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行道作者:阿扶子-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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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清笑了笑,把他的腿放回沙发上,自己起身,拿来抱枕塞到李玦腰下。后者一愣,下意识开始解裤子,却被纪云清按住了手。两人面面相觑,最后是纪云清蓦地笑起来,饶有兴致地打量他好一会,才脱了鞋,挤上沙发,整个人压到他身上,双手缠上他宽阔的肩。李玦立马将他的腰环住,纪云清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就顶在他下巴上,脸贴着他的胸膛,仰面在他锁骨处咬了一口,又侧着脸躺好,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音量道:“休息一会,别让我睡着。”
李玦忍俊不禁:“又要休息又不能让你睡着?”
纪云清已经合上眼睛:“躺久了你腰不舒服,一会我就回卧室睡。”
李玦咧嘴无声地笑。
“纪总过年也能这么累?”
纪云清声闷声道:“人情世故,世故人情。”
几分钟后,一只手掌爬上纪云清的后脑勺,小心翼翼地揉了两下。隐约听见对方叹了口气,他便扯开他胸口的衣服,落下几个碎吻,像在安抚。随后又停下,侧脸贴着他温热的皮肤,逐渐没了动静。
等纪云清醒来,客厅已经一片黑,只有电视机还在无声闪动着彩色画面。射出的光像一张网,将他缠绕起来,又把另一张沙发上的李玦切割开去。他身上裹了毛毯,在光照下好像裹了一层茧。身子很暖,在被窝里又待了一会,才手肘撑着沙发面坐起来。这么一动,立马引来李玦的注意,纪云清问了声几点了,对方拿起手机扫一眼,回答说八点不到一刻。
李玦起身,慢腾腾挪到墙边把灯开了,问他饿不饿,钟点工来过,他已经吃了。
纪云清饿得肚子都是瘪的,去厨房加热了饭菜,再让李玦陪他吃一些。李玦已经吃不下多少,但也老老实实坐在他对面,时不时意思意思,夹几筷头。
吃到半饱,纪云清忽然抬头。
“休息半个月,你再挑个喜欢的剧本。”
一个礼拜挑剧本,然后准备试镜,整个过程走完,到开机差不多四五月,腿伤也痊愈了。
出乎意料的,李玦没有回答。
纪云清干脆停下筷子看着他,想了想,带着笑道:“或者随你喜欢,什么时候想拍了告诉我。”
李玦低下头若有所思,忽然叫了声“纪总”,他应了一声,他又安静下来。
纪云清认真盯着他,不想错过他脸上每一个微弱的表情变化。
他却藏得天衣无缝,几分钟过去,才忽然一哂,道:“没什么,早点拍吧,我也闲得发慌。”
半个月后,贺明照着纪云清的暗示给李玦找了几个拍摄风险较小的剧本。两部生活剧,一部古装宫廷剧,一部历史正剧。李玦想选历史剧,纪云清不干涉,但在贺明的分析下,改变念头挑了宫廷剧。贺明想让他借热门题材博取眼球,那部历史正剧团队强大,如果他偏要参演,纪云清是可以让他捞到一个不错的角色,但在这么一个巨星云集的团队里,他的弱项更容易暴露,毕竟演技还不成熟。李玦看完剧本,相中一个戏份较多的男配,故事在网上连载时候人气就不错的角色。皇帝的七弟,封号贤王,事实上是个“闲王”,年轻时征战立功,后因皇帝担心功高盖主,在一场权臣谋反事件中将他牵扯其中,扣上一顶蓄意谋反的帽子,收回军权,又跟着来一个皇恩浩荡,保留封王,却只是个空名头。贤王年轻时苦于征战,落下一身伤,再遭这么一出大事,新旧疾齐发,身子垮下来,成了个病秧子。他看透权谋之事,心怀憎恨又无能为力,心里唯一柔软之处留给了一个永远无法触及的女人——他的皇嫂。皇后在剧中是反角设定,贤王为她做了不少事,也算是个反角,却是无法让人恨之入骨的反角。
