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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重逢之后-第4部分

小说: 重逢之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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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还是好大的一个套。
  “没了你,我也只能找找阿五阿七,他们办事一板一眼的,我也找不出第二个机灵鬼,上次去催个债,催了半个月还没要回来。”
  方若雨想了想,马上顺着他的话说:“您要是想我给您办事,也就是说一声,就是喝酒,我也把酒坛子打碎了,马上给您处理困难。”
  张京笑眯眯地看着他,“那也得顾南山肯放过你才行。”
  地下工厂在一个神秘的地方,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不知道在哪里,甚至张京也很少去那个地方,他用一个通话器和他们联系。
  方若雨不知道为张京倒黑钱的都是什么人,但通过了解,他们会长年待在里面,不能被放出来。地下工厂就像一个监狱,他们就是犯人。他们没有亲人,有的是穷的快死的乞丐,有的是刚从牢里放出来的杀人犯,有的,是孤儿。
  张京心里的算盘打得很精,他们每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是孤单的,没有人会救他们,只有在地下,在无尽的黑暗里,手抓着最肮脏的东西,等待生命的结束。
  想到这里,他也不禁在黑黝黝的地道里打了个冷战。
  刚刚在张京房间里他的眼睛被蒙上黑布,这就是谁也不知道地下工厂在哪里的原因,在黑暗中,人会丧失识别方向的能力,就像有的人特别害怕黑暗,因为没有照明灯,没有光明,你就会不知道前面的路对不对。
  但是从组织里出来的人,不会害怕任何东西。
  方若雨惟一害怕的是顾南山和他的枪,也是因为他曾经差点死在他的枪下,那种恐惧,是不能够形容的。
  他被蒙上眼睛通过触摸、嗅闻和感受脚下的路辨认一百八十种不一样的道路时,张京还不知道在哪个工厂做工。他知道张京房间里有一幅水彩画,上次被枪打碎了玻璃,被蒙上眼睛以后他是正对书桌,从右边传来按开关的声音,接下来是开门的声音,在书桌右边那面墙上只有一幅画,开关也许在画的后面。
  靠墙有一个书架,一人高,一共放了十几本书。方若雨保证,张京一本也看不懂,他以前就奇怪,张京的房间里为什么要放个书架?
  那道门就在书架后面。
  有人拉着他走,应该是张京。在赌场里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地下工厂在哪里。他觉得脚下应该是楼梯,楼梯与楼梯之间的间距大概有8厘米,因为他用脚跟蹭了一下。
  方若雨突然问道:“老板,这里有灯吗?”
  “没有,工厂里才有。”
  他笑了笑,“看来您不怕黑,我们走了这么多层楼梯,您也不怕一不小心滑下去。”
  “臭小子,老子要是怕黑,还能做你的老板吗?”
  因为隔了层眼罩,张京的声音显得特别模糊,特别不真实。
  他甚至不能判断张京在不在他身边,于是想了一个特别大胆的办法,抓住了旁边那人的胳膊,张京果然痛呼道:“你小子!搞偷袭啊!”
  果然是他。
  “老板不怕黑,我怕黑。”
  “怕个屁!顾南山又不在这里!”
  对,方若雨寂寞地想,顾南山又不在这里,他不在,他就不会害怕。
  当方若雨摘下眼罩,以为要忍受大片大片的灯光,可惜等待他的还是黑暗,这是在一个黑黝黝的地道里,张京手里有一盏煤油灯,怪不得他刚刚感受到一点光,张京又说没有。
  如果说刚刚在走楼梯,现在就是在平地上。
  “我以为我们到了。”
  张京晃了晃手里的灯,肥胖的身躯把前面的路都遮住了。
  “傻小子,如果地下工厂这么好走,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找不到?喜欢追逐光明的人,最容易死在黑暗里。”
  这句话隐藏的意思有很多,方若雨的想法是,有很多人希望找到地下工厂举报张京,但都在路上死掉了。这个路上,可能是指地道,黑黝黝的地道。
  他想象了一下在自己和张京走下楼梯的时候,沿路全都是尸体,可是他没有闻到一点腐臭的气味,地道里面潮湿闷热,只有泥土的味道,除了在自己和张京这里的一点光,回头看都是一片黑暗。
  黑暗,也是绝望和痛苦。
  如果自己要一辈子待在这里,他沉痛地捂住眼睛。
  张京艰难地回头,“你小子又怎么了?”
  “老板你得答应我,完成任务以后一定要带我离开这里。”
  “这是当然,”张京不再看他,“你要是死在里面,顾南山会杀了我。”
  “为什么?”
  “因为他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进去以后,你就负责盯紧他们,洪生会让你做一些杂碎的事情。”
  “洪生是谁?”
  “我的好兄弟,工厂的老大,在这里做了十年。”
  方若雨觉得很奇怪:“你相信他?他不会背叛你吗?”
  “不会,就算工厂暴露了,他也会为了不连累我,带着兄弟们马上自杀。”
  他把在工厂里工作的人叫兄弟,并且很信任这个叫洪生的人。能让张京这么信任,一定有他的道理。
  直到见到洪生,方若雨才明白,他几乎没有表情,眼睛里是沉稳的光,那不是光,是工厂门前的灯光映在他的眼睛里。他很听张京的话,在和张京对话的时候,眼睛认真地看着他。张京交代完离开以后,他还是看着他的背影。
  在方若雨的提醒下,他把他带进了地下工厂。
  昏黄的灯光下,整个工厂表面上看起来静谧而宁和,只有钞票翻动的声音,和小小的咳嗽的声音。
  他跟在洪生身后,好像没有人注意到他,除了那个咳嗽的人,
  他看起来只有十八岁,趴在地上看不到脸。
  很可怕的是,这个地方的人都和洪生一样没有表情,没有喜怒哀乐,快乐和悲伤,是不是在这里待久了,就会变成这样?不知道开心,不知道难过,黑暗会让人心麻木吗?
