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一夜-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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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时间总是在我们措手不及时，给予致命一击
星期五的下午秦季海是没课的，他也没有去学校接孩子，他知道孩子多半会被佟天翊接出去，自己索性一个人待在家里，看起了小说。
这书他们系的一个女生推荐给他看的，书的封皮似乎是被人撕掉了，秦季海只看了前面一小段，讲的似乎是一个戏子的一生，作者的文笔很好，各方面描写都很细腻，算是一篇好文。
书中有一句话让他印象深刻，书中的男主角曾在结局的时候对女主角这样说“时光荏苒，转眼之间我们都已年华不再，我恨了你一辈子，怨了你一辈子，可是到如今我却发现这爱是终究是大于恨的，只是我们终究错过了彼此，但愿下辈子我们永不再见，也就不会再有这段孽缘！”
秦季海坐在桌案上一边翻着手里的书，一边时不时的望着墙上的挂钟，心里被这段文字所打动的同时，心外却是一片茫然。终于在墙上的钟指向五点的时候，他出了门往街口走去。
手刚刚触及门把的时候，家里的电话急促的响了起来，心里不禁打了一个顿，家里的电话很少有人知晓，他在外面为了方便同事和朋友的联系，一直给的都是自己的手机号码。唯一可能打这个电话的不是远在老家的父母，那就只有两个孩子。
想到这里，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一阵紧张，他大步迈到桌前接起电话，语气很沉稳，“您好，请问您找谁？”
“是秦季海先生么？这里是市人民医院，您的一位亲人刚刚被送到医院。”秦季海在听到亲人两个字的时候，心下一凉，他以为是两个小家伙出了什么意外，整颗心开始七上八下起来。
他尽量保持镇定对电话那头说自己会马上赶到，便飞速的挂上电话往医院赶去。秦季海自己有一辆黑色的本田车，但因为学校和家里很近，他基本上用不到，而且一个老师开着这样的车，实在是太惹眼了。可是现在却没有时间去顾及这些，开着车子，一脚把油门踩到底，便往医院疾驰而去。
车子在车道上穿梭行驶，加上现在正是下班高峰，红灯，堵车，几乎让秦季海抓狂，等到把车开进医院的停车场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到了医院秦季海便往急诊室跑，一路上撞到两个人，连道歉的时间都没有，刚进到急诊室就看见闻子默坐在长椅上，眼神黯淡，很没有精神。
那么出意外的是子惜？可是两个孩子不是被佟天翊接走的么？那佟天翊呢？为什么打电话的不是佟天翊，而是医院的工作人员？
“默默。”秦季海小声的冲闻子默喊道。
闻子默听到熟悉的声音，慌忙抬起头往声源望去，在见到秦季海后，一直压抑的害怕，恐惧终于爆发出来，从长椅上跳下来，不顾一切的朝秦季海的方向奔来，泪水浸湿了整张脸，呜咽的大哭着。
秦季海抱着闻子默，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头，帮她擦干脸上的泪水，温柔的问道：“默默，告诉爸爸怎么了？”
“小爸。。。。。。小爸，我看见。。。。。。小爸从我面前。。。。。。面前直直的掉下去。”闻子默伏在秦季海的怀里断断续续的说，“后来我怎么叫。。。。。。也叫不醒。”
秦季海蹙起眉头，这么说发生意外的是佟天翊？他到底怎么了？
“那子惜呢？”秦季海拍了拍闻子默的背脊问道。
小家伙总算哭够了，用手把脸上的泪水抹掉，“他让我坐在这里等你，他陪小爸去了手术室。”
手术室？看样子很严重，既然生病为什么还要逞强，上次偷听到他和舞紫絮的对话，以为只是无关痛痒的小病，可是照目前的情况看来，似乎并不乐观。
秦季海抱着闻子默去了手术室，看到闻子惜小大人一样的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望着墙上的宣传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子惜。”秦季海走到闻子惜的身边，拍了拍闻子惜的肩膀。
闻子惜看到秦季海时愣了一下，平常看起来很傲慢的小脸，此时则带着几丝愁容，“爸爸。”
“怎么样了？”秦季海把闻子默放到自己腿上，自己也坐到闻子惜的身边。
“不知道，已经进去一个多小时了。”
说话间手术室的灭了，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秦季海时，摘下口罩问道：“是患者的家属么？”
“我是他朋友，他怎么样？”秦季海有些担忧的问道。
“你跟我来一下。”医生打量了一下秦季海后说道。
秦季海把两个小家伙安顿好后，尾随着医生来到会客室。
医生拿出几张CT片子，给秦季海看，秦季海望了几眼后问道：“他到底怎么了？”
“很严重。”医生的脸上也写满了忧虑，指着CT说，“他具体得了什么病，还得进一步检查，但是我们发现他的脑神经已经严重受损，而且还有继续恶化的可能。”
“而且我们检查出来，他有服用LSD和海洛因的历史，这些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
“那结果是什么？”秦季海现下心跳如鼓，各种情绪纷至沓来，他知道佟天翊身体不好，可是没想到会到这种程度。
“他现在的身体很虚弱，最多也就只有一年的寿命，当然不排除其他的可能性。”秦季海在听到这句话后，整个脑袋蒙掉了，感觉有一群蜜蜂在自己耳边盘旋。
一年？一年！什么意思？那样鲜活的生命却只有短暂的一年生命时间，他才二十多岁，他的生命才刚刚开始，虽然他不是一个好人，可是。。。。。。秦季海的心很乱。
“他的各个脏器都已经严重衰竭，而且我们发现他的血型是罕见的AB型RH阴性血，这种血型很少，所以。。。。。。”
“我知道了。”秦季海没有让医生把接下来的话说完，他只觉得疲累，天仿佛在一瞬间暗了下来，失去了他原有的灿烂。
这算是造化弄人么？
第32章时间的烙印已经植入心田
