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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云隐-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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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暗夜澈念着这名子,忽然想到早上张太医说的那番话,他所描述的父王病榻前所看到的情景,心中的迷惑突地有了些引子,一个奇怪的想法从他脑中冒了出来。

“他就是你和姚景明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啊!他,真的和你一样是云隐的人吗?”

“你!”林嘉若有些着恼,他明明知道一切,当她以为他是阿墨时,和他说了许多云隐的事,就是表哥与庆一哥谈话也从未避过他,“当然!他和我是一家人!”

“是啊,他也姓林。那么,他是你哥哥?”

“你问这些做什么?”林嘉若怒道:“你究竟把他藏到哪里去了?他在哪儿?”

“回答我,这很重要!”暗夜澈的声音很沉。

林嘉若一愣,心中虽气恼,但想到要从他口中得到林凡的下落,便忍气答道:“不,他不是我亲生的哥哥,是我姑婆收养的孤儿。”

暗夜澈从地上捡起长长的银索,索头拷手的地方有一层深色的血印。

“他什么时候到你家的?”

“在他五岁时,大约十二年前!”

暗夜澈捏住银索的手猛地收紧,拷手深深嵌入手指中,鲜红的血流了出来,没过了原本深红的血印。十二年前,舅舅说过,她在十二年前去世了……

“他有什么奇特之处吗?比如说——”他看着那些重合在一起的血迹说:“是不是养了一株不会凋谢的莲花——”

“咦?你——你怎么会知道?”林嘉若惊地向他看去,林凡的白莲在林家也只有很少人知道,暗夜澈他怎么会如此清楚?

“是他,真的是他!哈哈——”暗夜澈翻开鲜血淋漓的手掌忽然仰天大笑,“这就是命吗?老天还真是会捉弄人呢!”

林嘉若已经完全被惊呆了,暗夜澈为何有如此奇特反应?林凡与他难道有什么关系?

洞外隐隐传来脚步声。

暗夜澈抬起头皱眉道:“这么快就来了吗?”

“你先留在这里,”他起身对林嘉若说,“外面会很危险!”

不待她有所反应,他已走出小洞外,将洞门关闭了。

“喂!喂!暗夜澈!”林嘉若追上前拍打着石门,为时已晚。她又气又急地扒在石门上,不知道外面究竟出了什么事,来了什么人。正焦急时,忽然发现,石壁上那些如星星般缀着的宝石斜映着一些淡淡的光影,她心中一动,走到灯架上将那颗莹石包在衣服里,顿时洞室里暗了下来,但那些宝石映着的光影却越来越清晰了。她将眼睛贴在最大的一颗透明色宝石上向外看去,外间的一切,尽收眼底。

暗夜澈坐在潋星潭边,从怀中掏出一支翠笛,放在唇边轻轻吹了起来。

笛声悠扬,林嘉若却听得出那悠扬中所隐藏的不宁心绪。

脚步声近了,一个玉冠束发,淡蓝锦袍的清秀少年走到他身后。

“皇兄!”少年望着他的背影叫道:“你回来了!”

是了,林嘉若心中暗道,他就是那日来捉自己的四皇子!他也很会演戏呢,她恨恨地回想起那天他逼着自己的情形,演的好真啊!她那一簪子戳下去,他就那么生生地受了下来。

“阿潆!”暗夜澈放下翠笛,转首望向少年,声音温软,虽看不见他的脸,却让人觉得他是带着笑的,“过来,坐下!”

暗夜潆走到他身边乖乖坐下。

“似乎又长高了啊!”暗夜澈抚着少年的肩说。

“那是因为皇兄你离开的时间太长了。”

“是啊,”暗夜澈忽然叹了口气说,“我真的离开太久了,久到已经忘了皇宫的正门本是天仪,却走了重华。”

“皇兄——”暗夜潆神色一紧想要说什么,却被暗夜澈打断了,“阿潆,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

“呃?”

