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求你再爱一回作者:白夜独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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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邹言家呆了一个月,杨魁有一天晚上突然问邹言,“你最近有没有空?”
邹言还在看案子,抬头看见杨魁站在自己面前端了一杯蜂糖水给自己,就问,“怎麽了,杨叔?”
杨魁顿顿才说,“过两天是你父亲的忌日,我想回去看看,你要去吗?”
邹言本是不想去的,可想著自己也有几个月没回过B市了就说,“刚好这几天有空,我们准备准备明天就回去吧?”
杨魁没想到邹言这麽好说话的,还以为邹言会推脱不去。
如此杨魁就高兴的去收拾东西去了,他实在是想把邹言带回去给埋在土里的大哥看看,看看自己的儿子如今这麽出息,在泉下有知也含笑了。
A市和B市并不是很远,走高速公路,不过三个半小时的车程。
邹言自己有车,在早上收拾了几件衣服後就开著车带著杨魁回B市。
一路上杨魁都很高兴,甚至於有些兴奋。
等到了B市,邹言准备去定酒店,杨魁忙挥手,“不用浪费,去我家吧,我爸还在,有地方睡。”
邹言只好开著车去杨魁家,杨魁家在一个小区里。
里面的环境一般,看房子的年代也知道有很多年的历史了。
把车停到楼外面,邹言提著包包跟著杨魁上楼。
杨魁家在五楼,没有电梯,只能用走的,好在邹言身体一向强壮,这几步楼梯还算是小儿科。
杨魁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开门。
开门的是位上年纪的大爷,拄著拐杖,只听杨魁开口叫他,“爸。我带了个朋友回来。”
老人侧身让儿子进去了,再看门外的邹言,脸色突变,拿起拐杖就往邹言身上招呼,“你这个害人的东西,把我儿子害进牢里二十年你还来做什麽,看我儿子还没死啊?”
邹言明显愣住了,被老人打了一拐杖打得生疼,都来不及躲。
杨魁见自己的父亲拿著拐杖打邹言,忙把拐杖抓住了说,“爸,你认错人了,程哥早死了。”
老人气得全身都在发抖,“你到现在还叫他程哥,那个害人的东西,害了你还不够,还把小莫害了。”
说完,老人把拐杖从杨魁的手里夺了下来,转身开始打起杨魁来。
杨魁被打得唉唉直叫,邹言手里提著包包,很想一走了之。
杨魁见邹言脸色不好,忙说,“小言,你进来坐,别怕,我爸就是这样,都习惯了。”
老人这时也回过神来,仔细打量了邹言一番,没好气的对著邹言说,“进来吧。”
邹言硬著头皮进了屋子,在老旧的沙发上坐下了仔细打量屋子才发现这个家家徒四壁,比外面还要不堪入目。
老人将一杯水狠狠的跺在了邹言面前,茶杯上的茶垢一圈一圈的。邹言被老人有些恶毒的眼睛给盯著,只能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老人见邹言喝了水,就转过头问杨魁,“孽子,这谁?”
杨魁坐在旁边手里端著杯水,喝完了才说,“爸,这是邹言啊,程哥的儿子。”
老人听杨魁这麽一说,又打量了邹言一番才说,“他是干什麽的?”
