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的奋斗史-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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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凝坐在石凳上,望眼苏妈妈微显佝偻背,又望向那围墙围住院子,没有手段,永远只能是个败者!这话,她需要记住!
柳氏那头,烟花正盛,白凝来到这个时空第一年就这样过去,数数日子,半年有余,过去半年,每一天都是那么灰白艰涩,从最初纯性,到如今看过这么多是是非非后复杂与淡定,白凝每天都在改变,在急速适应这个社会!
大年初一这天,府里照样热热闹闹,众人大多欢欢喜喜,唯独前不久因流水一事被贬去厨房青衣被撵出了府,上头给理由是佟氏吃了他端去排骨汤后流了产,青衣百般辩解终是无用,柳氏只一句话,府里头家丁便将他拎了起来,直接扔到了府门外去了!
后又是几天,钟离找了个理由将白聚提到了自己身边,佟氏流了产之后在屋里趟了好些天,至今没缓过神来,本就无地位姨娘,儿子对她自然重要。
佟氏悲伤自然影响不到其他人,更影响不到府里运转,日子一晃就又过了元宵节,苏州吴县师傅已经在来济南途中,柳氏遣人打扫了一间房子,又开始操持钟离去京城事情,钟冉果真如同钟离猜想那般,见柳氏有意让钟离去京里,自己便也嚷嚷着要去看看,柳氏不同意,说女子不该到处乱走,钟冉便将钟晴先例搬了出来,柳氏没法,只道这事日后再说。
启程进京
元宵节过后,济南天气回暖又骤寒,白凝与流砂住在偏厅,晚上时常得起来给钟冉盖被子,放在被窝里暖壶凉了便要去换上新热水又塞到被窝里去,白凝以为正儿八经冬天都好好,现在快农历二月份了,应是不会着凉,便也没多在意,每次起床都只在外头多披件外衣,如此不过两晚,白凝便惹上了感冒病菌,头痛鼻塞,恶寒发热。这年头,一个小小感冒也足以要了人命,白凝是清楚这点,可要去看大夫,银子不够,请假更是不可能,向钟离借银子?不行,答应柳氏远着他点,跟苏妈妈求助?她一把年纪了,不想让她担心,况且那次除夕夜在外头坐了那么久后苏妈妈似乎也病了,请流砂帮忙吗?同屋里住着,表面上和气,心里却满是疙瘩,白凝不想欠她什么,况且这几日自己不舒服她应也是清楚,却也只是假装不知,白凝便不寄希望于她人,只硬撑着在钟冉身边伺候着,又时不时喝着开水,后有日在外头碰上了要出府去采办家丁,白凝便拿了些铜板叫那家丁顺带着给她带点大蒜葱和生姜进来,得了这些东西,白凝便拿到了厨房,跟厨房管事妈妈说了声,借用了下炉灶,将大蒜葱白和一些生姜一并熬了汤药,白凝前世听乡下外婆说过,说这方子很灵,白凝喝下后蒙头睡了半个下午,可醒来后却还是一样不见好。
这日大早,天未大亮白凝便撑着昏昏沉沉脑袋起了床,至外头客厅,无力将隔扇门打开,却瞅见钟离正坐在门口台阶上,回着头望着自己。
白凝心里一阵发寒,这是出现了幻景了么?天还蒙蒙亮钟离怎么可能在这里?难道自己这病真到这地步了?忙眯着眼甩了甩头,钟离却还在。
“做什么呢?快点过来。”钟离压低了声音,向白凝招着手。
原来是会说话,便不是幻景了?白凝心里松了松,好歹是没到去极乐世界报到地步,提起裙子,跨过门槛至钟离左边,微眯着眼,无力问道:“二少爷,这个时候来做什么,姑娘还没起呢!”
钟离没回她,只偏了身至右边,将一食盒提了过来,递给白凝道:“给你,你在这里不方便,我便给你熬了三天量,喝完了若是还没好,我便再给你送过来。”
白凝听了这话忙蹲下了身,却是蹲得太急,脑袋一阵眩晕,钟离忙伸了手扶了她一把,又急急忙忙收回,面上忽浮上一层红晕。
白凝烧得有点糊涂,也没多注意这小小细节,只揭开了食盒盖,瞧了瞧里头,又抬眼望着钟离,钟离面上更是红得欲滴血般。
摸摸那看起来甚大瓷碗外头,已是冰凉,白凝问:“二少爷…来多久了?”
