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妾-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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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有什么事情吗?”女子微微一笑,轻声问道。
“……”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
喧闹繁华的除夕夜,人流拥挤,男人摸了摸自己潮湿的手心,第一次有些紧张,心跳加速,但是,却久久无话……
正在这个时候,天空中突然炸开一串姹紫嫣红的烟火,金色的,紫色的,红色的,相继在天空中展开开来……
映红了凡世间,人的脸庞……
***
子渊带着我坐在酒楼的房顶上,远离了那些在房间里打麻将的男男女女。
我从后面爬上来,带着酒和小糕点,笑着说道:“他们玩的可是不亦乐乎,我原来没发现原来子澈哥哥竟然喜欢打麻将!”
他笑了笑,伸出手,搂过我。
这时候天空中炸开无数的烟火,好似花园里骤然绽放的鲜花。
“浅浅,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此生足矣!”他轻轻一笑,回过头,对上我的双眼。
烟火将他的脸庞染成五彩缤纷的颜色。
“子渊……”我深情的看着他。
“嗯?”他低声应道,期待着我的话。
“你为什么抢我的词?”我调皮一笑说道。
他被我骗到,伸手过来胳肢我。我作势愈躲,然后被他一把抓住怀中。
“以后都不逃了?”他双眼满含笑意,说道。
“以后都不逃了!”我用力的点了点头。
“这样才乖!”他说着,深深吻上我的唇。
他纠缠了我一会儿,我推开他说:“那我老了怎么办?那时候,我不漂亮了,皮肤发皱了,声音也不美了,头发变白了。到时候你还会要我吗?”
“傻瓜,你就算是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一如既往的爱你!”他淡淡一笑,宠溺的点了点我的鼻子说道。
“满脸皱纹也爱?”我笑着问。
“爱!”
“牙齿掉光了也爱?”
“爱!”
“走不了路了也爱?”
“爱!”
“……”
“你看你哭什么呀!刚才还好好的!”男人手忙脚乱的说道。
“我哪有哭呀!”我胡乱的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咧开大大的笑容。
泪水顺着脸颊流进嘴巴里面,又苦又咸。
他也帮我擦去泪水。
“子渊,我要你记住我最美的样子。”我淡淡的说道。
他看了看我,双眸突然变得神情而认真,就那样沉沉的看了我好半天。
然后轻轻舔去我的眼泪,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不,我要记住你眼泪的味道,这样,下辈子就能用它找到你,下一辈子,我不要当帝王!”
“下一辈子,我只爱你!”
我要紧自己的嘴唇,想要控制自己的眼泪不再往下流,可惜,却越来越多,仿佛没有尽头……
下一辈子,我只爱你!
下一辈子,我只爱你……
***
昭历五百四十三年是万历皇帝党政的第三年,却紧跟着就迎来了历史上最为著名的天和盛世。大昭国从危机中挺了过来,并重新变成了强大的争霸一方的强国。
而这一年的五月,我和我们大昭国的万历皇帝正悠闲自在的走在锦城附近的小路上。
“要不要进城去看看?”我问。
“算了!还要赶路呢,不然赶不上白露的大婚,你可别怪我!”子渊笑了笑,斜倚在马车的软榻上,身后是浩浩荡荡的送礼的队伍,足足有三十辆马车。
“这一次,我算是给大秦世子一份厚礼,恭喜他被大秦最刁蛮的郡主给制服。”洪子渊开心的笑了笑。
“真是的,你怎么和子夜一样喜欢幸灾乐祸啊!”我瞪了男人一眼。
“那女孩子真的很刁蛮吗?”我顿了顿又问道。
“反正是名声在外,就连大秦皇帝都拿她没办法。所以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了白露!”子渊幸灾乐祸的笑了笑。
“哎,师父只能自求多福了……”我叹了一口气,笑道。
可是,我的心里却知道,我的小时候绝不比那女子好到哪里去,却被白露的制的服服帖帖的。所以说,白露这个人是不能随便惹得。
我还是比较担心那名女子……
这一生,就这样毁在了一个外边看起来很温柔,内心却很邪恶的人上了。
“你在那边感叹什么啊?”子渊不解的看着我。
我笑笑:“你们都小看了师父的能力了!”
*
昭历五百四十三年,夏。
白露大婚,封为宁王,常驻大秦京都协助皇帝处理政务。
我和子渊开心的参加了他的婚礼,将大昭宫中那如小山般的奏折全部丢给了子澈哥哥。
当天,在婚礼上,我看到了子夜,他坐在隔着我们桌子不远的一边。身边跟着一个小巧的女子,一双小鹿一样的眼睛四处张望,但是身体却很克制很乖巧的安静的坐着。
男人依旧漫不经心的样子,不羁的坐在座位上,却时不时的看向自己身边的女子。
“你看,那女子是不是长得有些像你?”子渊在我的耳根小声说道。
“哪有?没看出来。”我收回自己的目光,继续吃菜,嘴角却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
***
昭历五百四十五年,我重新回到了京都。
在外面度过了两个除夕夜,平时除了游山玩水之外,就是陪着子渊批阅每天快马送来的奏折。
他的眼睛不太好了,于是,我就在一旁念,他斜倚着贵妃塌听。双眼却一直凝视着我,有时候一个时辰都不嫌烦。
“属洲地区今年大旱,希望朝廷能够开仓赈灾。”我大略看了一眼上面的字,然后总结了一下。
“准了!”他淡淡的说道。
我放下,又拿起一个快速看了看,然后说道:“锦城有富商囤积居奇,现在物价上涨。地方官希望可以惩治这些富商。”
“加收税百分之十五,如果,一个星期之内将物价调回去,就可以免税。”他有些心不在焉。
双眼却一直看着我,一刻都不肯离去。
我放下奏折,刚要拿起另外一个,就被他一直盯着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自在,于是转头看向他说:“你做什么一直看着我?”