“小时候,我虽是太子,却是所有皇子中最孤独的,母后很早就过世了,父王也不特别疼爱我。是不是因为我的容貌呢?所有人都离我远远的,而我的性格也越来越孤僻奇怪。只有你,你主动的接近我,陪伴我,听我的话,叫我哥哥。”暗夜澈叹息着取下面具,深望着暗夜潆。

“皇兄,”暗夜潆伸手握住暗夜澈手中的翠笛说:“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我有话对你说,先听我说好不好?”

“什么时候开始你再不叫我哥哥,而是称皇兄了呢?”暗夜澈并不理会他,自顾自地托腮说道,语气中含着淡淡的忧伤,“是在你杀了秦妃以后吧?十皇弟的母妃。”

暗夜潆握笛的手轻颤起来。

“父王太宠他们母子俩了,他从未对我笑过,却将十皇弟抱在怀中那么温柔地对他笑。没有人知道我当时心中的痛,你却看了出来,你拉着我的衣袖说:‘哥哥,怎么样你就不会痛了?’,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好像是说让十皇弟和我一样变成没有娘的孤儿我就不痛了。”暗夜澈忽然笑了起来,笑如春风暖阳,眼神却如寒冬般冰冷,“阿潆,所有人都以为秦妃是生病死的,我却知道,是你杀了她!是你,对不对?”

“你说过,这样你就不会痛了,因为你说的……”暗夜潆眼中泛着晶莹之色,脸上带着隐隐的痛楚。

“阿潆,我从未小看过你,你是很厉害的。”暗夜澈修长的手指从他眉心抚过,顺着那清秀的的侧颊落在暗夜潆尖尖的下巴上。“你虽然长的文弱而秀气,但你的心可不是那么文秀,你的手段,你的心机,在这个皇宫里没几个皇子比得过你!”

暗夜潆握笛的手渐渐不再颤抖,脸上的表情也平静了下来,“那不正是皇兄你所希望的吗?”他举起翠笛说:“借我的手来铲除这宫里你不喜欢的人,扫清一切可能阻挡你登上王位的障碍。你一边悠然自得的吹着笛子,一边教我手段心机,让我为你杀人。可是皇兄你知道吗?纵使我已是满手血腥,却从未后悔过,为你所做的一切我从未悔过!”

“哦?”暗夜澈的手指继续在他脸颊上滑动着,“阿潆,你是个好孩子,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好孩子!其实,你只小我半岁,在我面前却总是显得那么天真又可爱,让我对你毫无防备之心。四弟,在这宫里,我心里所承认的兄弟,唯有你呵!”

“皇兄,你现在是在怀疑我吗?”暗夜潆握住颈项间正微微缩紧的手指问道。

暗夜澈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说:“你以为,我会怀疑你什么呢?”

“我以为,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到了什么时候,皇兄永远都会信任我。”暗夜潆的眼神淡定而坚持。

在这微妙的时刻,他们两个,究竟是谁在演戏?他们说的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林嘉若在洞室内听的浑身发凉,看的冷汗直流。太可怕了,这兄弟俩,都太可怕了!

笛声又响了起来,缓慢而悲伤。

是暗夜潆在吹笛子。

他和暗夜澈方才吹的是同一首曲子,林嘉若听到耳中却是两样感觉。

少年纤细的少指在笛子上轻轻起伏着,眉宇看似平静,却有丝丝缕缕剪不断,绕不开的烦恼。

“阿潆,知道吗,我终于去了落英。”暗夜澈闭上双眼,在笛音中喃喃道:“落英呵,是个很美很美的城,那里永远都是春天,那里有晓风明月,有无边的星空。阿潆,下次跟我一起去吧,毕竟,那里也是你母亲的故乡呢!”

笛声戛然而止,暗夜潆的脸上竟然露出了惊恐之色,“皇兄,你什么意思?”

“端妃娘娘在紫竹庵里静休了十几年,难道真的把她的故乡都忘了吗?那里可是有人很是挂念着端儿呢——”

“你——你都已经知道了!”暗夜潆凄然一笑说:“母妃说过,你终究会知道的。我早该想到,你这次出去,定然会去落英,终是知道了!”

