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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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年尾时石炎田厚私下搭上了何少培，跟赵慎奇一起会面。自那之后，赵慎奇是有了变化，可是这变化是他们完全料不到的。田厚也就罢了，独有石炎，暗暗地又是诧异又是不愤，只是表面上仍是一片平和而已。
赵慎奇老老实实地过了几个月，越来越出息，杜海自然是高兴。杜海虽然嘴上不说，却一直记得古律死去，古行被留在赵慎奇身边的事情，也就猜测着赵慎奇的变化会不会跟这件事有关。
赵慎奇做出事情来，件件都是有模有样，连杜海也不大能挑出毛病来，旁人就更是无话可说。
却说赵慎奇自从去了 K 城一趟之后，开春又陆陆续续去了 K 城 L 城几回，都是为了拉拢西角帮与周边其他帮会的关系。他本来就是个玩乐高手，应酬起来无往不利，很快就跟其他帮会的首脑们混得熟了，在西角帮自己人眼里，也开始有了些威望。
每次赵慎奇出门，古行在家都是闷闷不乐，只是从来不肯让赵慎奇烦心，顶多在赵慎奇回来的时候更加亲腻一些。赵慎奇对他的眷恋一直未曾淡去，虽然没有把他看做妻子之类的终身伴侣仅仅只当做情人，可是一旦离了他就牵肠挂肚，在外玩乐也不愿意过于放纵，回了家更是热情似火。
春末的时候，赵慎奇又出门去。这一次竟然去得久些，好几天都不回来，正赶上天气闷热，古行在家，饭也不好好吃，觉也不好好睡，失魂落魄的，几天下来人都有些走形，只好打起精神，出去买些吃食回来，好歹不能让自己饿死。无精打采地下楼去，刚出了小区大门，就突然有一只手从背后伸出来按住他的嘴，那人又用另一只手箍住了他的身子。古行大吃一惊，马上就要挣扎，可那人力气大得很，他两条胳膊都被那人用手臂圈住了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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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
古行被那人拖着，眨眼工夫就塞进了路边的一辆车里，而那辆车马上就发动了起来，不慌不忙地开走了。路边就算有其他行人，也未必会注意到这么短暂的一幕。
那人手上一点儿没有容情，扭着古行的胳膊拿条绳子给绑了个密密实实。还有另一个人也熟练得很，一根布条子蒙上了古行的眼睛，一块毛巾迅速塞进了古行的嘴里。古行本来就单薄，被人拿住反抗不得，这也是在意料之中；难得的是这伙人干净利落，古行从头到尾连他们的身材长相、衣着打扮，什么都没有看到。那车一路开出去，车上几个人没一个开腔说话的，古行就连他们的嗓音也没听到。
路上花的时间相当长，长到古行连估计路程长短都做不到。最后车终于停了，古行被人像扛麻袋一样地扛出车子，接着扑鼻而来一股闷热潮湿的霉味，大概是进了哪栋通风不良又不打扫的房子了。古行一路听到扛着自己的那个人的脚步声，那个人推开一扇门，进了个房间，把古行五花大绑着扔到一张床上，就自顾自地转身走了。
这一切发生地太过突然，古行无从得知是怎么回事，在一片昏黑之中，只有一件事情是清晰的——这件事赵慎奇没法知道了，赵慎奇回来之后找不到自己了，而自己大概再也见不到赵慎奇了。
他原本就认定了自己不可能在赵慎奇边待得太长久，他设想过赵慎奇逐渐腻了自己摆脱自己时可能说出的任何的话，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一切结束得这么快，结束得这么离奇。他完全想不出是谁绑了自己，为什么要绑自己，但是这个问题在现在看来一点分量都没有，他的心完全被痛苦和绝望掩埋了。直到有人来了开始解自己身上的绳子，他才想起自己似乎已经被绑了很久。
他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粗鲁猥琐的强盗，结果眼睛上蒙着的布被取下的时候，他看到的是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瘦弱少年。这个少年身上的奇装怪服让古行自然而然地想起了自己的哥哥，一样染了头发，一样化了妆，妖里妖气却又有些俗气廉价，只不过自己的哥哥一张脸实在出众，而这个少年就算不上有多漂亮。
这个少年脾气倒不古怪，挺耐性地慢慢解开古行身上绑着的绳子，没弄疼古行，完了说：“你想不想上厕所，我可以带你去。”
古行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小铁架床上，虽然绳子解了，可脚踝被一个手拷拷在床栏杆上。
这屋子非常狭小，除了这个小铁架床，就只有一张小桌子，一个凳子，连多出来的空间也没有。墙上白粉剥落残缺，距离上一次的粉刷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个年头。侧面有个小窗子，窗子上装了结实的铁栅栏。这周遭比古行住了五年的那个旧屋还要粗陋，就跟古行现下的心境一样惨淡。
那个少年看到古行木着脸不回答，也不生气，就当他这会儿不想上厕所。从一边拿过一个面包一瓶水，递到古行手上。古行机械化地接过来，慢慢地开始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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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
那个面包不大，也不太难吃，古行一口一口地很快就吃完了。
那个少年就说：“我叫陈旭，旭日东升的旭。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古行垂着头不出声。
这陈旭也没要等他的答话，自顾自地就讲下去：“我看你这样子，肯定比我还小了。这个地方既然来了，也就不能多想了，过得一天算一天。你看我，不是活得挺好的吗？你也不用太害怕了，刚来人生地不熟，不过我一定会帮着你的。”
