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无错-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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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大豹眼一瞪,手中的痒痒挠空舞几下,却没能落下。
秦溶郑重其事道:“你若放不□段去同南哥好好谈谈,这件事永远是个僵局。你动不动就拿出老子的威风来教训人,我也不再同你说这些话。”
他转身离去,秦老大却喊住他:“溶儿!”
他停住步说:“我大哥早些年常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家里的事没个是非,各让一步罢了。男人的大度不是无限扩大的,到了一定止境,也有容忍不下的事情。”
秦老大手中的痒痒挠敲打着沙发扶手,一声声,一下下,这沙发上曾经他狠狠打过这两个不安分的小子,那时他丝毫没想到有朝一日,耀南会背叛他。
第二日一早,秦溶去楼下餐厅吃早餐,却不见了父亲。
老太太纳闷地问他:“溶儿你来得正巧。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你爹为什么昨天大夜里急匆匆地赶去火车站出远门?他最近腿脚不好,总在嚷腿痛,天大的事都不见他出门的。”
骷髅脸管家凑上前低声说:“二少,老爷将印信都留给了你,放在书房嘱咐我交代给你一声。”
“哦?他果然去北平了?”秦溶脱口而出,家中几位姨娘到母亲都诧异地问:“老爷是去北平了?”
他这才后悔失言,吱唔道:“我是猜,昨天听爹说,北平那边的生意出了些事儿。”
“可北边不是打仗不太平吗?东北那边的事没了,听说日本人打过来了,人人自危的。”
一群女人七嘴八舌的争论着,都担心起来,秦溶轻描淡写道:“爹自有他的打算吧,再危险的地方也有安全的所在。”
众人这才略放了心,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阿沛的婚事。
秦溶想,毕竟老爷子心中楚耀南的地位无可取代,他嘴里强硬,但还是亲自去北平寻楚耀南了。也不知耀南是否寻到自己的亲人,能否还能再回秦家。
阿沛在一旁大声嚷着:“我说过,我只要包惜惜,就要包惜惜。”
“哎呦呦,大少爷呀。我们去试探过包家的口风了,包家那位奶娘说了,他们家小姐眼睛刁呢。人家说,若是在秦府少爷里面挑,头一个就挑南少,风流倜傥,允文允武,又志同道合;再有就是溶少,少年英雄,威风八面像条汉子。你说说,那包小姐是不是有些不识抬举?”六姨娘奚落道。
秦沛侍宠而骄,指了秦溶跺跺脚扭个身子不依不饶道:“奶奶,他卑鄙,抢我的惜惜。”
秦溶懒得同他搭讪,起身上楼更衣,来到父亲书房,看到那纸交代清楚的信函和印章,心里有些感触。北平,战火就要波及到的城市,如今京津一带人人自危都向南方逃,父亲却孤注一掷奔去北平寻儿子。若是楚耀南感念这份老人家的心情,真该好好处理这段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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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老太太,老爷回来了,南少也回来了。”一阵通禀声,秦老大已经摘下礼帽露出光头笑呵呵地出现在门口。
“娘,儿子回来了。”秦老大恭敬的请安。
楚耀南紧紧拉着小春宝儿的手随在父亲身后进到秦公馆。
春宝儿摇摇他的手低声问:“小叔叔,这里是秦爷爷的家吗?这里真漂亮,像童话里的宫殿城堡。”
小家伙好奇的打量周围一切,目不暇接。
楚耀南松开他的手,上前几步来到老夫人面前,跪地磕头请安:“婆婆,不孝孙儿耀南,回来给您磕头了。”,他稳稳地磕了三个头,再抬头时,那双清泠泠如一汪湖水的眸子望着老太太,渐渐起了些笑意。
老夫人半起身一把揽过他到怀里捶打着责备:“南儿,你这孩子,跑去哪里了,害得婆婆这么惦记你。”
又泪眼望着秦老大赌气地说:“南儿回来,你可不许再打他。娘说了,这次就算了,若是下次他再跑,就一道打。”
秦老大板起脸骂道:“娘,您不能这么宠惯着南儿,看看他胆子越发的大了。您的情求晚了。”
说罢吩咐骷髅脸管家说:“去请大夫来,拿些红伤药给你们南少涂。”
“你,你打他了?”老太太惊得瞠目结舌,又拉紧楚耀南心疼地问:“南儿呀,你疼吗?别怨你爹打得狠,他为你担心呀,这些日子都在想你,你可是跑去了哪里?”
