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良人-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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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启他们在这边呆了两年,人也熟、路也熟;底下的那些护院使唤起来也比狄冉顺手,还是留着他们在合县这边更为稳妥一些。
“这”白安珩皱眉沉思了一会儿,方点头道,“如此,也好。”
韩筃一夜都没能睡好,不光是她,就连顺哥儿、媛姐儿他们半夜也被院中点的灯火给惊醒了,直到这会儿才脑袋一点一点的打起瞌睡来。
看着女儿那一脸的泪痕,直到这会儿才睡踏实,韩筃心中忍不住的犯起了酸来,轻手轻脚的把她交给奶娘,让人把两个孩子抱了回去。
“二奶奶?”夏荷轻声问道,“可要歇息一会儿?”昨夜闹了那一晚上,别说孩子了,连大人都撑不住了。
“二爷那里可有消息了?”韩茵合着眼睛,头靠在身后枕上。
“还没呢。”
“再等等吧。”太阳穴直到这会儿还突突直跳,昨晚上那事真是谁也没想到,可不是说么?朗朗乾坤,竟有一伙人趁夜摸到府衙后头来了!韩茵虽没亲眼见着,可也知只怕如今合县的情形有些不大好,白安珩在此,究竟挡了谁的路?有了多大仇?竟要派人来杀自己一家?!
半晌,韩茵正昏昏沉沉的险些睡过去,才听见院中传来动静,忙睁开了眼睛,正想开口问,就听屋外小丫头道:“二爷回来了。”
白安珩也是忙了一晚上,直到早上才审完了那个被抓住的贼人,又跟姜哲商议了半天,这才转到后面来。
进了屋子,见韩筃刚从炕上下来,头发微松、脸上还带着朦胧睡意,笑着按她坐下,自己这才转身去解斗篷的带子:“你先歇着,等等再说。”
“哪儿还睡的着?”见他回来了,韩筃要是这还能睡的着才怪了呢。起身过去,帮他把斗篷跟大衣裳都退了下来,等他落了座,丫鬟们奉上姜茶后退了下去,这才低声问道,“昨夜的事情如何了?”
白安珩先饮了一口茶,这才吐了口气出来,抬头看向她,把茶杯放到身边桌上,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儿:“抓着了一个人,正审着,如今顺着他的口供正摸去他们的老窝呢。”
韩筃沉吟了一会儿,方抬起头来,眼中颇有些不安的问道:“这事可是有人故意的?”昨晚那事不像是有宵小来袭,听说来的人并不少,谁家偷东西会叫这么多人来?!不是仇杀、又是什么!
白安珩心中一突,脸上却神色不变,笑着在她头上摸了摸,道:“这事你就放心吧,为了以防万一,当初出京前我身边儿便带足了人手,就是有人心怀叵测,咱们也不必怕他们。”
适才同姜哲商议了一回,二人虽没说得太直白,心中却多少有数了。如今白安珩不过是一县之主,管的也不过只有这么一亩三分地,就是他之前做得再好,回京之后再得重用,再得五皇子的看重,几年之内也绝计不会提得太高,毕竟他的年岁太轻。
因此,此事绝不是直接冲着他过来的。可若不是冲着他,那又会是冲着谁?
二人只一琢磨,便知此事深浅,只怕,此人冲的不是白安珩,而是白安玙。军中不比文官升迁,这回皇上为平突厥叩边之事,把吴将军再提了回来,众人虽然眼红,但好歹一来吴将军原本就有战功在身,再一个,他的年岁已大,将军府上的后辈之中竟没再出第二个如他一般能征善战的人来,不足为惧。
可白安玙却不同,他年轻,回京后又得皇上看重,同五皇子更是自幼相识,二人关系非比寻常。如今挂着副帅之职出京,只怕这一圈儿回去,便是第二个大将军了!
原本两位皇子之挣,大皇子虽一直心怀不愤,却也没真直接冲五皇子动手,就是因他手中并无兵权在握。可如今,白安玙先前的战功是实打实出来的,现在又领兵出征,若这回大胜回来,大皇子早先的胜算可就无几了。
再加上之前德县一死一逃的二人又都是大皇子那边的人,若是等皇上回过神儿来,只怕大皇子也落不得好。这回出兵前,大皇子亲自请命想要带兵挽回颓势,却被皇上给回了,新换上的人竟是五皇子那边儿的,大皇子能沉得住气才怪。
白安玙到底人在军中,左右又都是士兵将领,就算他们真想做什么只怕也不易。京中人多眼杂,真想冲白家下手一样不是那么容易的,左右一想,可不就只有白安珩这里最好动手了么?远离京城,虽为一县之主,可身边却无兵力帮衬,不动他们动谁?只要到时消息一出,白安玙人在前面,心哪有不乱的?行动间但凡有些差错,他们就能拿着机会!
白安珩眼皮抖了几抖,忙又打起精神来宽慰了韩筃几句,这会儿外头小丫头来报,说是京中有书信送来。忙取了进来,白安珩匆匆看过,方抬头看向韩筃,神色竟有些紧张:“母亲身子愈发不好,你预备着,等过了初一,便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吧。”
他自是不愿意让韩筃在正月里就奔波在路上,可合县这边的情势实在不好,他跟姜哲两个大男人家家的,什么都好说,就是真被人打进来了,也非是全无还手之力。可韩筃却不同,更何况,还有两个孩子在呢。
韩筃又是心中一紧,事情竟都赶到了一处,真有些分|身乏术之力。冲他笑笑:“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只你这里”
白安珩亦是心中舍不得她,轻叹了一声,走到她身前,轻轻环着她的肩膀拍着:“莫要担心,我都安排好了,你路上有你表哥的人护着你们母子三人,只管安心回去就是了。”
韩筃心里突突跳了起来,脑中忽然回过味儿来了,愕然抬头看着他:“你母亲可是真的病了?!”
