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惜莫让-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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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让好整以暇地踱到桌边坐下,先给自己倒杯水喝了一口,很客气地问明玥要不要也来一杯,少年摇了摇头,脸色随着搜查接近尾声而渐渐沉了下来。
一无所获。
明玥转身离去的时候,墨让在后面笑眯眯地喊:“少府主,让你的人搜查仔细点,可不能让那刺客跑掉了!”
明玥气的小脸煞白,大步疾行了一阵,突然被人拉住,只听身边随侍轻声道:“少主,你身子不好,缓着点。”
明玥一怔,这才
感到胸口气闷呼吸不畅,站在当地调息了半日方才缓过来,这才对身边那人道:“是我急了。”
那人淡淡地道:“少主见到墨让从来都是急的。”
明玥脸上一红,小声道:“赵铮!”他顿了一顿,又道,“咱们当时就封锁了通路,西府这边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不止一个人看到他逃往这个方向,但都搜遍了,人却是藏到哪去了呢?”
主仆二人面面相觑,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钟坚锐是被一阵尖锐的剧痛痛醒的。
他痛的只想尖叫,然而嘴里塞了不知什么东西,将他那声惨叫硬生生哽在了喉咙里,最后也只是鼻子里传出几不可闻的轻哼。
然而剧痛并没有维持多久,一双手替他擦净血渍,伤药很快洒了上来,药效发挥的很快,只过了一会儿,那疼痛已进入了可以忍耐的范畴。
塞在嘴里的东西这才被取出来。
他忍不住咳嗽,然后急速地喘息,身体被扶起来,白瓷水杯凑到唇边,他小口小口地将那杯清水啜下一半。
终于镇定下来,注意到自己全身□地靠在墨让怀里,钟坚锐因为失色而苍白的脸上腾的直烧了起来。
“别乱动。”提前制止了他可能的挣扎,相较钟坚锐的窘迫,墨让一如既往的冷静,以至钟坚锐瞬间脑子里转过这么一个念头:不知他在做那件事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冷静。
幸好他不是明息,并没有顺着思路将这个念头延续下去,只在伤口疼痛的刺激下回忆起先前的情景。
先前他中箭受伤,四下里突然涌出数名护卫对他痛下杀手,按理说他没有机会逃出生天,但奇怪的是,那伙人似乎比他还要怕惊动其它人,竟给他不要命地闯出一条生路,他西府这边只认得墨让的屋子,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径直逃了过来,却在墨让房外被孙晋抓了个正着。
孙晋见他这副模样不敢怠慢,急忙叫起墨让,墨让也不问他出了什么事,直接吩咐孙晋清理现场,然后一指点晕了他。
醒过来就是这副模样。
“衣服沾了血,我替你处理掉,等下我送你回去,这几天别让人看出来你受了伤,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听墨让冷淡的说完这几句话,钟坚锐愣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他究竟漏了什么,迟疑了一下,低声道:“墨大哥,你……你不问我出了什么事……”
“要说就说。”
原本还在犹豫是否应该对他合盘托出,但想到先前对方不问缘由的保护,钟坚锐终于还是一五一十地将今晚的遭遇说了出来,只是他并未跟随明玥进入禁地,也不知道明玥究竟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自己糊里糊涂被误伤,如今想起
来,实在有点不明不白的冤枉。
他自觉自己说的不清不楚,墨让听着瞳孔却是一缩,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那是他心中震惊的反应。
他一手将钟坚锐揽在怀里,一手将水杯放回去,拈起一旁的短箭,沉吟不语。
钟坚锐见那只箭长度不过寻常羽箭的三分之一,却较寻常羽箭为细,与墨羽堂惯用的黑箭不同,这枚短箭虽也闪着沉沉乌光,光芒却似更为尖锐一些。箭头呈三棱形状,前半段密密的布满细小的倒钩,如今上面血迹宛然,隐约还挂着几点碎肉。
钟坚锐想到这箭是刚刚从自己身上拔出去的,不觉一阵恶心,急忙别过脸去不看它。
这一别脸颊却蹭到了墨让的胸口,他衣襟敞了一点,钟坚锐脸颊在他细瓷般的肌肤上一碰,下意识地想:皮肤真好。
随即自悔不该如此胡思乱想,只羞的耳根子都红了。
墨让却没注意到他的心思,他拿着箭想了半晌,将那箭放下,对他道:“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明息。”
钟坚锐听他语气严峻,心中一凛,点了点头。
墨让这才站起来,取了件外衣扔他身上,道:“我送你回去。”
钟坚锐怔了一怔,道:“可是……”
就算他再傻也知道,此刻外面定是布满了人,墨让是要怎么送他回去?
