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良人-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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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皇上的脸僵住了,李公公连忙偷偷挥手,叫小太监们溜边儿退了出去,自己也朝门口方向退了几步,只等皇上挥手命自己出去便立时蹭出去。
定定看着下头的姜哲,他依旧半垂着脸,可他身上却没半分平日里在其他大臣身上看到过的卑躬屈膝。自己以前就是爱这孩子的这股子傲气,可这会儿,加上他那话,却让皇上隐隐冒出一股怒气来。
随手抓起一只杯子来,朝着下头就丢了过去。姜哲不避不闪,任那杯子摔到自己个儿身上。李公公这会儿干脆蹭到了门外,只小心听着里头的动静。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皇上一面说着,一面气冲冲的站了起来,背着手左右在桌子后头走了两圈儿,再转过头来,见姜哲还是那样立着,衣摆上、裤子上被刚才的茶水泼湿了一大块儿。
“你你这是诽君!你个、你个胆大妄为目无君上之徒!”一面说着,一面要抬手去掀面前的桌子,奈何,桌子木料太过实诚,皇上又上了年岁,再加上最近病弱,连桌脚儿都没翘起来。
再一气,便直接去推桌上的东西。
一时,砚台纸笔、奏折文书,统统被皇上推到地上去了。外头的几个小太监、护卫,只听得里头先是大骂,后又是稀里哗啦一通响,就再没动静了。
李公公心惊胆战的往门里张望了一眼,还好还好,皇上似是力气用没了,这会儿又坐回椅子上面直喘大气,人倒没事。
再往下面看看,那位姜爷,竟还是那个姿势、还站在那个地方儿,连桌上的东西滚到他身边儿,都没动半丝地方。
让李公公不由得心中暗自佩服,也就是这位爷,连气人都气得那么理直气壮的。
好半天,皇上方慢慢缓了过来,盯着下面立着的姜哲,见他还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就跟平素一样,纹丝不动。再看看他身上,除了之前的茶水外,连鞋上都被掉下去的墨给溅上了不少墨汁子。
脸上也与刚刚一出无二,就好像自己从没丢过他茶碗,亦没朝他发过脾气似的。
心中的怒气忽的就无影无踪了,从心底冒出了一股无力感,缓缓合上眼睛。
他不是昏君,也不想做昏君。可要做明君,就算再不想理会、也要听下面臣子的直言进谏,哪怕那些自己再不喜欢听、再不爱听。又或是自己明知不可为的,却也要支着一双耳朵,然后再一一辩驳回去。
他喜欢姜哲这孩子,就是因为他虽嘴巴坏些,可说出来的话就算难听,却也是实打实的——都是大实话。
他说的,自己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不愿去想啊。
“你是说,老大会弑父?”
姜哲微微躬了躬身子:“臣没说。”
皇上瞪起眼睛来,“嗯?”了一声。
“臣没说过有哪位皇子‘会’对皇上不忠不孝,臣只是‘怕’,有哪位皇子会对皇上不忠不孝。”
皇上愣了愣,好半晌,方缓缓吐出一口气来:“你的主意是什么?”
姜哲这才抬起头来,看向皇上:“请皇上缓些日子。”
“缓?要反,缓再些日子该反的还是会反”心里头一下一下揪得难过,虽说出话来时外人听不出来,可他确实心疼、疼的恨不能当初坐了这皇位的人不是自己。
姜哲又抱拳道:“皇上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还请皇上等吴大人他们回朝,又或有了部署后再行此事。若有人心怀不轨,要么逼宫、要么弑杀兄弟,方能得手。皇上,此时我朝重军都在西北,您万不可意气用事。”
直直的看了姜哲半晌,皇上咳嗽了两声,方轻声问道:“就是为了立太子之事,你才急匆匆从合县赶回来的?”
姜哲一撩衣摆,原地跪下:“臣,是为五皇子。亦——为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呃,这章貌似又是剧情哈?
