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断的轮旋变奏-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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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照相机算不算？
“呵呵，不知哪来的狂妄小子。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所说的话吗？你认为我会相信自己的孙子是个喜欢同性的男人吗？而且还是你这种没家产、收入不稳定、工作没出息的毛头小子。”老者越说越激动，猛地站起来，“说谎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假如说你长得像女人或者比女人还要漂亮，那我还比较容易上当。”
“请、请等一下，爷爷，您请听我说啊——”秋仁急忙解释。
“没什么好说的，还有，我不是你的爷爷。假如你还不赶快离开这里，我就让右卫门‘请’你出去，这已经是我最大的容忍了！”老者一脸正色，嘴角含着讥讽。这种认真严肃的态度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听到主人的呼喊，大狗倏地站起来，咧开嘴，露出足以一口就能将他的喉咙咬破的尖牙，展现蓄势待发的姿态。
“慢！慢！慢着——”
秋仁吓得背脊发凉，肩膀不停地哆嗦着，他举起右手用衣袖抹抹脸上的汗珠。
这种想象太可怕了！
从昨晚到现在，秋仁的脑海里一直在演习着各种各样的可能以及突发状况。假如老人家激动过头晕倒了，要做什么应急措施之类的。还有，如果老人家放狗追他，他要往哪个方向逃亡之类的。
说真的，越幻想他就越是感到后悔。但、但都已经来到这里了，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秋仁用余光偷偷地瞄向老者——
同一个地方，同样的两个主角，外加一只像狮子的大狗。
大家你眼看我眼的，谁都没有先发话。老者显然是渴了，端起茶碗慢慢啜饮。趴在他旁边的狗好像也觉得有些无聊，张开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又百无聊赖的模样重新趴下。
“笃。”竹简拍到到石头上，发出一记清脆的响声。
“东云先生，请您把孙子交给我吧！”说完，秋仁猛地弯下腰，做一个深深的鞠躬，态度比他脑海里演习的更加谦卑。
出乎意料的，半响之后，对方竟然依旧毫无反应，还继续闭目养神，就好像在暗示秋仁继续说下去一样。
“东、东云先生，我喜欢您的孙子啊，为什么您一点反应都没有？”秋仁一脸狐疑地盯着他。难道刺激过大，反应不过来？
“你喜欢哪一个？”老者慢悠悠的开口问道。
“欸？”
“我有两个孙子。”
“……”
“怎么了？”老者等了一会，秋仁都没有出声。他就睁开眼睛，只见秋仁双目圆瞪，显然一副摸不着头绪的神情。
“为、为什么你不生气？或者是……赶我走？”这老人家的行为模式太让人费解了，这明显是犯规！他脑中演习过的各种版本之中都没有出现过这一幕。
“为什么？”老者反问。
“因为我喜欢您的孙子啊！”这是同性恋，您懂不懂？！秋仁差一点就惊叫出声。
老者一副老神自在，“他们的事不到我管，我的事，也轮不到他们管。没有我的点头，谁也不能将你赶出东云庄。”眼睑低垂，眼睛里闪过诡秘的精光。
秋仁干愣着，无话可说。
果然！身为东云御一的爷爷就是不能小看，也不能用常人的思考模式来衡量。这话中有话，一语双关。也就是说，他不会被赶出东云庄。同样的，他跟东云之间的感情问题，这个当长辈的也没兴趣过问。
这时间一到，秋仁又被“请”出了房间。因为老者又要冥想养神。
本以为起码在东云的家人面前落下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形象，看来……泡汤了。
回想起老者刚才所说的话，秋仁现在才知道原来东云还有个弟弟啊……真难以想象，这全家人都是怪胎，对方肯定又是一个极难相处的人。
“咿——”
一道细微的声音使沉思中的秋仁突然停住脚步。
对方的脚步极轻，但在这种年代久远的木制走廊上，对方的脚步声还是能够引起一点点的颤动。
秋仁冷不防地一回头，对方受到惊动，猛地向后退一步。
“右卫门？”这家伙跟上来了？为什么总是跟在他后面跑啊？
也许……应该是怕他这个陌生人会做出什么对这个家不利的事情来吧，瞧它那过激的反应，秋仁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要不是现在他穿着东云的衣服，右卫门早就扑上来咬了再吠吧。这个右卫门一定是很怕东云，绝对是曾经被东云做过什么可怕的事情，然后受到过度的惊吓而留下阴影吧。
嗯——可恶！这狗毛茸茸的，越看就越觉得可爱。可偏偏就是不肯让他摸摸。秋仁心痒难耐，伸出想要触碰，可手来到半空他就放弃了。
算了，被它这么一咬，肯定不会是普通的皮外伤，他还想要继续拍照呢。
“为什么你会叫‘右卫门’呢？难道是纪念某个人么？”秋仁对着右卫门发出疑问。
一人一狗就这样对望着，不知道为什么，秋仁好像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懂一些东西——“关你什么事？”之类的回答……
嗯……果然物似主人型么。秋仁的内心着实不怎么爽。
“‘吾等性命同念珠之绳，乃无与伦比武士之道。’因为他忠于自己的主上。”一道男声蓦地从秋仁后面传来。
“谁？”他竟然完全察觉不出来后面有人？