秦季海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之后，没有去病房，而是一个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脑袋里嗡嗡一片，无数个声音在叫嚣，在呐喊，可是他却分不清楚那些声音是谁的，从何传来？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我们只有在面对生死的时候才会明白自己心里想要的，那些曾经纠结，焦躁，懊恼的一切，似乎也都变得微不足道。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我们总是以为时间还有很多，明天之后还有明天，可是却不知道有些时候那些无数个明天已经被划上了期限，而我们只能站在一边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在我们眼前发生，而束手无策。
一年的时间，365天，8760个小时，原来觉得漫长的时间，现在竟觉得那样短暂。那些从来不曾被我们在意的东西，原来早已烙在我们的心间，留下了痕迹。
医院里浓郁的消毒水刺激着秦季海的鼻腔，现在的他已经不能用复杂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他曾经发誓，这辈子不想再进入这个让人觉得冰冷的地方，这里已经葬送了他一个又一个希望和梦想。
他靠在医院蓝色的椅子上，双目紧闭，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有些冷意的春风拂过面颊，他紧了紧身上的黑色风衣，明明已经入春，为什么还是这么冷呢？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响起，秦季海缓缓睁开眼睛，黑色的眼眸没有什么神采，望着向自己跑来的闻子默。
小家伙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跑到秦季海的面前喘着粗气道：“小爸。。。。。。小爸醒了。”
秦季海的太阳穴下意识的跳了一跳，笑着伸手擦掉闻子默脸上的汗水温柔的说：“那我们去看看吧。”
秦季海拉着闻子默往病房走去，鞋子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一阵阵空旷的回音，一下下的撞击在人的心上，徘徊不散。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轻微的交谈声，闻子惜在和佟天翊说着什么，声音很小，又加上医院的隔音效果很好，所以秦季海并没有听清楚。
他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闻子默却拉着秦季海的手推开了病房的门，一丝暖意迎面而来，听到开门声，屋子里的两人不约而同的望向门口。
闻子惜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父亲，黑亮的瞳眸与秦季海很像，佟天翊像是早就料到一般，脸上挂着平淡的笑意，只是那笑未达眼底，带着一丝冷意。
“好些了么？”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秦季海率先开口，打破一室安静。
“很好。”佟天翊不咸不淡的应和着。
紧接着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这时闻子惜走到闻子默的身边说：“我们出去买点水，爸爸在这里陪着小爸吧。！”
闻子默也是个聪明的孩子，他也看出了两人的不对劲，没有反驳的跟着闻子惜出了病房，秦季海有些头疼的看着这两个人小鬼大的小家伙，这是不是太早熟了点？
可现下是怎么解决这个看起来年纪很大却更让人的头疼的家伙。
“我累了，我想睡觉。”佟天翊见两个孩子出去之后，便躺下，拉起被子把整个人裹在被子里，脸上的假面也终于脱了去，不再装作一副平静的模样。
秦季海没有说话，搬了一张椅子放到床边，静静的坐在那里，房间里安静的落针可闻，温度也被调的刚刚好，床头的花瓶里还插着一束新鲜的百合，香气袭人。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佟天翊却好似过了几个世纪，受不了房间里安静的让人窒息的感觉，他整个人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坐在床前的秦季海冷声道：“你坐在这里干什么？你没听到我要睡觉么？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为什么不想看到我？”秦季海面无表情的问道。
“我讨厌你，不行么？”佟天翊皱着眉头，对于秦季海的问题他有些厌恶的答道。
“是谁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一天到晚让我不要离开他的。”秦季海看向佟天翊时，面上依然不动声色，仿佛已经掌控了一切。
这种感觉让佟天翊很不自在，有种被人踩在脚下仍人蹂躏的感觉，曾经的甜蜜情话，现如今成了扎人的刀子。
“你觉得我会喜欢你这样的大叔么？别开玩笑了，我只是陪你玩玩罢了，每天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希望爬上我的床，我又怎么会稀罕你这个老男人！”佟天翊冷笑着，尖酸刻薄的话，从那张苍白的薄唇中吐露出来，竟然有种刺痛的感觉。
“是么？”对于佟天翊的刻薄话语，他好似没有听见一般，淡淡的应和着。
佟天翊望着一脸平静的秦季海，心中怒意大炽，似有一把火在心中熊熊燃烧着，他没有办法去看那张看起来若无其事的脸，他受不了眼前这个人的冷淡，他更加不需要这个人的同情！
“你都知道了吧。”佟天翊冷冷的看着秦季海，脸上带着怒意。
“知道什么？”秦季海不答反问。
佟天翊皱起眉头，一张脸白的毫无血色，“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我是什么？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宠物？床伴？况且你还欠我一笔账，你不会忘记了吧？！”秦季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有些嘲讽的问道。
佟天翊冷笑出声，“你以为你是什么？你也不过是我利用的工具而已，况且你有什么本事和我算账？”
秦季海突然勾起唇角，他几乎想为佟天翊的这番话，这般气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