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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部分

明宫妖冶,美人图-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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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辅佐后世明君?”
  皇帝终于一笑,道:“朕都允你站着回话,你怎么又跪下了?快起来吧!”
  又看了几幅画,兰芽对答如流,却都小心避开爹爹手笔。
  皇帝仿佛有些倦了,便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兰长随,你可知道这些画都是曾诚生前要送给你们司大人的啊。这一回倘若不是朕关了你家司大人,朕还没这眼福,捞不着这些画儿瞧呢!”
  此番话,听似无意,倘若深思,岂非又是一场大罪!
  兰芽紧张得心嘣嘣跳。极力一笑,淡淡道:“依奴婢看,那倒不会。奴婢在宫里追随大人也有些日子了,所以多少也明白大人的喜好:大人虽说也尽力学些风雅,不过于这字画却着实并无太大造诣。于是想来大人就算收了这些画,也必定都是进献给皇上赏玩的。”
  皇帝这才微微一笑。
  却又道:“可是这些画,件件都是名品,合起来便是价值连城!曾诚给你们家大人此等雅贿,用心却是颇深!”
  皇帝说得没错,这些画若照着题款来瞧,都是出自名家,都是价值连城;可是皇帝却又说错了,因为它们虽则每一幅都是精妙,可却都是赝品,而那伪作之人正是她的爹爹!
  爹爹说过,这世上凡是学画之人,最初都是临摹名家名品。后来大有精进之后,有些人的摹本便可乱真,甚至比真品的画技还要更加高超。面前这一批,便是爹爹经年下来所做的赝品,每一幅都可乱真。
  若要替司夜染辩白,便要供出爹爹;可是倘若说到爹爹,皇帝若追问:“你又如何这般了解岳如期作画的习惯?”那她又该,如何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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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一个小时候还有一更。

☆、175、伴君若虎

  救他?
  还是,保全自己?
  兰芽深吸口气,俯身再度跪倒:“回皇上,请恕奴婢斗胆直言:这批画都是假的!这些画之所以都可乱真,只因为它们都是出自本朝一代丹青圣手岳如期之手!”
  此时此刻,她已然顾不得自己。
  “岳如期大罪,已被朝廷下令满门抄斩。曾诚收集这些岳如期的画作,送给司大人,这哪里是雅贿,这分明是构陷于司大人!万岁明鉴,这些画非但不能证明司大人与曾诚一案有染,更足可证明司大人与曾诚一伙水火不容!反”
  兰芽朝地叩头:“万岁,司大人当真是冤枉的啊!”
  皇帝笑,却面无表情:“若如此论,满朝文武,曾诚可构陷的人多了。却为何,独独构陷司夜染?媛”
  兰芽一惊,忙再叩头,将怀中一直藏着,都未敢离身儿的四封信拿出来,双手举过头顶:“请皇上御览,这便是南京守备太监怀仁府中所得的四封亲笔书信,都是怀仁与运河沿途官员勾连,设计陷害司大人的证据!”
  张敏瞧着兰芽,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上来将那四封信接过去,送到皇帝手中。
  可是他那摇头,却让兰芽心下颤抖。
  她以为凭着这罪证必定能成功的,却难道,还是错了?
  果然,皇帝接过那信去瞧了瞧,面上并无太多震动,随手便都扣在桌上,淡淡道:“这些信里也没写什么要紧的,不过是要联名参奏司夜染罢了。一没说缘何要构陷司夜染,二更没有提到那笔银子的下落。”
  兰芽的心便一沉——被张敏说着了,皇上根本就不在乎司夜染是否有罪,皇上想要的只是那笔银子!
  此时想来,不由得后怕。倘若她当时在南京,不是因为月船和雪姬被抓,而对慕容生了疑心,那么她可能早已将这笔银子给了慕容……那么此时,她非但再没法子救司夜染,就连她自己怕是也会被一同问罪!
  天恩难测,眼前端坐在龙椅之上这个看似温吞的中年男子,却实则是最难揣测其心的帝王!