  洪生并没有向大家介绍方若雨,介绍也没用,他们也不能做出回应,他只能对方若雨解说每一个人:“阿雨,从最年轻的说起,这是阿依……”
  原来阿依就是那个咳嗽的人的名字。
  他停止了咳嗽,抬起一张苍白的脸,目光凶狠的骂道:“我不叫阿依!”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所有工人都在看这个叫阿依的小男人。
  他们看到,在他杂乱的毛发下有一双明亮的眼睛,而他琥珀色的眼睛里好像藏了一匹恶狼,随时准备怒吼着吃掉敌人。可惜,这里留守着三十二个猎人,方若雨觉得,一个杀人犯就能轻易干掉他。
  这些沉默而麻木的工人好像对他生气又愤怒的声音很感兴趣,有人甚至抛下手中的钱,渐渐的,他们开始靠近他,自动围成了一个圈,方若雨心里一凉。
  他抓住了离他最近的洪生的胳膊,“他们要干什么?”
  洪生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描述今天的天气多么好描述这个小男人即将经历的事情,“挨打,这很平常,不听话就得挨打,知道痛了,他就知道闭嘴了。阿依来的晚,没有看见这个工厂刚刚组成时,老板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活生生的把一个人打死了。他死的时候,眼睛没闭上,狠狠地看着我们。”
  “他怪我们没有一个人跳出来帮他,可是如果我们真的那么做,我们也会死。生命太珍贵,没有人愿意轻易放弃它。”
  方若雨发现,洪生在讲到这个人的时候,眼睛里有微小的泪花,也许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才会显露出伤心的表情。
  他能看到他不停抖动的腿,和已经满是伤痕的手,知道阿依一直被他们打,他看一眼洪生,发现工厂老大早已经恢复过来,方若雨对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还真是说不出话。
  “如果他早点来,他就会和他们一样,专心的帮老板做事。只要变乖一点,就不用挨打,他怎么会笨的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洪生突然补充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说给阿依听的。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被人按在地上,“别想马上起来,你忘记规矩了?爬,爬到吃晚饭。知道怎么爬吧,对,像狗一样,慢慢的,过来……”
  方若雨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洪生看了他一眼,解释道,“你刚进来就让你看这些东西,这些规矩是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工人,哪里都有。你也一定挨过罚,不过没有这里重而已。我们都是从监狱里出来的人,就按监狱里的规矩来教训不知轻重的人。谁知道今天阿依又发疯了。”说完还呸了一声,“疯狗,贱骨头。”
  虽然轻,但方若雨还是皱起了眉头。
  怪不得张京这么信任洪生,他的做事风格简直比老板还要狠,这个人比张京恐怖多了,就因为他的忠诚,把自己锻炼成了一个神经病,在这个地下工厂里,把所有正常的人都变成神经病。
  有人在看着阿依,其余的工人依旧做着工作,数以万计的钱在流水线上流动,这就是让张京特地做了一个工厂的东西,这就是让张京杀鸡儆猴的东西,这就是让这些孤单的人永远的生活在这里的东西。
  头顶的灯光一闪一闪的,估计是接触不好,这里的灯也不知道几年没换了,擦拭灯泡表面,有厚厚的一层灰尘。“这灯用了好久了吧。”
  “看着久,其实上个星期刚换,这些紧要的东西,老板不会少我们的。”
  方若雨没想到,洪生住在这里,居然还能记得日期,他以为黑暗中的人,早就不去在意今天是几月几日了,因为对于他们来说,每一天都是最后一天。
  “那这里可够脏的,你看我呼出来的气,好像都是昏浊的。”方若雨开玩笑的说。
  洪生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然后呵了一口气。
  方若雨觉得整个身体都僵硬了,“我,我就是开个玩笑。”
  “阿雨,你这么会开玩笑,以前老板一定很看重你。”他故意加重了以前两个字,方若雨突然意识到,他现在的身份是下放到地下工厂的工人,居然和老大聊起了工作环境。
  “以前是以前,老板喜欢我是因为我机灵,会说话,现在你看看我,都下来了,不就是犯了两个错,得罪了个大人物,老板都见我心烦了,亲自把我送到这里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上去。”
  按照之前计划好的,下来以后先说明自己的情况,再适时的说点老板的坏话,不能多,不能重,多了容易被人看出来,重了容易被围殴。
  如果这里有那个内奸,一定会私下里偷偷来找他。
  不知道是谁插了句话,“你还想上去?”
  洪生淡淡地看了一下那个人,“你上不去的,来这里的人,都上不去了,就是死了,也要埋在地下。”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包括阿依,包括方若雨。
  他看着脚下的地,觉得特别可怕,而阿依已经害怕的哭了起来。总的来说,他毕竟还是个小孩子。
  他还在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哭泣的权力。
  方若雨很想走过去抱抱他,可是所有人都已经在正常工作,洪生叫了一下他的名字,示意他过去帮忙。
  方若雨原来在码头做过搬运工,在稍微高档一点的饭店里做服务生,也在厨房帮忙,在张京的赌场,他一开始是在赌桌上负责发牌,后来才被张京派出去处理债务。应该说,所有的打工仔都是这么过来的。
  可是在这里整理了一会钞票,他就觉得特别累。就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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