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杂妹妹要出师-第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听芸芸这么说,展铭脸上稍稍好看了些:“等李碧螺回来了让她找我。”
“好的,展乐师。”
展乐师一走,茉莉就悄悄伏在芸芸耳边:“碧螺是不是准备放弃了?啊,碧螺可千万不要放弃啊,我还指望着她给我垫底呢!”
芸芸没好气地瞪了茉莉一眼,沉思起来。
003 打杂妹敢撂挑子?
这边李碧螺正沉醉在楚子风作的山涧瀑布图中,直到一缕冰凉的水顺着自己脖子流到了衣襟,她才“啊”地一声回过神儿来。
“你干嘛?有病啊!”碧螺没好气地瞪了楚子风一眼。
“你看得懂么?欣赏得动么?居然还装模作样地出了神。”楚子风一脸揶揄。
搞天下之大笑!看不懂?!李碧螺不服气地再看了看那幅画道:“怎地不懂!线条作山时刚劲有力,作水时灵动有趣,动静结合,留白巧妙,不失为一幅佳作!如何不懂!”
平时跟这家伙洗笔研磨得多了,也跟着偷学了几句。果然,李碧螺说完就发现自己中计了,那边楚子风忙作了一个揖道:“谢谢夸奖,子风当之无愧!”
李碧螺哂了一下,继续望着这幅画出了神。
山苍劲,水灵动,耳边瀑布大珠小珠不绝于耳,一时间这幅画仿佛会动一般,组成了一篇动人的乐谱,上下跳动。碧螺心中一动,此前脑海中出现的隐隐约约的东西一下子被自己抓住了一般,提笔便在一张白纸上飞舞起来。
片刻之后,碧螺犹如抽风完毕一般,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转而惊讶地看着自己手中多了一张画满鬼画符的纸。
而此时,一脸错愕的楚子风也回过神儿来:“碧螺,你没事儿吧?抽风了?”
碧螺一听立刻又是一脸气愤:“你才抽风呢!我刚才看着你的画灵感突至,做了一段曲谱。”
那张鬼画符被楚子风接过,一脸的惊讶立刻转为大笑:“这上面乱七八糟的都是什么?这也能算曲谱?碧螺,莫不是你也想拜我为师学画吧?我可不敢收你这愚笨徒弟!”
李碧螺同学此刻满脸尴尬地看着那张纸挠头,看上去自己刚才好像是画了五根线,上面还有些一二三四五之类的上上下下的数字。脑海中刚才飞舞的感觉一下子都没了,连自己这是做的什么也突然认不出来了。
碧螺泄气了,看看天,已经是下午了,自己是不是真的很愚笨啊,连以教为乐的韩师傅都被自己给气得闭门不见了。
“快别呆着了!就像学书画一样,弹琴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里的天然山泉,冰冰凉凉的浸在里面很是舒服,快来泡泡!”
楚子风一边说一边往瀑布下的小石潭走去,碧螺吓得捂住脸:“你你你,你别当着我的面下河洗澡!”
“想哪儿去了!”楚子风一脸鄙视:“山泉天然清冽,我是叫你过来浸泡一下红肿的手指,消消肿!”
