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丫鬟-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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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一位双十年华的女子,却是华服逶迤,累累珠玉,潋滟红妆。说话的语气里也带着一惯的骄横戾气,“不过就是个卑微低贱丫头的出身,有什么资格跟我较劲儿?”
皇后恍若未闻,依旧微闭双眼,继续假寐。
见皇后不理不睬,华服女子便又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语气,半跪半坐于地上,扯着她的衣袖继续罗噪:“姑母,你得管管啊,太子哥哥他——已经好久不理我了你得替微儿做主啊”
“活该”皇后很是厌烦地甩开她的手,嘴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干脆侧过身去。
雨妃仍是不知趣,继续嘟着嘴,“这下可好,那个贱婢顺利产下皇长孙,母凭子贵,眼下又有太子哥哥撑腰,气焰更是如日中天。将来太子哥哥继承皇位,势必要立他的儿子为太子。姑母,要真是那样,咱们李氏一族,便再也无出头之日了。”
“哼立他为太子,也要他有那个命”皇后猛地睁开眼,眼里精光暴射,不痛不痒地说了句,又立马闭上了,仿佛从没睁开过一般。
“可是——”她还想继续说,却被皇后冷冷地打断,“别再说了,回你的泓滟宫去,好好反醒反醒这段时日,你的确闹得太不像话了”
尽管心有不忿,却也不敢多做停留,雨妃急忙站起身来,行礼退出大殿。
百无聊濑,又不想回泓滟宫,便乘了步撵,朝太子妃的绮凤宫而去。走到半路又嫌不妥,便又吩咐回返,忽闻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传来,声音嘹亮而清脆,刺得她的耳膜鼓鼓作响。
“小翠,这是哪里?”心下犹疑,便忍不住问道。
“回娘娘,前面就是育婴所。”贴身宫娥小翠的声音恭谨作答。
“走,去看看”一时兴起,便忍不住要一探究竟。
“娘娘,还是别去了吧”小翠意欲阻止。
“少罗嗦到底你是主还是我是主?”
小翠素来知道主子的脾气,想到的事儿便要去做。于是“诶”了一声,便叫撵夫转了方向。
少顷,步撵已停在育婴所的大门口,早有闻讯而来的嬷嬷奶娘们跪了一地。
雨妃慢慢地走下步撵,眼光在众人身上游离,然后轻轻地问:“刚才嚎嚎大哭的婴儿便是嫣妃娘娘所生的孩子吧?”
立马有管事的嬷嬷抬头应声,“回娘娘,是的。小皇子刚睡醒,尿湿了,奴婢正招呼嬷嬷们给他换尿布呢。”
“快抱来我看看”她满脸的惊奇和笑意,随即拢了拢狭长的水袖。
“这——”管事嬷嬷有些犹豫。
“怎么啦?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还真以为我会吃了他呀?”雨妃不由得面色一沉,满脸的戾气,“拿来”
嬷嬷瞧着她这个样子,心里实在害怕,不想给,却又不得不给。几经踌躇,终是咬了牙,吩咐奶娘进去抱孩子,一面向旁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便见她起身站起,悄悄地退了开去。
雨妃如愿以偿地把小皇子整个的搂在怀里,瞧见他胖嘟嘟、嫩乎乎的小脸、小手、小屁股,觉得很有意思,便也做着各种鬼脸,嘴里嘤嘤呀呀地,又止不住地咯咯娇笑。
“放开他你要做什么?”冷不防斜刺里传来一声暴喝,吓得她双手一软,怀里的婴儿差点滚落到地,幸亏奶娘在侧,赶忙伸手接住抱个满怀。即便这样,所有的人也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雨妃呆呆地立在原地,直直地瞪着对面的男子,莫不作声。
太子一身家居常服,福字如意的锦缎袍子,衬得面若冠玉,腰际明黄织锦的白玉扣带,使他俊逸中带有七分贵气。但见他环顾四周,然后沉声道:“奶娘,快把烨儿抱进去,小心着凉”
奶娘应声,急忙抱着烨儿闪身进了院门。他有些烦燥地再次挥手,示意众人也都退下。嬷嬷们虽然也很想看热闹,但娱乐与脑袋相比,她们还是选择了后者。于是不过刹那,便都退了个干净。