“就这样一直盯着,也看不够呢!”他淡淡一笑,轻声说道。
我瞪了他一眼,然后不好意思笑了起来。
“你脸颊上有两朵红晕的时候更好看!”他轻轻一笑,说道。
“讨厌!都老夫老妻,还说这些……”我嗔怒的说。
“浅浅……”他笑着低声叫了一声。
“嗯?”
“准备文房四宝,我要拟旨!”
“好!”我铺开纸张说道。
“奉……天承运,天子诏:天和元年,朕承天命,继任大统,后选佳丽三千,今,尽数遣散……”他说。
我停住笔看向他。
“接着写……”他扬了扬下巴说道。
“按制赐予钱财万贯,良田千亩,由司尚馆负责再嫁事宜。钦赐。”他淡淡陈述道。
我写完,盖了大印,然后转头看向男人说:“为什么?”
“还有呢!”他笑了笑,说道。
我又铺开一张纸。
他淡淡说道:“朕以凉德,承嗣丕基,五年于兹矣。自亲政以来,战战兢兢,不敢有怠。纲法用度,民生经济,未有凋敝,此乃朕之幸也。今,朕身体抱恙,病入膏肓,久治不愈……”
我感觉自己的手开始慢慢的发抖,毛笔落在雪白的纸上微微颤抖,在写不出秀丽的字迹。
整个身体像是游荡虚空飘渺的空气中一样。
双目模糊起来,然后,我发现白皙的宣纸上被我滴上两滴略深的圆圈。
“安硕亲王,德才兼备,岐嶷颖慧,克承宗祧,立为储君。其子钰瑾,立为太子……”
我“啪”一声,放下笔,走出房间。
看着这个熟悉至极的院子,是子渊在宫中按照锦城的王府建造的。
院子一点变化都没有,就连桃树上的花,都开得正胜……
只是,为什么一直想要忘记的事情,却又要重新记起。
我以为,大家都不提,就是没发生过。
我以为,他怎样都不会死……
总会有办法的。
可是,原来我们只不过是最最脆弱的。
要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就像那年,我看着他服下子夜的药,然后寝食难安的等了三个昼夜,换来的不过是他更加剧烈的咯血。
命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为什么?
我的后背紧紧的抵住墙壁,双手紧握,却无法控制住自己浑身颤抖的身体。
突然,我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男人紧紧搂住我,将我的脸猛的压在他的胸口。
“哭吧,在我怀里,没关系的……”他低声说道。
泪水突然奔涌而出,任我怎么控制,也无能为力。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我低声说道。
声音不似从我的嗓子里面发出的一样……
哭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绝望的嘶吼。
我的哭声每大一分,男人的手臂就紧一分。
我觉得自己好像快要踹不起来,可是,却想他更紧一点!
再紧一点!
就让我死在他的怀中,好了……
“如果有天,那么,他应该听得到我的话,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们!”我吼道,双手无力的捶打着男人的后背。
“我的命给你,那去吧!”
“换回他的!”
“拿去啊!老天爷,如果你能听到我的话!”
“我不要他死!你听到没有!我不要他死!”我的嗓子哑的很,声音像是断了弦的筝,发出残破的声音。
“我不要你死,也不要你用你的命换我的!”他嘶声说道。
然后,我感觉到自己后颈有温热的泪水溜进去,炙热的几乎快要将我的身体烧伤。
“我不要!我不要!子渊!活下去!求求你……”
“对不起,浅浅……对不起……”他哭着说道,这是我看过他第一次在我的面前落泪。
他的双眼通红,泪水留下来,在他的脸颊上流成一条蜿蜒的小河。
“我不信命!我不信!”
“我不信别人都能得到幸福,只有我们不行!”我毫无理智的大喊大叫。
像是一个疯子……
他搂着我,直直的看着我,然后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首诗,是我小时候学到的第一首情诗,我念给他听,问他是什么意思。
他笑着对我说:“从哪里看来的情诗,小小年纪,就学坏了。”
他略显稚气的笑脸,依旧在我的脑海中清晰可见。
可是为什么?
我伸手,却不住你的身体,你的灵魂,你的一切的一切……
“浅浅,至少,我现在还在你身边,不是吗……”
我站在原地,他开始吻我,然后他和我的泪水混合在一起,留下来,落到嘴里,带着苦涩。
“浅浅,答应我以后要坚强,不要哭,会难看……”他轻声说道。
他慢慢的和我舌尖纠缠。
我静静的站着。
感觉他的柔软,他的温柔,他的一切的一切……
回想他对我的多有,痛苦,欢乐,温暖,包容。
--浅浅,我要让你痛!--
--浅浅,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浅浅,如果你走了,就算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然后把你锁在我的身边--
--浅浅,你是我的妻子--
--浅浅,抓着我的手,我再也不会放开你--
--浅浅,要等着我回来……--
浅浅……
浅浅……
浅浅……
***
昭历五百四十七年,万历皇帝薨。终年三十三岁,谥号,昭成祖。葬于西郊皇陵与静孝皇后合陵而葬。
举国同哀,服丧三年,不得婚嫁。
我默默坐在子渊的墓碑前面,不说话也没有落泪,只是安静的看着石碑上的那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