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罪-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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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引来的。”卓然还有些胆量,在这种状态下很得体地笑了笑,“我们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只是来看看而已。没想到却遇到你。”
“那些人呢?你们碰面了?”
卓然摇摇头:“不,对方似乎不想跟我们接触,已经在外面把门反锁。手机也没信号。不过别担心,刘部长已经报警了。”
董伟长叹一声:“谢天谢地。”
卓然还想再问他几句,不等开口,就见董伟猛地向后仰去,狠狠地撞开了蹲在后面解绳子的刘铁。不待卓然反应过来,连人带椅子跌在地上的董伟滚爬着窜了起来,甩掉身上的绳子,看着地上惊讶不已的刘铁:“在你们来之前我已经差不多快挣开绳子了,刘铁,你怎么半天都解不开这几根绳子?”
卓然有些糊涂,不明白董伟忽然变了态度的原因。阴暗的视线,他看不清面前对持的两人是怎样的表情,只能听到刘铁一边起身一边说:“董伟,你少演戏了,今天约我们来的人就是你吧!”
噗通声随着刘铁的话尾乍然而响,卓然看不清是谁先把谁扑倒,他只能急着后退数步,看着董伟和刘铁扭打起来。
“庄卓然,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刘铁是陷害你的人!”
“庄董,是他,是他为了独霸那份合约要陷害你!我的确是隐瞒了一些事,你相信我,把董伟抓住以后,我全都说出来。”
“庄卓然,还不过来帮忙!把刘铁交给警察,什么都清楚了!”
“庄董,快帮我一把。把董伟抓出去,你想知道什么都没问题!”
卓然愣住了,在手机微弱的照明下,他看着两个人忽隐忽现地扭打在一起,大脑当机。
这时候,刘铁扯着嗓子喊:“文臣是文凯的儿子,你逼着文凯跳楼自杀,文臣一直都在恨你。董伟认识红门的MB,那MB是文臣的高中同学,董伟要那份合约是为了毒,啊!”
暗处,传来刘铁的呼痛声和董伟气急败坏的谩骂:“死胖子,你他妈的活腻了!”
急促的脚步声冲了过去,手起拳落,狠狠地将董伟打到一旁。卓然也是个练家子,自幼为了不被绑架就被爷爷踢去修习跆拳道,对付一个董伟还是绰绰有余的。
三两下制服了董伟后,刘铁拿着绳子要将他重新绑上。这手还没碰到董伟,就被卓然狠狠地揍了一拳!
“庄董,你,你这是……”
“真相未明之前,我不会相信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卓然戒备起来,“现在,你把裤子脱到脚腕上,再把两个鞋的鞋带系在一起。”
刘铁咬咬牙:“好,为了证明我的清白,你说什么我都照做!”
说着,刘铁单手解开了腰带,把裤子退到脚踝处,但他只有一只方便的手系鞋带的时候非常吃力。
卓然看着他的身子开始摇晃着,肥大的肚子妨碍了他的动作,呼哧呼哧的只喘粗气。
“算了,鞋带不用……”
“你这警惕性太低!”
当他们头顶上方照射进两束刺眼的白光时,一个玩嬉的声音懒洋洋地落进卓然的耳中。动弹不得的董伟,还喘着粗气的刘铁都跟他一样抬起头去看。
昏暗的月光匀称地照在两个人的身上,被他们手中的电筒反斥着,形成了视线模糊的白色光影。光影从集装箱上面的天窗投射下来,庄卓逸坐在边缘处,双腿垂下来晃啊晃的。他的身边是蹲着身子的齐俊阳,他穿着黑绿相间的连帽衫,帽子几乎遮住了他整张脸,只有几缕灰白的头发留在外面。
“卓逸!?”卓然惊喜地喊了一声。
庄卓逸对着哥哥莞尔,微微点头。他身边的齐俊阳好像鬼魅之影般无声地落下,稳稳地站在刘铁的身后。
这时候,卓逸笑道:“我再晚十秒钟,你们谁都别想活了。”
卓然还在诧异,只听当啷一声,面前的齐俊阳徒手撕裂了刘铁手臂上的石膏,藏在里面的一把匕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卓然脸色一黑,看着目瞪口呆的刘铁:“你和董伟串通算计我?”
