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终成蹙眉好-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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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思了半响,摇了摇头“这是我欠浩雪的,我要还清。”
素此没再反对,只是爱怜的搂了她一下。
有些友谊就是这样无意间开始了。
不管怎么说,她已经把乔素此当成了她的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越写到后来就越在问自己一个问题,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又想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不过无论如何这篇文都会在今年完成。
曾答应过家人,写完它就一心一意高考。
那么就当做,是对青春的一个纪念和交代好了。
在这篇文里可以照见自己和许多人的影子,也可以照见当初的年少轻狂。不识愁滋味。
哪怕,徒留镜中欢。
夏至(二)
白衣少年垂首立在女子床畔,墨色的碎发落在他的眉睫上,掩映着他清俊的眸子中复杂的神色。
他伸手拂过女子清晰的眉眼,浅淡的笑意无意间晕上眉梢。
有时候自己也会奇怪,为什么就是喜欢她呢?
不管是当初的美好温暖还是后来的倔强凉薄,就这么站在她身边,一晃过去了许多年。久到如今,自己都说不出理由了。
他七岁那年,他连剑都端不稳,手一滑,剑“哐当”掉在地上。她正经过,忍不装噗嗤”一笑,他故作镇定的冷冷瞥了他一眼,心里却臊得要死。那时,她是南宫家初来的丫头,没有名字,只得一个姓。
他十岁那年,匆匆走过回廊,正瞧见她在花园里起舞,翩跹似蝶,说不尽的美好。他驻了脚,脸上难得有了笑意。却不想她忽然停住了舞步,回头冲他粲然一笑问道,小寒,好看么?他一愣,连忙敛了笑容,冷漠的点了点头便快步离去。那时,她是名满京畿的第一美人沈飞卿,也是他的亲哥哥南宫湛然的心上人。就连这名儿,也是哥哥为她起的。
他十五岁那年,她高坐在浩雪阁中,他随着其他人一起欠身道,阁主。她握着酒,淡淡瞄了一眼跪在座下的叛徒,嘴里轻轻吐出一个字,杀。那时,她是浩雪阁阁主,唤作乔素此。
他十七岁那年,有人向她谎报他落在了九幽手中,她就那么不管不顾的去了,巨蟒锋利的毒牙嵌在单薄的身体里她却哼都不哼一声,这么硬生生的撑着。只不过,不想要他担心。那时,她是他的仇人、亲人和——心爱的女子。
“再见了。”他沉沉说。
这一生,怕是再也不会相见了。
他们都记得彼此间许下的诺言,只是,到底是忘记了最后的最后是谁先放开了谁的手。
榻上的女子表情依然那么安然,仿佛是睡了。
下辈子,别再相遇了吧。南宫寒释然一笑,转身默默的想。
相见何如不见时,免教生死作相思。
案上的星芒剑发出阵阵嗡鸣,南宫寒手中的月影也剧烈震动了起来。
像是在告别一般。
“月影和星芒是一对情人剑,剑的主人也当是情人才对。我一开始就知道,你不应该是我的。”南宫寒轻轻拍了拍月影的剑身,将它安放在星芒旁边,“和她一起好好等哥哥回到你们身边吧。”
身后响起很轻的叩门声。
“寒,该走了。”穆云在门外道。
丁穆云看见门缓缓打开,南宫寒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
那样从容。
