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飞即美by轮廓-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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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飞即美
作者:轮廓
1
1、楔子 。。。
我的存在是永远的谜,这就是人生。——《飞鸟集》
我不知道我是谁,我是从孤儿院里逃出来的。
我没有自己的名字,也没有自己的生辰,但我有一张美丽的脸,在孤儿院里很是受人唾弃。
没办法,谁让他们都长得不如我。
打骂什么的,实在是家常便饭,日子久了,群殴也不过当是开小灶。
这些都不要紧。
但是,用碎瓷片刺伤了第十七个想要把我压在身下的人之后,我决定离开这个地方。
估计没人料到一向胆小孱弱的我居然起了逃跑的念头,因此计划实施的异常顺利。
这一天是4月24日,我将它定为自己的生日。
逃出生天的我躲在垃圾堆,白天出去乞讨,晚上窝着凑合一觉。
每日每日,许许多多光鲜亮丽的人们从我面前走过,却常常连一块钱都吝啬给予。
唯一不吝啬的,是眼神。
鄙夷的,同情的,防备的,漠然的,眼神。
那有什么关系,他们甩他们的眼神,我活我的,两不相干。
正如我没有读过书,但我却清楚地知道读书的用处。
我开始在收破烂的地方偷书看。
我惊奇于这里居然有这么多的书。各个领域的。破旧的,半新的,崭新的。
很难理解拥有这些珍宝的人,不去享受,反而随意将它们丢弃。
不过这样也好,否则,它们现在也不会都属于我。
我在垃圾堆里给自己建了个小小的书屋。
不久,我有了个邻居,和我一样以乞讨为生的老黄。
我们白天挣回来的钱可以偶尔奢侈一顿晚餐,睡不着的晚上可以躺着一起聊天。
就这样,在书和老黄的陪伴下,我成年了。
成年这天的生日礼物是老黄的猝死街头。
终于,唯一一个可以和我说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了。
那以后,我继续着自己的乞讨生活。
可笑的是,老天总喜欢在不适当的时候开一些不适当的玩笑。
比如这天晚上,我捡到了他。
一身的血迹,捂着腹部,昏迷在雨中的垃圾堆里。
由此,我的故事开始了。
2
2、第一章 。。。
你对我微微一笑,一语不发。而我觉得我已为了这个等待许久。——《飞鸟集》
十八岁的某个晚上,暴雨倾盆,我遇到遭人伏击的易柏依。
本不想管他,这个世界上多得是该自生自灭的人,可是眼波一转,我看到他手腕上的镶钻金表。极其精致夺目,光华璀璨。
略一迟疑,还是将他扶进了老黄的窝。
——我的书屋太小,容不下两个成年人。
他的伤在腹部,刀伤,伤口很深。此外,他还在发热,可能是伤口感染。
我不知道要怎么救治一个被捅了刀子的发热病人,只替他擦干了身子,胡乱包扎了几下,权作死马当活马医了。
谁知这人的生命力之顽强,令人目瞪口呆。
翌日清晨,我对着阴沟洗漱完,一转身,他就站在我的背后,以一种极锐利的目光盯着我,全然看不出前晚受了重伤的样子。
“你好了?”我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
转身的那一刹,他似乎比我更惊讶。
“你是谁。”
我是谁,呵呵,好问题。
“你既然好了,就走吧,”我从他身边绕过去,“别忘了是我救的你就好。”
戴得起那种金表的人,应该不会太抠门才是。
他果真走了。
一走就是一个月,毫无讯息。
我气恨自己救了个白眼狼,对恩人丝毫不懂得知恩图报,活脱脱一个现实版葛朗台。
更气恨自己什么都没索要,傻不拉几就放走了他。
连乞讨都没了心情。
兴许是老天听到了我的心声,这一天“下班”回家,他出现了,身后还跟着四五个人模狗样的跟班。
男人啊,衣冠楚楚起来真是要了命的好看。
我放下手中的破缸子,淡淡嘲他:“唷,您终于想起来要到我这儿付点报酬啦?”
他倒也直接:“你想要多少?”
我想“8”是个吉利数字,于是举起右手,比了个“8”的数字。
他点点头,对身后的跟班说:“给他八百,现金。”
“八百!?”我大呼小叫,“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怎么着也得给我个八万八十万吧?”
“八万八十万?”他轻笑,慢慢走过来,“你的胃口不小啊。”
他的动作闪电一般迅速,我猝不及防被他捏住脖子,狠狠抵到水泥墙上。
他只微微一用力,我就痛得咬紧牙。
“你信不信,捏断你的脖子比给你八百块要更容易?”
我敢怒不敢言,又没有还手的余地,只好哀哀地看着他。
他这才放了手。
“好好好……咳咳,”我揉着脖子,“八百就八百。”总比捏断脖子强。
算我倒霉,救了个南霸天。
后来知道南霸天的名字叫做易柏依。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没有人觉得他的名字应该念作“一百一”么?
比最完满的一百还要多出十分之一,这人,果真是张狂啊……
事实证明一百一不仅张狂,还是个跟踪狂。
那之后的每一天,距离我“上班”地点的一百米外都会停着他的车,从早守候到晚,像极了在朱丽叶家阳台下苦苦等候的罗密欧。
这样又过了一个月,我终于被他跟踪到没有脾气,虽说本来也就没什么脾气。我大大方方走到他的车窗边,抖着脚问:“大爷,再赏小的两个?”
