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谋嫁天下-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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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禾晏见容祁回来便急着问铸造司的事,得知人逃了时禾晏很是郁闷,一拍大腿道:“哎呀,就差一步!”
她怎么早没去舅舅府上呢!
“表叔那派人去找了吗?”禾晏回头,见容祁低头看着杯中茶水发呆,眉宇间似有一抹极淡的哀愁,她忍不住靠过去,“表叔?”
“嗯?”他回过神来,茫然问,“你说什么?”
“派人去找了吗?”
“哦,明日吧,人早出城了。”他端起杯盏浅啜了一口。
禾晏弯腰凑过去,细细凝视着他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他浅笑着否认,忽而转口道,“既是有消息,怎不告知丞相,非得连夜入宫来?”
禾晏一阵气短,便撒谎道:“我就是……就是先想到了表叔,直接从舅舅府上来了。”
“是吗?”他的脸上散尽怅然,又换上温柔笑意,“那还要去相府吗?”
“不去了!”禾晏脱口而出,又尴尬笑道,“大晚上的,还是明早吧。”
容祁点点头,笑道:“也好。”
禾晏心里却雀跃不起来,扶容祁上。床躺下,她迟疑良久才走出去。
…………
顾辞并未回府,在城中找了禾晏一夜未见人,直至天亮边需要入宫上朝,不得以才回府换了朝服。
翌日,铸造司有人造假的事传遍了皇宫的每个角落,所有人都知道顾辞是被冤枉的了。
禾晏站在房外伸了个懒腰便见纤晨朝她走来,禾晏冲她笑了笑,纤晨开口道:“禾晏姑娘,太皇太后要见你。”
禾晏跟着去的路上想想有些奇怪,一大早的,太皇太后干什么要见她?
禾晏问了一路,纤晨笑笑道:“说不定太皇太后就是想你了,想同你说说话呢。”
不知为何,禾晏总觉得纤晨话中有话似的,但她又揣摩不出别的意思来。
禾晏跟着纤晨入内,殿门徐徐关上了,凉风收尽,内室暖意扑面而来,甚是舒服。
宫女扶着太皇太后自帘后出来,禾晏忙朝她行了礼:“见过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在敞椅上坐了,华美凤目朝禾晏看来,她忽而道:“还记得哀家让你去皇上跟前伺候的时候对你说的话吗?”
她乍一问,禾晏愣了一会,这才悠悠想起来,她忙点点头道:“奴婢记得。”
太皇太后嗤笑道:“记得?那你倒是给哀家说说。”
禾晏乖乖道:“太皇太后要奴婢留意皇上和丞相的事。”
“难为你还记得。”宫女端了参茶上前,却被太皇太后抬手推开,她的目光一凛,忽而厉声道,“哀家对你算是不薄,那你倒是告诉哀家,为何要背叛哀家!”
禾晏的脑子嗡嗡的响,愕然脱口道:“奴婢没有啊!”
“还说没有!”太皇太后气得伸手指着她道,“那是谁连夜把证明丞相清白的证据带回宫!”
“太皇太后……”禾晏本能地往前走了一步,纤晨精准踢中禾晏内膝盖,她吃痛地跪倒在地上。
太皇太后俯身过来,用力捏住她小巧的下颚,愤怒道:“哀家疼你是念你乖巧懂事,但你站错了位子,选错了人,哀家绝不会放过你!”
第九十二章 谋嫁天下(12)
在禾晏的印象里,太皇太后永远是慈祥温和的,她从未见过这样令她害怕的太皇太后。
她忍住痛摇头:“奴婢没有。”
“没有?”太皇太后眼底怒意未消,“皇上受他蒙蔽事事交予他,甚至连生杀大权都敢给,哀家只怕大梁基业毁于一旦,怕日后去了地下无颜面见先帝与太祖,你胆子倒是大,敢坏哀家的事!”
太皇太后一直想拉顾辞下马,还政于皇上的事禾晏都知道,只是她明知道顾辞是被冤枉的,怎么能当做没事人?