听他这么说,碧螺也就过去了,手指伸到水里,一阵麻酥酥的疼,片刻之后就只剩冰凉的舒服了。手指在水中上下浮动着,碧螺觉得很有趣儿。
看她这样,楚子风则是眼前一亮:“碧螺,你在水中试试弹琴的指法。”
碧螺依言,做了几个勾挑的动作,楚子风则是紧紧地盯着碧螺水中的手指思索着:“你手指还是太过僵硬。”
沉思了一会儿,楚子风道:“昔日古人画竹,为画出竹子的神韵,竟在竹林中呆了一个月,不论刮风下雨,最后把竹子的神韵刻画得入木三分,尤其是风过竹林的那种苍劲最是惟妙惟肖。弹琴虽不是作画,但‘身临其境’的道理该是一样的。弹琴追求的是行云流水,碧螺,你试着在水中弹奏一曲。”
碧螺闻言也是眼前一亮,勾了几下又颓废道:“可是这水里没有琴弦啊。”
“非也。”静坐观水的楚子风高深莫测地道:“琴在你的心中,琴弦的位置更是熟记于心,能够时刻呈现在眼前的。碧螺,你可以慢慢来,闭上眼睛,就有一副琴显现在你的面前。”
碧螺想嘲笑他这个二吊子师傅,他也太越俎代庖了吧!看了他一眼,他却是正在观测流动的水、游动的鱼,想来也是为作画下的功夫,不由得心生敬佩,于是自己也就依他所言,闭上眼双手在水中尝试起来。
轻拢、慢捻、抹复挑,碧螺只觉得在水中越练越有趣儿,就连眼前那副刚开始朦朦胧胧的琴弦也渐渐地越发清晰,碧螺觉得自己水中的手指仿佛弹出了音乐一般,心境渐渐平静,天地间仿佛只剩她和自己的心琴。
一旁的楚子风也是盯着流水出神半天了,流动的水如同音律一般,飘逸潇洒,灵动婉转,一时间这眼前的流水仿佛是自己作的画,生动美妙。
就在这俩人儿各自出神的时候,流云园的餐桌上却是炸开了锅,众姑娘正激烈讨论着什么。
“要我看啊,那李碧螺明显是放弃了。她来这流云园半年多了,虽然天天摸琴,却是擦的不是弹的。这下有自知之明,索性躲起来算了。这样也好,免得天天受展乐师惩罚。”心直口快的晶晶说道。
在另外一桌吃饭的芸芸看了一眼晶晶,这个晶晶,在园子里呆了两年多了,如今十八岁了,琴艺在前五名之列,属于标准的空音,就是太过高傲,常常挤兑一下新来的初音。自己来流云园半年多了,没少受到她的打击嘲笑。
说到空音初音,要提一下流云园乐娘的级别:
刚收进来的有一些根基底子的叫做初音,相当于实习阶段。芸芸和茉莉几个就属于初音,通过乐师的考核后则可升为“丽音”,作了丽音算是在流云园刚刚立了根儿。
往上一级则是“清音”,清音达到乐师的考核首肯之后则可以升为“空音”,取空灵绕梁之意。
空音已经算是园中琴艺的佼佼者了,若是外面有什么达官贵族请出台表演的时候,空音是可以独当一面的。那个晶晶和茉香现在就是空音。
而非烟,则是流云园的当家花旦,可遇而不可求的音律人才。她位不在“三音”之中,而是园中的挑大梁的。若是非要给她安个什么,那只能成为“绝音”。至少,园中诸人再过高傲,也不敢在非烟面前挑尖儿的。
此时空音那一桌上正大声嬉笑着谈论李碧螺的愚笨呆钝,在她们看来,一个擦琴扫地的打杂丫头,居然能够让韩师傅亲自教她,她简直是烧了八辈子高香了。然而她还撂挑子不干,这简直是对每一个空音们的侮辱。
004 见展乐师得穿厚点儿
一曲曲弹下来,李碧螺只觉得心静如水,再也不像前两天那么浮躁自卑了。水中自己的手指不再那么疼痛,竟也有些明显的发酸。李碧螺睁开眼,看着手指肚儿皱巴巴的泛白,都泡软皮了。
虽然听不见琴音,李碧螺却觉得这样的练习很有趣儿。转头看向楚子风,他正在那边儿泼墨作画,肚子咕嘟一声,李碧螺这才看看天色,已经是傍晚了。
“啊!这么晚了你也不叫我!我们得赶快回去了!”碧螺一想起展乐师那一张冷冰冰的冰雕脸,质问着自己为何没去练琴,不由得又紧张起来。
楚子风则作完最后一笔,才慢恋恋不舍地收了东西,到水边洗画笔:“这个地方真好,太适合我了。看来以后得常来。”
看着飘逸潇洒的楚子风都觉得这里是用功的好地方,碧螺赶紧一脸谄媚:“带上我好不好?我来练琴,你来作画,结个伴儿。”
楚子风剑眉一挑:“不行。展乐师要是知道了,回头非骂我不可,说我带坏了他的‘得意弟子’。”
碧螺嘟着嘴:“只要你不跟展乐师说,他怎么会知道。再说我是来练琴的,又不是偷懒,要是我进步大了,他一高兴说不定还奖赏你呢!”