  皇帝倒也坦率,缓缓道:“你不必替你家司大人喊冤,朕实则也从来就没当真关着他。你前脚走了,朕后脚便也放了他出宫去。只要替朕将那笔银子追回来,分文不少,朕自然明白他对朕依旧忠心,于是自然会放了他回去。”
  “可是却没想到江南水深,你家司大人这多年替朕办成了那么多大事,可是这一回却栽了。回来只回复朕说,没找见。朕就算有心想要放他,却也放不成了。兰长随,这回你总得帮帮朕,亦是帮你们司大人。”
  该如何选?
  这笔银子原本是曾诚留给慕容,是曾诚以命换来的。于情于理,她仿佛都应该留给慕容。
  可是倘若此时不说出银子的下落,司夜染的困境便难解。皇上对司夜染的疑心,便难除!
  慕容,司夜染,她究竟该选哪一个?
  兰芽跪地叩头:“万岁,奴婢此赴江南,本以为拿住怀仁的亲笔信便已足够,确确没想太多。请圣上再给奴婢两日,让奴婢回去仔细回想一番,希望能从被奴婢忽视的蛛丝马迹当中,找到那笔银子的线索。”
  皇帝便也点头:“也好。曾诚的旧爱凉芳,闻说也在你灵济宫中,你便回去好好问问吧。兰长随,朕等着你替朕好好办好这件差事。”
  。
  兰芽告退。
  凝着兰芽的背影,皇帝掀了掀唇,转头对张敏道:“伴伴,是不是越瞧越像?”
  张敏回道:“可不。纵然年纪和身量还有差儿,不过背影和脚步最显遗传。”
  皇帝眯起眼睛:“就连他说起画儿时的神态、用词,都与岳如期一模一样。他自己并不觉察,可是她却不知道,岳如期生前便几乎每日都与朕这般谈书论画,于是对岳如期的诸般细节,朕兴许比他还更了解。”
  张敏试探着问:“皇上您说,他当真是岳如期的余孽?”
  皇帝幽幽道:“岳家那场大火,烧得太过蹊跷。一场大火过后,什么都没有了。纵有残骸,却哪里分得清谁是谁?朕要的是岳如期的项上人头;朕要那一大滩残缺不全、面目不清的枯骨,做什么用?”
  张敏面色便也是一白:“今日皇上便是以岳如期这些画试探那小兰子?如此,皇上便可认定了吧?”
  皇帝没做声,只有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了几下。
  。
  兰芽凄惶出了乾清宫。
  走时,没敢看向自鸣钟处。
  本是志得意满而来,以为定然能带着司夜染一齐离开;却哪里想到风云突变,自己疲于应对。
  出了乾清宫,她狠了狠心,便朝昭德宫去。求见贵妃。
  梅影迎出来,上上下下打量兰芽。兰芽被瞧得不自在,便问:“姑娘可看着咱家有哪里不对?”
  梅影哼了一声:“只不过觉着江南的水土的确养人。”
  兰芽怔忡:怎
  tang么说这个?
  梅影却也没想解释,径自将兰芽引入贵妃寝殿。
  经历了后宫这一场风波,贵妃此时已又恢复了雍容姿态,但是,面上的岁月痕迹却怎么都藏不住了。将知天命的女子,纵然粉黛完美、珠翠耀眼,可是只需窗外光影轻轻一转,便将她眼角、脖颈等多处细纹清楚地都暴露了出来。
  兰芽心下也不由唏嘘,跪倒请安。
  贵妃瞟着兰芽,缓缓道:“兰长随,本宫倒要对你言一声谢。此前诸事,你费心了。”
  兰芽一怔,便明白贵妃在事后已经想明白了藏花等事,于是才对她言谢。
  兰芽忙推辞:“奴婢岂敢!奴婢只是想让娘娘知晓,纵然大人禁足宫中,大人治下的灵济宫依旧听从娘娘的旨意,依旧齐心协力办好娘娘的事。”
  “嗯。”贵妃面上便和缓了些:“此事有功的,除了你与藏花之外,应当还有一个号称下蛊的,帮着藏花一起瞒过了长贵。那个名字听来却耳生得很,你倒与本宫说说他的来历。”
  贵妃耳目当真灵通,今日竟然问到凉芳头上。兰芽便拣选不要紧的说与贵妃听。
  贵妃便道:“哦?还是个传奇的人儿。本宫倒想见见。”
  梅影便笑了,在旁哄道:“娘娘想见的自然本该都能见着,只是这个凉芳虽说戏台上是个女子,可是戏台下却是个囫囵身子的男子。按着咱们宫里的规矩,万通大人都不能进宫来见娘娘,一个戏子他如何能进的来?”
