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错,帝妃三嫁-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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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碧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心头当即明白了什么,神色微变。
第五十六章 和妃到来12…18
一连三日,整个宫廷安静的有些不寻常。
夏日的风总是带着闷闷的热,天色虽晴朗,可是那日头却晒的人发晕。
寰璧宫内一片宁和,江沉烟足不出户,只每日在房中静养。乾王每日派人送来药物,命流萤仔细熬了服下,虽然小腹内总是传来一阵阵坠疼,可是比之前几日的精神却是好了很多。
若是能一直这般静养,她的身子一定可以好转,孩子自然也能保住。
躺在榻上,她眉头难得舒展了几分,刚刚喝完药,嘴角还残留着些许药汁,云初细心的替她擦了,脸上不自觉便带了笑:“贵人,您这几日气色好多了呢,看来乾王送来的药果真有效呢。”
江沉烟嘴角微微上浮,笑意很浅,带了淡淡暖意。
只要孩子没事,她这一生便还算有希望,有意义。
“让你准备给孩子坐衣裳用的料子与针线可备好了?”眼中流露了暖意,她轻轻坐起身,云初连忙在她后背垫了软枕。
“贵人您一吩咐奴婢就去备好了,只是您身子好虚着,这些活让奴婢们代劳便是了。”云初皱着可爱的小鼻子,红扑扑的脸蛋充满了朝气,看着江沉烟的眼神也满是关怀。
心底一暖,江沉烟绽开了笑容,目光看了一眼窗外晴朗的天空:“今日天气晴好,我也在榻上躺的久了,趁着天色好,早些给孩子做上总是没差的。”
说完,她便要起身下床,云初知道劝不动,便连忙拿了衣裳给她披上,扶着她走到窗前,又利落的拿了针线与料子来。
穿针引线,十指若翻花。江沉烟虽身子乏力,可是手却仍旧灵巧,只消片刻便在那水蓝色锦缎上秀上了一段拔萃玉竹的雏形。
“玉竹?奴婢还以为贵人会绣些花草,看来贵人是想求子啊。”云初立在旁边伺候,看清她绣的何物,笑着打趣。
江沉烟抿唇一笑,指尖纤细,执着绣花针在缎子上细细描着,那样子很是认真:“是男是女不重要,我是希望他能像这修竹一般,如玉却坚韧,挺拔却不至木秀于林,不受摧,亦不受屈。”
听着她这一番话,云初若有所思的点头,心下也明白江沉烟的担忧。
虽说母凭子贵自古已有,可也有许多因为母亲不受宠而备受冷落的先例。
云初仔细想了一阵,正欲开口劝慰几句,便听得房门突然打开,流萤匆匆走进,脸色有些难看:“贵人,和妃娘娘到了。”
手上动作一顿,江沉烟刚一抬头,便见到了那穿着一身素缟脸色苍白的和妃。
“臣妾给和妃娘娘请安。”她先是一愣,而后放下针线欠身行礼。
喜儿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的手臂走进房间,一步步靠近江沉烟。
“请安?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宫安好了?”和妃面无血色,才不过几日,身子便已消瘦了一大圈,一身素缟更是显得她身上空落落的。
江沉烟欠着身子不动,静静听着她的话,心知和妃心中有怨,今日来,怕不是善事。更何况她还是这身打扮,宫规有言,宫中无丧禁止穿素缟,若是传了出去,必定是一阵严惩。
可是这会,她却这样大摇大摆的进了寰璧宫,让江沉烟心头微微一沉。
“江沉烟。。。烟贵人。。。。你这个恬不知耻的贱人,是你。。。是你害了本宫的孩子,又在本宫最落魄之时让皇上知晓你有了身孕,呵呵。。。真是一桩巧到极致的巧合。。。。你的居心。。。真当本宫不知晓吗?”和妃食指尖尖,指着江沉烟,语调低沉语气刻薄。
云初眉头皱的紧紧的,上前扶起江沉烟:“娘娘,我家贵人有了身孕,您先准许她起身说话吧。”