墨让咳嗽了一声,向来冷漠的脸上竟露出些许尴尬,道:“这个……这个你就不用谢我,谢你的好朋友吧。”
说着他弯下腰在床底推了几下,床底赫然出现了一个恰好可供一人出入的地洞!
钟坚锐终于知道为什么刚才明玥的人没有搜到自己了!
可墨让刚才话里的意思……难道说……
“这……这是……这是明息挖的吗……”因为太过震惊,钟坚锐的声音微弱的有如梦呓,而回答问题的人虽然同样声音微弱却不是因为震惊,而是因为觉得实在太过丢脸:“呃……我是很想否认……但那个从来都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家伙竟然有毅力花了一年的时间从他房间挖出这么个东西过来……唉,我实在不知应不应该夸奖他……”
不知道是否应该值得夸奖的那个人此刻正在北风中长嘘短叹。
离开宗明府已近半月,从附近的环境变化来看,他们已经踏入了北疆地界。
虽然北方是宗明府的势力范围,但他们这一路上走的却并不太平,冲突并非来自外界而是内部,秉承着内外三堂势不两立的传统,黄枰和蓝一平从第一天起便大眼瞪小眼互相攻击嘲讽漫骂不断,黄秤是典型的市井混混,开口闭口都是□,而令明息吃惊的是,看上去冷静自持的蓝一平骂起人来也能连珠炮
似的脏话不断,两个人骂起架来竟是旗逢对手不相伯仲。
洪海波偶然听到他的疑惑便笑,笑的脸上两堆肥肉上下直颤:“息少爷不知道吧?”他道,“黄秤是负责东府的护卫,蓝一平则是负责西府的护卫,两个组常常共同当班轮值,早就吵成习惯了。孟统领的手下是地痞不假,墨总管的手下那也是个顶个的流氓啊。”
“共同轮班当值?那黄秤估计也是抽签被阴了吧……”
幸好两组人骂归骂却还知道分寸,最高境界也只是互相吐吐口水,真要打起来,明息还真不觉得自己能压的住。
压得住这两伙人的不是他,是洪海波。
倒不是因为洪海波是明逊派过来的人所以黄秤和蓝一平对他客气,事实上在内外三堂的眼里,明逊那个府主远没有直接上司有影响力,但问题是再凶恶的流氓混混,他也是要吃饭的……而这吃饭的大权,便握在队里唯一的厨师洪海波与他的厨队手里。
相互间怎么乱骂都可以,但只要洪大厨说不要吵了开饭了,两队人便会很默契地停止攻击,规规矩矩地坐下来吃饭。这一点上洪海波是比较喜欢蓝一平的人的,因为他们吃饭很安静,不像黄秤那群人吵的要死。
明息并不讨厌黄秤的吵,但他很讨厌夜深人静的时候,黄秤偷偷摸摸地潜入他的帐蓬……偷看他的小黄书春宫图!
