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衷作者:指环(你可知我情衷)-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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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走去。徐准被推得往后仰,手按在地砖上,随后醒悟过来自己很可能无意间说错了什么很重大的话,起身来撒开脚步,很快地追上去,“不是这样,宋承,你听错了。老师,我不是那个意思!”
“就算我是那个意思,”徐准赶上宋承,一把将人手臂扯过来,“可是你也要听到我话里好的方面啊!老师,只有我做你的朋友不好吗?只有我们两个,没有其他人。其他的人,你都不要去看,更不要去想。你这么好,不需要再去想他们,他们都是坏人。”
徐准凑近了宋承,小心翼翼站在客厅通往阳台那一级台阶的边上,一点一点地进行轻声劝诱和哄骗,催眠一样,“他们都是坏人,会伤害你,这是个很恶劣的世界,老师,你一直处在学校的环境里,教的都是十几岁的学生,过于单纯。你不知道,这个社会,和从前我们在一起时所生活的那个社会,不一样了。所有人都很危险,很多人过分贪婪。”
“可是老师你不要害怕他们,他们敢靠近你,我就把他们撕碎。老师,你想想,从秋华镇来到A城,你身边的一切都变化了,只有什么是没有变的呢?只有我了。从前我们在一起,能过得很好,以后照样也能过得很好。有我在你身边,保护你,其它一切的事和人,都不重要。你为什么还要去关心他们?甚至因为他们来指责我?”
说话间,徐准悄悄又往宋承身边挪近了一步。他一句一句,一条一条,理直气壮,显然丝毫不为自己的占有欲感到愧疚,也不为自己从今以后,可能扼杀一切围绕在宋承身边的东西而感到羞耻。宋承之前苦口婆心对他剖白的一番话,他听到了,有过一些感触,然后却又全部遗忘掉。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只看得到自己和自己的欲望,凡是他想要的,就必须想方设法得到。不想要的,再怎么毁掉也无所谓。
而且现在这个徐准,比起从前那个无依无靠、只好赖在宋承小窝里卖萌撒娇的徐准,更有智慧和见识,更有权势,更有力量,因此也更加变本加厉。
徐准不愧是情场老手,在这么一番长篇大论为自己申辩顺便对宋承洗脑的期间,造势也造得很好,顺着方向再往前一步,就可以接吻。可宋承就那么用直勾勾的目光,盯得徐准,硬是吻不下去。
徐准抬手摸了摸宋承短发边缘,不能碰到头发,便只好摸那轮廓边缘。“老师,别害怕我。你是想和我在一起的,只是需要再多一点时间,再多一点时间就好了。”那语气志在必得。
宋承看他跟看怪物一样。好一会,回过神来,径自去从阳台衣架上,扯下之前挂上去通风的衣物,砸到徐准头上和怀里,“你快去洗澡。今天晚上早点睡觉。睡在客房。一整晚都必须待在房间,把门锁紧,再也不要出来。”千万别再出来吓人了。
“哦。”徐准又恢复了那副很乖的模样,抱着衣物老老实实往浴室走。
宋承光盯着那背影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忍不住又叫住他,“徐准,你们那个圈子里的人,都像你这样吗?”
徐准回过头来,疑惑地问,“哪样?”
“没什么,你去洗澡吧。”宋承挥挥手将人撵走,仰头收拾起阳台上其他衣物。这是第一次,成了年的徐准,在宋承面前表明自己的爱情观,还掺杂了其它一些观念,内容在宋承听来,十分扭曲和不可思议。更不可思议的是,徐准自己居然浑然不觉。
有病没病都是相对的。也许跟正常人相比,他宋承确实是有病,需要为此而感到羞耻痛苦。可是跟徐准这样的人一对比,宋承顿时觉得,自己似乎病得也没有那么厉害,至少在很多想法上,比徐准这种所谓的正常人,要正常许多。
显然两人在爱情观甚至人生观的磨合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徐准因常年在外出差,时差对他没有任何负面影响,反因为宋承家很让人安心的缘故,沾着客房枕头,倒头就睡,第二天早上起来,更加生龙活虎,拉着宋承要到外面去走走。宋承也想在周六的早上休息一下,便同意到外面吃早餐。小区因为靠近好几所学校,早餐店面摊点不少。两人挑家干净的坐下,徐准来了份大碗拉面,宋承来A城不久,还没有被同化,仍旧保持在南方的饮食习惯,点了碗酒酿,一只葱花卷。
徐准这次学乖了,上赶着由他来买单。找零钱的时候一角白色纸片从钱包露了出来,徐准便索性把那东西抽出,搁到宋承面前,“对了,上次我在瑞士给你打电话,你不是说,现在帮你治疗的那个医生,相处得不太好?我跟圈中朋友打听,帮你另找了一个,他是我朋友。咳,朋友的朋友。这是他的名片,我前一阵在欧洲遇到他,就顺便帮你要了来。你看看喜不喜欢。”
宋承拿起那名片看,是国外一所很有名学校的博士,现在看起来,是回国发展,身兼数职。既在大学的心理中心做主任,又兼任一家医院的主任和临床治疗师,同时还是宋承不太懂的一个全国性注册医师协会的秘书长。
宋承把名片放回桌上,将信将疑地抬头看徐准。
徐准不知为什么被那么干净纯粹的目光逗得有点想发笑,趁宋承还在琢磨、注意力不集中,扯下纸巾悄悄给宋承擦嘴。“放心,纯粹是因为我打听过,大家都说这个医生比较好,我才给你推荐的,不会跟我有什么不干不净的关系。而且我听说做这一行的行规都很严格,难道我的黑手还能跨这么远的界,伸到人家头上。何况人家这么高的资历,难道你还能怀疑,他身为医生的职业操守?”