“闭嘴。”怒喝一声,和妃面容几乎扭曲,她冷冷看着江沉烟,嗤声道:“有了身孕,那又如何,本宫是妃,她不过一个小小的贵人,本宫要她跪着就跪着,要她趴着,就得像狗一样趴着。”
“你。。。。”云初面色大变,刚欲反驳,便被江沉烟拉了一把。
“臣妾心知和妃娘娘心中有怨,可娘娘亦是心知肚明,您滑胎,并非臣妾所谓,当夜推您入湖的人另有其人。”江沉烟仍旧欠着身子,语调平缓柔和。
眉峰一挑,和妃压根听不进去她的解释,目光只落在她刚刚做了一点的婴孩肚兜上,那水蓝色的明媚色泽在阳光下很是好看,绣了雏形的玉竹挺拔修长,用的是好看的翠绿色丝线。
她忽而几步上前,甩开了喜儿的手,一把抓起那肚兜,眼神骇人:“本宫也给孩儿做了肚兜,各种颜色,各种料子。。。。可是。。。。可是。。。。。。”说着,她眼眶发红,似有泪隐藏在那深刻的恨下。
江沉烟看着她紧紧攥着变了形的肚兜,眉头微微蹙着,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听的撕拉一声,那水蓝色肚兜便被和妃尖细的指甲撕成了两半。
“不要。。。”焦急低呼,江沉烟面色微变。
将成了两半的缎子扔在地上,和妃一脚踏上,狠狠的踩了几下,而后用只有她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狠狠道:“你有孕又如何,这后宫多少人曾经怀孕,又有多少人能生下来?你别高兴的太早。”
语毕,她嘴角上翘,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而后转身离开,走至桌旁的时候,看了一眼刚沏好的雪茉莉,冷笑一声:“希望你明日还有这般好兴致品茶。”
江沉烟看着地上被践踏的肚兜,心里突然有些刺痛,一股说不出的滋味窜上心头,竟然一不小心便红了眼眶。和妃说了什么,她几乎没有听见。
云初怒视着和妃大摇大摆远去的样子,小声唾骂几声,转身捡起那撕烂的肚兜:“撕坏了,真可惜,和妃的心真毒。”说完看着江沉烟神色有异,又忙道:“贵人不必和她一般见识,她滑胎后贵人有孕,她定是嫉妒的很,这才会来捣乱。好在奴婢准备的料子多,苏绣,蜀绣,还有贡缎,贵人您再挑一块做一件更漂亮的。”
江沉烟抿唇不语,忽而就没了兴致。
窗外,如火的骄阳不知何时匿在云后,风一过,带着阵阵潮气。
有雨天边亮,无雨顶上光。这天色,怕是一场大雨躲不过了。
第五十七章 风云诡变12…18
天色渐渐暗沉,一场暴雨忽然而至,噼里啪啦落了满地,轰隆隆的雷声震天响。
养心殿内,洛擎苍穿龙袍戴九龙金冠,一手握着奏折,他的面色竟渐渐比天色还要阴沉,看的一旁伺候的赵德全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皇上,您的茶凉了,奴才给您换一杯吧。”小心翼翼的上千,他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洛擎苍。
自从两日前边关传来急报,突厥大肆进攻羲和开始,洛擎苍便不眠不休日也批阅奏折,他不过是个太监无权过问朝政,不过看洛擎苍的脸色还有不时前来请奏的大臣,他也知道这次的事非同小可。
冷哼一声,洛擎苍将手中奏折重重合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不必。”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已是很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
赵德全弓着背立在一旁,谨慎道:“皇上龙体为重,您已经两日未曾歇息,不如。。。”
“朕说了,不必。”低斥一声,洛擎苍忽然站起身,走至窗前,看着远处划过的闪电,任由它照亮了他眼底的怒意和不安。
就在此时,守门太监匆匆而入,行礼后道:“皇上,宰相江维安称病回绝了您的召见。”
脸色蓦地一沉,洛擎苍咬了牙,青筋毕露:“镇国大将军江冉何在?”