他这没头没尾的话，古行竟然听得挺明白。他似乎也有事要做，絮絮叨叨地说了几句就走了。临出去，关了灯，把房门给仔细锁了。
古行呆呆地躺倒在床上，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觉得全身都撕扯一般地疯疼着，却又无处可逃。
第二天天亮，陈旭又拿了吃的过来，照顾古行的起居琐事相当尽心。古行从始至终，都不曾开口讲过一个字，他倒挺能理解，闲言碎语地只是安慰古行。时间久了，更是熟稔起来，问古行：“你既然能到这地方来，估计跟我一样是个没爹没娘没亲人的倒霉鬼吧？”
古行点头。
他再问：“这里是做什么的，你应该也知道一点儿吧？”
古行看陈旭的打扮就猜出来，接着点点头。
“看你这么小，你从前有没有那种经验啊？”
古行虽然性格内向，城府却不够深，心中羞愧，脸色就有些变了。
陈旭不算聪明，却也是察言观色惯了的，当下就明白了，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不就是那么回事吗，你既然以前就知道，那总可以少受些罪了。”
古行白了一张脸，怔怔地不动。
陈旭却又古古怪怪地笑着说：“你也不用着急，咱们的大头儿最近不在。每次有了新人来，总得去陪大头儿几天才会去接待外面的。你长得这么漂亮，说不定大头儿一眼就看中了你，以后都只叫你陪他一个人呢。不过逃跑的事情就不用想了，咱们这样病秧子似的，哪里斗得过那些身强力壮的流氓呢？”
古行抬头看他一眼，他便说：“害怕拉？大头儿不爱打人的，你要是老老实实的，就不会吃苦头。他这一走都过了快一个星期了，估计着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就会回来了，到时候你可要放聪明点儿，说不定将来还能拉拔拉拔我呢。”
陈旭这些话嘻嘻哈哈地说来，半真不假的，古行只觉得满眼昏暗。想起之前跟赵慎奇一起的生活，在现在看来简直就像是在天堂；想起赵慎奇搂住自己抚摸自己的双手，身上仍然是一片一片的火热；想到别的男人的手马上就要摸到自己的身上，不论是谁的，都不寒而栗；想到将来要张开双腿喘息扭动着去取悦别的男人，不禁一阵一阵的恶心想吐。自己如今才十五岁而已，将来的悠悠岁月，无止无境，要怎么样才能熬下去？
即便被锁在床上不能动弹，时光仍是过得飞快，满心翻腾之中，第二天的黄昏很快就降临了。门上开锁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古行不由地吓得浑身一机灵。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长相还是四平八稳的，穿着也还是干干净净的，这大概就是陈旭说的大头儿了。古行虽然告诉了自己一百遍要表现得无所谓一些，不要让人看出自己心里的怯弱恐惧，可是这当口还是止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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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
这头儿虽然做的不入流的行当里的不成气候的买卖，自然也有些见识。看到古行有些意外。经过他手的孩子，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从来就没有像古行这样齐整的。一张小脸没有修饰，干净清秀；一双眼睛波光萌动，风情暗蕴；一身衣服式样平常，但质料精细。
于是他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觉得这是哪个有钱人家养下的甜心宝贝，不小心被拐到他这里来的，怪不得留不到几天就有人赶着来赎出去，只怕来赎他的人自己是招惹不起的。虽然自己没那运气亲口尝尝味道很是可惜，但这也算是避过了麻烦祸事，转手又凭空赚了一笔钱，何乐而不为？更何况人虽然动不得，趁便揩揩油还是可以的。
于是这头儿过去往床上一坐，一边开了古行脚上的手拷，一边得空儿在古行腰上屁股上揉搓了几把。
古行本来以为自己必然逃不过，反抗也是白废力气，闭了眼一动不动地躺着。
这头儿看到古行一副任人蹂躏的样子，正好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心里更是痒痒的，奈何不敢轻举妄动，没好气地说：“你用不着奉承我了，有人要买走你，钱都给完了。”他说话的口音跟古行颇不相同。
古行没料到还有这么一说，心砰砰狂跳起来，想着难道赵慎奇终于找来了，要带自己回家去。就觉得肯定是这么一回事了，一定的，否则这世上还会有谁要自己呢。
这头儿冷哼一声，说：“我也不知道买你的是谁，不过钱都付清了，屁事儿都没我的了。管他是你认得的也好，不认得的也好，总之跟他走就是了。”说着就站起来往外走。
古行心中激荡，恨不能直冲出去，只是躺着不动久了，又没好好吃东西，头晕眼花，脚下虚飘飘的，只能一步一步地跟在他背后。
穿过那阴冷的走道，下了楼，出来一看，却像有一盆冷水泼到身上，大热天的，从头凉到了脚。楼梯口的确有人在等着，可这人不是赵慎奇，也不是余冰，而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古行失望之极，半边身子都麻木了，站在当地直发愣。
来带他的是个青年人，打扮文质彬彬的，那长相其实比赵慎奇还要好看几分。穿着一身休闲的短袖衬衫牛仔裤，一脸精明干练之气，嘴边的微笑却极和蔼亲切，开口讲话声音也悦耳动听：“你就是古行吧？别怕我。我只是个帮人办事的，我老板叫我来带你的，放心跟我走吧，不会有事的。”一边说，一边牵了古行的手，走到路旁停着的车边，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哪怕这真是个吃人的妖魔呢，古行也是别无选择只能乖乖跟他走了。
古行上车坐在后座，那人也上车起步了。相隔几天，古行才看见了周遭的街道，全是之前没见过的。
那人在前座轻言慢语地解释：“你应该不知道，你被人带出很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