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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部分

明宫妖冶,美人图-第4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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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袁家军跪倒在辕门外求情,这才保得那老将军一条命。
  再接下来,辽东又传来了信儿,说司夜染派人去传董山,并且以董山的妹子爱兰珠母子的性命相胁,说董山如果肯来向他认错,他便将颁赐董山一直都想要的蟒衣、玉带、金牌,还会擢升董山为都督,与他叔叔凡察并列;如果不来,爱兰珠母子性命也将不保,同时要褫夺董山的都指挥同知的印符,将建州左卫并入建州右卫,都交给凡察统辖。
  爱兰珠嫁了人,生了孩子,且孩子已经渐渐长大。董山知道大势已去,这样的妹子人家巴图蒙克是不可能再要的了,于是权衡之下,还是答应了司夜染的条件。
  却没想到半途中住在行辕,却被司夜染提前埋伏了人,将董山杀死在了半路上。

☆、15、乱朝堂

  董山死了,女真各部都是大哗。马文升趁机上奏,说司夜染无视朝廷历来对女真的羁縻政策,贸然出手,引致女真各部人人自危,再无人敢心向朝廷,朝廷多年的用心恐一朝成空暇。
  同时马文升也没忘了再参陈钺一本,说陈钺不但不拦着司夜染动手杀人,反倒故意怂恿。且将普通女真百姓也当做董山手下抓进牢狱,严刑拷打之后割掉头皮,上报朝廷凑数斩首人数,冒领军功。
  有马文升的奏疏,朝中自然有臣子跟上,联袂参劾司夜染。
  兰芽无声准备了一个晚上,次日一早也向皇上递上了一本。
  这一次她也站在了参劾的队伍里,且参劾的理由比那些朝臣更清楚:她直言奏明皇帝,司夜染杀董山不是为了招安,也不是为了朝廷,而是假公济私,杀人灭口。
  只因为——途中劫杀袁国忠一家的鞑子,非是旁人,正是董山!
  兰芽在奏疏中写道:“奴侪奉皇上旨意重启袁国忠灭门案之调查,仇夜雨已然伏法。然司夜染了解奴侪的性子,知道奴侪绝不会半途而废,不会因一个仇夜雨伏法便停止调查。因此上他也担心奴侪若有朝一日查到了董山头上,董山会将当年实情和盘道出,因此他利用此时统帅辽东的机会,借董山此时不驯之机,痛下杀手,杀人灭口!”
  前朝臣子参劾司夜染,说的无非还是从前那么些老话儿,没什么新鲜的,不意兰芽竟然加入他们的阵营,且提出了更加严正的指控。且兰芽说得明白,这一年微服私访女真各部,是董山带人劫杀袁国忠一家的内情正是从女真各部听说的;后有因与董山亲妹爱兰珠同经患难,于是经爱兰珠亲口印证,果然就是董山劫杀了袁国忠一家……
  董山亲妹子的话自然再无虚假,司夜染杀董山的原因便也再清楚不过了。于是参劾司夜染的朝臣不由得都向兰芽靠拢,以兰芽为首几度上奏。
  朝中大佬虽然都没贸然参与此事,可是兰芽此番言行,无疑引人侧目。
  消息传到辽东,司夜染自也不会坐以待毙,急修奏疏,上禀朝廷,说马文升收受女真各部酋长的贿银,尤其是与建州部董山私下来往密切;因女真建州部与海西部素有龃龉,所以董山贿马文升,令马文升主张重开抚顺关马市,却故意将海西部驱赶出去,甚至不准卖农用铁器给海西部,以免海西部有机会强盛而有损建州的利益…岛…
  随着司夜染的奏疏,陈钺,以及辽东十数位地方官也联名上疏,意在为司夜染作证。
  两方都自说自话,各不相让。听起来也都有些道理。更要命的是,辽东远隔关山,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朝中君臣均无法知晓。
  皇帝也一时沉吟不决,最后决定还是再派个人赴辽东亲眼看看。因顾忌着从前与兰芽说过的那样,已经都派了两个钦差赴辽东,不能再派一个钦差了;于是这次只派了新上任的兵部尚书林聪去,没挂钦差头衔。
  这个林聪原本是兵部左侍郎,马文升是右侍郎。彼时兵部尚书位出缺,林聪与马文升自然是竞争对手。皇上先派了马文升的钦差,情势明摆着,倘若马文升辽东的差事办得好,回来因功便可直接补了尚书的缺。因此上林聪心下对马文升是颇为窝着火的。
  可惜事与愿违,马文升去了辽东,差事却办得不好。林聪因而悄然势头压过了马文升去。
  又因袁家昭雪案,皇帝给虎子挂了兵部侍郎衔,而兵部只有一左一右两个侍郎,马文升在外未归,皇帝便只好将林聪这个左侍郎的职衔空出来给虎子。林聪自然就向上升了一步,补了兵部尚书的职。