杨魁苦笑,“爸,小言现在是律师,还很有名的。没有混社会,是个好人。”
老人听到这脸色才好了点,开始问杨魁是怎麽遇到邹言的。杨魁一五一十的说了,除了欠钱那一段,他是真不想让自己已经快七十岁的父亲担心。
老人听到邹言还读到了研究生,脸色终於好了,直说:他比阿程争气。
杨魁连连点头。
杨魁带著邹言去给他父亲扫墓,在B市的普通墓园。
邹言看著墓碑上的照片,终於明白为什麽杨家父子会把自己认错,这活生生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杨魁一边摆著水果上了三炷香才唠唠叨叨的说,“程哥啊,我把你儿子找到啦,他现在很出息,连爸都说比你出息。真的,要是你还活著,肯定很高兴。”
等唠叨完,杨魁的眼角也有了泪。
邹言也上前可有可无的上了三炷香,爸爸那两个字没叫出口,只是说了一句,“我来看你了。”
杨魁和邹言回到杨魁家,老头子出去不知道和谁下棋去了。
杨魁回自己屋子里到处找,找了半天又出来对邹言说,“我带你去看看你爸以前住的地方。”
邹言跟著杨魁到了三楼,杨魁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屋子很干净,只有少少的一层灰,看来只要过一段时间就有人来打扫一番。
杨魁去打开窗子,新鲜的空气灌入,让冷清的房子有了那麽一丝人气,“这是你爸住了一辈子的地方,那时候他住在三楼,我住在五楼,整天没事就在一起玩,关系好著呢。”
邹言不说话,看著陈旧的屋子,两室一厅,除了大门是防盗门以外,其他的门是木质的,涂著黄色的涂料,因为年代久远门上的漆早就落了,最後被空气侵蚀变得黑不溜秋的。
杨魁带著邹言连厕所都去看了一圈,嘴里说著过去的回忆,每句话里都带著邹言的父亲。
邹程的卧室也很干净,大大的透明胶袋盖著床,床上有两个枕头,叠得方正的被子,枕头是一蓝一绿,被子和床单是一套的,蓝绿相间的格子,样式看起来是很多年了。
床边是一张书桌,书桌上什麽都没有布满了灰。旁边的衣柜被透明胶带封著,样式也是几十年前的样式。杨魁忙著给桌子上的灰擦干净,等到屋子被收拾得比较干净之後才打开桌子中间的抽屉,抽屉里有一个黑盒子和一本相册。
杨魁将相册拿了出来,翻开了给邹言看。
从邹言的父亲小时候开始,没一年一张照片,记载著那个死去的男人的岁月。
杨魁一边翻著照片一边给邹言说,这是你爸几岁时候的照片,这是几岁时候的照片,那脑袋上的包是磕在楼梯上长的,手断了是因为和几个小混混打的。
在翻开一张双人照的时候,杨魁突然没了声,准备把那页翻过,可邹言的手却压住了那张照片。
邹言咬牙切齿的指著站在自己父亲旁边那个清秀的小男孩问,“这个人是谁?”
杨魁没注意到邹言语气的变化,他实在是不想说这个人是谁,可邹言问了他也只能硬著头皮说,“这个是住在一楼的许莫,学习成绩很好,後来,後来出国了。”
邹言是当律师的,一个人说的真话还是假话,一件事有说完没说完都很清楚。他的直接告诉自己杨魁并没有把话说完,而且竭力的不想提到这个人。
邹言并没有说什麽,只是强忍下心中的暴躁,收回了手,又听著杨魁开始说自己父亲当年的那些事迹。
等到一本相册看完,杨魁又小心的把相册放回去。
回五楼吃了晚饭,看了一会儿的电视,邹言就去睡了。
杨家的格局和三楼的差不多,都是两室一厅的,厕所也是公用的。
所以邹言是和杨魁一起睡的。
等到半夜的时候,邹言起了身,摸索著悄悄拿出杨魁放在裤子里的钥匙。
在开门的时候杨魁有些模糊的问,“怎麽了?”
