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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部分

明宫妖冶,美人图-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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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花却毫不客气拍开兰芽的手,冷冷道:“陪你玩儿了这大半晌,你该知足!便到这里吧,接下来恕不奉陪。”
  “为什么?”兰芽仰头,瞪着醉意迷蒙的眼睛问:“我心诚挚,二爷为何这般不给面子?”
  藏花忍不住咬牙道:“再给面子,也不能跟你拜天地。就算你不在乎,我还不屑你!”
  兰芽一翻眼皮:“纵然是终身大事,却也不至于如二爷说的那般严肃。再说人这一辈子说不定会遇见几个人,又要拜过几回天地……又有什么要紧的?”
  藏花气得说不出话来,倒是双宝差点哭了,上前想要扶起兰芽,哀声劝道:“我的公子啊,别瞎说了。怎么还能遇见好几个人,还要拜好几回天地?”
  兰芽醉意深浓地抗拒:“怎么就不能?多遇见几个人,多拜
  tang几回天地,那才是好事!”
  双宝真快掉眼泪了:“公子这是醉深了。奴婢扶公子回去安歇,公子别乱说了,啊。”
  兰芽也不知哪儿来的那么大力气,一狠劲便将双宝推出三四步远去,一趔趄才站定。
  兰芽扒拉着沉重的眼睑,气得面颊通红,伸手点指在场的几个人:“哎……,我说你们几个,怎么回事!我就是想跟藏花拜天地,怎么啦!你们为什么要这般推三阻四,为什么还说我乱说,你们究竟——是我喝多了,还是你们喝多了,啊?”
  息风、双宝等人全都不敢说话。
  一年来还是头一回见她这样失态。无论从前生死关头,还是大难空前,她都是淡定又明媚地笑着,从不会这般。
  她纵再嘴硬,此时却也是没能藏住。她今晚真是,伤心得狠了……
  。
  他们一个个地都不说话,只用那么一种无声又奇怪的眼神注视着她,兰芽觉得他们都不好玩,便一回头又瞧见了藏花。
  她便嫣然一笑,走过来又捏住了藏花的手腕,小女孩儿讨好一般地软语相求:“藏花,你知不知道,你长得可真好看。就是阴冷了些,叫人害怕。不过现下我却也不怕你了……”
  她吃吃地笑,伸手下意识捋着藏花的衣领,翻来翻去地瞧:“你瞧,你的性子就跟你身上穿的这衣裳一个模样!外头是黑的,绣的是龙形飞羽,耀武扬威、狰狞可怖;可是你这里头,却是红的。芍药花儿一般的浓烈,火一般的暖,夏日阳光一般的软……”
  藏花一径皱眉,急忙将她不停捣乱的小手给扯开。
  第一回被个女子这般“糟践”,他却也不能否认,心跳还是随之有点乱了。
  只是他极力克制,摒除杂念。岳兰芽说得不对,他不可能恢复正常男女之情,他情愿断袖,宁好龙阳;他绝对不会真的因为一个女子的靠近而慌了神儿……
  兰芽此时已感知不到藏花的心意,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整个人已站不稳,便索性都滚到藏花身上去,用力缠住他道:“藏花,你就答应我这一回,咱们拜天地吧,好不好?”
  。
  再这么闹下去就糟了,息风苦思对策。
  从前在战场上,刀光剑影中他排兵布阵,全都能指挥若定,可是这一刻竟然却没了主意。
  敌术太狠,己无所防。
  便在此刻,没有听见半点脚步声,耳后却传来低低一声。
  清朗如月,琳琅若泉。
  “……还在闹么?”
  息风忙回头,心头袭上惊喜。
  却见白月树影下,那人竖起一根手指,“嘘……”
  。
  就在此时,藏花已被兰芽给生拉硬拽着摔倒在了褥垫之上。
  按常规兰芽自然没机会撂倒藏花,可是她这回却是黏上了全部的体重,正经是生拉硬拽!藏花亦怕硬做抵抗,会力道收束不及,再伤了她。
  兰芽瞧藏花终于“肯跪倒”了,开心地笑靥如花:“太好了,藏花,我们便来,嗝,拜天地吧……”
  兰芽自己说完纳头便拜,自己口中还高声唱诵:“一拜天地,二拜……”
  藏花想拦都没拦住,听着她的唱诵,只觉眼前一片漆黑。
  二拜高堂完了,就“夫妻对拜,送入洞房”了,她口舌那么顺溜,怕是还没来得及拦着,她就自行“礼成”了!