禾晏张了张口,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照太皇太后的说法,她似乎的确是背叛了她瑚。
冰冷护甲嵌入白皙肌肤,禾晏紧蹙着黛眉,闻得面前之人又道:“丽妃虽张扬了一些却还是个不错的人,在哀家面前也算懂事知进退,日后有她辅佐皇上不会太差。有哀家支持她,她会好端端去害皇上?”
禾晏讶然撑大了眼睛,原来在太皇太后看来,丽妃也是被冤枉的,而这冤枉了丽妃的人在太皇太后心里,多半是顾辞铄。
太皇太后的手上再次用了力,怒道:“他想把哀家的人一个个从皇上身边除掉,前朝后宫,全都只余下他的人他就以为可以把持朝政了吗?秦禾晏,哀家今日第一个拿你开刀!”
她猛地将禾晏推倒在地上,禾晏大惊失色,忙爬起来跪好道:“太皇太后,奴婢对皇上忠心耿耿,奴婢会告诉皇上铸造司的事,实在是因为担心皇上安危,丽妃娘娘不是顾大人冤枉的!”
“住口!”太皇太后忿然打断她的话,冷语道,“丽妃是哀家看中的人,不是丞相冤枉的,难不成还是哀家指使了丽妃去害皇上!”
“奴婢不敢!”禾晏低俯下身子,额角触地。
这是她头一次觉得深宫内院的可怕,前一刻还是慈爱的人,后一刻便能为了利益置她于死地。
她再不敢傻笑捣蛋了,心里又浮现出嘉善俏皮可爱的脸,好好一个人,也是说没就没了。
太皇太后要杀人,同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
禾晏的四肢冰凉,撑在地上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太皇太后转身徐徐在敞椅上坐下,目光直直看着地上之人,幽然道:“别以为你迷惑得了皇上,得了丞相信任就没人动得了你。哀家念在你秦家三代忠良的份上,留你一个全尸。”
“太皇太后……”禾晏的心一沉,本能地抬眸看向上座之人。
她朝纤晨使了个眼色,身边两个太监上前按住了禾晏的身体,纤晨自桌上倒了一杯酒朝禾晏走去。
禾晏摇头挣扎,惊恐看着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的双手紧紧扶住了把手,一言不发看着禾晏。
“皇祖母!”外头乍然响起容礼的声音。
禾晏忙回头看去,他已大步入内,瞧见里头情形,容礼吃一惊道:“皇祖母这是干什么?禾晏犯了什么错?”
他说着,走到禾晏身后,用脚踢了踢两个押住禾晏的太监道:“放开,你们干什么?”
两个太监面面相觑,眼中有惧意,但也不敢放手。
禾晏忙哀求看着他:“容礼,容礼救我!”
容礼正欲上前拉开那两个太监,却被纤晨拉住了手臂,纤晨附于容礼耳畔轻言一番,容礼的眸子蓦地撑大,他不可置信看着禾晏,随即转向太皇太后道:“皇祖母,禾晏不会背叛您的,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禾晏拼命地点头,太皇太后最疼容礼,只要容礼帮她求情,小命一定可以保住的!
“礼儿。”太皇太后的脸色有些沉,忽而朝他伸手示意他过去。
容礼抬步朝太皇太后走去,却在这时,禾晏瞥见太皇太后眸华一闪,看向纤晨。禾晏心底暗叫不好,才要叫喊,下颚已被人用力扼住,纤晨利落将杯中毒酒灌入禾晏口中。
“咳咳。”浑然不知毒酒是什么滋味,禾晏拼命咳嗽,想要吐出来,奈何整个身子被押住,酒水早已顺着喉道淌下。
容礼震惊回头,瞧见纤晨端着酒杯的手已垂下,他的眼眸一撑,几乎是本能地奔至禾晏身边。
禾晏动了动唇,胸腹之间猝然传来剧痛,她微微一吟,大口鲜血吐出来。
“禾晏!”容礼用力推开两个太监,伸手撑住她的瞬间暗中点住她胸前两大穴道,她无力靠在他的肩上,闻得他压低声音道,“别说话,放慢呼吸,我会救你!”