邹言低声说,“肚子不舒服,去厕所。”
杨魁嗯了一声彻底睡死过去了。
邹言悄悄的开了大门用钥匙关上走了出去,朝著三楼走去。
顺利的打开房门,进了自己父亲那间卧室,邹言打开手机用微弱的灯照明。
拿出书桌里的相册放到桌子上,邹言的手伸向了那个黑色的盒子。
盒子全身通黑,还挂著一把锁。
邹言试玩所有的钥匙,都不是那把锁的。最後,邹言拿出随身带的带锯齿的小刀。
锁很精致,也很硬,邹言大约花了两个小时才锯开。
黑色的黑子在黑夜里被手机照得全身闪著光,很是诡异。
邹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打开了盒子──
第四章
黑色盒子里装了很多小东西,最上面的是一本相册。
相册下面是一本黑皮的笔记本,年代久远到封面都变了形。然後旁边的空隙里装了很多小东西,有一个红色的小饰品盒,里面大约装著戒指,耳钉之类的。
还有一些,有饮料瓶盖子,糖纸,如今已经一点味道都没了的米粒大的塑料香珠,自行车钥匙,摩托车钥匙,粉红色的桃心折纸边缘已经破旧不堪可以推断出这是被反复拆开和重新折叠的痕迹。
邹言拿起相册,想翻开看里面是什麽,想了想却觉得那本相册有千斤重一般,不敢也翻不动它。
换了那个黑皮封面的笔记本拿起,打开第一页,有些发黄的空白纸上写著:我们的故事。再翻开一页,里面出现的是一排一排的字,密密麻麻,字迹清逸:19XX年X月X日…星期五…晴,今天很热哦,老师讲课差点睡掉,下午去练琴的时候也很没精神,其实有时候练琴也很烦啦。不知道家里还有冰棍没有,肯定被阿魁和阿程吃了,哼哼,等阿程来接我的时候肯定要让他给我买雪糕。唉,只有五分锺的休息时间,又要开始练琴了,钢琴,我恨你,55555──
阿程很烦拉,叫他别捣蛋他不信,明天起床肯定会没睡饱,我的起床气那麽重,肯定会打他的啦。笨蛋──睡觉了……
邹言准备翻到第二页,突然一道刺眼的光照在脸上,随之就是一顿大吼,“你在这里干什麽?”
手里的笔记本被吓到掉到地上,邹言眯了眯眼这才发现那刺眼的光是电筒发出来的,而那电筒的主人,赫然就是杨叔的父亲。
邹言松了一口气说,“睡不著,来看看爸爸留下来的东西。”
邹言是十分不愿叫那个人爸爸的,可是没办法找不到其他的借口,也只能这样说。
老人的脸在电筒发出的光亮的映衬下显得很是扭曲,恶狠狠的盯著邹言说,“这些东西不是留给你的。”
邹言闻言把笔记本放在黑盒子里,关上了。
老人一点也不客气的拿起黑盒子就转身要走,邹言在背後问,“杨爷爷,你认识一个叫许莫的吗?”
老人的背影僵了僵,声音也有些冷,“不认识。”
邹言等到老人出去了,才摸著胸口的衣袋子,那个桃心的折纸在一看到的时候就不自觉的放进了口袋里。
重新拿起那个放在外面的相册,翻到倒数第三页,上面的那个笑得一脸阳光的人在黑夜的一缕光里是如此的刺眼。
捏著照片的手筋脉尽露,有些恨不得撕碎了照片,可心里又有些舍不得,最後被捏得有些皱的照片也进了上衣袋子里。
邹言没有回五楼,而是转身下了楼,出了小区。
小区在城市的边缘,出租车很少,大约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等到一辆,上面还载著客。在B市晚上的时候出租车是可以拼客的,邹言一言不发的上了车,给司机说了地点後就不再说话。
等到了地方,邹言掏出五十块,都没找司机找零就急冲冲的走了。
这是高级别墅区,里面的保安设施一直很好。有保安见邹言大半夜的回来就打招呼,“回来了?邹先生。”
邹言点头,闷声往前走。身後巡逻的保安为了保证邹言的安全也跟著,直到邹言回了屋子打开了灯才离开。
房子的水电邹言一直在续交著,就算一直都没用。
打开客厅的雕花大灯,邹言有些疲累的靠坐在墙边。房子还是以前的样子,邹言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