往炒饭上倾洒调味罐里的胡椒一边紧追不放地问,“什么同类啊?”
沈逸薪思索一下,“比方说,我喜欢男的,老孙你也喜欢男的,那我们就是同类了。”
孙建成夸张地浑身一哆嗦,肥肉一抖,“你恶心得我鸡皮疙瘩掉满地。孙大爷专注宠爱美女三十年,不偷男腥。我问正经的,不是说笑。”
“我当然是说正经的,我能靠对方的一个眼神就辨别出他和我是不是同类。”沈逸薪继续用着调侃的语调。
“啧,得了,不说了——”孙建成放弃追问,拿了一只扇贝,用勺边挖出贝肉,“小文童鞋咋这么慢,还没来?”
沈逸薪抬眼,“来了。”
孙建成刚塞了一口扇贝肉进口咀嚼,下一秒惊讶得张大嘴,口中食物都差点掉了——文子启端了一个平阔的碟子,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四盅硕大的清汤炖野生鲍鱼。
“小、小文童鞋,你是怎么抢到我最爱的野生鲍鱼?”孙建成好不容易咽下那口扇贝肉,“我记得鲍鱼刚一端上自助餐台就被汹涌澎湃的群众们抢光了。”
“我没有抢……”文子启莫名其妙,“我只是绕了一圈,没想到选什么菜,正好见到餐车出了厨房,上面有许多,我就取了四份……”
“原来是从源头开始堵截。”沈逸薪笑道。
孙建成嘴角抽搐,“这是光天化日逛大路也能捡到金元宝的节奏啊。”
文子启:“可现在是晚上唉……”
韩光夏淡定地接过文子启手中的鲍鱼盘子。
沈逸薪悠然自得地剥基围虾壳,脸上满满幸灾乐祸的笑,
肉饱饭足,四人坐计程车返回红树林度假酒店。
夜空晴朗无云,月光皎洁如霜。
刚下车,还没进酒店的门,孙建成吹了一声口哨,“哥们,时间还早,不如出去再来几打雪花纯生?”
记得在广州的时候,孙建成也在饭后这么建议过。文子启连连摇头。他不爱喝酒,啤酒虽然度数不高,但喝多了肚子胀气难受。
胖子不死心,“沈老大呢?”
沈逸薪摆了摆手,“饱了,撑不下了。”
韩光夏瞧一瞧手机,对其余人说:“你们先回房吧。外头信号好,我打个电话。”
“好吧,”孙建成的肥胖肘子搭着文子启,“走,回去洗澡咯。”
文子启的视线无意中扫过韩光夏的亮光的手机屏幕,未接电话一栏,捕捉到“冯浩”二字。
三人坐电梯上了楼,往各自房间走去。孙建成的人字拖塔塔作响,和文子启一起走在后面。
等到沈逸薪开门进了房间,胖子凑到工程师耳边悄悄说:“喂,小文童鞋,要不要私货?”
“什么私货?”文子启往衣袋里掏房卡。
胖子的神情活像天桥底兜售假冒伪劣充电器的无牌小贩,“就是那些啊。”
“……哪些?”见鬼,房卡去哪了。
“啧,所以说你呆……爱情动作片,懂了吗?”
当然懂,文子启终于找到房卡,一脸无奈看着孙建成。
孙建成被文子启看得浑身不自在,“小文童鞋,坦白来说,自从上次知道你还是个小雏花之后,孙哥哥我就萌发了揠苗助长的决心。你太胆小了,平时对着办公室里的女同事们都保持安全距离,这怎么能追得了妹子啊。现在这社会,可是男不坏女不爱,风风火火闯九州,先拉了小手再说的。”
“……所以?”文子启哭笑不得,什么时候成孙哥哥了?
孙建成贼笑:“所以就要培养你的胆量啊。那些片你多看些,心里有数,临阵不慌,才能大胆地追。”
文子启:“老孙,可是我……”
孙建成:“甭可不可是的。孙哥哥我每回出差都会带个移动硬盘以备无聊的漫漫长夜,待会儿拿给你哈。”
文子启:“……”
韩光夏尚在酒店楼下打电话。
文子启独自一人在双人房里叠衣服的时候,孙建成送来了移动硬盘。
“欧美的最棒,金发小妞身材火辣。”胖子将宝贝硬塞进文子启手里,还不忘交代一句。
文子启一脸黑线,关了门,将移动硬盘放在桌上,刚把酒店提供的洁净纯棉浴袍拆开一次性包装袋,又听见敲门声。
“老孙我真不用……”他发现站在门口的是另一个身材高大健壮的男人,“……呃,光夏。”
韩光夏进屋,“刚才老孙来过?”
“嗯。送移动硬盘。”文子启重新关好门,隐约感到韩光夏双眉之间笼罩着乌云般的阴霾,“光夏,你心情不好?”
韩光夏顿一顿,“为什么这样问?”
“不知道……只是感觉而已。”问得很白痴,文子启心想,休假时期,冯总的未接电话,应该是业务上的急事。
韩光夏避开对方的目光,“没什么,只是忘了买烟而已。”
文子启明白他不愿说,没继续追问,低垂眼睫,侧过身默默折叠衣服。
韩光夏打破僵局,问:“移动硬盘里的是什么?”
文子启:“……爱情动作片。”
韩光夏:“……”
文子启:“他硬塞给我让我看的……”
韩光夏沉默一阵子,“一起看?”
“……不了。”文子启将浴袍挽在手中,“我先去洗澡。”
浴室中白雾缭绕。
工程师昂起颈脖,任由热水从花洒孔中纷纷扬扬落下,淋湿全身。
直觉告诉他,光夏曾经隐瞒了一些事,也正在隐瞒一些事。
——心口有一丝疼。
光夏,什么样事情,是我们两人不能共同承担的?
文子启洗完澡,浑身冒着热乎乎的白气,脸颊透出气血舒畅的红色。浴袍领口宽松,露出细瘦锁骨与一小方白净胸膛。
韩光夏已经打开笔电,接上移动硬盘。
文子启头顶毛巾,揉擦湿发,犹豫问:“……真要看?”
“才十点钟,睡不着的。”常年的熬夜赶计划,韩光夏习惯晚睡,小鼠标双击点开文件夹,“选哪个?”
“……老孙说欧美的好。”
韩光夏扫一眼文子启的浴袍领口,然后选择了欧美文件夹里的一个视频文件。
果然是个金发小妞,文子启心想。
奶油色的肌肤。金子般的卷发松散地披在肩上、背上。线条饱满的嘴唇涂抹了色泽滋润的口红,鲜亮泛光。她转过身,镜头从光滑细腻的背部换成了丰腴的胸‘脯。她的笑容挑‘逗而诱人,用一抹米白的纱巾遮住胸‘部,单薄得几乎透明,轮廓凹凸起伏之间,一点深色乳晕若隐若现。手指细长,指甲涂了和口红同一色的指甲油。
她的眼神湿润,诉说着欲求。
工程师的脑中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念头——如果此时身旁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