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嫡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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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度,她嗓子虽发不出声,也不能让他占了便宜去。
宛宛硬是把那股气愤又压下去,嘴角也泛起笑靥,在纸上写下四个字给他看“彼此彼此。”
我是哑巴,你还是瘸子呢!
写完字,宛宛作势摇摇头,向瘸子男投去可怜又可叹的目光。
瘸子男微有一怔,继而又笑逐颜开,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高傲姿态道:“幸亏是个哑巴,不然怕是个牙尖嘴利不饶人的。”
宛宛感觉那股想打人的冲动已经涌到了喉咙,是可忍孰不可忍!宛宛轻咬朱唇,暗道这可是你逼我的,赫然写下了“死瘸子”三个字。
瘸子男见到这三字时,脸上划过一丝阴霾,令宛宛心中顿时得瑟了几分。
然而,瘸子男接下来却冷笑了几声,望着宛宛,双眸里透出嘲意,说道:“季元弘将军若知晓自己妹妹竟如此胆大包天,刁蛮无理,不知会作何感想?”
宛宛瞬间愣住,之前的得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担忧和疑虑,他居然知晓她的身份!那他还敢如此轻视她,难道来头很大?完了,闯祸了!
仿佛应正了宛宛所想,瘸子男推了几下轮椅,靠近到茶几边,垂眸盯着纸上的“死瘸子”三个字半晌,嘴边似笑非笑,说道:“你可知,就凭这三个字,我可将你就地斩立决。”
他的语气不急不缓,丝毫听不出情绪。
宛宛却是心一颤一颤的,后悔自己鲁莽之余,下意识就想着先把毁灭证据再说。于是,她迅速拿起毛笔朝写那三个字的地方涂画过去。
谁知,瘸子男比她更快,用手先一步覆在字上方,宛宛未及时收住手,一笔浓黑的墨汁就清晰的画在了瘸子男苍白的手背上。
宛宛受到惊吓,手一抖毛笔就跌落,幸而瘸子男眼明手快,接住了下落的笔,避免了更多的墨汁弥散。
宛宛脑子还算清明,连忙拿出手绢来为瘸子男擦拭墨汁。
在宛宛碰触到瘸子男冰凉的手时,瘸子男一颤,皱起了眉头,他不喜被女子碰触。但见到宛宛清澈的眼眸,却并未收回手,任宛宛擦拭。
宛宛已经被弄得胆战心惊,哪还注意得到瘸子男的反应。手绢上已是斑斑点点的墨渍,可瘸子男的手还是擦不太干净,留有淡淡的黑色痕迹。宛宛想着是不是要去湖里弄点水再来给他擦。宛宛丝毫未想起在古代,男女授受不清这回事。
瘸子男倒是发话了,“不用擦了,去把那只白玉雕花螭纹砚拿出来磨墨吧。”
虽然不确定瘸子男的身份,但宛宛此时可不敢再忤逆他了,听命去画匣子取砚台。可是,宛宛忽而生出困惑,他怎么知道自己的画匣子里有这个砚台的?
