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杯港式奶茶-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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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皇,暖金色的壁纸折射出华丽的光线,客厅茶几上的珐琅瓷具泛着华彩。不论是拉上的天鹅绒帘子,还是请名匠订做的沙发,无一不彰显着这个家的奢华。
林卓言在一侧沙发坐下,佣人端来点心与红茶。点心是苹果派,盛在有着铃兰花纹的小瓷碟上,旁边放着热气腾腾的红茶,瓷杯上同样有着细腻的铃兰花纹。
苹果派是他以前喜欢吃的,后来因为觉得太甜敬而远之。虽然如此,林卓言还是很佩服老太太的心机。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还能牢记你曾经的喜好,以此来感化你,确实该感动。
林卓言听到动静,转头看去,是老管家推着老太太出来,他站起身迎了上去,接替老管家的位置:“奶奶晚上好。”
“好好,卓言越来越生性了。”老太太笑眯眯的伸手去拉他,她穿着设计简单的米色衬衫,花纹秀丽的红色毯子盖在她的膝上,显得气色很好。她年轻时候就是个端庄漂亮的人,年老之后也显得很有气质。
要谈的事情总是要谈的,一番寒暄之后,老太太步入正题:“你和卓越啊,什么都好,有一点做得就很不妥当,兄弟两个,有什么事不能在家里讲?闹得现在满城沸扬,别人都当笑话来看。你大哥卓越生性好强,他现在刚刚接班,难免心浮气躁,你一向宽厚,就多让着他一些。你爸爸虽然把集团交给了卓越,但对你也是上心的,前些年你过生日,他二话不说就送你一栋豪宅,你大伯他们还怪他太宠你了。呐,就说这次接班吧,你还有卓枫、卓宜,你爸爸早就吩咐律师给你们三个分别留了大笔资金,以供日后投资。不过你早几年就开始创业,如今这笔资金恐怕对你来说也算不上什么,但是奶奶要提醒你,兄弟情,才是最重要的。”
讲这么多无非是让林卓言收手,不要跟林卓越对着干。林卓言笑了笑,说:“做弟弟的,当然是看着大哥做事,你说对吧,奶奶?”言下之意就是除非林卓越先停下那些小动作。
老太太看他,而后意味深长的说:“你明白就好,家和万事兴。好了,奶奶有点累了,你既然回来了就住一晚吧,顺便到楼上看看你爸爸妈妈。”
这话也是客套话,除非特殊情况,否则林卓言不会在此留宿。目送老太太回屋后,他到楼上看了看林家老爷的情况。对于林宅,他虽不陌生,却也算不上熟悉,大多时候都是呆在自己的房间,眼前这条长长的走廊,他曾经在上面摔倒,继而滚落楼梯,所以记忆尤为深刻。
他妈妈林李洁如在嫁过来之前是位医生,现在林家老爷中风卧床,便由她照料,请了两个护工帮忙。
中风的病人看上去格外衰老,不管林家老爷在几个月前是如何的风度翩翩,此时也是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他中风后左半身偏瘫,此时嘴角略略歪斜,昔日端正的五官看上去不再潇洒,已经毫无知觉的左手弯成一个奇怪的角度。尽管房间里熏着香,味道清淡宁神,但空气里依然像漂浮着丝丝腐朽的气息。
林李洁如尚未休息,坐在床边的椅子看书,抬头看到推门进来的是林卓言,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很快就明白过来,她轻声说:“你爸爸刚刚睡下。”
“嗯。”林卓言低声应道,注视着那只左手,下意识伸手去碰了碰,有点肿胀的感觉。
“他这个是因为肢体失去了神经支配而引起的血液回流不畅,我已经给他按摩过。”林李洁如注意他的神情,说道,“对了,有空的话,跟你三弟、四妹谈谈,学校那边再不回去,实在交待不下。”
林卓言看向她,不冷不热的说:“这种事让大哥去做比较好。”
林李洁如苦笑:“卓越一向宠他们,去年把他们两个送出去读书锻炼一下,他就已经很不乐意了,现在他们不肯走,卓越又怎会做这个说客。”
“慢慢来吧,他们呆得烦了,不用你多说,也会走得飞快。就当这两三个月是给他们放个长假。”林卓言淡淡的说道,不是他不愿理,只是林卓越把三弟跟四妹当成掌心宝,他要是多管闲事,指不定会被猜想成如何用心险恶。
听林卓言这么说,林李洁如也就不再多讲此事。他们母子一向无话,因此林卓言只待了不到十分钟便打道回府。
☆、四十四
林卓言给顾思齐订的是头等舱,对此顾思齐小小的纠结了一下,最后屈服于“长途飞行坐头等舱会舒服很多”这个理由而痛快的接受了。
登机时间到了之后,想着睡觉的顾思齐迫不及待进入机舱,结果坐下以后被精致菜单惊得睡意全无,索性仔细研究起来。
乘客们陆续进舱,起飞前的短片开始播放。
顾思齐听到几声低呼,好奇的探出身子看向门口,什么都没看到就被两条包裹在修身运动裤里的长腿挡住了视线。
“……”幸好这腿够长,不然他就直接对上人家的裆部了。他默默抬头瞄了眼,这下巴怎么看起来那么熟悉?
紧接着这腿的主人就迈进了他身旁的位子,顾思齐的视线终于和对方的脸孔平视,顿时吓得他直往后蹭:“你、你、你、你!”
程欣摘掉墨镜,扒了扒刘海,十分潇洒的说:“小同学,要签名是吗?笔记本,还是你身上的衣服?”