楚耀南抬眼看父亲佯怒的面容,掩人耳目的话,或许是觉得他身上旧伤未愈,不忍下手。可是转念一想,杀人他都敢,还不敢打人吗?“
“呦,看这孩子,哪里的呀?生得真好,活脱脱和南儿小时候一个模样呢。”
老太太高兴地打量春宝儿,一无所知的春宝儿还沉浸在兴奋中,天真的应答着。
楚耀南带春宝儿回房更衣,在楼梯口遇到秦溶。
这回,秦溶在楼上,楚耀南在楼下,秦溶居高俯视他,看楚耀南不屈地扬起下颌。
秦溶打量他,那削得朴实的发,永远深不可测的眼底,对他点头一笑,但那笑容里没有那抹灿烂,添了些沧桑。
“回来啦?”秦溶问。
楚耀南点点头,推了春宝儿到眼前说:“叫二叔。”
春宝儿摇头说:“他不是二叔。”
楚耀南纠正道:“就叫溶二叔吧。”
三姨太在卧病,见到楚耀南纵声大哭,边哭边捶,母子二人抱在一团。
楚耀南宽慰她说:“你哭什么,我本想落足稳了就接你走。”
“傻东西,你还能跑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呀?你可堵这口气做什么,他饶不过你的。”三姨太又哭又笑,楚耀南只低声说:“我知道,我知道的。”
三姨太为耀南整理房间,老爷子做主让楚耀南重新搬回他原来的卧房,为秦沛令觅一间房,也不知答应了秦沛什么条件,秦沛痛快的答应了。
五妹为耀南打理房间时,好奇地提了那沉重的箱子问:“哥,这箱子为什么贴个封条?”
“不许动!”楚耀南咆哮着,气恼的声音吓得五妹笑意顿失。小春宝儿也愣愣地望着他。
95、重回江湖
“里面有爹爹的东西,不许碰。”楚耀南说,五妹这才松口气。
静静地望着他问:“哥,你不要再离家出走好吗?这些日子没有了你,家里都死气沉沉的。”
五妹惨然道。
他整理着衣物漫不经心道:“不是有那对儿活宝兄弟在吗?”
“一个闷葫芦,一个开口就恨不得想拿尿布堵上他的臭嘴。”五妹忿忿道,反令楚耀南一惊,抬眼望她,笑了说:“哎呀,三日不见当刮目相待呀。五妹也如此嚣张了。”
五妹揪扯着他的衣襟垂个眼说:“谁不知道这楼里最嚣张的是哥哥你,甩甩手就走,比当众抽老头子一个大嘴巴还令他难堪。蓝帮上下传遍了哥哥你的壮举了。”
楚耀南笑得刮她的鼻头,只是忽然间,当年那小儿女的感觉似乎多了些酸涩,如今,他算什么?
春宝儿睡了,楚耀南躺在松软的床上拥了鹅绒被看着睡得香甜的春宝儿,鼻头一酸百感交集。他掀开春宝儿的衣襟,身上青肿的伤痕犹在,只是斯人已去。
是谁杀了大哥一家,为什么?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要查个水落石出。
秦溶总觉得楚耀南像变了一个人,早晨给父亲请安时,他总碰巧同楚耀南会在楼道里,二人对视一笑,就心照不宣地走向父亲的房间。
卧房的房门总是虚掩,里面有姨娘们伺候父亲起床梳洗的声音。
秦溶扫一眼楚耀南,他穿一件白色的休闲家居套头衫,上面大大的洋文字母,□黑色的紧腿裤,紧包住他修长的腿,显得格外的细,加上那鬓角微凸的头发,整个人都单薄得要被一阵风吹走一般。
“你们两个进来吧。”父亲一声吩咐,他们就会并肩进去卧房里,屋内温暖,似乎是冬日温暖的被窝里透出的温度。
秦溶还不等开口,楚耀南躬身问一句:“爹休息得可好?有什么吩咐儿子去做的吗?”