  可是没料想,兰芽说完“二拜……”后,自己忽然停了一下。外头迷茫地看了藏花一眼:“不对劲,好像不是这么唱的……藏花你帮我,该怎么唱来着?”
  -
  【瞧见了吧,一般乃们担心虐的地儿,其实都是甜呢。明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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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玉礼文定

  藏花这才惊觉,连忙问:“你难道,不是当真要与我拜天地?”
  原本以为她不过是借酒发发脾气,拜天地什么的不过是做做样子。
  兰芽登时急了:“怎么不是!我是真的,真的真的想要跟你拜天地。我真心实意,不信你把我的心剖开来看看!”
  藏花自认冷血,寻常不会被什么吓着。可是在这一刻却当真被兰芽的提议给吓着了,赶紧伸手推开:“不必了!”
  兰芽便迷迷瞪瞪纳头再拜:“二拜……哎呀,该怎么唱,怎么不对了……礼”
  双宝听得心痛不已,走到藏花身边低低提醒:“二拜高堂……公子怕又是想起家人不在,于是‘高堂’便怎么都说不出来了吧?”
  淌。
  双宝一句话说得在场诸人都是心下黯然。
  怪不得以她聪明,竟然会卡在“二拜什么”上,怎么都想不起来。实则是心过伤痛,迷蒙之下便连心窍都不通了。
  藏花便蹙眉,伸手捉住兰芽手腕,“既然想不起来,便起来,别拜了。”
  兰芽尖叫着使力挣扎,整个身子用力下挫,跟个铅坠儿似的往下拽。
  “为什么不拜?说好了要拜!”
  藏花无奈,仰头朝息风的方向望,用唇语无声问:“……打晕?”
  藏花的心思先时都在兰芽这儿,没怎么分神去瞧息风。这冷不丁一瞧之下才愣了——息风本就站在树影里,息风背后的树影就更深浓。可是偏巧头上有一线月色穿过枝梢,直泻而下,便影影绰绰正勾勒出一个颀长的身形。
  若以兰芽的目力,兴许看不清,可是却自然瞒不过藏花去。
  藏花便愣了。
  他来了,他还是来了——只是,他究竟是为谁而来?
  。
  藏花一愣的当儿,兰芽得了机会,伸手死劲扯住藏花就要继续拜。藏花则只顾着呆呆望向这边来……息风只得叹了口气,低声道:“大人,您看……”
  司夜染轻哼了声,吩咐道:“风,你带花走。告诉他,有什么话稍后再说。”
  息风便走出树影去,朝藏花走过去。藏花瞧见了,便也明白了,他直直望来的目光里便缓缓涌满了失望和哀伤。
  终究,大人还是为了岳兰芽而来,而不是为了他。
  迎着藏花心碎的目光,息风也觉不忍,可也只能大步跨过去,捞起藏花,低声道:“走吧,咱们哥俩再去喝两盅。”
  双宝这才瞧见司夜染,真是又惊又喜,都有些结巴了:“大,大大大人。”
  司夜染走过来,一路轻摆衣袖,挥灭灯烛。在灯影明灭里,冲双宝也竖了竖手指。只在经过双宝面前时,微微转眸,轻缓一笑。
  双宝便傻了。
  进灵济宫这么久,何时曾见过大人这般对他笑?
  双宝傻着,司夜染已经走到了兰芽身畔,伸手捞住兰芽的手臂,借以稳住她东倒西歪的身形。他含笑在她耳边道:“你想不起来二拜什么,实则是先前唱错了。你不该唱一拜天地,你该唱‘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接下来是‘我们二人在此义结金兰,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兰芽迷蒙地望着眼前人,忽地有些迷糊。醉眼朦胧之下,她只仿佛瞧见冰块在对她笑。
  她便使劲蹭了蹭眼睛,傻傻一笑:“慕容,是你么?”