瘸子男猜到了宛宛所想,莞尔一笑,那笑少了几分先前的疏离,语气也和缓很多地道:“好好磨墨,你想知道的我自然说给你听。”
宛宛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她当然也只能乖乖从命,好生磨起了墨汁。
瘸子男看到宛宛那幅表情,低头浅浅一笑,握起笔,开始在之前宛宛写字的纸上作画。
他行笔从容,挥洒自如。宛宛便发现,瘸子男居然是行家,不禁对他高看几眼。
当画至宛宛写的那三字之时,瘸子男忽而停顿下来,不急不缓地说道:“当你闯进船上来时,我看到了你背在身侧的画匣子,所以向塞德下的命令是开船,而不是斩立决。”
宛宛一抖,瘸子男这说法,真是渗人的慌,难不成她不背这画匣子,这会儿已是亡魂一缕了。
瘸子男用笔多沾染了些墨汁,接着道:“想必你哥哥还未跟你说,这画匣子是他请我帮忙赶制的,你那哥哥对书画不在行,求助于我,我对那张粗画草图的妙想来了兴致,精雕细琢了一番,再命人精制出来,所以你现在看到的匣子与你当初所设想的有很大不同。”
怪不得他知道画匣子里有哪些器物,宛宛如是想,同时先前对这个瘸子男的鄙夷也随之消失殆尽,反倒还生出隐隐的钦佩之情,这画匣子确实精美异常。
瘸子男握着沾染了浓重墨汁的笔朝宛宛写的诋毁他的三个字上重重的画下去,成了他笔下群山的一部分,他边画边道:“我起先不过是想细看画匣子留下你来,继而看到你头上的赤金紫玉梅花钗猜出了你的身份。”
宛宛看着他亲自毁掉了那三个字,心中稍定,随之她又生出不解,她的发钗怎么就显示出她的身份了?她不过是从哥哥送的首饰里随意挑了件最喜欢的带上而已。
瘸子男接着道:“我暂住闽南之时,你哥哥参伙与我一同做了些生意,略有盈余。他班师回朝之际,想给你置些首饰,途中遇见,我便顺道陪同他前去。我只是无意中见这钗子特别就放在了你哥哥给你置办的首饰中,我一见你头上这支钗,便知晓你定是季元弘的哑巴妹妹。”
14第 14 章
宛宛目瞪口呆,一支钗子都能把她出卖,赶明儿绝不戴了。
江子清其实也甚觉凑巧,季元弘只提起画匣子是他妹妹设计的,并未详细说明是要给谁使用,所以一开始他见画匣子并不确定此女就是季宛宛。但这钗子不一样,季元弘当时是明明白白的告知是特意去给同父同母的哑巴妹妹季宛宛置办首饰的,江子清也是见此钗雅致,顺手放进了季元弘的锦盒里,若不是此时见季宛宛戴着,也想不起此事。
所谓天意如此,估摸就是这样了吧。江子清的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浅笑,若不是认出画匣与金钗,此女怕已香消玉殒,那时与季元弘的梁子可结大了,往后的事可要难办许多,之前布置的一切也要付诸东流了。
念及此,江子清抬眸看了一眼犹在神思恍惚的宛宛,暗忖此女也算是福大命大,不论是她擅闯上船之罪,亦或是那“死瘸子”三字,都足够她死上百回而不止。她若不是季元弘最心爱的妹妹,哪怕是随便一个公侯大臣之女,想必此时也都见不到天日了。
宛宛料想不到多亏了这支赤金紫玉梅花钗才救得自己一条小命,她还在心心念叨着怎会因一支钗被识破了身份,闹得现在只能对瘸子男点头哈腰,唯命是从。
两人皆是各怀心事,神思飘远,小船上立时静谧开来,唯有碧波荡漾的声音,一圈一圈萦绕。就在这不知不觉中,江子清已完成画作。继而他又拿出一枚田黄私印,盖在了落款处。
宛宛辨认出刻的是江子清三个字,猜想是他的名字。
稍加观摩,连宛宛都不得不赞叹,瘸子男的画浓淡相宜,笔法劲道,把青山阔水勾画得空灵疏秀,成清远之境,诗意尽显。
江子清也发现了宛宛双眸中有惊艳之色,于是浅笑道:“随笔而已,送给你罢。”
宛宛立马心花怒放,刚刚升起了一丝好感,就被他接下来的话恼得荡然无存。
江子清续道:“你若真想学画,可时不时拿此画以示激励,如此便可看看自己到底还差了多远,不过,”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你此生应该都达不到这个高度吧。”
宛宛气得就差没吐血了,这个瘸子男说话怎可以这么损!
且江子清似乎还挺乐见宛宛恼火的反应。
既然这样,宛宛也不能听之任之,但绝不会像方才那样直言不讳的反驳,她先是指了指画,然后朝着江子清笑着竖起了大拇指,以示对他画作的褒奖。
江子清挑了挑眉,算是接受了。
宛宛深吸口气,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继而她重新拿出一张纸,写下了一句现代的名言警句。
当上天关上你的一道门时,必将会打开另一扇窗。
没有私印,宛宛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然后递给了江子清,心中暗道,你既送我一幅画以示激励,我便送你一句话以作警言,来而不往非礼也!