一丁点都没顾忌到哥哥的感受,卓逸在屋顶上喊着:“俊阳!”
那人不等说完就跳了下来,齐俊阳本来不打算去理会他的本意在瞬间倒戈,双臂急急地伸了出去,那人像是奸计得逞一样,窝在他怀里笑得眉儿弯弯。
26
26、25 。。。
门外,已经准备要行动的谭小青忽听里面传来庄卓逸的声音,不免一怔。随即,他收了枪,择一角落偷听里面的发展。
里面,可说是剑拔弩张。刘铁被卸了石膏,掉在地上的匕首明晃晃的刺人双眼,卓然无视了还在齐俊阳怀里的弟弟,只盯着面无血色的刘铁:“你对我有什么仇恨吗?”
刘铁抹了把脸,讪笑着:“既然被拆穿了,说说也无所谓。仇恨倒是谈不上,主要是我喜欢钱,谁不喜欢呢?”
“为了钱?”
刘铁哼哼两声,对着趴在地上半昏迷的董伟抬抬下巴,说道:“我跟他准备合伙做毒品买卖,你刚收购的那两个码头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起初,我们本是准备以合作的方式占有一半的使用权,可你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中止了跟董伟的会谈,这让我们非常困扰。”
卓然深深吸了口气,面色越发的阴沉起来。他看也不看地上的董伟,朝着刘铁上前一步:“是谁杀了袁华?”
那边刚刚被放在地上的卓逸忍不住白了哥哥一眼,他心里还惦记着袁华,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才好。不过嘛,哥哥一向是比较重视感情的,即便对方不是他的所爱,仅凭短暂交往过的交情而言,他也会为袁华讨回一个公道。
也许,刘铁也是看出了卓然的想法,他指着董伟:“他找人做的。你要知道,袁华死的时候我没作案时间,我有人证。”
这样的解释反而让卓然倍感劳神,他挥手打住了刘铁的话头,只说:“算了,你们去跟警察讲吧。把董伟扶起来,去警察局。”
刘铁半响都没动弹,卓然也只是隐忍着愤怒死盯着他。昏暗的空间里几个人都在沉默中保守着自己的领地,但明显的实力悬殊还是迫使刘铁慢慢地走向董伟。
“你最好不要碰董伟。”
卓逸忽然开口,并推着齐俊阳朝着董伟走过去几步。看着冷若冰霜的齐俊阳,刘铁本能地后退,转头盯着始终让人摸不透的庄卓逸。
“庄先生,你,你这是干什么?”
庄卓逸耸耸肩笑出声来,指着趴在地上半昏厥的董伟,说:“这是个倒霉的家伙,从一开始就只是被卷进来的糊涂鬼。而你,刘部长,我必须钦佩你的心机,险些把我都算计了进去。”
听得糊里糊涂的庄然不耐烦了,催着他:“卓逸,你发现了什么?”