嘛,就在这即将结尾的时刻,让表哥好好刷刷存在感吧~~~
新书的想法有,可是连整大纲的冲动都木有肿么破?
啊啊啊!最近好想只看书不码字肿么破啊啊啊!!时速降到立时最低肿么破!!!
第一百四十三章
皇上的脸色晦暗不明;姜哲在下面直直跪了将近一刻钟;方沉声道了一声:“讲。”
姜哲是老五的人,从自己初次见到他时;便已经知道了。毕竟,这孩子可是老五光明正大的带在身边儿进的宫;自己不可能不知道。
偏爱他;跟偏爱白家那两个孩子没什么两样儿;都是好孩子;跟老五走的近又如何?他是自己心目中的储君;他身边多些这般的能臣自然是好事。
可如今;老大那边的事情让自己伤透了心,伤心之余;也难免连带着对老五也有一二分生分起来了。
他是合适;人也平和,朝中颇有美誉。可他会不会也跟他大哥似的,心中恨不得自己早些去死、好给他腾位子呢?
因此,自己才格外思念这几个一片赤诚、敢说敢做的孩子。奈何,白家老大要带兵西征,还是自己前不久刚刚叫他过去的。白家老二人在合县,任期没到不说,且还身处险境。倒是这个姜哲,打着出游的幌子,暗中奉自己之命,去合险帮衬白安珩,倒是能叫回来给自己解解闷。
可心里也怕,他们有了明日之君,待自己可还会如前一般?
姜哲跪在地上,也没起身,他从入朝之后,除了平时上朝、或是刚刚觐见皇上必须行礼之时,还从来没有如此恭敬过。
地上又是茶水、又是墨汁,还有些打碎瓷器的碎渣滓散落在他身边儿。他却跟毫无知觉一般,直挺挺的原地跪着。
一条条、一句句,把自己所想、所计一一禀告皇上。全都说完之后,又原地磕了一个头,方收尾道:“这便是臣的主意。”再没有以往跟别人说话时那转十个八个圈儿的架式。
许久,上面才传来一声幽幽叹息之声,皇上再咳嗽了两声,轻叹道:“起来吧,地上湿,别给跪坏了。”
姜哲这才勉强起身,站直。
看着他膝盖一片潮湿,黑漆漆的,都是墨汁子跟茶水混到一处染的,不由得又让皇上叹了一声,再看着这个倔得让人只余叹息之力的年轻人。
他把他的私心全都摊开了说了出来,跟自己摆明言道,他就是老五的人、这计、这策,也都是为了老五找想。
可他亦言明,五皇乃上皇上之子,唯有名正言顺的受封继位,才是皇上的英明之策。
且如今大皇子到底有没有不臣之心,尚不清楚,按他的计策行事,若大皇子心无他想,便能不伤父子之情,让五皇子顺当接位。若真有不臣之心,又可一举擒拿,让天下人再说不出二话来。
眼中有些发浊,看看下面坦然而立的姜哲,皇上忽然笑了起来:“行了,朕知道了,这大老远的,你也该回去歇息歇息。给你三日的假,也有功夫拜访亲友,三日过后,再回来当值。”
比起那些个心中盘算着利益,面上却做出一副忠君爱国的模样的人,姜哲这坦荡荡“真小人”的嘴脸,倒更招他稀罕。
见姜哲退下,李公公才敢带着小太监又蹭了进来,跪在地上拿帕子收拾那一地的东西。
正收拾着,便听上头皇上忽道:“叫老五进来吧,这几日没见,倒怪想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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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最近热得很,隐约觉着,似乎比往年要更热些?
韩筃又往冰盆儿偏凑了凑,心中正琢磨着,外头夏叶儿端着刚从井里拜过的果子走了进来,见了笑道:“二奶奶可别再贪凉了,要是叫妈妈们看见了,奴婢们可就又要挨骂了。”
韩筃笑道:“今年夏天比往年觉着更热了些,你们也别太忙了,得空都歇歇。”
夏叶放下盘子忙道:“可不是么!怎么就这么热?且外头的蝉鸣也比往年大些?问院子里的小丫头们,她们竟都不觉着!”