这次纪云清没有意见,李玦一开口,他就联系制片方去了。
试镜前一段时间,李玦都在揣摩一个阴狠病秧子形象的动作神态,贤王后期是有些精神失常的,他已经成为一个复杂的矛盾体,有很多相反的思想在他脑内冲撞争执,而结局,他选择了自我毁灭,服毒自杀。
纪云清有时候会坐着看他演,提些意见,手里捧一本书,实在无聊就看一会。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纪云清非常享受,有时候甚至觉得,李玦已经成了他这套房子的一部分,或者说,最重要的一部分。下班进门,别的东西找不到都没关系,但不能缺了李玦。
如果可以,他想试着改变点什么。
但让他恐惧的是,对方原本已经看似逐渐接纳他,而现在,又好像受了什么惊吓,退回了原地。不知道是不是过度投入剧本的原因,纪云清感觉他有些抗拒他的亲热,他抱他时候,偶尔会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甚至做爱时候还会发现在跑神。一时怒气冲头,就勒住阴茎底部不让他释放,看他痛苦地呻吟,有一种畅快感,却在看见他眼角湿润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立马松手,注视他粗喘着喷射出来,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一边埋头与他深吻,一边暗自发誓再不会这么做,结果在他又一次跑神时再度失了控。
一次折磨完对方,他套上浴衣去露台上吸烟。忽然觉得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个人——好也不行,坏也不行,他有些手无足措了。李玦却好像毫不在意,即便他会这么玩弄,每次前戏都会爽快地张开腿迎合他,事后又若无其事地和他谈笑风生。
时间,无论如何,纪云清总是用这两个词开导自己——他们只是需要时间。
也好在他最近改变不少,除了床上,一直没再发过什么脾气。两人相安无事,到试镜时候,纪云清还抽了时间过去。这位导演和他算有些交情,叫祁耀尘,早几年他捧的艺人连泽和这人合作过几次。祁耀尘与他年纪相当,打交道多了,就熟稔起来。
场合关系,两人见面也没说上几句话,倒是和另一个人一直待在一起——之前和制作方联络,就知道顾伦饰演男主角,当朝皇帝,这会见到人,并不意外。而内定的事也不方便太张扬,纪云清无法陪着李玦,只能远远旁观。他和顾伦还算投机,也不用刻意找话题,就在一旁接着上次在香港的话头聊下去,时不时会有工作人员来打招呼,端茶倒水,叫他一声顾老师。
到李玦时候,纪云清沉默下来,把注意集中到场上,看饰演皇后的乐薇和李玦搭戏。
顾伦是个老江湖,加上之前的听闻,当即明白了状况。
看完对戏,忽然对纪云清道:“纪总很有眼光。”
纪云清收回视线,眼里泛上几点笑意。
“怎么说?”
