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太无赖-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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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卿良默默注视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提的佳酿。
回想起竹苓那副完全不加掩饰的嫌弃,他心里莫名生出股不舒服的感觉。
为什么会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他一手抚胸,在原地顿足。
周遭的时光似乎停滞了一般,喧嚣吵闹的声音渐渐飘渺,来往行人也缓缓失了颜色。天地间,仿佛只剩那垂睫提酒的贵公子艳丽如初,一身雪白衣衫仍旧是肆意飞扬纤尘不染。但不知为何,却莫名染上了几分哀伤忧愁。
天空依然是澄碧如洗,蓝的不可思议。片片轻薄的浮云被阳光抹上一层浅淡的金,被风轻吹着飘远。
竹苓兴高采烈的跟陆卿言正说着什么呢,却被一名不知从哪跑出来的人给撞了一下。
她“哎呀”了一声,反射性的一把抓住那人,却没想被后者反手打开。
竹苓皱眉,边摸着自己被撞的地方边碎碎的怒骂:“混蛋,居然敢撞姐姐,幸好你逃得快,不然被姐姐抓着看怎么收拾嗯?”她忽然发觉自己手覆盖的地方有些不对劲,低头去看,这才发现一大滩红色的液体粘在上面。
就在这空挡,不远处忽然传来嘈杂的大喊声:“杀人了,杀人了!!!”
竹苓迅速回头,还能在人群中隐隐看到刚才撞他那人的身影。不及多想,她抽出长鞭飞快的跑了过去。
杀人?莫不是这人就是杀害成大人的凶手?哈,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下白芥的冤屈可以彻底洗干净了。
“苓儿”陆卿言心下一惊,欲追上去,却被一股脑涌上来的人群冲散,伸出的大手只来得及摸到她那一角衣物,接着便再不见她的身影。
有人欢喜有人忧
据《本草纲目》记载,蜜糖:生则性凉,故能清热;熟则性温,故能补中。味甘、平、无毒。
————《济世医报》
竹苓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逃窜的身影,嘴里凶恶的冲挡她路的百姓嚷着闪开。可街上人潮着实太拥挤,就算是有不少百姓畏惧着退开,却又被后来者给撞了回去。这么一来二去的,竹苓与那凶犯的距离明显拉得更远了。
可恶!快被他逃了竹苓咬牙,却又一时半会儿抓不着人。只得憋着气奋力往前挤。在这一刻,她忽然恨起自己没抓着和师爷要他教轻功了。
哼,要是她真学会了,还用在这忍气追么?擦擦擦几下就能飞上去把人给逮回来。
那人似乎也是存了和竹苓一样的想法,不再纠结于人群之中,反而几个腾挪跃上一旁的屋顶,在空中好一阵起落便消失了踪迹
竹苓在人群中愕然顿步,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消失,惊得没了反应。
那混蛋那混蛋居然会轻功?
可恶啊,连姐姐本人都不会,那个混蛋怎么可以会!