他的眸子原本漆黑如墨,此时却笼罩着一层阴霾的气息,灼灼直视着面前的女子。“你又想做什么?难道你做的坏事还不够多吗?”他的语气里有责备,有质问,更多的是痛心。
“我喜欢,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她眸子里早已泪光盈盈,语气却仍是倔强得无以复加;她明明很想跟他处好关系,可是刚一见面却又势如水火;原本心里燃烧着熊熊火焰,却在面对这个可爱的襁褓婴儿之时杂念尽消。可是,他凭什么,一见面就大吼大叫,一见面就怒气质问,仿佛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恶魔一般。
其实归根究底,她只是爱他,很单纯地爱他。她不希望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可是他的身份地位让她不得不与别人一起分享。她用了很久的时间来接受这个现实。可是他却对她不屑以顾,只对那个女人情有独钟,只愿意与她厮守玩乐。
妒忌她就是妒忌
所以她时不时地要捉弄她一下子,在她的茶里下泻药,装作不经意地把她推入湖,或者到太后皇后那里去告状,甚或在她的绣鞋里藏根绣花针。
看着她一跛一跛地行走在御花园里,她就忍不住开怀大笑。可是后来看到太子心痛的眼神,以及他背着她一步步朝嫣霞宫的方向而去,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不但笑不出来,更有一种痛彻心扉的难以言说的苦痛,一直萦绕在心间。
太子仍是冷冷地盯着她,眸子里像有火焰在燃烧,挺拔的剑眉微微皱起,如寒冰般深冷的语音骤然响起,“只要你不招惹到本宫,或是本宫身边的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记住,本宫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殿下,不要——”他刚说完这句话,便见远处飞奔来一胜雪白衣女子,秀曼的发丝在微风中飘扬,划出一道很美的弧线,语音颤颤。
“嫣儿”他轻叫,顿时满目阴霾尽消,代之以柔情蜜意,俊朗的身影更显挺拔,薄削的嘴唇微微浮动,双臂有力地迎了上去。
嫣妃仍然虚弱,宽大的袖袍裹着她瘦削的身子,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一路奔跑过来,发丝被风只得凌乱,只有那双令人眩目的眼睛,仿若夏日里最绚烂的晚霞,旋旎、迷离,甚而紧紧勾住了太子的心魂。
仿若有千万年不曾相遇,仿若有半个世纪没有拥抱,仿若经历了无数个分别的日日夜夜,终于“金锋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彼此都用最真、最诚、最热切、最期盼、最原始、最赤luo的心来给予对方。
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雨妃看得目眦尽裂,滚滚珠泪溢眶而出,终于一跺脚,歇斯底里地大叫:“我恨你们——”便头也不回地朝前面奔去,那颤颤的语音回荡在宫城上空,久久无法停息。
良久,才又听到她一声长长的叹息,“殿下,何苦如此都是自家姐妹臣妾相信她不会伤害烨儿的”
“她那么对你,你还相信她?”他抚着她的发丝,五指张开,慢慢地梳理着,语气也有些漫不经心。
“其实,雨妃姐姐本性不坏,她只是太爱你了。殿下,雨露均沾,臣妾不想成为众矢之的罪人。”
“你舍得么?”太子似笑非笑,揽着她慢慢往回走着,又接过话茬在她耳边呢喃。
“不舍得,可是不舍得又有什么办法呢?打从臣妾一进宫,殿下就再也没去过其他姐姐们的寝宫。为止,太后不高兴,皇后发脾气,虽然父皇纵容你,可是长此以往,只怕会闹出大乱子来的。而臣妾也会因此背上千古骂名。”
“你在意么?”他仍是懒懒地,不经意地反问。
“臣妾不在意,可是咱们现在有了烨儿,不得不为他打算。更何况,福佑王现在也大了,真把皇后娘娘逼急了,难保她不会干出什么傻事来。到时就得不偿失了。”
“母后,只怕她还不敢”太子有些不屑,怜惜地替她拭去鬓角的汗珠,才又轻轻地道:“别看父皇平素纵容她,处处被她压制,那是因为父皇顾念这么多年的夫妻情义,而母后亦是他的糟糠之妻。真要到了关键时刻,他还是不会手软的。”
“可是她毕竟是您的亲生母亲,您难道真忍心让他们夫妻反目?”