  他耐心地等她看清,傲然轻哼一声:“你说呢?”
  兰芽闭住眼睛,揉了揉额角:“完蛋了,看来我还是没能拜完天地,这便睡着了。”
  司夜染便也由得她,耐心地劝:“谁让你方才的唱词说错了?来,跟着我,改过来。”
  兰芽却狠狠拍开他的手,瞪着眼睛喊:“不对,我不是要唱那个!你说的我听得懂,那是拜把子的唱词,不是拜天地。”她说着又醉笑起来,得意地笑成一朵花儿般凑到他眼前:“我跟那个人啊,是要,拜天地~”
  她便又自顾唱起来:“一拜天地,二拜,二拜……”便又卡住,怎么也唱不出来。
  司夜染悄然攥紧指尖。
  真要气死他了,他这么耐心、费心、潜心地“误导”,她都醉成这般,竟然还不上套!
  他便抿紧了唇角:“别胡说。你跟藏花拜的什么天地?不准!”
  兰芽便恼了,“凭什么不准?慕容,你当你是谁啊!”
  她大大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地笑:“就算,我娘临死前叫我去找你……可是你也没资格这么对我发号施令!我,岳兰芽,啊不,我——堂堂灵济宫的兰公子,可不是你们草原的子民。我是,我是大明的百姓!我可不管你是谁,我都,绝不会听你摆布的!”
  他深深凝望她,面上却无恼怒,反倒眸子越发清亮,仿佛长天朗星。
  “嗯,我知道了。”他捉住她小手,包在掌心。
  兰芽便又愣了。
  慕容他怎么没生气
  tang?
  他迎着她的疑问,歪了歪头:“可惜我今晚不是草原的慕容啊。我还当牙行里的冰块,好不好?”
  。
  兰芽心下仿若暖泉涌起,却摇头:“……不,永远回不去了。你不是冰块,你不可能是冰块了。”
  他伸手帮她将被泪与汗打湿的鬓发拨开,“谁说回不去了?我说能回去,就能回去。”
  兰芽越发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挣扎之间心痛层层蹿升,她便抱住膝头哭出来:“可是你,要跟梅影成亲了!”
  是这个慕容又在冒充冰块,于是她才又将眼前人想成是司夜染的——没错,就是这样的。那个人还在灵济宫忙着明天的喜事,他今晚怎么可能来看她?
  司夜染盯着她的眼睛,“你说成亲,却可知成亲的说道?成亲不是只拜天地便够,必定要有父母之命、文定之礼,之后才是拜过天地。”
  兰芽懵懂抬眸:“……父母之命?文定之礼?呃,我仿佛也是见过的。爹爹迎娶嫂子,我也跟着去捣乱过。”
  她那时又扮成小厮,抱着雁,去给嫂嫂家下聘……可是后来,咳咳,雁飞了,她满大街追着雁跑。那雁为了逃命不顾一切,纵然被拔了飞羽,可是也能飞檐走壁,她哪儿追的上?又怕耽误了大事被爹骂,她便边跑边哭……
  后来,后来是那书童不知怎地竟然将雁帮她逮回来——拜托那雁分明都上了房的,也不知他竟怎么能给追回来的。
  书童将雁放回她怀中,用手替她抹去脸上被泪水冲开的尘土,叹了口气道:“……将来,我便也不欠你这一只雁了。”
  她不记得当时心下是如何想的,只顾着赶紧抱着雁回去交差。不过她却也还记得,那天的天很高,阳光炽烈得晃眼。书童的个子悄悄拔高,立在金色的光影里,她竟然瞧不清他的眉眼……也或许,那一刻竟然是不敢瞧。
  反正,她那刻扭身便跑。反正……后来没耽误哥哥的终身大事。
  反正,她那时还小,听不懂什么鱼啊雁啊,问急了她便只回以《雁丘词》里一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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