秦老大的目光就会上下打量楚耀南,再看看秦溶,又看一眼楚耀南,骂一句:“什么打扮?”
楚耀南有些慌,紧张的样子看看自己身上。
“不疼啦?这么紧的裤子包在身上,要漂亮什么都能忍。”秦老大骂一句,又问秦溶:“不是要出去同包氏谈生意吗,就穿这身衣服去?哪路堂主手下的小弟呀?”
秦溶看看自己一身绸布短衫,简单朴实的样子,解释说:“吃过饭就去换。”
五姨太笑了解围说:“老爷这是昨晚没睡好吧,昨晚做梦就不停的打打杀杀的。凭谁家里有像南少和溶少这样令老子省心能干的聪明漂亮的孩子,笑得梦里都要笑醒呢,偏偏老爷不知足的。”
“漂亮?男孩子长个漂亮的脸蛋有用吗?再说,漂亮是他爹妈给的,和他们有关系吗?坐享其成。聪明,聪明不是个好事情,我还跟你们说了,越是被人夸做聪明,就要沾沾自喜去卖弄些聪明,那卖弄的都是小聪明,越是卖弄就越会出事惹祸端,聪明外露,就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父亲的目光直视着他,但秦溶知道这话多半是教训他身边的楚耀南的。
楚耀南垂个眼平静地答着:“爹教训得是,儿子记下了。”
但那话音里总让秦溶觉得异样。
出门时秦溶追上楚耀南问:“南哥,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楚耀南立住脚,回身时看他,却没有笑意,摇摇头说:“多谢!”
秦溶倒也爽快,接着说:“那秦溶有事情要有劳南哥帮忙了。”
“客气!”
秦溶说出包氏的生意遇到的困难,目光一直盯着楚耀南的目光看,他确认楚耀南有心事,但楚耀南却将那心事深深埋在心底。
“我知道了,若爹不反对,包氏的生意我可以接手过来。”楚耀南说。
“南哥,一个房檐下,我们永远是兄弟。”秦溶说,他发自肺腑的话,尽管不知该如何劝楚耀南,他已经从阿力口里听说了楚耀南的遭遇,满心的同情和不甘。
楚耀南拍拍他的肩头,落寞而去。
临行前,楚耀南抱住春宝儿在眼前叮嘱:“春宝儿,定江的坏人多,除去三奶奶的房间和这里,你哪里也不许去。你答应小叔,午饭三奶奶会送到这里来,你等小叔回来,你哪里也不要去,明白吗?”
小春宝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再出现在蓝帮总舵大堂时,楚耀南的脚有意一瘸一拐的,一步步,艰难地向堂上挪,面颊上露出笑意同众人点头寒暄。
秦老大宣布了楚耀南的归来,也是轻描淡写带过,众人落座时,楚耀南屁股才沾椅子就夸张的跳起来,无数惊诧的目光投向他,他羞愧地缓缓坐下,却只勉强坐了三分之一椅面。秦溶心里暗笑,楚耀南很是聪明,聪明的做戏来掩人耳目,维护秦老大作为一家之主的尊严。
楚耀南少言寡语,不问到绝不开口,仿佛逃家被抓回的孩子,被家长痛打一顿后俯首贴耳不敢擅动。事实上楚耀南离开蓝帮前权利已经逐步分给了秦溶,只是余威尚在。
“秦爷,兴世堂新换了个堂主,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拒交保护费,滚刀肉软硬不吃的,还打伤我们弟兄。”
“毛头小子你就对付不了了?”秦老大奚落道。
“听说,是有些背景后台的,朝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