他随行的经纪人跟助理订的位子在经济舱,见和他同排的是个青涩单纯的学生,俊秀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坏心眼的人,于是松了口气,跟程欣打了声招呼便走开了。
“学校放假?去法国自由行?”程欣有几个月没见到顾思齐,并不是因为复活节那天的事情而让他躲避,只是刚好上半年的行程很紧凑。
飞机平稳飞行后,顾思齐震惊的心情也平复了下来,他原先以为再也不能同程欣坐在一起聊天了,心里为此还为失去了一个朋友感到有点难过,见对方的态度与之前无异,心想原来他还把我当朋友的,顿时高兴起来,笑着反问:“你呢?你不是有部戏正在宣传期吗?”
“唉,穷人多劳碌,我要去法国参加一个时装展。”程欣把顾思齐的反应尽收眼底,对方毕竟还是个未出社会的小同学,什么心思都表现在脸上,他大人有大量,做不成情人就做朋友。他行事素来谨慎,对他而言在娱乐圈只有同行,没有朋友,交朋友算是件挺奢侈的事。
说起法国,顾思齐想起程欣到香港发展之前是在法国做模特的,便顺口问了一下:“维基上说你十六岁就在法国作为模特出道,这件事是真的?”
程欣乜斜着眼睛看他:“你不信?”
顾思齐摸摸鼻子,说道:“我不是不信,只是维基上还说你六七岁就跟家人搬到法国居住,但你的粤语说得那么地道,我一直以为你是在香港长大的。比如我,也是六岁左右就搬来香港,虽然还会讲北京话,但口音就差得远了。”
程欣静了片刻,说:“我的确是在香港长大,十五岁的时候我妈猝死在工作岗位上,之后才被生父接去法国生活——这点要多谢法律。”他笑了一下,“在香港的生活虽然不如意,但在法国就更加辛苦,语言不同,加上未成年,什么事都做不了。好在我生父当时还算是有点名气的小导演,托他的福,我成为了模特,继而走上这条星光熠熠的大道。”
听起来很不简单的经历被他如此轻描淡写,顾思齐后悔自己多嘴,然而话已出口,就如覆水难收,偏偏大脑里的词汇量突然很贫瘠让他想不出任何能够补救的话,只能拿出十二万分的诚意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问你这么隐私的问题,虽然我们是朋友,但隐私就是隐私,你可以不回答我的……呃,总之,是我太无礼。”结果因为紧张,一番话讲得磕磕绊绊。
程欣倒是真没在意,他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脑袋:“你也会讲我们是朋友。何况那些事都是人生经历,谁没有点经历呢。人的终点都是一样的,不同的就是中间的起伏。就像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的人们,有些过得很富裕,有些过得很潦倒,有些人很开心,有些人很难过,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人生百态,如果计较太多,哪里还活得下去。”
也许因为是朋友,所以格外偏爱,在顾思齐看来,程欣远比其他明星要来得光芒四射,并有内涵。但程欣想得太多,到了有点太过看开的地步。这让尚未正式从青春期中二病毕业的顾思齐同学很不解,过得不开心为什么不能计较,如果这个城市让你困窘、让你难过,为什么不能远离?于是擅长直球的顾思齐藏不住自己的疑问:“那你为什么还要回香港?”
程欣倾身向前,拿起空姐给他端来的红酒,轻轻晃了晃杯子,而后嗅了嗅红酒的味道,优雅的举止让顾思齐有种这里埋伏了大批记者的错觉,直至他吮了一口红酒后,才回答:“大概是我太爱它了。爱它让曾经的我痛苦,也爱它让现在的我如此光鲜。你有没有觉得‘城市’很神奇?明明就是一座冰冷的建筑群,却好像有魔法,将它的名字赋予生命,让你听到那个名字就会产生相应的情绪。我在法国的时候,每次想起‘香港’,我就会想到它既小又吵,到处都是人,到处都闹哄哄的,跟巴黎相较,它那些狭窄的街道与老旧的楼群简直没有半点可比性。等我再回来的时候,住浅水湾,出入高档酒店,谈合同讲拍戏。我才发现,哦,原来以前对我来说像地狱一样的香港也有天堂。所以媒体记者问我爱香港哪里,我都会很诚实的告诉他们,我爱它的多元化。”说完他坏坏的笑了。
顾思齐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每一个人对一座城市的印象,其实是那个人对那座城市的情感投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人生的轨迹线太过复杂,但情绪在某个特定的时候却很容易相通。
他们两个聊天总是天马行空,很快就又换了个话题。
顾思齐担心长途飞行太过无聊,所以随身带了两三本书,都是推理小说,打发时间最好不过。程欣对此很感兴趣,要了一本来看。事实证明,红酒的催眠效果太好,两个人都才看了几页书,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索性关了头顶的灯光,蒙头大睡。
到了巴黎,顾思齐婉拒了程欣说要送他的好意,因为在登机前他就已经和领队老师联系,老师会到机场来接他。
这种海外交流虽然每年都有,但名额有限,所以机会很难得,一个月的时间对大部分学生来说都觉得太短了,交流期游览八国著名建筑,每天都像在过嘉年华,这种热热闹闹的生活不意犹未尽才奇怪。
原本超级期待这次交流的顾思齐却觉得度日如年,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如此想念香港。跟林卓言通话的时候,他很含蓄的借自己很想吃肠粉、菠萝包来表达想念香港之情,惹得林卓言在电话那头笑出了声——“好,等你回来,做好吃的。”
☆、四十五
顾思齐骑着电单车在楼下停住,他九点多出门打球,顺便把从国外带回的手信给李浩送来。此时阳光猛烈,把戴着的安全帽取下,头发都被汗湿了,细汗顺着额角蜿蜒直下,他一边抽出面纸擦汗一边打电话给李浩,响了好几声才接通。
“猴仔,下来拿东西,我不上去了,要赶回家吃饭。”
“……哈?我现在在中环啊!”
“不是吧,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