她颤抖拽着他的衣襟,从未有过的害怕与无助,幸好……幸好容礼还在,虽然他们总要吵架斗嘴,可禾晏却知道,临到头,他是真心要救她的。
“容礼我要死了。”她带着哭腔,望出来的视野有些模糊。
浑身哪里都痛,一张口便是满嘴的血,她忍不住就哭了,要死也别这样狼狈啊!
容礼铁青着脸欲将她抱起来,太皇太后厉声道:“来人,给哀家拦下侯爷!”
外头进来一队侍卫,持剑拦在容礼面前,容礼愤怒回头:“皇祖母!毒酒也喝了,您还想怎么样!就让孙儿以朋友的身份送她一程也不行吗?”
太皇太后近乎无情道:“待她咽气,哀家自会派人送她出宫去相府,你若要送她最后一程,便在这里陪着!”她又看向侍卫们,“没有哀家的命令,不许让侯爷带走秦禾晏!”
“皇祖母,皇祖母……”
太皇太后起身,淡扫一眼转身走入内室。
“容礼,容礼……”禾晏的话语越来越弱,气息似有似无。
容礼附于她的耳畔道了句“撑住”,果断将人放下站起来,侍卫们往前移一步,他怒指着他们道:“太皇太后只说不让本侯带走秦禾晏,没说不允许本侯踏出此门,你们是想同本侯动手吗?那就放马过来!”
侍卫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容礼,全都迟疑着不敢上前来,容礼回头看一眼禾晏,抬步便冲了出去。
“容礼……”禾晏朝他伸了伸手,那抹身影已快速消失在门口,她的目光徐徐往上,盯住了华丽的天花板,身下是冰冷地板,她无力翻身,搁得她的后背生疼。
想她秦禾晏潇洒不羁十多年,临到头竟会死得这样孤独。
眼泪缓缓淌下,可恶的容礼,就算没救了,他就不能陪到她闭眼吗?
爹,爷爷,大哥……还有阿瓷……
想到阿瓷,她不免想起了顾辞,于是又想起马车上他同苏静芸的话,禾晏浑身疼痛,心中委屈,艰涩地哭出来。
…………
“钟诤舟的画像臣已让人派发下去,皇上看……皇上?”
“什么?”容祁负手回过身来。
顾辞蹙眉道:“皇上有心事?”他同他短短说了几句话,容祁已失神多次了,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事。
容祁揉揉眉心,摇头道:“朕大约昨晚没睡好。”
昨晚?顾辞自嘲一笑,他昨夜才是根本没睡。
正欲开口,御书房的门突然被人撞开,接近着传来周富公公惊慌失措的声音:“侯爷,侯……皇上,侯爷硬是要进来,奴才拦不住。”
容礼不管顾辞在场,疾步上前便道:“皇上快去救救禾晏!”
“她怎么了?”顾辞一听和禾晏有关,快步上前便扼住了容礼的衣袖,他找了她整晚,果真是出了事吗?难道是……
容礼急道:“先别问了,皇上快跟臣走,禾晏在慈宁宫!”
慈宁宫?
顾辞心头一跳,几乎是本能地看向容祁,这么说来,她昨夜在宫里?
容礼没时间逗留,不顾礼数拉住容祁便往外走去。
周富公公错愕跟着他们出去,一惊一乍地叫:“哎呦侯爷,使不得,使不得呀!”
容祁没有挣扎,外头日光正烈,他下意识地抬手挡了挡,低声问:“慈宁宫发生何事?”
容礼回眸看了顾辞一眼,咬牙道:“皇祖母说是她证明了顾大人的清白,说她是顾大人的人,赐了她一杯鸩酒!”
“你说什么?”容祁脸色一白,底下步子本能地加快。
顾辞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地上,脑中反反复复全是容礼的话,怪不得昨夜皇上连夜让他去铸造司,没想到这消息是她带来的吗?
生平第一次有个人这样为他,第一次……
…………
禾晏睁大了眼睛盯住天花板,头一次觉得等待的时间这样漫长,痛过之后也就麻木了,她悲哀地想,混蛋容礼是不是真的不回来了。
太皇太后说待她咽了气就把她送去丞相府,顾辞看到她会如何?
说不清人家正和苏静芸热络着,谁管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