钟离挠了挠脖子跟,难得腼腆一笑:“不久,一个时辰吧,我睡不着,便先熬了来。”
一个时辰,那就是两个小时!晨风很大,很冷,白凝心里却渐渐泛着温暖,如此对她,怎能不感动?
“二少爷怎么知道?”白凝将食盒盖好,抿了嘴问,体温过高,白凝唇间泛起一片不正常红。
钟离听她问起,面色忽凝重,“你还好意思问我,若不是我去了趟厨房,听人说起你曾去熬过药,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病了,你就真这么不待见我?有个什么事都不知道来找我?还是你根本就是在刻意躲着我?”这阵子有他在地方白凝总是找着法子回避,就算偶尔到了一起,白凝也尽量不多说话,钟离不是木头人,终是有感觉。
白凝被他这话问住,垂了视线无声,钟离在身旁默默注视着她侧脸。微显黯淡晨曦中,清冷大理石阶上,两个人就这样静静蹲着,晨风呼呼吹过,钟离宽大袖袍打在白凝微微颤抖肩上,白凝抬了头,对上钟离热情似火眼睛,用微显温柔语气淡淡承认一句,“我是在刻意躲着二少爷!”
虽然早有感觉,可被白凝这么直白说出,钟离还是觉被人浇了盆冷水般,寒得措手不及。
“躲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狼!”几秒钟后,钟离勉强挤出个笑容,佯装往日轻狂肆意,却终是藏不住心痛强音,一句话讲得干涩不已。
白凝抿嘴一笑:“二少爷当然不是狼,二少爷是这世上对白凝最好人,呵呵,还有苏妈妈。”白凝希望,温柔一点语气能减轻自己带给他痛苦。
钟离惨淡笑着:“那做什么还躲着我?因为我是二少爷?”
白凝默默笑望着他着不出声。
钟离从鼻尖冷哼一句,偏了头眯眼望着那边几棵还未抽芽蜜桃树,“是母亲□吧,以为你会是个与众不同女子,原来也是这般屈就于世俗!”
晨风将白凝留在外头一缕发丝吹到脸前,白凝伸手撩到了耳后,笑望着钟离棱角分明侧脸,道:“二少爷是凭什么以为白凝会是个与众不同女子?生活在这样环境里,不屈就于世俗又能怎样?白凝没这样本事逃脱一切!”
钟离嘴角抽出一丝冷笑,起了身走下两个台阶,“是啊,这样天下,这样宅院,我尚且不能逃脱,你一个女子,又能如何?”钟离说罢顿了顿,又回身笑望着白凝,道:“记得喝药,一日三次。”说完便甩了甩袖子,出了院子。
白凝起身站在那里,凝望着他离去背影,心里终是踏实了,听他方才所讲,应是已看开,如此日后两人便可互不托累,蹲下身提起食盒,心里却还是忽一暖,白凝猛一震,忙告诉自己忘记这样感觉,无念才无惧,无情才无伤,没有感情束缚,她在这府里才会走得踏实。
此后白凝喝了三日汤药,身子便好了起来,想来钟离那方子是配得极好,又数十日,钟离都没再进过钟冉院子,钟冉抱怨钟离不去看她,几次遣人去请,钟离只道师傅元宵节回来后布置了好些课业,忙不过来,日后有空了再来瞧她,钟冉虽不悦,可也没什么法子,只时常在流砂白凝面前抱怨,白凝每次听她说起,都只笑着不出声,想钟离应是在好好调节自己心态,过阵子应该会没事。
苏州吴县师傅到达钟府那天,白凝正提着包袱往大门口走,柳氏终是拗不过钟冉,准了她去京城请求,只嘱咐钟离好生看好她,切不可在京里闹出什么事来,更命令流砂白凝要照顾好钟冉,若钟冉在那头有个什么头疼脑热,回来决不轻饶。
白凝思索再三,都觉还是不去京里,不见钟云好,她害怕这些日子来慢慢平淡下去爱恋又重新浮出水面,更担心这一路上与钟离朝夕相处会节外生枝,可是柳氏准了钟冉去京里,又嘱咐了她一定好好照顾好钟冉,如此她便是没有不去可能了。背着包袱,心情恍惚跟在钟冉流砂后头,忽听得牛管家声音在前头想起,白凝忙抬了眼望去,原是牛管家正领着新来刺绣师傅在向钟冉行礼。
钟冉对这个六十岁左右妇人倒是挺客气,受了老人家礼后又恭恭敬敬冲老人家福了一福,摆足了一个大家闺秀该有仪态,白凝在后头抿嘴一笑,想柳氏这几日对她叮嘱倒是没有白费,果真是见了长者便行礼,与人相谈面和善。
老妇人面上一脸睿智,听苏妈妈说曾经是苏州城里刺绣大家,后才归隐山田,对着钟冉颔首一笑后老妇人又跟着牛管家往柳氏院子里去,却在经过白凝身边时愣愣驻足了片刻,白凝先是礼貌性垂头行礼,后见那老妇人一直盯着自己脸不放,心里便微觉不对,偏了头望眼牛管家,牛管家忙笑道:“沈师傅,咱们先去夫人屋里吧,夫人还等着呢!”