“她不是我的母亲,我也没有她那样的母亲”太子皱着眉,冷漠地道,神情很是奇怪。
嫣妃大骇,心里忍不住咚咚乱跳,“为什么这么说?”
“唉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太子长叹一声,似是不想再提,岔开话去,“嫣儿,走,本宫领你赏花去”
嫣妃也不深究,任由他拖着手,朝繁花深处走去。
第三十八章 新婚
光和十七年五月二十,经由太后选定的黄道吉日。
一大早,萧府里就鼓乐喧天,热闹非凡。仆役们健步如飞,奔忙穿梭于前庭后院之间。高大的门楣上,悬系着明丽的红绸,两扇朱红色的大门,皆贴上了豆大的“喜”字,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就连门口的两个大雄狮,都被披上了滟滟红妆。
前院已经被整理修葺一新,分左右两边排开,摆了上百桌筵席。中间是用红毯铺就的迎亲步道,笔直延伸到正堂,宛若一条红色的长龙。
巳时正。
身穿大红袍,头带状员帽、骑着高头大马的萧四公子在仪仗队的簇拥下,出现在尚武长街上,身后是二十余名锁呐手,此时正鼓着腮帮吹奏《凤求凰》的曲子,十六名腰间系着红绸的彪形大汉,抬着大红花轿,步伐整齐地喊着号子,再后面便是雨虹小姐的陪嫁了。两人一抬、两人一抬,数不清的妆奁一箱箱,一件件晃花了人们的眼。
百姓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称赞着,都说萧府祖上肯定是烧了高香,这一辈子才会飞黄腾达。原本已经门庭显赫,再加上月前嫁入皇宫的嫣妃诞下皇室的第一个长孙;今日四公子又娶了国舅爷的掌上明珠,只怕整个东黎国,都没有比萧家更富贵的家族了。
萧四公子稳然端坐马上,神色冷漠,脸上没有丝毫喜意,只是任由马儿载着他驶向既定的轨道。
此时朱门大开,有司仪高声唱喏,他便机械地做着踢轿门、抱新娘、走红地毯、拜堂的一应程序。待到司仪高声宣布:“礼成,送入洞房”,他便牵着新娘,走入精心布置的豪华新房,却再也支持不住了,一口鲜血“哇”地喷了出来,溅到新娘华丽的凤冠霞帔上,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四哥哥,怎么了?”新娘大惊,顾不得礼数,自己揭了大红盖头,搀着他坐到明红罗帐里,满脸的关切之意。
“没什么,只是感觉很累。”他慢慢地挪了挪身子,使得两人中间隔了一段距离,眉宇神色间,有着说不出的萧瑟意,语气也是极其闲淡。
新娘被他的动作刺得一愣,双手僵立在半空,她本是要替他摘下状员帽,宽衣解带侍候他躺下休息的。只是神女有意,襄王无情,她被他的这个动作大大的刺伤了。转而低下头去,眼里眩然欲滴。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四公子很是歉意地笑了笑,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对不起,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妹妹,你就担待些吧。”
雨虹只是勉强点头,犹如从云端跌入谷底,那种巨大的落差让她险些支撑不住。
这时四公子又道;“你先休息,我少不得要出去应酬一下要是饿了就先吃点东西,不用等我”说完不待回答,便起身急急的离去,生怕被某些东西绊住了脚跟。
前院仍然是高声喧哗,猜拳行令之声不绝于耳。
好不容易逃开众人的视线,四公子云迪犹如丧家之犬,躲进了浓黑茂密的竹林里。竹林亦是花园一隅,只是占的面积稍微大了些。
实在有些累了,他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