太监脸色有些难看,却不敢不答:“大将军亦染风寒,称无法面圣,唯恐病体冲撞了皇上。”语毕,他明显听到了洛擎苍紧攥的手发出了咯嘣声,浑身不由的一颤。
赵德全面色亦难看,他走上前,挥挥手,那太监如临大赦退了出去,刚出门便大口喘息几次,眼里仍然惊魂未定。
“好一个江家!”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低吼,洛擎苍已然隐忍到了极限。
两日间,他已传召江家父子三次。可是他们找尽了各种理由来搪塞,最后只送来一本奏折,不言战事,只言江家旁系数子骁勇善战,满腹经纶,一张口便要一个兵部尚书,一个吏部尚书。
江家竟然敢在这个节骨眼跟他玩心眼。
莫非真以为没了江家,他洛擎苍便是没牙的老虎?若他们当真如此想,那么便是大错特错。
“皇上,要不要传乾王入宫?”仔细观察着洛擎苍的神色,赵德全小声提醒。
眉头倏地紧皱,洛擎苍双眸微眯,半晌后,沉声道:“传。”
赵德全得令,连忙称是,脚步匆匆出了养心殿。
只半个时辰,乾瑾瑜便乘了轿辇冒雨而来。几道闪电划过,将他俊朗世无双的容貌映照的有些清冷,渐渐靠近养心殿,他不着痕迹的偏了眸朝着寰璧宫的方向看去。
三日不见,她可安好?
“皇上,乾王到了。”赵德全领着乾瑾瑜进了养心殿。
半跪行礼,乾瑾瑜嘴角含着温润的笑,声音更是清朗好听:“皇上深夜传召微臣,可是有要事?”
似乎极不喜欢他的笑,洛擎苍眉头更皱紧了几分,扫了一眼赵德全,冷声吩咐:“退下,没有传召,不许任何人靠近养心殿半步。”
赵德全一怔,连忙弓着背后退着出了养心殿,连带着将所有伺候的宫婢太监都遣走。
九龙烛台上蜡烛燃着,火苗偶尔跳动几下,光影重重下,洛擎苍端坐龙椅,乾瑾瑜立在案前,二人都是那般风华绝代,一个冷如坚冰没有一丝杂质,一个暖如朝阳,处处透着异样光彩。
“皇上可是有什么吩咐?”乾瑾瑜最先开口,他笑意不减,声音不急不缓,不卑不亢。
注视他片刻,洛擎苍面色阴沉如水,屋外暴雨越来越大,噼啪声吵的他有些烦躁:“两日前突厥大肆进攻羲和,我军守将接二连三折损,如今朝中可有何人适合戍边?”
乾瑾瑜微敛笑意:“镇国大将军江冉是个人才,只是其父太过行事猖獗,料想皇上也很懊恼。”
眸光微凝,洛擎苍的手略微一紧,看向前往的眼神越发深邃:“江家,朕迟早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他的话语很平静,可是透出的寒意却是彻骨。
乾瑾瑜面色微变,突然便想到了江沉烟,她也是江家之人,他要让其付出代价的人难道也包括她?
心头虽闪过这个念头,乾瑾瑜却不表露,只看向窗外大雨,轻声道:“江家之人,也并非个个奸恶。”
眉头一挑,洛擎苍何等心念,当即明白他话中所指,眼神不由得冷了几分:“在朕看来,江家个个都是奸恶小人,不过,今夜朕让乾王前来,可并非讨论一个小小江家。”
轻轻一笑,乾瑾瑜深深看了洛擎苍一眼,继而道:“边关路途遥远,兵将折损严重,若想击退突厥,微臣认为,须得加重兵马,迎头痛击。”
洛擎苍偏头看向窗外,语调仍旧冷然:“那乾王认为,该派多少兵马前往?”
“如今除却戍边将士,朝中能用的兵力不过十万,微臣想,不若将皇城三万守军一并调往,定能一战突厥。”眼眸微垂,乾瑾瑜双手抱拳弓着身,低着的头看不清表情。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了,洛擎苍思量片刻,嘴角不着痕迹的划过一丝冷笑:“此事便交由乾王定夺,朕乏了,你且退下吧。”
“是。”乾瑾瑜点头,转身之际,仔细打量了一眼洛擎苍的神情,见无异样,便敛了眸,快步而去。
待他走后,洛擎苍好整以暇的姿态立刻便做了森冷,他缓缓坐直,将桌上那未批完的奏折再次打开,逐字逐句的看着,许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