  这回林聪赴辽东,首先不是钦差,于是凡事也还总得听钦差的;再加上与马文升因兵部尚书缺的事心下有暗仇,于是……不管林聪自己有意无意,都还是倒向了司夜染一边。
  当林聪回奏朝廷,便附和了司夜染的奏闻,说果是马文升故意阻拦海西女真入马市交易,且不准售铁器给海西女真……
  皇帝骑虎难下,遂下旨将马文升解回京师,免职,充军谪戍重庆卫。
  马文升因三朝老臣,在朝为官也颇有清誉,这般五十多岁的高龄竟然免职充军,一时朝堂上下议论如沸。说来说去自然是又将罪名又扣到了司夜染头上,说权阉又害一名忠良。
  于是乎辽东的事非但没因此平息,反倒愈演愈烈;朝堂上下对司夜染的弹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后来闹到十六名翰林哭跪殿外,苦求皇上惩治权阉;皇上一时恼羞成怒,竟派锦衣卫廷杖那十六人……十六个人在大殿广场上一字排开,惨声不忍闻。
  皇上竟然为了偏袒那司夜染,廷杖十六名翰林,更加激起了朝臣对司夜染的憎恨。以翰林院学士为首,一班朝臣竟说要与司夜染死争到底,若皇上还偏袒那个小阎王,他们就集体撞死在殿基之下。
  最后皇帝不得不屈服于朝臣威逼之下,将司夜染就地免去钦差之职,只充为普通监军。
  诏令一下,朝堂上下都长舒一口气,纷纷说一代权阉司夜染终于大势已去,从此再不足为心腹
  tang大患了。
  至此,袁家的昭雪案也算尘埃落定。下毒的冯谷死了,半路劫杀的董山也死了;授意下毒的仇夜雨死于大刑之下,杀人灭口的司夜染大势已去。
  在这一场围绕司夜染的朝堂大战中,为首是两人:兰芽、翰林院学士秦直碧。
  因此事建功,兰芽正式接掌了司夜染从前的所有权势,摇身一变成为又一个权倾天下的年少太监;而秦直碧则在朝堂声誉鹊起,被万安等人联名保奏入了内阁,成为了最年轻的阁臣。
  兰芽手握重权,睥睨天下,心中却无半点快慰。
  她知道,接下来摆在她面前的,就剩下了她岳家的昭雪一案。
  。
  辽东。
  建州都督孟特穆得知儿子董山的死讯,一。夜白头。
  早早写了奏疏,想要奏请亲赴抚顺关接回儿子尸骸。可是却没想到忽然之间就风云变幻,关于儿子的消息纷至沓来。又是说儿子贿赂马文升,隔绝海西部;又说儿子劫杀了袁国忠,是为罪人;接下来朝廷连施重拳,又是免马文升,又是免司夜染……
  朝廷对董山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他便也不敢去接儿子尸骸回来。
  倘若儿子当真被朝廷问罪,那就该死无葬身之地,他如何还敢去请骸骨?
  等了半年,朝廷终于不再有新的消息传来,看来已是尘埃落定。孟特穆便尝试着上疏朝廷。朝廷竟然也有恩旨来,允许他接回儿子的骸骨,同时没有裁去董山原本执掌的建州左卫,而是将建州左卫都指挥同知的职位给了董山的儿子妥罗承继。
  孟特穆便以谢恩为名,带着董山的儿子妥罗进抚顺关,伏祈骸骨的同时,也请求看望自己的女儿爱兰珠。
  。
  爱兰珠此时已经是山海关总兵袁星野的夫人,受了朝廷诰命。便是老父到来,都该行礼。
  虎子身在山海关,借故并未来见,只是爱兰珠在私宅见了老父。
  董山大势已去,孟特穆也明白,此时再做任何追究已经毫无意义。且为了建州女真的生存,他只能反过来感谢朝廷。于是见了女儿,非但没有半句怨言,反倒十分的客气。
  见女儿这几年间,已经长大了,隐隐然已经有了大将之妻的气度。他这心下倒也宽慰。
  只是两父女却没什么可说的,爱兰珠也只是吩咐塔娜给妥罗拿果子,父女间已是生分了下来。孟特穆便瞄着爱兰珠身侧,迟疑地问:“……不知我那外孙,现在已经长得多高了?”
  爱兰珠明白阿玛问的是狼月。对外,现在都称狼月是少将军。依着爱兰珠自己的性子,自然是不想叫阿玛瞧见狼月,毕竟那也不是阿玛的亲外孙,犯不着叫人家那么尊贵身份的小公子还要叫她阿玛一声外公。
  可是事到了眼前,阿玛这么明确地问起来,若是不叫阿玛看一眼,反倒惹人起疑。
  无奈,她只好嘱咐塔娜将狼月带出来。
  两岁的狼月高高扬着头,紧抿着红唇走出来。不过两岁大的男孩儿,话还说不太流利,可是通身上下的气度却叫人十分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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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后第二更~】