江子清接过,看了眼上面的字,沉思了半晌,竟笑了起来,说道:“这字虽写的难看了些,但这话还是有些意思,我算是接受了,不过,我该提醒你也是时候该寻找一下那扇窗在哪,至少我并没发现上天有为你打开过那扇窗。”
宛宛无比气闷,这瘸子男反应真快。她写这句话不过是想告诉他,虽然瘸了还能画画,他倒是学以致用,反倒将她一军,算了,人家境界太高,完全没有胜算。
宛宛决意不再逞能,直接投降,之后瘸子男要说什么她都不再往心里去。
江子清看着宛宛灰丧的模样,不禁一笑,悄然收起了她写的那幅字,继而缓缓推挪着轮椅去了船尾,朝着远方挥了挥手臂。
宛宛好奇,跟了过去看。
远处一艘华丽的大船正缓缓向这边驶来,船头上有几个公子哥似乎也在朝江子清打着招呼。
宛宛仔细一瞅,竟然发现那穿着青色长袍的竟是季元弘,还有安岫也在其中。
完了完了,江子清的架势估计也是要上那艘大船,那船上看情形皆是男子,她一个姑娘家也上船有些于理不合吧,但不上船,总不至于让她自己一个人划小船回去吧。
这下宛宛开始急了。
仿若看出宛宛神情里的焦虑,江子清忽而道:“我此行的目的就是与他们会合。”
你不早说!宛宛暗自诽谤。
“我会令塞德推我先上去,如若可以,会唤你上船,”江子清道,“如若不可,我就告知你哥哥,让他随你回去。”
这是上船依始,宛宛认为江子清说过的唯一顺耳的话。
而站在船头甲板上的季元弘远远望见江子清的船上好似有一姑娘看着像宛宛的身影,但那姑娘只稍稍露面就又进了船舱看不真切。但他转念一想,自家妹子怎可能会在江子清的船上?
直到大船靠近,塞德才推着江子清缓缓上来。
能在这艘大船上的皆是公侯大臣子弟中的青年才俊。无论学识,地位都是众人之中的佼佼者,寻常人不能与之比拟,所谓志趣相投便是如此。
若单论身份最高者,那非永安王莫属。他的祖父乃开国元勋,父亲初袭南阳侯,后平匈奴之乱有功,娶得上一代皇帝的亲妹妹,即他的母亲清惠公主为妻。
他本就可世袭南阳侯,三年前年仅十八岁的太子登基,册封他为永安王。仅次于太子的叔父熹亲王。可见当今的圣上极是看重这位亲表弟。
他随父姓江,单名一个白,字子清,便是被宛宛骂作瘸子的那一位。
所以当江子清登船之始,众人便皆向他行礼,连季元弘也是如此。江子清不免朝季元弘道:“少来这些虚礼。”
季元弘深知江子清为人,与他在闽南少说也相处了三年有余。此人嘴上不留情,实则很好相处,从不讲身份地位,只论才学识人交友,更不用说他本就是人中龙凤。
“子清,我方才好似看见你船上有一位姑娘家。”季元弘细声问道,他本是想确定刚刚是不是自己看花眼,谁知身旁的几位公子哥耳尖听到,平日里估摸也调笑惯了,便接了话头起哄道:“永安王原是抛下我们去与佳人相伴游湖去了,怪不得久久不来,让我们好生等。”
“我也看见了,永安王这可谓是金屋藏娇啊!”
“该不会佳人还在小船上吧!”
“独留佳人在船上,可不是君子所为,快请上来!”
“就是就是,何不请上来,让大家见见!”
一石激起千层浪,江子清无奈地望了一眼罪魁祸首季元弘,悠悠道:“船上的是你妹子,季宛宛。”
15第 15 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江子清无奈地望了一眼罪魁祸首季元弘,悠悠道:“船上的是你妹子,季宛宛。”
众人哗然,不禁猜想永安王与季家小姐的关系。
季元弘也愣住了,原来他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