“看来你很早就清楚这件事了,阿潆,你骗的我好苦啊!”暗夜澈睁开眼睛,灼灼地盯着暗夜潆。

“我并非故意骗你,只是母妃怕你知道了恨她,所以不让我说。”

“你接近我,陪伴我,听我的话,其实都是端妃的意思吧?”

暗夜潆眼中忽然溢出大颗的泪水,他哑声说:“皇兄,你知道吗?母妃这十几年来在庵里吃斋念经,苦修身心,都是为了皇后娘娘啊!皇后娘娘走后,她就天天折磨自己,你以为我们过的比你好吗?”

“阿潆,”暗夜澈的声音又变的柔软了起来,“你知道吗?永春宫里的人都说端儿是个忠心护主的好姑娘,说她自幼跟着娘亲,两人如姐妹一般亲密无间。有一回娘亲生了病,她在结庐寺跪了三天为她祈福。后来,娘亲要嫁到暗夜来,也没把她丢下,带着她一起来到这金碧辉煌的宫殿里。”

“皇……兄!”暗夜潆哽咽着捏住暗夜澈的衣袖,“别说了——”

“好,我不说了,后来的事,你都知道的。”暗夜澈温柔地将他揽在怀中,“阿潆,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好弟弟!好弟弟——”

暗夜潆被他的举动惊住了,身子微微一僵,低声在暗夜澈耳边问:“真的还把我当弟弟吗?”

“当然,你永远都是那个牵着我手叫我哥哥的小娃娃,”暗夜澈抚着他的头发柔声说:“我们在竹林里习剑,在山顶上吹笛。夏天,夜里我偷偷带着你去护城河里游水,你楼着我的脖子不肯放手,我驼着你从城东一直游到城西。秋天,我们坐在古树下背文章,你一个字一个字地背着庄子的《秋水》,认真的不得了。冬天,你说一个人住在西殿好冷,半夜抱着被子像个小游魂似的跑到东宫来,拱在我的怀里取暖……”

暗夜澈说着说着,眼中已有泪光闪动起来。

林嘉若却睁大了双眼惊恐万分。因为,她看见,比泪光更闪亮的,是他从袖间抽出的那柄薄刀。

原来,他除了那柄藏在腰间的薄剑,还有这样一柄可以杀人于瞬息之间的薄刀。

“哥哥!”暗夜潆扑倒在暗夜澈怀中,他终于又可以这样叫他了吗?

“不要——”林嘉若嘶竭地尖叫着,眼睁睁看着暗夜澈温柔地将冰冷的薄刀插进少年的后背。

她捂着眼睛无力地顺着石壁滑了下去,太残忍了,太可怕了,她这是在做梦吗?她看到的一定都是假的!假的!胸口好闷,眼前一片昏暗,意识一点点地抽离了身体,太好了,她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到了,暗夜澈和暗夜潆,都消失了。

感觉到心口的冰凉,暗夜潆却笑了。

“哥哥,我知道你会这么做的,”他依旧搂着暗夜澈,头无力地垂在他的肩上,“没人比我更了解你!咳——咳——”

“阿潆!”暗夜澈将他翻抱在怀中,暗夜潆口中溢出的鲜血沾染在他的侧颊上。

“哥,现在你肯听我说话,相信我说的话了吧!知道吗?我对母妃发过誓,这辈子我都要追随在你身边保护你,陪伴你。母妃没有背叛过皇后娘娘,她心里最爱的就是皇后娘娘。我也没有背叛过你,我是为了哥而生的,这里——”暗夜潆吃力地抬起手指捂着胸口说:“只有哥哥。”

“阿潆,阿潆!”暗夜澈忽然慌乱了起来,其实在他扬刀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别说话,阿潆,我带你去找太医,他们一定可以救你!”

“不,”暗夜潆微笑着按住他的手,那笑如一朵在雨夜里悄悄绽放的白玉兰,微凉而苍白, “不用,时间不多了,让我把话说完好吗?”

暗夜澈终于懂得什么叫真正彻骨的痛,不是没有母亲的孤单童年,也不是没有父爱的青春愤怒,真正彻骨的痛,是他亲手毁了唯一真心待他,爱他,与他相伴数十载的人!那个血脉中与他流着相同鲜血的人!他做了什么?他到底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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