☆、16、怎么办,我也是个自私的父亲呢

  见了孟特穆,狼月竟然也没听塔娜的介绍,没叫外公,只是高高抬起下颌,道了一声:“都督好。”
  孟特穆便眯起了眼睛,上下左右地打量着狼月。
  爱兰珠心下不托底,便给塔娜使了个眼色,让塔娜将狼月和妥罗两个孩子带到院子里去玩儿。院子里有全套的木雕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男孩子见了都喜欢,原本陌生的两个孩子便也很快玩儿到了一起去暇。
  门内,孟特穆却迟疑地问女儿:“……这是你与袁星野的孩子?”
  爱兰珠心下便是轰地一声,手里端着的茶盏险些脱手砸在地下。
  稳当了片刻,才抬眼望过去:“阿玛这是什么意思?”
  孟特穆也不能确定什么,只是觉得不对劲:“那孩子的形容气度,哪儿像你和袁星野?”
  爱兰珠死死攥住茶杯。
  阿玛终究是建州的首领,这双眼睛也是毒。更何况也是狼月那孩子天生的形容气度,活脱脱就是个大人的模子里倒扣出来的。虽然这两年虎子为了护着孩子,反倒自己像个孩子似的努力去模仿着大人,一改他自己从前的耿直飒爽,倒一日一日越发见了大人的那种阴冷岛。
  可惜纵然虎子用足了气力,不是一个人依旧不是一个人,狼月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开始出现了大人的影子。
  “怎么就不像?”
  虽则自己心里也是打鼓,可是嘴上爱兰珠却不能吐一句软,非得将阿玛的疑心都打消了才行,否则后患无穷。
  爱兰珠说着一声冷笑:“阿玛,女儿知道你心里对女儿存着气呢。还不就是因为二哥的缘故!你觉着女儿没救二哥,而你老自己又无力救,所以今儿这说的是来看我们母子,实则是来秋后算账来了吧?!”
  “算账不要紧,阿玛你都冲着女儿来,别故意对着我的孩儿挑三拣四!怎地,我的孩儿不好?在你老眼里,怎么也比不上二哥的儿子妥罗,是不是?好啊,那你老就带着你的宝贝孙子回建州去得了,何必还要这么假意惺惺地来看我们母子?”
  孟特穆被女儿给骂懵了,连忙摆手:“丫头!你别胡乱怪罪阿玛!你阿玛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爱兰珠迭声冷笑:“那你老又是哪个意思啊?”
  孟特穆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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