  贵妃一笑:“哟,真是本宫糊涂了。还真以为他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了。“
  兰芽以为此话可以略去不提了,却没想到贵妃转眸朝她望来:“兰长随,你不是会画画儿么?不如回去替本宫将那凉芳画下来。本宫倒想瞧瞧,能将曾诚那逆臣迷惑住的美人儿,究竟是个怎么模样。”
  兰芽虽觉不妥,却也只好遵命。
  说了这些话,已是绕够了圈子,兰芽便朝上叩头:“贵妃娘娘,奴婢此来,是来求娘娘搭救司大人的!”
  “娘娘恕罪,奴婢直言:从上一回事,娘娘当已可看出,司大人安危便会牵系到娘娘。若司大人此时还不获释,外头人难免会猜测,皇上就连对贵妃娘娘的疑虑也尚未尽数解除!”
  贵妃轻轻一哼:“此中关窍,本宫自然明白。可是皇上既然还不放小六,便必定有皇上的道理。本宫的清誉事重,可是皇上的担忧便更重。本宫不会逆龙鳞而行事,不过本宫却也会寻机会探探皇上的口风。”
  “兰长随,你需明白,小六多年前被皇上要走之后,便已不再是本宫昭德宫的人。于是说来说去,总归要皇上看着办。”
  兰芽急得泪染于睫:“可是这宫里,倘若娘娘都救不了大人,还有谁能救大人?”
  贵妃却无所动,只淡淡道:“这天下都是皇上的,每个人的性命也都是皇上的。于是唯一能救小六的,也唯有皇上而已。只要他一直对皇上忠心,从未曾有二意,皇上自然还要用他、倚重他,便自然会放了他。”
  “反之,倘若他当真有忤逆了皇上之处,别说皇上不会放他,本宫说不定也第一个便不饶他!”
  。
  贵妃的路竟然走不通,兰芽出了贵妃寝殿,便捉住梅影的手臂,急得落下泪来:“梅姑娘,拜托你设法游说娘娘,营救大人!”
  梅影抽回手臂,冷冷道:“我自然会救,却不是拜你所托。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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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以命来换

  梅影当着兰芽还镇定,回了昭德宫,便也忍不住心急,趋到贵妃面前去跪下:“娘娘,您当真不救六哥?娘娘,六哥纵身陷囹圄,却还记着替娘娘办事,娘娘不能不管六哥啊!”
  贵妃叹了口气:“本宫不是不管他,端的却要看他想不想管自己!”
  梅影惊问:“求娘娘示下,奴婢怎地听不懂?”
  贵妃轻哼一声,“你道皇上这些年为何独宠着小六?那是因为小六一向得力,皇上派的差事没有一件办得不好的。可是这一回,他却犯了糊涂!无论是皇上瞧着,还是本宫瞧着,凭小六的能耐,他都不可能不明白皇上要他去南京是去找回那笔银子的;可是他这一回偏偏失手了,回来说没找见。”
  “本宫都难免觉着,他并非是没找见,他是明明找见了却要唬弄皇上呢!这算什么?这是欺君之罪!皇上不杀他,已是格外开恩,岂能放他!”
  梅影闻言便急得快要哭出来:“六哥他这是做什么?既然找见了,何必回来不禀告皇上?”
  “哼,”贵妃冷冷道:“那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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