九幽的分舵离青玉的别居并不远,丁穆云和南宫寒放出消息浩雪近日此次要一举铲除九幽在这里的分舵,所以丁陌歌一定会来。
“以他的才智不可能轻易相信的。”南宫寒曾这样担心过。
穆云微微一笑道“信不信他都会来的,他太自负也太好奇,一定会来一探究竟。”
此时紫发碧眸的男子正斜卧在青瓦飞檐之上,手指一下下扣着身下碧青的瓦片心不在焉的样子。
“南宫寒、丁穆云好久不见。”他稍抬了下头,余光扫过伫立在门前的二人。
南宫寒轻笑一声,淡淡道“离上次放过丁军师你也不算太远。”
陌歌不可否置的哼了一声。
“哥哥。”穆云咬了咬下唇,终于是开了口,“可不可以看在上次乔阁主也放过你一次的份上,救她。”
“可以啊。”他扬了扬眉“我可是为了救她,把小爱都带来了。”
他拍了拍手,巨蟒毫无预警的从他身后腾起,因为由高大的院墙阻隔着,南宫寒和丁穆云只能看到巨蟒巨大的头颅和很少的一部分躯体。丁穆云倒吸了一口冷气,后退了几步,南宫寒不着痕迹的把她护在身后。
巨蟒的一只眼睛如灯笼般瞪视着二人,另一只眼睛因上次被月影刺伤而结成一个丑陋的痂痕,更显得面目可怖。似乎是认出了南宫寒,它庞大的身躯剧烈的扭动了起来,使得整个宅子都要翻了似地。
虽然早就预想到这个情况,穆云还是浑身发颤几乎要站不稳。
可是小爱很显然没打算给她站稳的机会,粗壮的身子压塌了院墙直直向二人冲了过来。南宫寒一跃而起勉强躲了过去,回手去拉穆云时却来不及了。
就在丁穆云本能的闭上眼打算明年今天给自己过忌日时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了身上。
战战兢兢睁开眼看到的却是熟悉的紫发,小爱很显然是看到了主人而临时改变了方向,但调整不及巨大的尾部还是扫在了丁陌歌的身上。
一口血从丁陌歌口中呛出。
“不可以哦,小爱。”他慢慢把吓呆了的女子从自己怀里抽开,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手指点向白衣少年用极冷淡的声音命令道“你的目标,是他。”
巨蟒得了命令掉过头来张开血盆大口攻向南宫寒。
一缕诡异的笑意却在白衣少年唇边绽开。
霎间种种疑问掠出丁陌歌心头。
为什么他们二人敢只身前来,为什么南宫寒不带兵刃,为什么他脸上的表情好像就是——来送死的。
鲜血喷溅在南宫寒的白衣白袍上,血迹模糊了少年清朗的面容。
随之一声巨响,小爱抽动了一下轰然倒地。
丁穆云面色苍白的从他身后走到小爱面前,从袖间抽出一柄短刀剖出巨蟒的胆来。然后一步步来到浑身浴血的男子面前接住他不由向前倾倒的身躯笑了“成功了。”
“是啊,成功了。”他长长的眼睫覆了下来。
好像记忆里一个冗长的梦。
那一年发生了好多奇怪的事情,她不见了,哥哥也不见了。她住的地方被一场大火烧成了灰烬,日子稍长一点他都会觉得她是不是真的存在过。她已经只剩残垣的阁楼他一直不让拔掉重修。仿佛那时能证明她存在过的唯一证据。
就在这个时候,她回来了。
在南宫家大门前,训练有素的徒众分列在她两,恭敬的低着头。
她抬眼看着匾上“南宫山庄”四个字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飞身一跃,一条银带从剑鞘中流泻而出,如笔直划破天际的流星。伴随着“咔嚓”的声响,匾额被劈作两半,锵然落地。她还剑入鞘,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给我烧干净。”
家里的仆役四散逃窜,他站在那里像是丧失了所有反应的能力。
“寒少爷!”常伴身边的小厮拉他。
“把我的剑拿来。”
“寒少爷!”
“拿剑!”