庄卓逸对着哥哥摆摆手,安抚他暂且不要着急。随即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透明的小袋子,袋子里好像没什么东西,但他仍旧把袋子在二人面前晃过,随后又放回到口袋里。这才说:“我们的刘部长在八月六号下午再被绑架后囚禁了两天,八月八号05:00俊阳在仓库发现了他。文臣的死亡时间是八月八号的04:30,从时间上来看刘部长的确有作案的可能性。但是,我曾经做过实验,从他被囚禁的仓库跑到案发现场,如果按照刘部长的体力和速度来分析,他所使用的时间应该是一小时四十分钟左右,返回仓库的时间也是一小时四十分钟。那么,俊阳在早上05:00发现仓库里的刘部长,他从案发现场返回去的时间就是03:30。”说到这里,卓逸不禁莞尔,“03:30我们的死者应该还活着。所以,时间上,刘部长没有作案条件。”
“都说不是我杀的。”
刘铁嘟囔了一句。
闻声,庄卓逸仍旧不疼不痒地继续说下去:“案发现场很奇怪,尸体距离海水不足几米远。尸体全身都是湿透的,周围无杂物,无脚印,只有一个含有剧毒的矿泉水瓶。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那瓶矿泉水来自哪里。”
“酒店的房间。”卓然说道。
“对。”卓逸点点头,又道,“矿泉水瓶上有文臣本人的指纹,我们可以确定是他从房间里带出来的。而这期间还有一些古怪的疑问,比方说,卓然记得他跟文臣做过之后是洗了澡穿了一条短裤,而在06:00左右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短裤不在身上。是谁脱掉了那条短裤?当然是文臣。好吧,现在我不想做可笑的假设去推论文臣兴致勃勃的想跟恩客再来几场运动,而事实上,卓然也没有被唤醒。那么,文臣脱掉卓然短裤的行为只有一个解释。”
说实在的,这个问题卓然始终没有再想过,短裤在与不在在他眼中也不是该纠结的问题。此刻被卓逸这么一提,才恍然察觉出里面隐藏着的疑惑。所以,他也想知道,那时候他已经睡得很沉并把钱给了我文臣,文臣为什么还要脱自己的短裤?
对此,卓逸笑道:“这还是另外一个MB的遭遇给我提了醒。文臣脱掉了卓然的短裤是为了拍照,拍下庄董的不雅照片做威胁之用。现在我要你们记住这是第一个前提。”
第一个?难道说还有第二第三个?卓然叹着气,也看出一时半会走不出去,索性把外衣往地上一扔,坐了下去。
卓逸继续说着:“第二个前提,就是出现在房间里的哪杯水。水在房间里出现是很自然的事,但那杯水就是不自然,因为它含有砂糖成分。这种砂糖不是酒店提供来放进咖啡的那种,而是超市里几元钱一大袋的廉价货。我不相信自己一向学养尊处优的哥哥会随身携带廉价砂糖,而通过走廊里的监视录像来看,也没有可疑人物进入房间。剩下的可能性只有文臣。是他,把廉价砂糖放进了水里,又把水杯放在了卓然的床头柜上。”
始终保持安静的齐俊阳错不开落在庄卓逸身上的视线,此时的狐狸好像变了一个人,又好像仍旧是他。究竟是哪里让自己觉得他不同以往?是脸上淡淡的自信?还是侃侃而谈的洒脱摸样?一时间,齐俊阳不知道该如何消化仿佛把所有一切掌握手中的庄卓逸,除了看着他,听着他,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
给出两个前提的庄卓逸很自然低转回身,不经意间看到了深色漠然的助手。那一眼只是飞快地瞥过,不留心,不留意。继而玩味地看着地面上的董伟笑了笑,又道:“最后一个前提。文臣离开酒店房间的时间是八月八号凌晨01:30,他的死亡时间是04:30,期间有三个小时的空白期。”
三个前提都摆在了桌面上,最终,卓然还是分析不出其中的真相。他掏出口袋里的烟点上吸了一口,双臂圈着膝盖,仰头看着卓逸:“别绕弯子,天亮我还要去处理工作。尽快吧。”
“好吧。”卓逸拿哥哥没办法,只好加快语速,“死者的三个小时空白期很重要,他去了哪里?做过什么?他身上被殴打的伤痕还有脖子上的缢痕是怎么来的?白痴都能明白,那不可能是文臣自己留下的。我曾经想过,也许有那么一个人,指使文臣去拍卓然的不雅照片,然后殴打他并唆使他上吊,在没吊死之前把人放下,目的是造成一种文臣被卓然虐待的假象。”
“虐待?谁?我虐待文臣?”
面对哥哥的惊讶卓逸只是笑笑而已,他说:“别忘了,你刚跟文臣做过,文臣身上还有你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