自从某一天晚上他在自己帐蓬里看的口水嘀哒荡漾不已被他发现之后……
“哇息少爷,你有这种好物怎么能自己一个人独享!”一把将他手上的春宫图抢过去,青年两眼放光,活像一只嗷嗷叫春的独狼,明息正看着图幻想自家老大,被他撞破好事,气的一脚踹过去,只恨不得把他踢出帐蓬。却不想这人皮粗肉厚体重敦实,他那一脚踢他屁股上就像挠痒痒,看他那口水直流的样子,明息扑上去先冲他的脸一顿狂抽。
黄秤被他抽的哇哇直叫,总算顾忌他的身份不敢还手,等他打累了,这才涎着脸,满面堆笑地说:“息少爷,这本先借我看看嘛,看完就还你……”
“我呸呸呸!擦擦你的口水不要滴到书上!我这可是银海书坊发行的限量版!你要敢把你的脏东西弄上去我就叫蓝一平阉了你!”
“哪敢哪敢!”黄秤笑的脸都要开了花,屁颠屁颠地便想走,明息突然想到什么叫住他,脸上露出贼兮兮的诡笑,压低声音问:“老实说,看着图脑子里想的是谁啊?”
“嘿嘿嘿嘿……”黄秤回以同样猥琐又下流的诡笑,小声道,“不告诉你!反正腿又长腰又细屁股又翘,绝对够味……”
“呸!”明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啐了一口,小声道,“炫耀个屁!
要比腿长腰细屁股翘,谁比得上……”
不过不知是否熬夜看小黄书的缘故,日间黄秤和蓝一平吵架的精力好像差了一些,而出乎明息意料之外的是,发现到这一点的蓝一平并没有乘胜追击,反而眼神复杂地看了看黄秤,然后又看了看他。
他立刻抬眼望天做与我无关状。
吵吵闹闹,终于在这一日临近天明的时候,蓝一平来到帐蓬前将他唤醒。
“息少爷。”他看上去似乎有些疲倦,但身姿依然笔直,“出事了。”
潜入府里的那个刺客就像人间蒸发般消失了。
没有人把这个消息传达给正在闭关的明逊,而掌事的明玥墨让孟希翰商议之后,最后只将当晚轮值的护卫重罚了事。但这个不了了之的事件,却成为了影响之后发展的重要转折。
计划必须提前。
对于他的这个判断,合作者看来不大赞同,些微的迟疑之后,他道:“那个刺客根本没有进入禁地,我相信他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在时机不成熟的情况下贸然将计划提前,我觉得不大妥当。”
“就算那人什么也没看到,但你不要忘了,他中了箭!”
“什么?”合作者脸上露出讶然,“你是说……”
他咬了咬牙,道:“当时他们正将新研制的蜂箭演示给我看,那刺客突然出现,卫队下意识就对他放箭了。”
“太大意了!”合作者变了脸色,“若是他落在那人手里……”
“他根本不需要问,只要看到那枝箭,以他的聪明,定能猜到我们在做些什么!”
“那……”
“所以我们已经不能再等了!”他咬牙道,“他若是知道蜂弩已经研制成功,日后再想出其不意地对付他就太晚了!如今府主闭关,明息远行,现在府里他只有一个人,不趁这个时候动手,还要等什么时候?”
“但现在我们根本找不到机会动手……”
“没有机会,就制造机会!机会从来就不是等来的!”
饶是合作者这样的老江湖,也不免为他语气中的激烈冷酷动容:“你……”
“更何况,我们甚至根本不用自己动手不是吗?”他看向合作者,眼睛里的光芒冷酷而炽热,“他的仇人会比我们更乐意送他一程。只要我稍微冒一点险……”
稍微……
两天之后,宗明府微州分舵遭到天一教突袭损伤惨重,据分舵传回来的情报,领军人物赫然竟是柳云川!明玥对此大为恼怒,决意亲自前往微州会一会那昔日的东南霸主,孟希翰与墨让劝阻不住终究只得依他。孟希翰原本准备派伏虎堂负责护卫,但明玥却向墨让提出借墨羽堂一用,墨让沉吟了一下,道:“我
陪少府主走一趟吧。”
☆、二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