那沈师傅才回了神冲着牛管家点头道好,牛管家便走在了前头,沈师傅跟上,走出两步却又回了头望着白凝,白凝也正奇怪于她反应,见她又回了头瞧着自己忙礼貌行了垂了垂头,又转了身跟上已走出老远钟冉流砂等人。
马车上钟离已经在车橼上坐着拉着缰绳等着她们了,白聚作为钟离惟一跟班也在一边坐了,见钟冉来了唤了声四姑娘,又唤了白凝姐姐,白凝冲他点头一笑,没多说什么。
柳氏因要接待沈师傅便没来送她们,要嘱咐东西一大早便都已嘱咐好,钟冉见钟离坐了车夫位子,歪了脑袋至钟离面前不解问:“二哥哥怎么坐在这里?母亲没安排车夫吗?”
钟离望了眼钟冉后头白凝,又笑对着钟冉道:“母亲自然有安排车夫,可是有了车夫我便不能与你们坐一辆车了,我就得坐后面载着礼品车上去,所以我把车夫赶走了。”
“啊?赶走了?”钟冉夸张张大了嘴问,钟离挑着眉点着头,那马鞭指指一旁路边蹲着面色不好车夫,道:“就是他了!”
钟冉偏了头看,白凝也跟着往路边望去,一大把年纪老人家,正蹲在一旁,神色中似有忧色,白凝皱了眉,望着车橼上若无其事钟离,心里莫名来出一道火,终究是富家子弟,不拿穷苦百姓当回事。
跟在钟冉流砂背后上马车,白凝面色不好,横瞟眼钟离,掀开车帘欲往里头去,却听得钟离对着地上那老人家喊道:“刘老伯别呆在这里了,先去找个郎中瞧瞧,母亲那里我已经遣人替你说了情况了,你无须担心。”
白凝听了这话微一皱眉,回了头瞧了瞧钟离,又瞧眼路边那老人家,蹲在那里原是因为腹痛,抿了唇瞅眼钟离,掀开车帘到里头靠着钟冉左边坐了。
赶路七日
白凝觉得钟离是在前头坐坐玩,应会另请车夫,一来他堂堂一二少爷,没道理放下身段来替车夫活,二来就算他脾性使然,要硬上他也没这个本事,个子都没长成,哪里使得动马车,流砂也如此想着,将右边小车帘拉下来遮住光线,流砂淡笑着道:“这都要启程了,二少爷还坐在哪里做什么,难不成真要做个赶车?”
中间坐着钟冉见光线突然暗了下来,很是不适应,白凝方要将左边也拉下,钟冉便说先别拉,这里还是自家地盘,没个外人,白凝笑点了下头依了她,钟冉便又回着流砂话道:“谁知道二哥哥想?反正我们就坐这里不动了,管谁赶车呢。”
外头白聚听了钟冉话偷笑着望了眼右边笑得欢钟离,又下了车往后面那架马车走去。
流砂觉着不妥,冲着外头钟离笑道:“二少爷真要自个儿赶车吗?这可叫我们这两个丫头如何敢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