当看清男人容貌的瞬间，秋仁有些吃惊。并不是因为对方有三头六臂或者惊为天人，而是……这家伙竟然在笑！经过这几天的观察，这个东云庄里的人都是不苟言笑，活像一副欠了他们几辈子一样的表情。看这家伙西装笔挺的，黑色短发梳理得很整齐，戴着黑框眼镜，态度温恭。他的脸上还一直挂着亲切的微笑，很难看出对方的实际年龄。
啊……果然不是东云庄的人么？！那他会是谁？
“取之于日本战国时期忠肝义胆之士——鸟居强右卫门的名字。”
“那个……请问你是？”
“哦？你这不是御一小时候的衣服吗？！”好像发现新大陆似地紧盯着秋仁身上的和服。
“……”秋仁有些摸不着头绪，对方好像完全不把他的问题当成一回事，这该要怎么沟通？
“难怪……假如没有我们的陪同，右卫门它一见到陌生人来就会大吼大吠，有时候还会冲上去咬。而且，它都只让爷爷和御一亲近。”
“为什么？”
“大概……它只会认同真正的主人吧。”
“真正的？”
“呵呵，右卫门是一种叫高加索犬的犬种，它是爷爷的一位俄罗斯军方故友送的，并且由爷爷一手带大，当然会特别亲近。而御一呢，怎么说呢……是亦敌亦友，又敬又怕吧，大概可以这么说。这么说来，你……”对方突然凑到秋仁面前仔细端详起来。
“怎、怎么了？”对方那突然凑近的脸在自己的眼前被过度放大，只能看到对方的眼睛。那着实吓了他一跳，想不到特写看上去还是挺有魄力的。
“嗯……”
“……”秋仁被看得有些心慌。
“难怪御一会这般执着呢，确实是容易引起别人征服的类型，你挺有趣的。”对方一脸认真地摩挲着下巴，眼神霎时变得异常犀利。
“你、你、你说什么！”秋仁立马推开对方的脸，尴尬得手足无措。
他为什么会知道？
难道是东云告诉他的？不可能啊，东云绝对不是会将自己的私隐透露给别人知道的人。
对了，难道这个人是东云的爷爷找的私家侦探？
秋仁一脸警戒地盯着他，越看就越觉得可疑……
25
25、Chapter。25 。。。
瞅着秋仁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就像那些常常威吓周遭的猫咪，对方不禁觉得有点意思。
“呵呵，害羞啦？难怪就连爷爷也对你感兴趣呢。”对方一边扶正眼睛，一边向秋仁投以抱歉的微笑。
这家伙还真喜欢笑呢……
不对！
“你喊那老头叫‘爷爷’，难道你是——”
“原来在别人的眼里，我们长得这么不像啊？！”男人的眼神有着百般的无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嗯……不会啊，仔细看清楚，眉宇间的自信和深邃的立体五官还是有的，更是帅哥一名。虽然比起东云是有那么一点点逊色。
“请问你叫？”算了，还是转移话题比较好。
“东云征二。”
简短有力的回答，加上温和的态度，让秋仁心里的戒备慢慢放松下来。
“你有这样的哥哥真可怜。”秋仁不免感叹一声。笑容让人觉得非常舒服，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看起来不像是假装的。相比之下，那混蛋连装都不肯装一下。
“请问你……说什么？”
“你一定经常被那混蛋欺负了，对不对？”东云那家伙就是一肚子坏水，整天想着欺负人。如果让他一整天都对着那个混蛋，自己肯定会疯掉！果然，身为家人就会被血缘束缚住，有许多的身不由己。
“不对哦。”东云征二苦笑着，轻轻摇头。
“呃？”对待家人就完全不同态度了？
“御一很少表现情绪。别说笑，就连生气也没有过。他肯冷哼一声，那就非常不得了了。”眉头微微揪紧，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东云’这个家并不像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它的可怕之处和势力是平常人无法想象的。也因此，对继承人的教育和要求也极为严格。御一从小就作为东云家重要继承人的身份就被爷爷送到国外，以帝王式的标准来培育。可能就因为这样子，他跟家里的人不太亲近。更想不到的是，回国之后，他竟然不肯接手东云家的一切，想要自己亲手打造属于自己的王国。然而……爷爷竟然也放任御一他这么做。只不过是短短的几年时间，他就已经成为了操控整个日本的经济和政治的暗夜帝王。”
听他这么说，那东云他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心境竟然有这么大的变化？秋仁暗忖着。
“御一跟爷爷真的好像，自己心里面得真正的想法永远都不让别人读懂。这几十年来，御一也只有特别重要的日子才会回来那么一两次，而且每次都会来去冲冲。所以我们也越来越不了解他了。所以你口中所说的‘欺负’是不存在的。”东云征二一脸无奈。
“为什么你要跟我……一个陌生人说那么多？”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呵呵，你觉得呢？”东云征二一笑而过，轻易地将问题丢回给秋仁，“嗯？时间不早了，爷爷还在等我。我先走了，很高兴认识你，羽山先生。”东云征二礼貌性地向秋仁点点头，示意自己准备离开。
“哦，好的，请慢走。”嗯……看上去好像挺好相处的嘛，原来东云庄也有正常的人啊。也许他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哥哥，所以才会调查东云身边的事情吗？
“啊！对了。”东云征二猛地回过头。
“欸？”
“刚才那句话可别对御一说哦。”他对秋仁眨眨眼。
“什么话？”刚才说了那么多，他怎么记得是哪一句。
“‘你有这样的哥哥真可怜。’你刚才是这样说的吧？！你认为他是‘哥哥’的这件事，要是让他知道了，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气消哦。秋仁君，到时候就辛苦你了。”东云征二眯着眼，还调笑地向秋仁挤挤眼。
什么——
他的意思是，他才是“哥哥”？！
不对啊！
哥哥为什么要叫“征二”？
还有……
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