苏小五心里不平衡了,钻牛角尖了。
恰巧此时陆卿言追了上来,大手抓了她的手臂一扯。温雅的面上是少见的怒意,他斥道:“太胡来了,那可是杀人犯。你就这么追上去想没想过后果?”她以为她有多厉害?不过是会几下花拳绣腿而已,若是碰到个练家不对,就是碰着个懂点皮毛的也会吃亏。这么个莽撞不知深浅的性子,都是让那个苏白芥和苏半夏给惯出来了。
好吧,陆大人开始迁怒别人了。不过啊,他自幼便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脾性,永远都是那么一副轻柔似水的样子,温和尔雅的微笑就像是一张最为真切的面具。这么大庭广众的发怒,倒是少见的失控。
不过现在他可没心情想这些。只要一回想起竹苓这么懵头跑上去他却没来得及阻止这一幕,就让他莫名觉得火大了。蓦的咬紧牙根,他凤目难得的瞪视着她,颇有些余怒未消的味道。
太不知轻重了
按说这么劈头就挨了顿狠骂,依着竹苓的性子该是不甘示弱的回骂了过去的。事实上竹苓也的确想骂了。真是的,这书呆以为他是在和谁说话啊?啊?居然敢对姐姐大小声?活得不耐烦了啊?可是当她接触道陆卿言虽含着怒意却难掩担忧关切的神色时,却又跟咕咚灌下一大杯凉茶一样,瞬间熄了火。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情绪忽然起伏这么大,可她现在就是觉得,被书呆这么一骂,心里倒觉得美滋滋的,就跟吃了蜜糖一样
于是,她难得示弱道:“知道啦知道啦”
陆卿言见她服软,缓缓吁出一口气。此时,他也发觉自己竟然失了平常心。来不得平复那些不知名的情绪,他松开她的手臂,温言慢语道:“死者已送回府衙,我们也回去吧。”
青衫秀带,儒雅温文,此时的她,又恢复原来那君子谦谦的温润模样。
竹苓轻轻点头,随着他的脚步走着,小手却不自觉摸上陆卿言刚刚抓的地方。
她垂睫,却觉得脸颊有点微烫。
那里还留有他手的温度,不炙人,是和他心性一般的温和,让她很是迷恋呐
两人回府之时,陆和早就站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了。见得他们的身影,立即上前道:“公子,听说你们遇上那杀人凶手了?可有受伤?”
陆卿言道:“无碍。倒是那死者怎的与成夫人一处?”那时他曾回瞥了发声处一眼,瞧见了穿着身素衣的成夫人。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没来得及抓住她
陆和道:“死者是成大人的心腹,早在成夫人进门那年,成大人便让那心腹跟在成夫人左右,护她周全。”陆和说着,一眼瞟见竹苓腰腹处的血,不禁惊道:“五小姐受伤了?”
竹苓摆手,拍了拍那已经干涸的血迹,嬉笑道:“才不是姐姐的血呢。是那凶手的。”
陆和奇道:“五小姐还与那凶手相斗?”不会吧就着那尸体上的剑痕之干净利落,也应是武功造诣很高的人啊。这五小姐还能把人给打伤?
陆卿言没好气道:“估计是死者被杀之时反击了对方。”况且,她怎么这么肯定不是死者的血啊?
竹苓道:“管他是谁的血呢,反正不是姐姐的就是。”她有些恼怒了。真是的,书呆做什么拆她台啊,要是被和师爷误认成是她打伤的,那多威风。喔,对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她抬眼问道:“对了,那成夫人没事跑街上去做什么?”成知府死了,她作为夫人不是应该置办后事吗?居然还有时间闲逛?
陆和道:“成夫人是出去采办丧礼上要用的东西。”像是想到什么,他转脸冲陆卿言道:“据成夫人说,那凶手本来是欲杀她的,只不过死者挡了一刀,才让她逃过一劫。”
陆卿言沉吟半响,道:“想杀成夫人?那么,杀害成大人的凶手也有可能是他了府衙内的捕快多安排些在成夫人身边吧,以免那凶手再来。”
竹苓摸着下巴,忽然开口道:“哎哎,那个成大人有没有孩子啊?”要说真是想杀成知府夫妻,那他们的孩子可也有危险哎。不过她好像没在宅子里见到小孩子的身影
陆和显然没有料到竹苓问了这么个问题,诧异之余,迟缓道:“有。”
有?竹苓颇显惊讶的挑了挑眉:“怎么都没见到啊?”唔听白芥说,好像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孩子都是得单独关一个院落的,就是怕他们出去偷玩难道,这个成大人也把自己的孩子给关起来了?
陆和道:“成大人以前是京官,那孩子也留在皇城,并没有跟来。”
竹苓越发奇怪了。在皇城?把孩子单独扔着不管?
陆卿言见竹苓不解的摸样,解释道:“成夫人并不是成大人的原配。那孩子是前任夫人留下来的”
竹苓拧眉,颇有些不平道:“前任夫人留下来的又怎样?那就不是他的骨肉了吗?”哼,虎毒尚且还不食子呢。怪不得有人要杀他们夫妻呢,真是活该。
陆卿言淡笑着不再说话,倒是陆和,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颇显惊讶道:“哎哟,难得啊,苏五小姐竟然会不相干的人打抱不平?”