“就是资历太高了,感觉不太合适。”点的配餐的花卷送来了,宋承埋头咬了一口,“我可以自己再找。”
“你再找一个,又像你上次电话里跟我说的那个一样,简单粗暴地对待你,那怎么办?我虽不懂治疗,但好歹知道那都是特别隐私的东西,你又病着,还能经得起几次来自医生的伤害?而且我都帮你约好了,就在今天上午,十点到十一点。他同意先和你见见面,简单地聊一个小时时间,然后你自己再做决定也行。”
“怎么都已经预约好了?而且你现在才告诉我?”宋承有些急躁了,放下手中勺子和筷子,对徐准的专横和独断感到生气。徐准怎么可以又这样?
“好好,是我做事时没考虑周全,又让老师生气了。那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他预约取消。听说人家也很忙的,我都是提前一个月帮你预约,才定下来。你今天不去,人家专门腾出的这一个小时工作时间,可就平白受耽误了。喂,杨医生啊,我是徐准,上次跟你说的……”
“徐准你别说了,”宋承起身越过桌面按住徐准手,“我去。”
徐准邪邪一笑。老师纯得跟只小白兔似的,丝毫不会怀疑别人说谎,他说什么就信什么。想让老师顺从他的心意,去他选定的心理医生那里做治疗,还不容易,三言两语就搞定的事。只是老师最后那俩字,怎么听起来格外有些愤怒意味,跟骂人话似的。
第 35 章
接到徐准电话时杨兴华正在在学校坐班,便让徐准直接带人到大学的心理咨询中心里见他。徐准扶着方向盘一个急转弯,幸亏临时跟杨兴华打电话通了声气,不然他就直接开到杨兴华和人合办的那精神病医院去了。差点在老师面前露馅。
杨兴华和徐准是校友,而且在读书上比较有志向,不像徐准这类人,仗着自己有才华,捞张毕业文凭就离校,到社会上去闯。他是一直专心读到了博士,在国外念书期间认识徐准,经常和他们那一大帮人,在暑期租辆破车,沿着山脉,自驾一两千公里。
博士学位拿到后杨兴华便回到了A城母校,也就是徐准的母校。所以宋承今天,是第一次来到徐准的学校。
来到A城后也有一些比较空闲的周末,宋承自己有坐地铁在城里到处转转。这所大学作为旅游景点之一,原本也可以过来看看,但一直被宋承刻意避开了。
约定时间是十点,他们吃完早饭就到八点,加上路上堵车的时间,到时便只剩半小时。一进咨询中心宋承就开始脸色发白,徐准以为那是早饭没吃好的原因,急忙冲到外面匆匆买了一瓶水,一盒牛奶,几个热包子。学校卖给学生的都是价格才几块钱的经济型食物,买不到什么好吃的。
宋承咬了一口包子皮,就着矿泉水吞下去,其它都塞回徐准手里。然后两手交握在膝盖上,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地面,嘴唇微红,脸色惨白。把徐准着急得抚摸着老师背,前前后后地察看问他,“怎么了?胃痛啊?我现在给老师你买点药去?”
宋承难受的时候格外不想听到徐准声音,低喝道,“别说话。”
徐准是真着急。即使闭了嘴,也一刻不停地没止住往宋承脸上瞧。
前几次在医院的治疗给了宋承不太美好的回忆,以至于他一进这样的地方,就开始紧张,脸色也随之变化。被接待女老师带离徐准身边之后,感觉马上好多了,女老师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请他坐到办公桌前,填一份咨询前的调查问卷。
整个咨询中心都很忙,很多张嘴,喁喁的说话声此起彼伏,但是又听不清具体在说些什么。布置倒是很温馨的,淡色和模拟自然界的彩色,令人愉快,咨询室里面也是十分舒服的真皮软沙发,窗帘拉紧,低垂着。
宋承一笔一笔填完了那份厚达十来页的问卷,字迹十分工整好看。等他填完,时钟刚好也指向十点,杨兴华推开咨询室的门,送一位咨询者出来。随后便走到咨询办公室门前,“是宋承宋先生吗?”
宋承放下笔,“是的,我就是。”
杨兴华长得不太帅,但是那种助人的气质十分好,声音好听,比宋承声音还要略低些。他丝毫不客套,但是周身的感觉仍然让人感到友善,“耽误你久等了,请跟我到咨询室来吧。”
杨兴华真是十分忙,一个小时时间都难得抽出来。本来学校的咨询中心是主要服务在校学生的,在公务时间帮徐准这个忙,已经算有些破格了。匆匆领宋承坐下,然后解释了句又推门出去,走进接待办公室,女老师翻阅了宋承的问卷,计算了下总分数,打在上面,递给杨兴华,杨兴华看了看,了解了大致情况,重又推开宋承所在咨询室门,走进去。
“宋承,你身体还好吗。”
“还好。”
“睡眠呢。”
“能睡得下去。”
“具体是什么质量,一天大概睡几个小时。”
“七小时左右。”
“食欲怎么样。”
宋承终于摇了摇头,“不太好。”
“宋承,我看了你的问卷,你在这上面说,自己想过自杀,是吗。”
“想过。”
“用什么方法呢。”
宋承比出右手两根修长的手指,递到自己左手手腕前轻轻一划,“割腕。”
杨兴华沉默了。咨询室里出现一小段语音空缺。“那你会去做吗。”
“应该不会。”
“为什么。”
“我是个男人,总得活着。”宋承一直端坐的姿态稍稍放软下来,“而且,自杀死后,也进不了我们家祖传的墓地,不好跟我父母葬在一起。”
“我看了资料,上面说你父母早逝。”
“是。”
“他们去世的时候你多大。”
“刚上大学。”
“那时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