那时真正意义上他们第一次动手,他输得很难看。狼狈的趴在地上气喘吁吁,他闭眼,嘴上犹自逞强“动手。”
“废物。”她的脚踩在他的手腕处,“说,你一定会杀了,不然我就废掉它。”
他闷哼。
“说!”她脚下微微用力。
“我一定,会杀掉你。”他的眸子几乎可以滴出血来。
我们之间,只能有一个人活下去。
她把他带在身边,教会他许多东西。好像等他来杀自己是她唯一要做的事情。
接到王爷的命令,要清理暗影门。
那时他第一次看到她杀人,好像她从来都是乔素此,而不是沈飞卿。
暗影门的门主是个女子,临死前她紧紧护着自己的孩子,抱着素此的腿大哭,恳求她放过那个小男孩。
“从你教唆他也参加这场杀戮时就该想到。”她一剑刺穿了两个人的喉咙。
他站在她身后,浑身发抖。
“他不过是个孩子,不该死”
“他也杀了人,他不该死,那么阁里那么多死在他手上的人就是应该么?”她用绢布轻轻擦拭着剑身。
“我但愿你从不是沈飞卿。那个善良的女子。”
“我也但愿。”只有缩在别人怀里,受着别人庇护的家伙才有资格天真慈悲。她放声大笑,“善良?玉面修罗要讲善良?”
他忽然就觉得心里的某处塌陷了。
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劲敌,雪衣离去后,素此接任阁主。上下不服的也有,尤其是那些资历老的心里尤为不舒坦。素此的日子并不好过,太过艰难的任务不得不自己亲手来做,常常是旧伤未好就添新伤。
一次遭了内鬼暗算,命差不多丢了一半。还是撑着,非是亲手砍了叛徒的脑袋,才一头栽下去。
“如果不那么做他们一定会乘人之危,我的命不保,你的性命也堪忧。”事后她啜着药对他说。
“我?”他并没有惹着他们。
“浩雪上下都认为你是我的心腹。”
他不由苦笑。
这样许多年也就过去了。后来他恐惧的发现,自己爱的不仅仅是沈飞卿。也许,还有倔强要强到让人后怕的乔素此。
现在我们之间,真的只能有一个活下去。我选了你。不得不说世事难料。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一章的时候我简直脑袋进了水,如此糊弄。某墨在这里诚挚的和大家道歉。瓶颈这种东西,果然是不能磨过去就万事大吉的,这一章我会重写。浪费大家的时间实在不好意思。
小暑
——太阳到达黄经105°,温风至,蟋蟀居辟,鹰乃学习
“穆云,这次多亏了你,谢谢。”乔素此感激的拍了拍丁穆云的肩膀。
丁穆云勉强笑道“阁主吉人自有天相。”
“寒呢?”素此问道,照理来说她醒了寒是一定会来看她的。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到案上和星芒并排安放的月影剑上,第一次就连那双拿星芒剑的手也颤抖了起来。
“寒他,出事了对不对?”眼泪从脸上滑落下来打在发凉的指尖,她甚至没有发现自己哭了。
“没有的,你么这样咒他啊。”丁穆云握住她的手不住的安抚道,“他只是决定要去忘忧净土了,马车就在门前,你要不要去送他?”
素此一把抓起月影飞奔出去。
“寒。”她在车前站定唤他。
车窗前的帘幄自内被轻巧的撩开,露出少年英挺白皙的侧脸。
“你好了。”他低头笑道。
“嗯。”素此捏着剑身的手不自觉加力,像是在下很大决心似地,“不要走好不好?”
忽然发现她真的好不想他离开。他走后,就剩自己一个人了。
天气还不算太热,温风习习吹乱少年鬓间的发丝。
少年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行了,素此,不可以陪你了。只能陪你走到这里。”
“是么。”想来也是自己的要求太无理了,他一样是有选择自己要走的路的自由。她冲他展开一个理解的笑容,伸手把月影递给他,“留着它吧。”
“不了。”南宫寒望了一眼月影,“以后都用不到了。”
从始至终他的脸上都挂着柔和的微笑,乔素此忽然发现其实他和湛然是相同的人,只不过他把如玉般的温润藏在了冰面下,让人难以察觉。
“那么,再见。”
南宫寒颔额,放下了翠幄。
彼此熟悉的脸渐渐遮盖直至在不能瞧见。
马车踢踏着愈行愈远,乔素此抬手抹干脸上的泪痕,整肃敛容向门内走去。
马车中一溜鲜血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