竹苓听出他语气中的讽刺,立即不再纠结之前的问题,张牙舞爪道:“怎样?姐姐就好心了怎么着吧!”那什么语气啊?合着姐姐就该天天欺负弱小伤天害理是吧?就不!干嘛要趁他心意啊?越是说她做不得她越要做。
陆和哗的抖开他那把书生扇,风度翩翩的扇了两扇,接着一收扇面道:“倒不是怎么着,只是这五小姐你突发善心”他拉长了最后一个音,怎么听怎么带着丝深意。
竹苓气急,见着陆和那副嘲弄的表情就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两口出出气。
“姐姐就是发善心了!你想怎样怎样怎样?”她一股脑重复了三遍,脚下步子踏的极重,每说一句‘怎样’还危险的逼近他。
陆卿言失笑,垂于宽袖下的指尖修长,不自觉的不停做着碾磨的动作。显然,那块自小配在身上的扇坠子被竹苓‘拿’走后,这一高兴便摩擦东西的习惯还未改回来。
夕阳西下,新月初升。
入了夜的义州城并未比白天安静半分,反而是更加的繁华热闹了。街上人来人往,时不时还有大群结伴的小童经过,他们手中或是拿着热气腾腾刚出炉的白棕,或是提着盏不停转着的小灯,一路笑笑闹闹的跑远。街上小贩的吆喝声不断,青楼妓院更是门庭若市,柔若无骨的女子软糯侬语的依偎着门口,冲街上的少年公子眺着双烟波流转的媚眼,吃吃轻笑。
要说这义州城美人最多才艺最出众的勾栏,当数那以雅为绝的清苑楼了。
清苑楼说是楼,倒不如说是一座水榭。临空建在湖面的清苑楼灯火辉煌,打在二楼倚柱与客人嬉闹的艺妓身上,印出的剪影纤细,在粼粼湖面轻晃。
桌案上清酒一壶芳香醇厚,几碟精巧的菜肴。围栏处女子背对着碧湖,白玉琴闲闲搁在膝上,纤指微勾,徵羽宫商淙淙流泻。还有围绕在弹琴女子周侧翩翩起舞的娇媚舞女,水袖翻飞,腰肢柔软,好一派笙歌艳舞,歌伶升平。
温卿良怀中温香软玉,身侧美人环绕。再衬着那张精致似女子的绝色面容,倒真像是哪家风流蕴藉的贵公子醉于风月,不知身外时光。
他修长剔透的指尖掐着怀中美人的粉颊,被酒浸染的粉润异常的薄唇贴近美人那小巧精致的耳垂,声线慵懒带笑:“这还真是肤若凝脂,嗯?”
坏心眼的在美人耳侧吹气,引得羞红双颊的美人好一阵娇嗔。
他朗声大笑了起来,似画的眉眼笼在明黄的灯光下,越发显得气质不凡风雅出尘。见得此景的众美人心里有一瞬间的窒息,忍不住有些艳羡他的那副好相貌了。
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一个精巧优雅的白玉瓷瓶静静倒在地。瓶塞已拔,瓶口仅剩的最后一滴酒摇摇欲坠将落未落,印着那浅浅的月光,好似是谁引人心中难以释怀的一滴泪
误会在于其本性
据《本草纲目》记载:津液,“津”系“精”所化,精盈则肾水上升,化为津液,津液再予咽下,能润心,使心火免于过盛,水火相济,阴平阳秘谓之“自饮长生酒”。无色无味。
————《济世医报》
梆子声轻响,喧嚣热闹了半夜的义州城终于慢慢寂静了下来。月光温柔的洒上片片黛瓦,再从檐角跌落青石板上,碎开一地的银光。
喀喇。清脆的瓦片声与鞋底摩擦声在这安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循声望去,便见一名穿着夜行衣蒙着黑布巾的窈窕人影正在屋顶上轻盈的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