“打住,就你这愚钝得能把老头子气跑的徒弟,我可不指望你能进步。”
看着楚子风一脸不管己事的样子,碧螺一手恰着腰,一手指着他道:“还是你教我的方法,不练出个结果,你得负责任!”
楚子风收好笔,看看那个筐筐,装作一脸无奈地说:“好吧!那你以后就帮我背这个装画具的筐好了!”
李碧螺连忙一脸喜悦地点头答应着去背筐,却没看见楚子风一脸小人得志的表情。
走到小摊儿处,只剩下了卖煎锅的没收摊儿了。跟楚子风一起吃了一些后,碧螺想了想,不顾楚子风嘲笑她大胃,又叫了一锅煎锅儿带走。
回到流云园,还没走到屋子里,就看见芸芸正一脸着急地找着什么。李碧螺高兴地喊了芸芸一声,又扬扬手中的煎锅。
“哎呀,你还有心出去逛街呢!展乐师叫你了,你可得穿厚点!”
碧螺一脸惊讶:“穿厚点儿?”
芸芸一脸同情地望着她:“展乐师的脸能结冰了。”
果然,听完这句话碧螺就打了个哆嗦。
匆匆忙忙回到屋里,碧螺准备换身衣服。今天衣服上可是沾了不少泥巴。芸芸在帮她时突然发现新大陆似的,抓着碧螺的手惊喜道:“居然全部消肿了!摸着也柔软光滑多了!碧螺,你怎么做到的?敷了什么药?”
听芸芸这一说,碧螺也惊喜地发现自己的手指果然消肿了,动了几下,也不觉得酸涩疼痛了。忙走到琴旁,弹了几下,感觉好多了。
碧螺很开心,把煎锅往芸芸面前一推:“给你带的小吃,回来我再给你讲!”说着便出去找展乐师去了。
来到展乐师房前的时候,却听见里面正在争论着什么。碧螺不解地躲在窗边儿,正看到非烟姑娘同展乐师说话。
“展乐师,碧螺初次接触到琴,她需要鼓励和信心。”非烟坚定的语气。
“但是她一点儿根基都没有,这十多天下来对琴也找不到什么感觉。就连现在还是初音的芸芸当初学琴的时候都比她快多了。”展乐师的声音竟是前所未有的平和。
“但是碧螺不一样。半年前厨房的春芳大妈把她救回来的时候她都已经奄奄一息了,后来收留在流云园做打杂丫头,她一直都没有什么信心,做什么都胆怯自卑的。你看着大半年来园子里谁不是看她好欺负欺压她的,还是不要给她施加太大的压力为好。”
听到这里,碧螺心忽然一酸。自己是半年前被流云园所收留,却总是想不起之前自己经历了什么遭遇。有时候脑子里也会模模糊糊地飞出一些东西,却往往抓不住,不知所以。就像今日那样,居然还抽风写了些什么鬼画符,写完后自己都不认得。
“非烟姑娘,你素来清洁高傲,怎么今日会因一个打杂丫头与我力争?”展乐师的声音明显表示他受到了感染。
“这丫头老实善良,有一次我的琴没拿稳眼看要摔掉在地,是她跑过来死死抱住不让琴磕碰到,自己的头上却装了个大包。”非烟的声音轻轻的。
这就是了,非烟的琴,可是韩师傅赐予的,那还是当年贵妃娘娘亲自送给韩师傅的谢礼。韩师傅如今见非烟出众技绝,感念当时女弟子的辉煌,便把琴送与非烟作为鼓励,也寄托着期望非烟再创辉煌佳话的心意。
展乐师也赞同道:“原是这样。非烟姑娘品德高尚,竟然还记得一个打杂女的恩。只是师傅同长风园打赌,时日有限,李碧螺悟性又不高,我才对她这般严格要求。”
非烟也叹了一口气:“说来也是。我今日晨练回来,看见她一个人在园中练琴,声音错乱不说,还很是消极,看来展乐师的确得费上一番心思。我私下里也会纠正指导。”
听得二人告别出来,碧螺连忙躲在柱子后,怕非烟姑娘看到自己那感动得一脸泪水的花脸儿。
片刻之后,碧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