二人正说着,那边夏蝉听了哭笑不得的道:“奶奶怎么忘了?咱们这二年都是在合县过的夏日,那儿草长天远的,哪有京中这么热?”说罢,又瞪了夏叶一眼,“那些小丫头都是原本就在京中的,哪知道合县夏日是什么模样的?”
韩筃这才恍然,拿着帕子捂嘴笑了起来:“可不是么,怎么竟就忘了?”说着,点着夏叶道,“我年岁大了,忘了,怎么你小小年纪的也不记得这事了?”
夏叶皱皱鼻子:“奶奶,哪能说自己年岁大?分明是奴婢太小了!”
说着,三人在屋里都笑了起来。
外头忽有人道:“二奶奶这里这么热闹,可是说笑话呢?”
帘子打开,见来的是甘氏身边儿的刘妈妈,韩筃连忙让坐,又叫丫鬟们倒茶来。
“老奴是来跑腿儿讨个巧儿的。”说着,笑盈盈的拿出一封信来,“姜三爷这两日回京了,这是他们府上刚送过来的,是咱们二爷亲手写的家书呢!”
韩筃一惊,连伸过去接信的手都是抖的,接过那信,看着信封上面熟悉的字迹,心中忽然有些发苦发酸,正想打开看,忽然想起甘氏来,连忙问道:“母亲那里可看过了?”
刘妈妈笑道:“姜哲送来了三封,老爷夫人那里自是有的,这是特特给二奶奶的。”
“快把前儿母亲送来的那匹料子拿来。”说着,韩筃向刘妈妈道,“那是前些天我娘家母亲送过来的,料子极轻薄,在夏日里做衣裳最好。早前给母亲送了几匹过去,那日再看时,还有这么一匹颜色深些,我穿着有些沉了,压不住,您老可别嫌弃,拿回去做几件衣裳也是好的。”
“我说这是巧宗,果然就叫我说着了。”刘妈妈忙笑着起身谢过,也不推辞,“上回您给太太送去的时候我正在呢,听说是宫里出来的,连咱们家都并没有呢,倒是占了二奶奶的便宜了。”
夏叶喜气洋洋的抱了一大匹宝蓝的料子过来:“我叫两个小丫头跟着您老!给您送回家去。”
“瞧你机灵的。”笑着说了一句,刘妈妈自然知道韩筃急着看信,也不久留,带着两个小丫头便回了正房去自去回话儿。
双手抖颤的撕开信封,里面一行行、一字字,都是出自心上人之手。这信写得急些,似是姜哲忽然急着回京,白安珩才忙忙的写了几封,想想除了自己这封外,还有给父亲母亲他们的。虽只有短短两页纸,韩筃到底心满意足了。
相思之情有之,不过短短几句。问候儿女之语有之,也不过略长一些。问家里人好、自己娘家人好的言语亦有之。可唯独,说起合县早先凶险形势之语,不过匆匆一带,只两字“平安”,便完了。
抽了抽鼻子,反复把那信看了三四回,韩筃把信放回信封,却并不收起,还要等顺哥儿晚上回来再同他说一回,也让他看看父亲的书信。
拿过帕子擦了擦眼睛,这些日子,虽听说他人在,没出什么事情,可到底没见着他亲笔书信,自己自然依旧担忧不已。
如今,见信如见人,心,到底算是安下来了。
“对了,表哥劳累了这一路,又有早先的战事,想来定也吃了不少苦。叫厨房的收拾几样他平素爱吃的小菜、点心什么的给他送过去。再看看他那儿的衣裳料子可缺什么,若不凑手,让咱们的绣娘给他添置些。”知道姜哲这一回来必事情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