他衣冠齐整地坐在后座,用看一件垃圾的眼光看我。
“把他捯饬干净。”
话不是对着我说的。
不知从哪块石头里蹦出来的跟班们得令,立即拥上来,将我架进那辆黑色宾利。
不要问我为什么认识车牌,我读过的书可不比你们少。
捯饬干净之后的我像个包装好的商品,被送到易柏依面前,任君观赏。
易柏依上下打量我,良久,露出一个浅浅的、不知算不算满意的笑容,问我:“想不想进娱乐圈?”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笑容谄媚:“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能不能先弄清楚,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陆离,听说过么?”他的语气很淡。
我点点头。虽然只是个穿梭在街角巷陌的小乞儿,陆离的大名我还是有所耳闻的,那可是当今影坛最炙手可热的大明星。
“是我捧的他。”
哗。
“那我还有什么不愿意的,”我笑得像蜜糖一样甜,“自然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愿意了。”
“你叫什么名字?”
“十八。”我答得一丝犹豫也无。
他挑了挑飞扬入鬓的眉:“十八?就这样?”
“就这样。”
“这名字不行,”他摇头,“叫陆峥。陆峥,记住了么?”
易柏依把这两个字写给我看,一语定乾坤。
于是从这天起,我有了个叫陆峥的名字。
我不再是守着破书屋的小乞儿,而是大明星陆离的堂弟。
跟踪狂易柏依还是个行动派,当天晚上便带着我去见了自家堂兄。
很显然陆离是匆匆赶来,脸上的妆都没来得及卸,唇红齿白的,和外面大厦上挂的巨幅海报一样挺拔漂亮。
“认识一下,这是你堂弟,陆峥。”
这么诡异的话,给易柏依说出来愣是成了理所当然。
陆离点点头,笑着朝我伸出手,“堂弟,你好。”
如此优雅,如此自然,瞬间把我比下去一个头。
“堂兄好。”我和他握手。
席间我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这样好看的人在我面前,由不得我不自惭形秽。同样是好看,他好比白玉,我充其量算个石膏,距离又岂止云泥。
易柏依说:“下个月陆峥会先跟你合拍一个平面广告,你照拂着点。”说着丢过去一小沓纸,“这是陆峥的身世,以后有媒体问起来可别说错了。”
“那是自然的。”陆离接过来大致浏览了下,间或抬眼看看我,笑道:“你的眼光越来越好了,这孩子长得真是好看,日后一定红过我。”
易柏依不置可否:“看看再说吧。”
我咬唇,被眼尖的陆离发现,对我友善一笑。
虚伪。
最可恨的是,我看不出他的虚伪。
回去的路上,易柏依问我:“有什么感想?”
“什么什么感想?”我装傻,自然知道他问的是我见到陆离的感想。
“呵,”他轻笑,“看得出你和陆离的差距在哪儿么?”
“太多了,数不清。”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他瞥我一眼,“不过不必嫉妒。”
嫉妒?小爷我活到今天,压根不知道嫉妒俩字怎么写。
“谁刚出道的时候不是一张白纸,多磨磨就好了。”
我的脑袋里浮现出被压在磨盘下的黄豆,易柏依赫然变成了拉磨的驴。
“怎么不作声?”
我抬头望天……哦,是车顶:“不知道说什么。”
“你需要接受一定程度的训练。初步定为三个月,在美国。”
“可是你刚刚对陆离说我下个月要和他一起拍广告。”
“广告是为了你正式出道造势。”他专注凝视我,“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的下巴很尖?”
“书上说这叫做我见犹怜。”
他似笑非笑地:“哦?”
车子缓缓停住,他率先下了车,我跟着钻出车厢,失望:“住酒店?”
“你以为。”他脚步不停。
当然是豪宅别墅之类的。
我摇摇头谦虚道:“像我这种小角色,有张床就够了,哪里住得起这样豪华的地方。”
我可不想再被捏一次脖子。
他停下步子,转头看我:“那调头回去?”
这人!我咬牙,三两步跑到他身边,挤出一脸笑:“破费不好,这年头汽油最贵了。”
“你还知道油价?”他惊奇。
我狗腿地笑:“您一声令下,我连卫生棉的价格都可以一清二楚。”
易柏依看了我一会儿,忽地一抬手,我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子。
真狠啊,我的脑袋被打偏到一边,脸也疼得跟火烧似的。
我捂着脸抗议:“你恩将仇报!”
他本是漠然的神情,突然就笑了起来:“不错,不错。”笑意暧昧地贴近我红肿的脸,“我喜欢。”说罢搂住我腰身向前走去。
可我不喜欢。为了表示这种不喜欢,我悄悄在心里问候了一遍他家祖宗。
易柏依开的是情侣套房。进门后,他将我推到沙发上坐下,自己去取了两杯红酒来。
他坐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已经完全平静下来。记忆里的十七个人成为十七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让我和过去再一次一刀两断。
“知不知道漂亮的、没有背景的男孩子进娱乐圈要付出什么?”
我想了想:“身体?”
他仔细端详我:“你很通透。”
我指了指同样通透的红酒:“你下药了?”
“你这么聪明,”他摇头,“不需要。”
我将身体放松进他的臂弯,歪着头看他:“你会是我第一个男人么?你会让我像陆离一样红么?如果会,就没有关系。”
我知道,他在给我最后的机会。
我现在还有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