顾伦压低声音道:“演技上欠火候,但这个角色本身难把握。但他的眼神很好,贤王其实对这个世界已经绝望,但为了皇后,又苟延残喘地活着,他自卑,又渴望得到回报,很矛盾的感情,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了。”
纪云清渐渐敛容,沉默不语。
顾伦又道:“神态也不错,但肢体表达还不够巧。”
纪云清笑了笑,道:“还是要懂行的来,我总觉得他已经很不错了。”
之前已经有一个演员试镜贤王,李玦之后又有一位,看完后顾伦对纪云清道:“其实……如果没有你,这个角色他也能拿下。”
纪云清笑容微敛,垂下眼睑,暗自摩挲指尖。
顾伦见状,又道:“当然,只是我的看法。”
纪云清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一下。
并没有生顾伦的气,只是就在刚才的一瞬间,脑子里忽然冒出打压李玦的念头,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别人不会知道,在这段关系里,真正离不开对方的是他纪云清。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想捧李玦,又不愿意让他真正大红大紫。
他必须让对方需要他,离不开他。
给他翅膀,却又附赠一只牢笼——连他自己也觉得卑劣。
14
提早就定的包厢,原本计划带上李玦,当下忽然改变主意,除他和祁耀尘,席上多了个顾伦。屋里点了檀香,颇为安神的味道,杯中是温过的酒,抿几口,暖意流入胃里,像燃了只炉子。穿碎花象牙白旗袍的服务员进了两拨,菜色上齐,三杯酒已经下肚。原先只在叙旧,但祁耀尘是什么人?不可能读不出纪云清现下的心思,敬了杯酒,便渐渐将话题引到这次的剧和演员身上。
“纪总好眼光。”
纪云清只淡淡一笑。
一天内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不免让人开始怀疑其中的真假成分。
“这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意见,今天试镜贤王的人里,乐薇最满意的也是他。”祁耀尘道,“像乐薇这样的演员,和她搭戏,功力要特别深,你大概听说过,她喜欢临场发挥,不按剧本来。”
纪云清笑道:“听说过。”
祁耀尘兴致勃勃道:“经常让人摸不着北,偏偏效果大多给人惊喜。就是苦了搭戏的。”
纪云清吃下几粒花生,在抿一口酒,夹了只牡蛎到碗里,头也不抬:“那今天……”
“临场发挥,改了台词。”祁耀尘笑得狡黠,“说实话,李玦让人惊喜。”
乐薇不安排理出牌,他这个记不清具体情节的人完全没有觉察端倪,李玦的应对的确足够镇定和聪颖。
难怪顾伦给出那么高的评价。
制片方来了通电话,席近尾声,祁耀尘便先走一步。他离开没几分钟,顾伦便放下筷子,朝纪云清道:“祁导很满意。”
纪云清笑笑,举杯,顾伦授意,与他碰了杯,仰头饮酒,再把杯口朝向他晃了晃,“到此为止,不能再喝了。”
纪云清也有了醉意。
檀香还没燃尽,侵入鼻腔,控制了脑神经,人逐渐有些困了。
客厅是黑的。
纪云清没开灯,摸索着进了厨房,在冰箱里翻了只柠檬出来,给自己弄了杯柠檬汁。靠在流理台上喝,姿势优雅,倒像在品酒。听着响动跟进来的李玦把灯一开,看到的就是这个景象。纪云清双颊泛红,眼里生了一层水雾,外套已经出去,只剩白衬衣,领带被他扯得松散,领口敞开,胸口的肌肉线条在灯光和阴影效果下尤其突出。
李玦已经换了浴衣,头发还没干透,额头泛着水光。
“怎么不开灯?”他随口问。
纪云清不答,只是盯着他沉思什么,半晌,冲他招了招手。
李玦走过去,冰凉的手掌便贴上他的前额,纪云清的拇指在他皮肤上轻轻摩挲,水珠渐渐被拭去。离得近,酒味无法隐藏,纪云清见他眉头微蹙,又把指尖覆到阳刚的剑眉上,来来去去地抚摸,企图将其抹平。
大概被弄得痒了,李玦捉住他的手,再瞥一眼柠檬汁,道:“这个不管用,喝酸奶。”
纪云清望着他,渐渐皱起眉。
李玦任他看了一会,轻叹一口气,转身要往冰箱那头走,却猛地被他从背后勒住,扣进了怀里。两人身形相当,李玦还稍显健壮一些,这一抱并没有完全将人拢入怀里,纪云清便把下巴放到他左肩上,又将手收紧些。
像只大猫,开始用脸蹭对方的脸,好久没清理,对方下巴上有了硬邦邦的胡茬,摩起来痒痒的,纪云清却颇为享受。
感觉对方胸口一颤,随后是闷闷的笑声。
“喝多了就尽早睡,喝杯酸奶,头不会那么痛。”
充耳不闻。
李玦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却被他一口衔住指头。
“多大了,还跟奶孩子似的?”语气里带了些嘲弄。
纪云清