听她这话,让白安珩愣了一愣,张口结舌的看着她,正想再找些什么说辞,就见她忽然流下泪来,头靠到自己怀里。
她哭的无声,却让人心酸难忍,白安珩手就放在她背上,竟有些不知所措的不知道是该顺顺她的背脊、又或是拍拍她才好。
好半晌,韩筃方收了泪,抽了抽气,头仍顶在他的胸口:“你们男人家定下的大事,我个妇道人家不明白外头的事情,自然是听你们的,只你”说着,又抬起头来,眼睛红肿的直盯着他,“你要平平安安的,不、不许”
不许什么?白安珩只觉着自己已经听不见了,低下头去,贴上那对红唇,原本就搂在她背上的手臂收得紧紧的,带着她一点儿一点的走向一旁的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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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年,大年初一便迎来了这一年的初雪。初三一清早,县衙后院的大门大开,几驾车子缓缓上路出城而去。
白家夫人生病来信,二奶奶自要回京照料婆婆。又有两个孩子年事尚小,离不得母亲,自然一并带着。后院之中除了少许丫鬟婆子照料白安珩起居外,再无闲杂人等,这让县中其它权贵先是心中纳闷,后又欣喜异常。
府衙前几日晚上出的事情,城中多有人听到了一声半声的,再有往日有跟白夫人往来的妇人们又道,听说白家太太年前身子就不大好,白夫人原就预备年后出了正月回京的,这会儿只怕是又遇上那一回事后,白大人心中担忧,便先叫自家太太先回去了的吧?
众人心中了然,随即又动开了脑子。这位白大人早先刚来合县之时,众人虽想攀些交情,想送些“礼物”过去,却因听说白家家风极正,从无收丫鬟、小妾之事这才不得不做罢。就算请其出去吃酒,偶尔叫来个妓|女唱个曲儿什么的,他也是一本正经目不斜视。
众人只当其家风正、且又有年轻妻子在傍,不好做怪,才不得不做罢。可如今白家后院空旷,又听说虽留下了些丫头,却都是些做粗活儿不中用的小丫头,那些想联络攀附的便又起了心思。
几日一回的时常拜访,想要套套话,借着过年吃酒的机会请其出来游玩一番,外加送些小礼物什么的。结果头回把人请其到了席上,就让众人瞪掉了眼珠子。
只见一个男子,生得面色如玉,唇红齿白,一对桃花眼似笑非笑妖娆无比,只消那眼睛朝人一扫,就能让人呆上半晌不过神儿来。更兼具体态婀娜、风流潇洒之意,便是身上那冬衣再厚也是抵挡不住的。
一颦一笑之间,莫说男子,就算是女子也决计比之不得。
第一百三十章
众人见白安珩带了这么一位同来赴宴;心中惊讶之际,亦心中好奇,有人便大着胆子开口询问:“白大人,不知这位是”
白安珩尚未说话,就见他身边儿那位美人“嫣然”一笑,抬起一只手搭到他肩膀上;斜靠在白安珩身上:“在下姜哲,葱珮之妻;正是在下表妹。”
众人闻声;皆“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表妹?这表哥生成这样儿,能娶了他家的表妹;不就跟他家搭上了边儿么?能借着亲戚之名;时时见见如此美人,实乃人间大幸啊
再看看姜哲带着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竟就这么手搭在白安珩的肩上挨着他坐下,还时不时的“眉目传情”,说上几句悄悄话,原本打算送礼的那些人便不得不歇下了那份心思——还送什么送?合县才多大?寻来的美人儿再美,能美得过这位么?
难怪这位白大人能坐怀不乱,任之前多少人想往他身边儿塞人,人家连正眼都不看一眼呢?原来是早就有了这位“表哥”,哪还看得进其它的庸脂俗粉?
就是有心想换换心思,改送这位白大人几个男子伺候,也得先能比得过这位姜表哥啊
姜哲笑嘻嘻的冲身边儿不住苦笑的白安珩道:“表妹路上有人护送,葱珮就不必担心了。”
“有你那位身手了得的友人护送,珩自然放心。只表哥害我啊”一脸无奈的看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白皙剔透的手,白安珩想扒拉下去,又不好当众如此,不然,还不知他又要做些什么呢。
“表妹既然回京了,我自要负起‘看’好你的重责啊,不然这一回了京,姑母还不把我拆了?”姜哲转头冲他挑了挑眼睛,再回过头去,目光扫过之处,众人皆垂目转头装做没看见的模样。
“可若是传出你我什么不堪之言,你姑母就会饶了你?”白安珩这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谁叫姜哲今日的做派太过可恶,显是要让全县城的人都把自己当成喜好龙阳之人!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大不了到时我再同姑母道,我把你甩了不就结了?”
白安珩无力扭头、掩面,心中深悔自己竟同意今天带着他出门
戏台子上唱着新鲜的小曲儿,男子看戏与妇道人家的不同,除了正经常唱的一些之外,更有那些男子偏好的曲目供人赏玩。如今这台子上的正是合县最大的一个戏班子,上头唱的也是正当红的几个角儿。
可合县就是合县,就算这边再大的班子,跟京中的也是不能比的。不用说白安珩本就于这上头兴致不高,就算他喜欢看这些,开过眼界的他也是看不上如今这些的。
对台子上头的兴致不大,他也就只好跟身边儿的人说说话儿了。可除了跟他一同前来的姜哲外,剩下那些人肚子里头都十个八个弯儿的恨不能从他嘴里多套出来些什么,跟他们聊上一会儿还不得累死他?就只好同身边儿的姜哲聊了。
同坐在一处的那些人,往常自然是爱看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